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战争的代价是残酷的，大乾这一战损失两万士兵，而百卢国刚刚建立的军队大半受损，百姓罹难的共有百万之多，日和国军队所过之初，留下一片又一片焦土，这块土地已经经历太多的灾难，可惜挛鞮天麟撤军回国之后，他们迎来的还是徐云龙。

会稽郡王郝连健这个背景太过强大，徐云龙再一次因为一些小小的带路功劳，而免于处罚，还官复原职，当然郝连焘这个做法让很多大乾的大臣不满，但是他们的奏疏石沉大海，郝连焘没有回应他们。

与日和国作战的同时，面对中原，郝连焘因为大郯招纳土柴，遣派使者来责问。石塘不知怎么办为好，只能用语言搪塞，此时他已经因为国内种种问题，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石塘面对的最大问题是武将的骄横跋扈，平定安荣之后，安荣的私财及恒州府库的资财，被杜威全部占有了，石塘知道却不过问。杜威又上表举荐卫尉少卿王俞为节度副使，王俞替杜威搜刮百姓，恒州人不堪其苦。

还有，彰武节度使丁琪，豢养私属部曲千人，放纵他们在辖境内滥施暴行。军中小校贺政与一众胡人相勾结作乱，攻打延州，石塘遣派曹州防御使何建领兵去救援延州，同州、州的援兵也相继来到，延州才免除了厄难。石塘便任命何建为彰武留后。

此外，节度使张泽在泾州镇所时，擅自发兵袭击西北诸胡，兵众都打败失散了，又调集民间马千余匹来补充。回军到陕州后，抓获了逃走的将领杨洪，在酒醉中令人砍断他的手足，进而杀了。

王周代任彰义节度使以后，奏陈张泽在镇时贪暴残忍不法之事二十六条，民众失散逃亡的五千余户。张泽还朝，石塘因为他有军功，又同杨远连了姻亲，便没有究问。

但是大郯朝廷里面，还是有许多秉持道义的人，右谏议大夫郑益上书奏言：“杨洪之所以被屠戮，是由于陛下去年送交张示给张泽，使他得志逞凶，以致张泽敢于任意施行凶虐残暴，没有任何忌惮。看见或者听说他的暴行之人，没有不切齿愤慨的，而陛下却一点也不动心，不做任何查究和责备。端正与阴邪不能分辩，奖励与惩罚没有章法。内外之人都说陛下接受张泽所献的马一百匹，才听任他这样做，我很替陛下惋惜承受这种恶劣的名声，请求陛下明正张泽的罪名依法惩办，用以洗刷天子的圣德。”奏书上报以后，被扣押在朝廷之内，石塘不作回应。

一看石塘不回应，刑部郎中李寿等匍匐在阁门之下极力论说张泽的罪行，语言十分恳切透彻。石塘敕令：“削去张泽官秩一阶，降低封爵一级。张示的父亲和他的子弟都拜受官职。泾州民众复营旧业的，减少他们的徭役、税赋。”

可是这样不能让朝廷官员不再说及此事，李寿又与中书、门下两省及御史台的官员伏阁上言，奏称对张泽的罪过惩罚太轻，请求依法论处。

石塘召唤李寿入殿当面向他谕释。李寿双手捧着朝笏迫近殿阶，声色俱厉。石塘发怒，连声喝叱他，李寿也不退让。

石塘说：“朕已经答应过张彦泽有罪可以免死。”

李寿说：“陛下答应过张泽可以不死，固然不能不算数，不知当年赐给范光的铁券现在哪里！”

石塘听了，很不高兴地拂衣而起，回到宫内，没有理他。不久，又任命张彦泽为左龙武大将军。

因为这些种种的事情，天下动荡不安，外有武将的骄横，内有文臣的逼迫，石塘患病不起，一天早上，召来宰相和疑独自对话。

石塘叫幼子石重睿出来拜见和疑，又命令宦官抱着石重睿放到何疑怀中，意思是要和疑辅立他为幼主。

大乾元玺三年六月，大郯天福七年六月，石瑭去世。和疑与天平节度使、侍卫马步都虞候景广谋议，认为国家正处在困难多的时刻，应该立长子为嗣君，便拥立广晋尹齐王石贵为继承人。这一天，齐王即皇帝位。

景广以为这是自己的功劳，开始弄权用事，禁止国都中的人相聚议论是非。

起初，石瑭病重时，有旨召唤河东节度使刘远入朝辅政，齐王石贵把旨压下不发，刘远从此与齐王结下怨恨。

此时在南边，高周围攻襄州一年多，没能攻下。城中的粮食都吃用完了。奉国军都虞候王青向高周进言说：“贼城已经危窘，我们的兵众已经疲惫，民力已经困乏，不早点逼迫他，还等待什么呢！”便与奉国都指挥使刘司率领兵众带头登城。八月，攻破城池。安进全族自焚。

石贵继承皇位，想要有一些作为和改变，过去，黄河南、北诸州官府私自贩卖海盐，每年可以收入钱十七万缗。又散派养蚕抱茧用的盐来搜刮民众的钱财。

石塘时期，奏事的人上言说民众因卖私盐而犯法抵罪的人很多，不如听任他们自行贩卖，而把每年官府所卖的钱数直接用赋税形式向民间征收，称为“盐钱”。石塘听从了这个意见。转眼之间盐价立即下降，每斤只卖十个钱。

石贵即位后，三司使董禺想要增加超额的税赋，又难于突然改变以前的法度，便加重向盐商征税，经过大郯去其他地方的食盐的每斤收七钱，留在大郯售卖的每斤收十钱。因此盐商私贩的便几乎没有了，而官府又恢复了自己的贩卖，但是盐钱还是照收不误。

更重要的改变是在外交方面，石贵初即位时，朝中大臣商讨要向大乾奉表称臣报告先帝死亡之哀，景广主张写个信不上表，并且要石贵称孙不称臣。

李松奏道：“屈身事胡是为了江山社稷，有什么可耻的！陛下这样做，他日必然落个亲身披甲带胄去同突勒打仗，那时再后悔可就没有用处了。”

景广坚持自己的意见力争，因为石贵如果称臣，他就是臣下臣，他不愿意自己是这么一个地位，因此坚持己见。和疑在其间含含糊糊不明确表态，石贵终于听从了景广的意见。

郝连焘接信后大怒，派使者来质问责备，并且说：“为什么不先来禀告，自己便骤然即位称帝？”景广又用不尊敬的话语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