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李芳大脑里一直残留着梦中那位大姐的笑容,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虽然未曾见到过,也看不清脸,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总是觉得有说不清的感觉。酸楚、难过、无奈,不甘,没有一个准确的词语能形容的清楚。
这天,做完图,李芳就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想着缓缓眼睛,看看远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依门没有目的的看着远方,看着来往的人群、车辆,想象着他们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都过的高兴?
不一会儿,门口进来一女人。低着头,涨红着眼。
“姐,你来了。”看着进来人,李芳习惯性的打招呼。
“哦”女人勉强笑着,应了一声,进了屋里。来人是老板的朋友,常常来给打印社做预算,所以,不熟悉,但也并不陌生。
老板娘坐在正面的电脑前,抬头看了一眼。
“来了”
“哦,忙着呢?”
“没有,今天没事,收拾收拾,你不忙了?”
“不忙”
“这怎么眼睛还肿的了?”
“以为想通了,可还是憋屈。”
“吵架了?”
“生闷气”
“你就是惯的他”
“哎,你说我这么对他,他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你伟大呀,付出不求回报?”
“别挖苦我了,自作自受呀!你说我以前找了好几个,最后找了这么一个,哎…真是命啊。”
“开开心心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女人还是的靠自己,谁也靠不住,靠山山会倒,靠男人,更没那命。”
“其实,前一个对象对我挺好的,就是穷了点。可人家现在也买房了,当初怎么就放弃了呢?”
“那不是那会儿没钱吗?穷的连个房子都没有,眼看着没出息啊。”
“现在也买不起房啊,就是工作稳定。”
“有缘无分,别想那些了,人啊,嫁谁都一样,指望不上。就是领个证,多个人的事儿。”
“他是个老师,有份稳定的工作,就是不会关心人啊。”
“他那份工作也是临时的,说不定哪天就下岗了。一个合同工,每个月几百块钱,还以为以前的铁饭碗呢?你就惯的他。”
“你别这样说,有时候对我也挺好的,去年我去的时候,他还给我买水果了,买了二斤杏,那时候,杏刚下来,也不便宜。”
“是啊,你在人宿舍住了一个星期,还给人掏了二百块钱了,买不了那两斤杏。再说了,来人买点水果,这太正常了吧?”
“那是我的心意,毕竟在人家住了一个星期。”
“哼…”
听着对话,李芳在想自己一直不愿意花别人的钱,总是想的礼尚往来,没想到这位大姐对男朋友也是这样,而且比自己做的更严苛。
“我在他那儿又是吃又是住的,实在不好意思。”
“你就活的跟人不一样,他每次来给你留钱了吗?买东西了吗?”
“两个人在一起,哪儿能算的那么清啊?”
“这么想的开就好了”
“有时候就是心情不好,可我都这么大了,马上就四十了,能结婚就行了。”
“哎…”
李芳听着也叹气,年纪大了不结婚,真的是天大的麻烦,难道就只能凑合过日子了吗?
“就说每次他来吧,我去接的他,送的他,安排的住处,管吃管住的,可是他还不提结婚的事。”
“我倒不想结婚呢,结了有什么好的?各种事,烦心。”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这一个人的苦。各种流言蜚语,我父母都愁死了。”
“人就麻烦,自己多好啊。”
“你说我怎么跟他说呢,也找了几年了,一跟他提结婚就闷着,烦,总是说还不稳定,条件不够成熟。你说我又没图他啥,都这个年纪,条件还不成熟?”
“你就是对他太好了,处处让着他,惯的。”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和和美美的。我现在也能挣几个钱,生活不成问题,虽然不是好生活,也能过得去。”
“婚姻这事不是左手压右手,就是右手压左手,和和美美的,想的美,慢慢熬的吧。”
“哎…你这么怎么消极了?”
“这个社会现实,你对人好,没有目的,反而虚伪。你有目的,太明显,又有心机,不好活呀!”
“我也就是来跟你说说,念叨念叨。”
“你那些事啊,都念叨多少遍了,记得呢,我都能倒背了。”
“回忆一遍,难过一遍,我对谁都掏心掏肺的,你还记不得那个长头发的恶心男人。”
“记得,半夜十二点,发神经,跑到你家楼下,差点把人吓死,要死要活的,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了,结果呢,恶言相向,连点风度都没有,还恐吓你家人。”
“真是小人,我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那是人吗?就是个神经病”
“相亲相的都数不清了,可是没一个好人。”
“你就是太弱了,太善良,对人太好了,都今天了,还没想通?”
“你说善良怎么没好报呢?我对谁都那么好,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他们为什么要反过来伤害我呢?”
“人善被人欺,自古如此。”
“我这心也死了,无所谓了。”
“真无所谓了就好了,过好自己,有了孩子就好了,也有个奔头。不好就算了,再找,反正都这个年纪了,怕啥?”
“都这个年纪,忍着还交代不了呢,再找,哪有那劲啊?”
“结了婚不合适,现在离婚的太多了,大不了找个离婚的。”
“那不行,还不如这样呢?”
“哎…都是人的命,你的命,我的命。”
“也许吧,跟你说说好多了。”
“晚上去我哪儿吃饭吧,好久没做饭了。”
“回去了,还有工作没做完呢,偷跑出来的。实在难受,就过来了。”
“那你看”
“走了”
那位大姐走了,李芳早已坐在了座位上,侧耳听着身后的闲聊。听到大姐说走也没有回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明白找个对象,对彼此好,难道也有错了。人怎么这么复杂,好也不是,坏也不对,怎么才是正好呢?
“小李啊,对象怎么样了?听见了吧?这年龄大了,更不好找了。”
“不着急”
“是你不着急,还是人家不着急呀?不会是玩人呢吧?”
“没有”嘴里说着,心里在想:“我像哪人吗?还是老板在有意提醒我什么?难道吕哲只是玩玩而已吗?”
“差不多该结就结了吧,买房子了吗?”
“没有”
“有能力慢慢自己奋斗也行,看看她,以前找那个,嫌人家穷,现在人家也买房了,她还没嫁出去了,又找了这么一个人。”
“现在很多人都是AA制的,男女平等了。”
“她们那样不是平等,那个男的,既没父母,又无兄弟姐妹,一个月挣的五百块钱,都没你挣的多,生活哪有不需要钱的地方,他除了房租,自己的日常开销,就没钱了。而且还觉得自己工作好的不行了,不想出路,怎么存钱买房?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说有感情,这也就算了,可是对她还不冷不热的。每次都是她一个女人去接男人,不管多忙,随叫随到。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接过他,就是她去看人家,都是自己找的去。更可气的是在人宿舍住了一个星期,临走那个男人还收了她二百块钱。你说有这样的吗?说的难听点,找个小姐不得二百块钱呀,说这话是不好听,可陪吃陪睡的,还给了人钱,什么事啊这是,我也是没法说了,劝不了,狠话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怕她脸上挂不住。可是,实在是每次听见就想骂人。她家人和我们平时要好的这几个朋友都看不上这男的,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耗着这一个了,说不通。”
“是这样啊?”
“这也怪她自己,不管找那个男的,都对人家太好了,端茶提水的,跟倒贴似的,难怪挨欺负。”
“人善被人欺”
“人各有命,引以为戒吧。”老板娘是憋了一肚子气话没说完不痛快呀,可是,李芳不明白,对人太好也不好,而自己是对人太好了,还是太冷漠了?会关心人吗?还是关心的太多了。
结婚?吕哲呢?他想过结婚吗?李芳想着也许要多关心关心他才对,于是,给吕哲发了信息。可是很久都没有回复,李芳在想,也许是在忙吧,就搁下了。
梦中,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围着办公桌,吵嚷着:“你们这都欠了多长时间了,我们都没饭吃了。”
“就是,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等着也没用,你们这样还怎么敢有人进来。”
“那就快点给我们钱”
“你们找他去呀,找我有什么用?”
“他跑了,媳妇总的管吧,你们是一家。”
“你们不要在这儿闹,在这儿也没用,他去要钱了,要上一定给你们。”
“不行,我们就这儿等着。”
“就是,我们就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