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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序章 秋杀

润元二十三年秋,登州迎来了第一场寒雨。

正值秋潮来临,城中多是人心惶惶,这场雨来的很不是时候,搞得城墙上的军卒们有些措手不及。

城南的巷子,是登州穷困人家住的地方所以有些脏乱,雨水打湿后满是泥泞。

但是崔尚元却丝毫不在意。

作为登州城防的左将,此时出现在这个地方会让人觉得意外。而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模样更让人意外,就算他那件有些名贵的袍子下摆已经沾满了污渍和稀泥,也丝毫没能分散他有关警惕的注意力。

崔尚元警惕的目光穿透雨幕,落在了巷尾。在那里有三只竹编的大箩筐依着墙脚摆放,里面装的是巷里人生活遗留垃圾,哪怕被雨水冲刷过,那臭味还是能嗅到些。而被崔尚元警惕的,却是右边两个箩筐中缝间,与筐中垃圾一般静默无声的黑影。

要说他怎么能在暗天瞧见黑影,是因他追了那黑影三条街,此刻终于是将其堵在了死胡同中。

‘呛啷’一声,崔尚元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朗声道:“入秋的第一场雨可是刺骨的很啊,直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秋杀坡那场战役,数千名将士在风雪中怒喝、惨叫、嘶嚎,所有的战马也被砍翻,溅出来的热血很快就凝成了冰,说起来当时的长刀短剑远没有北人的锤子好用,刀剑都被冻脆了很容易碎掉,真可谓是一场苦战啊!”

崔尚元的话与当前场景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在与老朋友闲话家常回忆往昔。不免让人疑惑他的用意,作为当事人的崔尚元当然知道这样做的用意。

他在说话的时候是看着锋利的剑刃,余光却瞥着那黑影,脚下也默不作声地向前靠近了几分,就连鞋边的泥水也没有晃荡,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穿着官靴的脚往泥水中一跺,顿时污水四溅,整个人也由雨间飞将过去。

四尺长剑切碎了不知道多少朵雨花,直奔黑影中心。毫无疑问,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长剑如此命中,当即身死无疑。

不过崔尚元警惕黑影,那黑影何尝不警惕他?哪怕是刚才拉家常般的话,也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长剑近身只余三寸距离他才动。不是他反应不够快,恰而是他反应太快能在短短三寸距离将长剑拦下。

于是在雨夜中,一抹黯然的微光轻闪。

叮!

一声脆响刺透了落雨声。

四尺长剑被一只短匕挡住了,匕首只有三寸刃身探出了黑色袍子,其余部位与那人一样全都藏在袍子里面。

崔尚元眉头紧皱,右脚在石墙上借力翻身,身体翻转间将剑收回再重新刺了出去。那匕首却也恰巧收回了黑袍之中,但是黑袍却没来得及移动。

只听‘呲啦’一声长剑贯透了黑袍,真真切切的刺了个通透。却不见崔尚元脸上有丝毫得手的快意,眉宇间充满了疑惑,突地大叫一声“不好。”

便猛然后撤三步,却惊异发现长剑居然没有抽离黑袍,反而是被黑袍粘了上来。然后便可见,自那黑袍中伸出一只有些病态般苍白的小手,手中捻着一支七寸短匕。之所以说是捻着,是因为那手看上去极其无力,短匕似乎很容易脱落。

崔尚元左手伸过去想要捉住那只小手,谁知那手竟然如蛇一般灵活,腕子一扭,短匕直接向着空中抛起然后手再次缩回了黑袍中。短匕抛起的速度不慢,旋转间将崔尚元的手给划了一个口子。

左手吃痛收回,想要再去提剑却觉右手一沉,身体猛然前倾。那黑袍竟是完全附于长剑之上让崔尚元重心不稳,长剑直接杵在泥水中,黑袍借着力跃向空中一只脚从袍子里面伸出来踢中了崔尚元的后脑,再度借力在空中翻转两个周身落回了地面,苍白小手缓缓伸出来接住了正在下坠的短匕。

崔尚元在被那一脚踢中后,便摔了个狗啃屎,浑身裹满了泥污,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着那个将自己堵在死胡同中的黑袍。

“哼,身笼黑袍,使七寸短匕,想必你就是天机阁的金牌杀手尺间?”崔尚元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污秽,觉得左手有点痒却也不在意,长剑指向黑袍道“早便听说尺间无敌这名号,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殊不知是何人差你来刺杀于我?”

尺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另一只手也伸出了黑袍,拇指弹起了一枚古币却不是铜币,而是一枚隐隐散着翠华的玉币。

然后崔尚元便知道了,所以脸色有些难看,紧皱的眉头似乎可以夹住依旧不断的寒雨。早已经湿透了的衣袍,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沉重,他开始脱衣服因为他觉得重的有些碍事,他将腰带勒紧了一些有便于行动,他从脱下的衣服上撕了一缕布条,将剑和手缠在一起免得沾了雨水的剑柄从手中滑落。

之所以做这一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会死,但是他不想死所以他想要搏一搏。

这一次,崔尚元没有像先前那般勇猛向前,而是双手持长剑踩着雨水,谨慎靠近。但是速度却也不慢,赶在了右边房檐上那一大滴积水落地前到了尺间近前,长剑宽面骤然化作铁尺拍在那滴积水上,于是被打碎成了水沫掠向黑袍的兜帽间。

水沫是掠向隐藏在兜帽中的眼睛,所以尺间侧头用兜帽来遮住了水沫,而这也正是崔尚元所想,乘机长剑斜拉着砍向兜帽,既然侧头那就看不见,必然会被砍中。

不过他砍的是兜帽,那么自然中的也是兜帽,就如同之前刺中的那一剑一样。虽然中了,却也只是袍子中了没有伤到里面的人。

黑袍被雨打湿柔贴的很,里面没有硬物撑着自然斩不断,如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抹寒光映在了崔尚元的脸上,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连忙收剑,单手一轮长剑挡开了从黑袍下摆探出来的短匕然后借势上提,尺间轻踏泥泞地面向后跳了一步避开了这一剑。

避开这一剑的同时却又错开了一个身位,于是崔尚元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一分,这一个错位也与他之前脑中计划一般没有出入,于是他很自然的借着这个错位冲了出去。

崔尚元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尺间的对手,于是从知道尺间身份后就没有打算与他硬碰硬,而且他坚信自己打不赢却跑得赢了,想当初的秋杀坡战役,数千名军士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凭的就是自己逃命的本事。

所以从开始的一系列事情,全部都是在为自己的逃跑做准备,湿透的衣服太重让自己有负担不好跑,腰带不扎紧了裤子会松腿脚就不方便,长剑不绑好了待会儿跑起来容易甩掉了。

于是他疯了一般横冲直撞到雨幕中,速度不可谓不快异常惊人,尺间楞了一下然后紧追上去,依旧是黑袍笼着全身,只看到两只穿着轻便鞋子的脚在雨中有节奏的起落。

崔尚元不敢回头看,但是却止不住声音入耳。他也猜到了尺间会追上来,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追的这么紧,甚至能感觉到尺间的脚在跑动时带起来的污水能溅到自己身上。

因为他考虑了很多,却没有想到秋杀坡一役距今已有十来年,而这十来年他虽在边城但是过的却是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得意楼的大鱼大肉已经让他的腹肉累赘不堪,闻香居的温柔乡早已让他内身虚乏。

然而尺间是一名杀手更是一头凶兽,他一直在狩猎,所以眼前已经年老的猎物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崔尚元如他所想跌倒在地上看上去狼狈不已,但他似乎并不着急,看向也停下身形的尺间,平静道“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想我死,但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死,所以今天我依旧能活。”

在崔尚元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身下那个下水口里面的一个锁环,等到话毕扯动了锁环。

轰隆!

一声大响如同骤雷,就在崔尚元刚才跌倒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半丈长宽的方洞,他掉进了方洞消失不见。尺间连忙跟上去,这才发现垂直向下是走水道,而在垂直的四方墙面上各有一条一人高两人宽的通道,略微观察后择了一条钻进去。

再如何优秀的捕猎高手,进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会受影响。

这条通道是崔尚元极力主张修建,为的是如果有一天兽潮抵挡不住破城而入,可以将人转移进来以保安全。且当初修建时通道的走向图纸就是他监督完成并且检阅,所以熟知路径的崔尚元自然是跑的极快,他知道从前面那个节点右转就是城南莫文斋门前的下水口,然后就想到了莫文斋老板娘的傲人身姿,心想事后一定得再去享受享受。

通过每一个节点的动作都极为迅速,应该在哪一个节点往哪个方向走也是之前就考虑好,所以就没有一丝犹豫。就算是不小心走差了一个节点,也很快能想到自己当前的位置,然后重新规划正确的路径。

于是崔尚元终于到了那个自己一直找寻的节点,他觉得心安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从这里安然出去,他就能活命了,他是登州的左将谁敢不让他活命?

想到此处,他略带嘲讽意味得看了一眼身后安静的通道,然后伸手抚了抚胸口想让还在急促跳动的心脏安静下来。

突然感觉手背一润,心想这通道防水方案是自己亲自预定的,居然还会有雨水漏下来,嘴角一撇念叨着:“好你个周浩涵,朝廷批下来的银子我们都分了不少,居然还敢背着我们克扣防水的派钱,等老子出去不好好找你说讨说讨。”

然后他抬头想看看漏水的地方在何处,便感觉到一缕热流从脸颊一直到了后颈。崔尚元身体没来由得一颤,眼睛微眯。连忙伸手摸了一下,放到眼前没有光亮所以是暗黑的,但是手上那一处却更加的幽黑。

他带着侥幸想着,难不成是之前逃窜的时候撞到了鼻子因为太紧张所以没有发觉?于是因为太紧张,所以左手上的苏痒让他心烦无比,正准备右手去挠。正在平缓下来的心跳,却猛然鼓动起来,抬起左手认真看着,只是黑压压一片就和右手上那沾了热流的幽黑一样。

崔尚元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顷刻间变得惨白。身体失力般靠到了墙上,就像一个重病已久命不久矣的老人。

他中毒了,而且从一开始交手他就中毒了。与此同时身后的通道中,传来了声响,是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尺间缓缓从通道的那一头出现,就像是散步在自家花园。

“啊,来人救我,我是登州左将,我是崔尚元还不来人救我。”崔尚元猛然大叫,费力得撑着墙壁伸手摸到了这个节点的锁环,扯动锁环那个半寸的方石掉进了走水道。

尺间依旧没有加快速度,还是缓缓向他走去,但是这个缓慢的举动在崔尚元的眼中无疑是阎王的一道催命符。他将紧绑在手上的长剑弃了,费劲全力爬出了下水口,仰躺在下水口旁边大笑。

“哈哈哈,出来了,你还敢要老子的命?”崔尚元自然是在笑尺间,寒雨依旧在下,将他鼻中流出来的血化开,满脸都是。

“还不来人?王书权还不滚出来给老子配药?周浩涵,速速带人给我捉住大胆杀手尺间,居然敢刺杀朝廷命官,老子要把他抽筋扒皮。”他声音很大,到最后吼的嗓子都有些沙了,心里面想着周浩涵克扣防水派钱的事儿,看在这次事情的面上就算了。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响应,没有人出现将他扶起来,没有王书权来给他配药解毒,更没有周浩涵调集人手捉拿已经从下水口爬上来的尺间。

崔尚元开始心慌了,想要站起身来但是毒发,身体已经支撑不起只能勉强趴在地上。他开始向前爬,身体颤颤巍巍似乎光是落雨都能把他拍在地上。

然后更多的血从他的鼻子中流出来,紧接着从嘴里面流出来,借着前面那座府邸门口的灯火可以看到血是乌黑的,化在地上的积水中又变成了粉红色。

“救我,快来人救我,我是崔尚元,我是登州左将崔尚元。秋杀坡一役罪不在我,圣上也表示谅解。”

与先前他的呼喊相比这次变了很多,嚣张与不屑已经化成了哀求。他从下水口爬到了那座府邸的门口,他用头撞门因为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府邸中如若空巢无人回应。

崔尚元想着,刘朝九平日对我一直都是低声下气不敢丝毫违抗,今天居然敢不救我?等老子活过来,就再去好好找你婆娘讨教讨教还得带上我那条黑狗一起。

然后他离开了大门,继续在雨中爬行,求救。

然后他死在了雨里。

然后街上的无数府邸大门,瞬时打开了。

“崔将军,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崔大人遇袭了,快来人啊。”

“来人,快告书城防,城中有刺客。”

......

尺间从众人间穿过,一枚翠绿的玉币落在了崔尚元尸体旁,上面有两个方正圆滑的字,刻的是——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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