苏州城北客栈。
沈夏敲打莫阳等人定的客房,开门的是徐峰,显然马复皇没有回来。徐峰见孙无涯背着莫阳,不禁一怔,紧忙让进三人,道:“这是怎么了?莫大哥还好么?”孙无涯把莫阳放躺在床上,起身道:“他现在身受重创,情况危及,我现在要给他运功疗伤,你和沈夏在门口守着,三个时辰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徐峰望了莫阳一眼,沉声道:“好。”转身和沈夏出去,走到门口又道:“咦?那马大哥去哪里了?”孙无涯背着门口,并未开口讲话,沈夏一把把门带上,轻声道:“也许他出了点麻烦,估计晚一会就回来了!”
二人在客栈的大厅内坐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客栈外忽然有人敲门。沈夏徐峰二人正在犯困,猛的被这敲门声惊醒。
徐峰看了看沈夏,摸起齐眉棍站了起来,沈夏示意他不要说话,慢步走到门口,低声问:“谁?”门外的人道:“可是有三位武当门人曾投宿在此?”沈夏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那人似已猜出对方和武当弟子一路,有些不耐烦:“你若再不开门,马复皇恐怕性命危急。”沈夏一听,不论对方是什么人都得开门了,给徐峰使了个眼神,徐峰会意,藏于门旁,自己于是把大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身着绿衫,背负着一个昏迷的胖少年,不是马复皇是谁。还不及沈夏说话,对方就先开口:“沈师妹,果然是你!”沈夏定眼一瞧,大笑道:“怎么会是你?刘师兄!”
门外那人正是与沈夏和孙无涯的同门师兄弟刘姜。他刚在门外听到沈夏说第一句话就感觉有些熟悉,只是不敢相认。刘姜笑道:“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的腰恐怕就要被压断了!”沈夏嘿嘿一笑,把刘姜迎了进来。
徐峰得知此人并非敌人,便帮忙把马复皇接下,让他伏于桌上。沈夏给二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对方,然后问道:“刘师兄,你怎会和马小胖在一起?”刘姜道:“我自出师后游离江湖已有一年之久,近日想回师门,所以路过苏州。”他看了看马复皇,又道:“昨夜我在风铃谷的河畔休息,就见到小马倒在河边,我将他救醒,他说他是武当弟子,被恶人所伤,苏州城内还有他的同伴,我这才将他送过来。”
沈夏道:“刘师兄原来是行侠仗义!”刘姜道:“还是先把小马扶进屋子吧,还好他伤的不算太重,没有内伤,只是受到了震荡。”徐峰这时道:“孙大侠说他不出来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刘姜眼睛斜瞟一眼沈夏,道:“孙大侠?”沈夏道:“就是我师兄啊。”
君子堂掌门萧别情当年创立君子堂。广收门徒,但他收弟子要求严格,须得是喜爱琴棋书画且又资质较高之少年。起初几年门下弟子武功都是由萧别情亲自调教,到了后几年,首批二批弟子都已出师,就由已出师的弟子来教授新弟子,萧别情只是口头点拨点拨。孙无涯和刘姜便是萧别情亲自授业,而沈夏入门后则是由孙无涯传授武艺,他们虽然是师兄妹之名,实是师徒之情。
刘姜听到孙无涯在此,大声道:“想不到这个叛徒在这,待我来杀了他。”说着抽出腰间长剑,目光搜索着楼上的房门,道:“他在哪?让他出来!”沈夏惊道:“什么叛徒,刘师兄你在乱说什么?”
这时楼上房门打开,孙无涯站在门口道:“刘师弟,别来无恙。”刘姜剑指孙无涯道:“不要在这跟我假腥腥,谁是你师弟?看我一剑斩你首级。”孙无涯慢慢走下楼梯,道:“四年前你才十五岁,就嚷着和我比剑,连输五场,第一次说剑不趁手,就换了一把,第二次说风沙迷了你的眼睛所以才会败,第三次…………”刘姜大怒,喝道:“是师父迷了眼睛才会收你为徒,我今天就要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说着身子猛冲过去,手挥长剑“刷刷”两剑连挑孙无涯前胸。孙无涯身形一晃,闪到一旁,刘姜气也不回追上又是两剑,直朝孙无涯双腿刺去。孙无涯一跃而起,双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撑,直跳到门口,根本不与他动手。
沈夏急道:“刘师兄不要打了,你为何要杀师兄啊?”刘姜冷哼一声,道:“君子之耻,见必杀之!”沈夏听的一头雾水,欲再问时,孙无涯叹了口气,道:“非要动武,便随我来。”语落,他身子向外面冲出去,一跃到对面街道的墙后。刘姜道:“怕你不成!”说完身子一闪,也到了对面墙后。沈夏追出门口,大声道:“二位师兄不要再打啦!”再看他两,哪还有人影。
刘姜跟随孙无涯,奔了百十步,直到他跑到附近一个废弃的宅子院内才停了下来。
刘姜道:“怎么?选择这里做你的坟墓?”孙无涯慢慢转过身来,开口道:“刘师弟,你还年轻,世间的事总是很复杂……”刘姜打了个哈哈,道:“离开这个世间你就不复杂了。”孙无涯道:“其它的话我没办法再说。”刘姜狠狠道:“那就不要再说了!受死吧!”
刘姜长剑一挥,剑花飞舞,顿时银光灿烂,如同数十把剑一同出招,他的落英飞花剑虽未到君子掌门萧别情的地步,如今却也已经使得出神入化了。孙无涯见剑势凶猛,足尖点地,将地上沙土踢向刘姜双目。刘姜一把剑舞的滴水不漏,半粒沙子也没能粘身。这时的孙无涯趁机已经跃至半空,看准刘姜的头顶空门,一脚猛踢下去。刘姜没想到孙无涯身法如此之快,连忙变招,头向后仰剑,朝对方小腿斜刺。孙无涯对落英飞花剑十分熟悉,早猜到他的招式,攻出去的右腿迅速收回,从空中猛吸一口气,身形竟在半空一滞,整个人如鹞子般在空中翻转,使一招“冰消叶散”,连续两腿都踢到刘姜持剑的右臂。
刘姜直觉手臂吃痛,立刻将内力灌入右臂,使手中长剑不落,左手一把抓住孙无涯右腿,用力向后甩出去。回手剑指孙无涯喝道:“叛徒安敢再用君子武学?”孙无涯翻身落地,脸色一沉,凝眉道:“这便如你所愿!”
只见他右手在胸前一摆,身上真气流动,引的衣衫一颤,面上直透出一股绿气,诡异至极。
刘姜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腐骨蚀心”,好一个腐骨掌,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说着手捏个剑决,“看我君子剑斩断你双掌!”
孙无涯也不答话,身形一闪,霎那间冲到刘姜面前,刘姜暗叹:“好快!”孙无涯身快掌更快,霎那间连出三掌直朝刘姜面颊呼啸而来,刘姜左闪右避,险些被这三掌击中。他见孙无涯掌心隐隐透着绿色,又闻到一阵甜腻腻的香,心中一紧:“掌中有毒!”
刘姜丝毫不敢大意,否则就有中毒毙命的危险。心念急转,手腕用力,手中剑尖向上一挑,对方若是躲闪不及就要被开膛破肚,如若闪避只能上跃避开剑锋。孙无涯自知这招“飞燕返”的厉害,登时跃起丈许,刘姜“嘿嘿”一笑,紧跟跳起朝着孙无涯左右小腿斜切两剑。
如果孙无涯昨天晚上没有用内力给莫阳疗伤,此时必定还会如刚刚那样,半空提气,换招反攻。但他现在内力消耗严重,已经无法再次施展同样招式。剑尖已至脚底,他没有想的时间,双脚突然夹住切向他小腿的剑尖,使来剑无法移动半分。
刘姜未曾料到他有此一招,心中又惊又怒。手上忽然用劲,身子跟着如陀螺般急转,如果孙无涯双脚不撤劲,就会被旋转的剑刃搅烂。孙无涯被迫双脚一松,身子顿时下坠,这时的他本应被刘姜的长剑贯穿身体,可刘姜也是同样如此,刚刚用尽了空中的一口真气而落到地上。
稍一回气,刘姜的剑便如闪电般连续刺出,丝毫不给孙无涯任何机会,誓要将此人击杀。此时的孙无涯也同样不敢再轻敌,双掌翻飞,淡淡的绿紫色的烟雾萦绕在周身,护体伤敌。
二人在院子里如猛虎斗蛟龙,剑影掌风,尽是破空之声,斗的是凶险无比,招招要命。战至一百多招时,二人额头都已见汗,孙无涯更是大口的喘气,显然昨晚的疗伤消耗内力是极大的。
这时在院子的墙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似是众多人在打斗。孙无涯心念师妹与莫阳安危,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刘姜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孙无涯,道:“出什么事与你也无关,休想逃走!”突然又是一声吼叫,似是打的很是激烈。孙无涯惊道:“是小和尚!”刘姜道:“什么和不和尚,就算是少林方丈来了,你也得死。”孙无涯大声喝道:“是和沈师妹在一起的小和尚,你难道想师妹出事吗?”说着他迅速的跃出院墙向外面客栈的方向奔去。
沈夏刚刚见两位师兄同门相残,甚是伤心,但还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战。她望着二人消失的身影,站在门外重重的叹了口气,险些哭了出来。徐峰走过来安慰她,道:“他们定是有误会,又是同门,用不了一会就会和解的,我当时和师兄弟吵架,吃一顿饭就忘了。”沈夏点点头,道:“但愿不要出事。”徐峰架起马复皇的胳膊道:“还是先把马大哥扶进屋子吧。”沈夏嗯了声,二人合力将马复皇架扶屋里休养。
过了片刻,天已大亮,客栈里的掌柜小二都已出来开始了一天的经营。|沈夏焦急的等待孙姜二人,时不时的走出房间看看,每进来一位客人便仔细张望。
又过了一会,沈夏在客房门口见客栈里忽然涌进来十来个人,为首的二人一个是手持短斧的粗犷大汉,另一个是腰悬宝剑的白面道士。他两身后跟着八名汉子,俱是手拿钢刀的江湖人。而在众人最后面的两人最诡异,一人身着黑衣,一人穿着白袍,一个面黑,一个脸白,两人都是一般面无表情,如同僵尸一般,在人群里甚是突兀。
只见为首的二人拿出两张画像给掌柜看,“可曾见过这两个人?”短斧大汉问。那客栈掌柜见几人长的凶恶,不敢得罪,仔细辨认画像后道:“这个画像上的人不就是在楼上房间的小胖子吗?”众人顺着掌柜的手指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沈夏在门口观望。沈夏一惊,连忙将房门紧闭,急道:“坏了!武当仇家找上门了!”坐在一旁犯困的徐峰听到后睡眼惺忪的问:“仇家?什么仇家?”沈夏抄起逆水寒冰剑一脚踢开窗子,大声道:“赶紧走,没时间跟你解释,不然吃饭的脑袋就要没了!”说着一手拽起莫阳跳下窗户,徐峰也来不及思索,抗起马复皇拿着棍子也转身跳了下去。
短斧大汉走到房门口,一斧劈碎房门,众人鱼贯而入,只见窗子大开,房间里已是空空如也。楼下掌柜见他毁了房门,叫嚷着跑上来拉扯,被白面道士一剑抹了脖子,鲜血登时溅了一墙,小二见状吓的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跑出客栈。
短斧大汉从窗口向远处望去,见沈夏徐峰背着武当二人在大街上急奔,大声道:“给我追!”众人从窗口跃下一路追赶。沈夏二人背上背着人,又不熟悉地形,跑了还不及三五百步便被堵在墙角,沈夏见别无他法,便把半梦半醒的莫阳放在地上,宝剑出鞘,横于胸前。徐峰亦将马复皇靠墙放下,持棍而立。
马复皇被这几下颠簸,竟悠悠转醒,睁眼观看四周,道:“我这是在哪里?”沈夏道:“马上就要送你去见真武大帝了。”马复皇道:“再胡说什么……”这时他突然看到对方那持短斧的汉子和白面道士,惊道:“他们怎么在这?叶楼凯呢?”说着扭头四处瞧看。
短斧大汉哈哈大笑,道:“别急,这就带你去见师兄。”沈夏回头对马复皇道:“你见过他们?”马复皇狠狠道:“那****和莫师兄就是遇见了他们,我被他两打下河去的。”沈夏蔑视一笑,道:“原来以二敌一,也不过如此嘛!”
短斧大汉走近沈夏上下大量一番,道:“对付你,我肯定会一个人的,嘿嘿,嘿嘿。”正要动手时,一旁的白面道士道:“她的剑,厉害,小心,一起上。”沈夏剑尖指向二人,狠狠的道:“知道本姑娘的剑法厉害,还不快滚。”白面道士呵呵一笑:“剑,厉害,剑法,未必。”
徐峰眼观众人,无一人善相,暗自心道:“如果莫大哥和沈姑娘落到他们手中,定不会好受。”张口道:“诸位施主,任何事都有解决的方法,不如有事饭桌上讨论,何必妄动刀兵,伤了和气。”谁知那些人哈哈大笑,短斧大汉道:“小和尚临死都不忘了用斋吗?”徐峰疑道:“活的好好的,为何会死呢?”短斧大汉大声道:“马上让你上西天!”说话间一斧“呼”的斫向徐峰脑袋。徐峰江湖经验不足,没料到对方说话间会突然袭击,还愣愣的不知反应。沈夏早知短斧大汉没安好心,见他猛劈徐峰,她长剑早已挑中斧身,“叮”的一声,斧刃登时蹦开一个缺口,惊的大汉倒吸一口凉气。白面道士道:“说过,剑厉害,齐上。”
徐峰怒道:“趁人之危,无耻之徒!”白面道士嘴角一扬,突然拔剑便刺,剑尖直点徐峰心房。他连话都不说便出招,且出招就是杀招,比之短斧大汉更阴险十倍。
这次徐峰已有了经验,见对方剑指自己胸膛,双手舞棍格开长剑,谁知白面道士借势翻身又连刺三剑,一剑比一剑狠辣,分别刺向徐峰咽喉、胸口、****。沈夏见势急忙出剑相救,那短斧大汉横里冲出,一斧砸开沈夏剑身,道:“小姑娘,你是我的!”
这次短斧大汉小心翼翼,不再与沈夏的剑硬碰,只能击打剑脊与之折招,哪道短斧的招式全是大开大合,谁见过一把短斧用的轻灵如剑的。沈夏则仗着剑法飘逸,而对方又不敢和自己武器硬碰硬,所性走的全是进攻的招式,反而占据了上风。
这边徐峰眼见三个剑尖就要刺中自己,棍势一变,抖出一个大大的圆圈,将所有剑尖都圈在里面,圆圈越转越小,将白面道士的剑完全裹在里头,使对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剑招。最后徐峰忽然收招,双手分持棍子两端用力砸低长剑,又用棍身猛击白面道士胸口。若不是白面道士内功修为还算不错,不然定被徐峰这招“金刚伏魔”震的吐血飞退。
那白面道士没想到这个貌不出众的小和尚武功竟然这么高,顿时收起轻敌之心,出招稳中求胜。徐峰这时的达摩棍法用起来如行云流水,一支齐眉棍舞的虎虎生风。逐渐白面道士难以低档徐峰的攻势,再看短斧大汉也节节败退,他见势不妙,喝道:“等什么,一并上!”他们身后的八名大汉听到后纷纷围将过来。八个人,八把刀,瞬间一齐砍向沈徐二人。
徐峰知情况危急,大喝一声,达摩棍狂舞,势若疯魔,一招“万佛归宗”,竟将周围靠近他的四名大汉及白面道士一同扫中,五人连中数棍后招,全都惨叫飞退。
这边厢,沈夏长剑震荡八方,旋转着向四周连守带攻,这招“风花雪月”乃是落英飞花剑的精髓所在,可向近身所有敌人连消带打,且带动全身劲力、内力,不受敌人进攻而打断。一同挥刀的大汉只听“叮叮叮叮”四声清脆的声音,四人的钢刀全部断落一地,还来不及反应,四人又每人身中一剑,或臂、或腰、或胸口,尽数倒地怪叫嘶嚎。只有那短斧大汉见势难敌,躲在最后,看准沈夏收招之时,猛的冲过去对着她细嫩的脖子就是一斧。沈夏吓的花容失色,仓促间抬剑格挡,不想力气不足,竟被一斧把剑砸掉,那大汉左手紧跟一掌重重的打在沈夏脸上。沈夏登时被打飞倒地,晕头转向,不辩东西。
短斧大汉大步走过来举手又是一斧,眼看沈夏就要毙命于斧下,倒在一旁的马复皇突然飞身而起,用身体猛撞向那短斧大汉,力气之大,似乎比没受伤之时还大。短斧大汉恼羞成怒,起身一脚将马复皇踢开丈许,骂道:“狗一样的东西,竟敢撞大爷我。”马复皇本就有伤在身,刚刚一时激愤,才能勉强行动,如今又重重的被踢了一脚,当真是伤上加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峰看到他二人性命危急,本来救援,谁料白面道士又起身挥剑刺来,徐峰回身一招“普度众生”,棍子猛力横扫,荡开道士长剑,棍尾回拨,击中道士手背。白面道士“啊呀”一声,剑长脱手,这时徐峰双臂回转,棍头复又回击,“佛门广渡”这来回两击接上上一招,一次力道比一次大,第三击正要击中白面道士脸颊,棍头一端忽然被一只手稳稳的接住,此人力道之大,不但能硬接徐峰这招“佛门广渡”,而且能使徐峰不能移动棍子分毫。徐峰大惊,右腿飞起一脚便朝那人踢去,谁知又出现一人,紧紧的将他右腿拿住,对方手上的力道越抓越紧,箍的徐峰脚腕感觉快要断掉一般。
还未及徐峰大声惨叫,他忽然感觉胸口有如被一块巨大的“磨盘”击中,而“磨盘”的一端是冰,一端是火,冰火相互缠绕砸向他的心脏,手中的棍子登时脱手,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飞退,直到狠狠的撞上一面石墙。
短斧大汉看着地上沈夏娇嫩的样子,摇头道:“啧啧,这么美的小妞,马上就变成两截了,真是可惜。”说罢一斧砍下去。突然他只感觉手中的斧头从自己手中飞到了半空,继而自己也飞到了半空,最后身上连中了七八脚,直被踢到街道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