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氏染离,得沐天恩。却不守妇道,与人苟且,难立中宫,念及昔日情意,特打入冷宫思过。赵氏嫡次女凝汐,贤良淑德,深得朕心,特立为后,尊为雅娴皇后,钦此!”赵染离没想到苏墨渊登基后,第一道圣旨居然是把她囚于冷宫无欢殿,那什么不守妇道与人苟且,却是子虚乌有的罪名。
无欢殿,之所以成为冷宫,是因为再无欢乐,清冷孤寂。传闻无欢殿还存在着由于各种原因,死于这座冷宫的孤魂,夜间就会在这宫殿的回廊来回飘荡呜咽,所以无论白天黑夜,更加人迹罕至。
无欢殿外,冷冽的寒风,席卷着殿外的枯叶,不断飞舞着。三三两两的扫地丫环,缩手缩脚慢吞吞地扫着枯叶。赵染离被囚禁在这无欢殿已经一月有余了,起初她还大喊大叫,闹出动静期盼能惊动苏墨渊。可是这里除了几个嬷嬷和丫环,并无她人。其实她来到这里的那日,就已经明白。其实这样的举动纯属徒劳无功,这只是她因为不甘心,作的无力挣扎罢了。
赵染离从门缝看向屋外,屋外的院子全是一堆堆的枯叶,那院子里的枯树上,有几只黑鸟站在上面,咕咕地叫着。那凌冽的寒风还不断从破漏的屋顶,和挂满蜘蛛网的残破窗户灌进这荒凉的无欢殿。冷的她直打哆嗦,整个人都蜷缩在稻草堆里。她还不能往墙上靠,因为墙上全是潮湿的青苔。况且她的一日三餐都是冷饭馊菜硬馒头,在这短短一个月,她的身心备受煎熬,以导致她,仅仅剩下这活着的皮囊,心却已经空了。
这时候,一个扫地丫环踩着石头,从破窗户把几个馒头,还有一碗像泔水一样的粥,用绳子吊着放到了窗边,那张破旧的桌子上。那丫环还带着十分轻蔑的语气咒骂了一句。“吃饭了,贱女人!都这样了,还不早点死,还要老娘天天伺候你!”
常年处于这样的环境的丫环,也变得如此尖酸刻薄。另一个扫地丫环却有些看不过去,就指责那送饭的丫环。“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你何须如此,还是留点口德的好。”
“她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有啥好同情的!”那名扫地丫环鄙夷地笑出声,自己都在这冷宫待了那么多年,谁来可怜她。
“贱人,呵呵。”赵染离暗自苦笑,自己为协助苏墨渊夺得皇位步步为营。算计那些反对他的忠臣良将,为他出谋划策,甚至还对他一往情深。他说喜欢她妹妹,她便大度地同意她进宫,让她成为了他的侧妃。谁知苏墨渊一朝登基为帝,妹妹竟成为了他的皇后,而她却因为他的欲加之罪,成了这冷宫之囚。
这时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殿外传了进来,阵仗听起来好像蛮大的,其中夹带着不断地行礼声,还有北风凄厉的呼声。
赵染离用力地往草垛里挪了挪,想挣扎着站起身,奈何双脚完全使不上力气。望着窗外照进来的一丝阳光,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无欢殿外传来扫地丫环,惊呼般地行礼声。很显然,是没想到尊贵的皇后,会屈尊来到这冷宫无欢殿。
赵凝汐看了看跪在地上低着头有些发抖的丫环和嬷嬷,十分傲慢地出声。“本宫来看看,那贱人死了没有。没有的话,本宫来送她最后一程。”
赵凝汐话音刚落,无欢殿门外就传就来了抖动门锁的声音,一会功夫,门就被丫环猛地推开了,门框上还顺势落下了几把灰尘。
赵凝汐看着头发乱蓬蓬,身穿一身残破锦衣,脏污地不成样子的赵染离,像是在看一只可怜的爬虫。
“姐姐,别来无恙啊。”
赵染离抬头看了赵凝汐一眼,扶着墙支撑着身体,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你已贵为皇后,而我已经成为冷宫之囚。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不,姐姐。本宫是来告诉你,一些真相,好让你死得瞑目些。”赵凝汐看着如此狼狈的赵染离,笑得十分放肆。
赵染离怒瞪着着赵凝汐,双手用尽全力扣进墙上的青苔中,语气清冷。“你们都能给我强加罪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还用知道什么真相!”。
“姐姐,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流掉了。那不是意外,那是皇上命人动的手脚。”赵凝汐嗤笑地扯了扯嘴角,鄙夷地看着赵染离到底作何反应。
赵凝汐见赵染离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整个一副诡计得逞的贱相。“怎么你不信,你的熏香,是皇上赐的吧,虽有问题,但问题不大。问题就出在你宫里树底下,那底下埋了些许导致滑胎的香包,可你一直以为是前院花园飘来的花香。”
赵染离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场景,她挺着肚子在宫苑内闲逛,还和赵凝汐赞叹,前苑的花香味甚浓,都飘到苑里来了,殊不知这里面,早已暗藏杀机。
“你偶尔在你宫里闲逛一下,再混合你宫里的熏香,你的孩子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流掉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高明?”
赵凝汐扫了一眼,那杂乱的草垛,还闻到了角落里,交杂着腐败枯叶的尿骚味,瘆得她赶紧用锦帕掩了掩口鼻。“哟,姐姐你这殿内味道太难闻了,妹妹我实在是闻不惯啊。”
赵染离脑海记忆随着赵凝汐的话语,一层交杂着一层,一点一点串成了赵凝汐所说的阴谋。此刻的赵染离内心犹如在刀尖在滴血,嘴上却仍旧自我麻痹,“不,我不相信。”
赵凝汐看着几乎崩溃的赵染离,继续火上浇油,“姐姐,我还有些消息要告诉你,你可别发疯哦!”
赵染离十分绝望地坐回了地上,却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赵凝汐。“姐姐,你知道吗,我娘白梨其实只是白家养女,说白了只是个丫环。可怜你娘白幽到死也不知道是谁害死的她。可怜她女儿却和她的弑母仇人,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