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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打黑除恶

京兆府建于开元政治改革时期,为朝廷直辖,其官员在政治上优于其他地方官,朝廷直接提拔京兆府官员的现象非常普遍,尤其是财政方面的官员。

在经济上,京兆府地区其实就是一块改革的实验田,全国都以它为基准,一直在探索新政和试错纠偏中徘徊。

所以,京兆尹在执行朝廷税收政策上起着急先锋的作用,李沂干得好不好,就看税收有多少。

越是率先开发的地区越是植被较早被破坏,更是人类较早遭受大自然惩罚的地区。京兆府所在的关中地区,由于过度开发从而造成生态破坏严重,农业生产能力大大下降。更在安史之乱兵祸的蹂躏下,削弱了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晚唐的京畿地区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地区。

关中自秦汉时就是地狭人稠,土地损耗过重又多以单一的种植业反复耕种,粮食产量急剧减少,而长期的里坊制度带来经济上的封闭性,使得经济发展水平缓慢,实在难以独立支撑都城的文明,必须凭朝廷调动外地资源以供应京师需求。

晚唐的历史就是一部运河争夺史,能控制住运河,能保住漕运,帝国就能幸存,否则就会崩溃。

李沂上任后面临的问题有二个,一是各种势力对京兆府税收的冲击,二是经济开放带来京城诸多问题。

首先,宦官及其所掌的禁军对京兆府的赋役制度长期具有破坏作用。

宫廷里需要的日用品,向来由官府承办,在民间采购。后来,改由宦官直接办理,这些宦官经常派几百人遍布各热闹街坊,叫作白望。他们不携带任何文书和凭证,看到所需的东西,口称宫市,随意付给很少的代价,还要货主送到宫内,并向他们勒索门户钱和脚价钱。

这一弊政对城市商人和近郊农民造成了深重苦难,这股恶势力更是已经发展到公然掠夺市场的地步,宫市对京兆府的民生和税收形成很大的冲击。

其次,随着皇亲国戚、士族官僚中土地兼并的盛行,土地等税收难以收取。而整个统治阶级骄侈浪费,再加以战乱频繁,南北物资更需要流通,自唐中期起,工商业开始活跃起来。

行两税法以后,纳税按钱计算,官与商操纵物价,剥削民众,取得大量财物,工商业得到空前的兴盛。

坊和市的界限逐渐被打破,商业活动逐渐扩展到市以外的区域,出现了夜市,不再严格执行坊市分开、日落闭市等制度。除了都市的商业外,农村集市贸易业发展起来,为了商业服务的柜房和飞钱相继问世。

随着都城人口的膨胀和商业的繁荣,让里坊制渐渐演变为街市制,在这背后,更上演了官府的禁街与百姓的侵街、官与民争夺城市空间的一幕幕大戏。

有的居民违反不得临街开门的规定,住宅大门朝街开;有的居民凿墙破洞,将屋舍扩建至街道;有的居民和军将占用原来卫戍部队在街道执勤的房舍,并且大肆修造和扩建。

在街道上,小商小贩日益活跃,卖胡饼的、卖鲜鱼的,都出现了。更有甚者,晨鼓未响,坊门已经先开;晚鼓已擂,坊门、市门仍不关闭,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还有的居民,置禁令于不顾,在道路上穿坑取土。

侵街的日趋严重,给城市的管理和居民的生活带来很多问题。

一是引起交通拥堵,给出行带来诸多不便;二是临街店铺侵占街道,也侵占了排水沟、绿化带,造成城市生态环境的恶化。

三是违章建筑多为木构材料,容易引发火灾,临街店铺往往一烧就连成片,损失惨重;四是侵街的违章建筑不易管理,人员混杂,导致治安案件增加。

李沂上任之后的首要任务也是整顿社会秩序,就是现在所说的打黑除恶。

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可以很容易的辩认出谁是恶汉闲人。首先,这批人都剃着光头,古时候除了出家人和犯人之外其他男人是不剃头的,人身上的毛发受之父母,剃掉便是不孝。但是这些恶汉闲人们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叫髡。

闲人们的第二个特征是剳青,就是纹身。纹身的内容也是百花齐放,有的人在身上纹出一幅山水画,还题有诗句。山石草木,亭台池榭,飞鸟走兽,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该具备的元素都具备了。

还有人在身上刺字,当然不是精忠报国这类励志性文字,也不是忍字,在这方面一个叫做张干的具有代表性。此人在自己的双臂上刺了两句话,左胳膊上刺的是生不怕京兆尹,右胳膊上刺的是死不畏阎罗王,颇具有挑战性。

这些闲人们经常在大街上打架斗殴,强行抢劫路人,他们还会把一群蛇放进酒店的大厅中,讹诈店主的钱财,一旦犯了事他们就躲到禁军的兵营中去,官府也无可奈何。

这种事薛元赏以前任京兆尹的时候,就进行了一次集中的打击行动,如今李沂让他带队已是游刃有余。

按照事先摸好的底子密捕了上百名首恶,全部杖杀,陈尸街头。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类似张干的人,人死以后怕不怕阎罗王说不清楚,但生不怕京兆尹这话看来是说大了。

至于其他人的纹身,也被责令灸去。用艾条灸烧本是传统医学的一种治疗方法,那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现在要灸掉纹青是直接在皮肤上烧,是很疼的,专治烫伤的医生那里想必会有不少病人前去就诊。

庆王府亲事可置三百三十人,帐内可置六百六十七人,一千人的护卫队目前只招募到近半数人,加上京兆府的衙役,对于这次打黑行动,力度之大前所未有,一时间将京城混混们吓得胆寒,鉴于影响,李沂更是事先去宫中向皇帝老子光叔请示了一番。

这次打黑除恶,在民间反响也是极大,百姓们拍手叫好,前来投身王府护卫队的人员也越来越多,政务也得到许多老百姓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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