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平静的过去了十天,在这十天里卢风将《大皋剑谱》的内容已经烂熟于胸,然而这剑谱显然对自己武功的进步没有丝毫作用。他完全按照剑谱的内容修练一遍之后,发现这套剑谱与先前舅舅教他的所有剑谱一样毫无特别之处。但他已经无心去研究这剑谱里有多么高深的奥秘,他有点烦乱,离树狐赤灵子三十天的期限只有二十天,树妖王的消息还是毫无头绪。
今天他起的很晚,昨晚练剑太晚,起来时已是饥肠辘辘。从柴床上下来,口中还忘不了默念着剑谱里的咒语:“萨呐摩多……叽乌维恩……呜里曼达……维森纽萨……”一边默念,昨晚练过的招式便在脑海中不停地变幻。这几天一直念着咒语,弄得有点头昏脑胀,他看看窗外,远处除了密林和树藤别无他物。
他走下自己小屋,爬上姬小蝶的小屋所在的大树。他敲了敲门,门是虚虚掩着,他很轻易就推开了。姬小蝶已经早就出去了,小屋空荡荡的,从窗口飞进来的几片树叶安静的躺在地上的阳光里。
他转身下了树,走到溪边想用冰凉的溪水洗一洗身上倦意。然而俯下身子的那一刻,水中的倒影里闪过一个黑影,卢风警惕的转过身,可是身后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阳光落在满是落叶的地上晃动着。
他揉了揉脑门,感觉应该是自己没有睡醒,他再次俯下身,然而这一次他看清了水中的倒影。倒影中一个全身裹着黑布的影子正从他身后向他步步逼近,黑衣人手握着一把雪亮的钢刀。钢刀已经举到半空,眼看就要手起刀落,就在这一霎那,卢风向溪中一跃,黑衣人的钢刀砍了个空。幸好溪水不深只到膝盖,卢风随即拔出腰间的青龙剑,向黑衣人刺来。黑衣人显然有所防备,他将身子往右一闪的同时,挥动钢刀打在卢风的剑柄上。这一下力量之大使得卢风虎口隐隐作痛,他庆幸自己抽手及时,不然钢刀早已把她的手砍成两截。
卢风顾不及疼痛,抽剑挥向黑衣人的裆部,然而黑衣人似乎没想卢风的这一举动,也不抽刀防守。只是将刀一提直冲卢风的门面削来。卢风赶紧收回刺出的青龙剑,向上挡隔,谁知黑衣人这一剑力道强悍,剑与刀相触之时已是火花四溅。一股力量从剑身传来,将卢风震出丈外,而黑衣人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他那张丑陋的有点扭曲的脸上显露出一种邪恶的微笑。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无法直视的光芒,他显然很急于将卢风置于死地,也没等卢风站稳。他的钢刀再一次带着呼啸向卢风刺来,卢风明白如果要正面与黑衣人交锋,自己恐怕抵不住几下就可能被黑衣人斩杀。
他突然想起《大皋剑谱》有一招“移形换影”若能迅速绕到黑衣人身后,攻其背部,恐怕还能有所胜算。心里想着,便默念起咒语。随之眼前一闪,随着耳边一阵呼啸,卢风感觉自己如同闪电般移动起来,而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的迅速挥动。一道蓝光从剑刃闪出,剑身挥过便形成一片光幕射出。光幕如同脱弦的利剑刺入黑衣人腰间,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卢风眨眼间已经绕到身后并在瞬间刺中自己腰间。黑衣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卢风见黑衣人中了这一剑已经倒地不起,想必已经死了,便赶忙一路小跑回屋报告空幻禅师。一向安静的怨咒林突然杀出的黑衣人让卢风心里颇感不安。黑衣人挥之不去的丑恶的脸和脸上邪恶的微笑让卢风心里感到一阵阵阴冷。卢风叩响空幻禅师的房门,也来不及等到空幻禅师的回应便推门进去。然而房间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卢风赶忙又跑到郦圭所在的小屋。还没等他敲门,郦圭已经推开门出来,他伸了个懒腰。见卢风气喘吁吁的爬上树来,他呵呵笑道:“卢兄弟,又有什么好事啊。”
卢风喘着粗气,道:“郦爷爷……大势不好……今早我遇到……”说到这,卢风再也说不下去,他忍不住咳了两声。等呼吸平稳之后,才说道:“遇到一个黑衣人,样子很怪异,恐怕不是这里的人。”
郦圭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也许你看到的是猎户或者附近的老农也很正常。”
“可是这黑衣人长得很丑陋,整张脸都是扭曲的,而且他要杀我。”
听到这,郦圭脸色大变,他本来还是笑容可掬的一下脸变得阴沉和庄严。
“黑衣人现在何处?”
“已经被我斩杀,尸体还在溪边,我带你去看。”
两人急忙跑到溪边寻找,哪里还见尸体,只见地上只留下一片黑色的血迹,血迹一直向森林深处延伸。郦圭一言不发,他的脸已经变得阴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指蘸了一血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恶臭灌满鼻腔,呛得他直咳嗽。
郦圭脸色骤变,以他五十年狩猎的经验,他知道这黑衣人很可能并非善类,他的血液里浓重的辛辣和恶臭足以说明这并非人类血液,但他不敢确定这是什么怪物,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怪物。
沿着血迹,两个人一直向森林里追寻,尽管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但在这密林的深处还是有一点阴森可怖。厚重的苔藓下掩埋的朽木散出一种腐败的气味,纵横交错的树藤挂在半空中,地上茂盛的蕨木和灌木显得凌乱。即便林乱,郦圭还是在这混乱的树丛中发现了有人走过的痕迹以及地上散乱的黑色血迹。沿着血迹一路追寻,卢风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来到一个岩洞前时,血迹便消失了。
毫无疑问,黑衣人显然是已经进入洞内。岩洞不算大,仅够一人进出,从里面吹出的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郦圭点燃火把,走进洞内,洞里并不宽敞,郦圭只能猫着腰往里爬行。卢风跟随其后,一阵阵恶臭使得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走了不多远,只听见有潺潺的流水声。想着流水方向爬行,便来到如一口巨大的天坑般宽阔处。抬头一看只见头上百丈高的远处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口子。一缕阳光从头口子落下来投射在中间的水潭中,流水不知从何处的暗河汩汩流出,落在中央深不见底的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