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天一眼就看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是赵染离,但他有些怀疑赵染离是以此来退婚。可当他看到赵染离被那些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他还是吼出了声。“你们给我住手!”
那些人见到赵君天带了那么一大群人出来,赶紧像风似的溜走了,而附近的百姓,仍在街边看热闹。
众人见赵君天出声,都知道了,其实名节尽毁的是赵君天的女儿,都禁不住唏嘘了几声。
赵染离见到赵君天到来,立即声泪俱下靠近赵君天,“爹,他们……”
但没想到看到赵君天看到满身污垢,披头散发衣服破烂的赵染离,下意识地避开了,看到此情景,周围悉悉索索讨论的百姓,见赵君天如此作为,都停止了议论,神色异常地盯着赵君天。那些百姓此刻都像想明白了,原来赵君天的这个女儿,并不受赵君天待见。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这样对女儿,避之如蝼蚁的。
最后看见赵君天避开赵染离,还是青竹脱下了件外衣,披在赵染离身上。但就在青竹给她披外衣的时候,却在青竹耳边说,找人把这件事散播出去。
青竹装作啥也没有听到,一边披衣服一边安慰赵染离,“小姐没事了,没事了,相信相爷会给小姐一个公道的。”
赵君天看着抱着陪着赵染离哭的青竹,压抑着心底的要将在场的人都杀光的怒气,不悦地说了声,“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赵君天以为趁着人们用晚饭的时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赵染离接回去,谁曾想街道上有那么围观的百姓。还有赵染离身上的青紫痕迹,她自己竟不知道遮掩一下。
刚回到丞相府,就看见白梨焦急地等在门口,还有白梅和碧灵。等看到赵染离的样子,白梨从眼中挤出了几滴眼泪,“离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可此刻赵染离只能装傻,装作受惊了的样子,耸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梨还想上前抱着赵染离安慰一番,好弘扬她的慈母形象,谁知赵君天却被赵君天的一声呵斥打断了,“白梅青竹,你去给你家烧点热水沐浴。染离你从今日起,就待在落欢阁不要出来了。等爹看看哪户人家肯的公子肯娶你,再为你选一门亲事。”
赵染离还是没有吭声,任由白梅和青竹将她扶着她走向落欢阁。赵染离沐浴完毕,让青竹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可谁知这时候却听见门外,有门锁锁起来的声音。
赵染离听见门被锁上,也没有任何地紧张。对赵君天来说,她已经是颗没用的棋子了。但他可能是琢磨不透苏墨渊的性子,所以才将她关了起来。可此刻心中却升起一种凄凉之感,前世她都错信些什么人,如果没有赵君天的推波助澜,她会惨遭苏墨渊毒手,答案是肯定不会,因为她的背后,还有个白家。
她也在为她的亲娘白幽感到凄凉,她到底爱上了负心薄幸,还生生还算计自己亲生女儿的赵君天。她这个名字,真是取得好啊,赵染离,染进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可赵染离转念一想,不对,白幽身边有青竹这样的丫环,青竹这么聪明,自己的亲娘白幽怎么可能是个不聪慧的。
这样一想,瞬间明了了,她的名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赵染离,赵君天染指了白梨,她亲娘白幽的死,肯定另有原因。搞不好,赵君天是宠妾灭妻,联合白梨谋害的白幽。
这样一分析,赵染离赵君天的阴谋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实在是可怕。但目前还不是思虑着对付赵君天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她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青竹,我让你办的事情,有办法么?”赵染离相信青竹就算同她关在落欢阁,也能轻而易举地出去,不被赵君天的暗卫发现。不然那么多年,青竹会武的事情,赵君天怎么会一无所知。
“小姐,那时你出此下策之后,我就寻了一个人追逐你的行踪,那些百姓就是奴婢叫的那人去通知的。小姐,你不会怪青竹自作主张吧。”
赵染离淡笑着看着青竹,“青竹,你做得很好,我倒要看看,苏墨渊还要不要娶我。”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一旁的桂嬷嬷看着赵染离,十分担忧地问道,赵染离这样,肯定是没有哪家愿意娶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我也不会闹,不出三天,我爹肯定会打开这里的房门。”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赵君天会放她出去。
翌日,太阳刚刚升起,在西郊乱葬岗的苏墨渊,就开始观察地形,准备进入迷雾森林。
“殿下,你看太阳一出,那些鬼影就不见了。就连迷雾森林里的浓雾也开始散了。”一个侍卫看着这一切,有些兴奋地对苏墨渊说道。
苏墨渊却觉得这个西郊太过诡异,感觉太顺利的话,会让他感觉可能有他不能预知的事情发生。“别掉以轻心,如果迷雾森林,真的这么好进,也不会让那么多人闻风丧胆了。”
“殿下所言极是,那属下先领着几个人进去探探路。”
侍卫领着一队侍卫走在前面,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条可以行走的路。原来迷雾森立里的杂草都有膝盖高,相当难走。弄了半天他们才弄了一条可以走的路给苏墨渊,终于在他们寻找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在对面的一颗湿漉漉的树下发现了大片的火红色的曼陀罗。
“殿下你看那边,那是不是曼陀罗!”看到一大片的曼陀罗的侍卫有些欢呼雀跃叫到。
苏墨渊闻言快步走了过来,“你们在这边看着,本殿下过去采摘。”
可谁知他刚踏出一步,就差点被半人高的杂草没过头,要不是站在边上侍卫及时用长鞭锁住他的腰,估计都要在这杂草中死于非命,谁知道杂草底下还有多深。
苏墨渊现在才知道迷雾森林的可怕地形,但曼陀罗就在眼前,他不打算放弃。他用轻功飞身而起,可奈何周围周围都是杉树的枝丫,还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他好不容易来到那颗大片的曼陀罗前,衣袍已经被树枝刮得不成样子。
他望了望曼陀罗周围的地方,连路都没有,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杉树。他迅速地采摘了一把,赶紧领着侍卫们,走出了迷雾森林,因为她感觉这迷雾森林的雾气又开始聚拢来了,人都觉得冷了起来。
从迷雾森林出来的苏墨渊,吩咐那些侍卫赶紧去换身衣裳,换好衣裳,就即刻返程。
九霄阁内,面具男子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笑意,那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此刻那么开心过。那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拂过半月琴的每一根琴弦,那动听的琴音,都像知道了主人此刻喜悦的心境。
“爷,属下已经按爷的吩咐,将赵姑娘名节尽毁的消息,传遍真个京城。现在大街小巷,说书先生都在津津乐道。”白夜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眉飞色舞的模样,都忍不住调侃道。
“剿灭敌军都没见你那么高兴,怎么散播姑娘名节尽毁的谣言,你就那么高兴,真是个没心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谣言止都止不住,现在赵君天鼻子都气歪了。我等着看赵君天怎么跟苏墨渊交待!”侍卫依旧得意洋洋地说着。
面具男子听到名节尽毁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做事给本王小心点,可不要露出马脚,不然到时候,还要本王费心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是,属下知道了。”可白夜还是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侍卫,那侍卫白了白夜一眼退了出去。
那侍卫走后,不到半刻,就有一个打扮地清纯可人的姑娘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面具男子四大护卫之一,白羽。
“爷,西郊那边苏墨渊采了曼陀罗,就走了,没敢在西郊多加逗留。要是知道曼陀罗,是爷命人栽种的药材,估计得气死。”白羽刚说完,白夜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墙,以示意隔墙有耳。虽然九霄阁,隔音不错,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丞相府的临君阁内,赵君天果真如面具男子的侍卫所说的那样,都快被气死了。站在她面前禀报的暗卫,看着赵君天的模样,站了很长时间都没敢吭声。
赵君天生了许久的闷气,看着站在底下暗卫,缓了缓语气说道:“相爷,京城的传言愈演愈烈,根本止不住。”
“都说了些什么?”赵君天眉头都蹙成了一团,赵染离被人毁了清白毛豆没见他那么生气。
暗卫犹豫了一下,有些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外面的传言说,小姐不想嫁给二殿下才与人苟且的,也有人说是相府保护不力,在眼皮底下,女儿还被贼人掳走。也有人说小姐是被几个乞丐玷污的,甚至……”
赵君天见暗卫吞吞吐吐,就一声暴喝:“甚至什么,快说!”
“甚至说书先生说相爷,想让二小姐嫁给二殿下,所以找人毁了大小姐的清白。”暗卫硬着头皮把听到的传言说完了。
“你说什么!”赵君天气得将书案上的东西,一掌扫落在地。
那暗卫慌忙解释说:“不是我说的,是那说书先生说的。属下只是觉得说书先生含沙射影,我们也没法将人抓起来。”
侍卫把话说完,赶忙从临君阁溜了出去,生怕生气的赵君天,一掌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