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我是家主
天王征讨龙津的诏书正式下达:
一、凡是龙津诸侯以郡为作战单位,清理各个郡中的龙津残党。
二、务必在年内清理完龙津残党。
三、国家为每个郡提供一旅的军队作为支持。
安丘城韦拓书房中……
商英自怀中拿出两帕白绢,摊开置于书案上:“这是廷城、单城支援军队所带来的其两位家主诏令。”
韦拓匆匆扫了一眼,未看到白绢中关于军队的数目的提及,于是抬首向商英询问:“一共支援了我们多少人?”
商英料到韦拓必然向自己询问这个问题,他早有准备:“廷城共支援我们一千五百士兵,单城支援八百。”
“二千三百人!我们现在有多少士兵?可是满编了?”韦拓追问。
商英入座,商斌拱手回答:“我安丘如今共有军队数目六千,已经满编。”继续说,“我们的军队不但满编,更是超出了我们自身爵位的军队拥有数目上限,不过家主不需担心,毕竟我们其中一部分是其他领主的支援军队,我们没有授人以柄。”
“恩。”韦拓的手敲击着书案,口中发出一声轻哼。
好似在想些什么!
“我带领一旅满编五千人去郡都响应郡守,我们自己留下一千人保护我们的安丘城。”韦拓指着商斌说:“斌叔和我同去郡都,至于二位叔父便留在安丘,好好的建设我们安丘城吧!”
商英对于韦拓把自己安排在安丘城中持反对意见:“我应该随军前去郡都,家主到达郡都尚要和郡守等人物见面应酬,我应该随军!”
商英说的有道理。
韦拓点头应允。
自己留守安丘城在商荣的意料之中:“我留守安丘必当尽心尽责,我便在安丘城中竖耳倾听诸位凯旋的信息;张目眺望诸位凯旋的英姿!”
“定当不负所望!”三人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商荣自手旁的文件中拿出一纸张递给韦拓,说:“家主明日致师,这是我草拟的稿件。”
韦拓接过稿件,略显吃惊,没想到叔父竟然准备的如此周全,讨好般的说道:“还是荣叔最疼我!”
“这是……!”
韦拓重重的把稿件摔在书桌上,站起身子,怒目而视三人,手颤抖着指点三人;最终把手一甩,重重的叹息一声,瘫软的坐回座位上未说出一句话。
韦拓的头靠在椅背上仰天而视,那神态充满了落寞,宛若霜打的茄子,也许尚且不如!
商斌、商英二人可是事先看过那稿件,没问题啊!可是韦拓为什么会如此?
难道稿件内容换了,自己不知道?
二人同时看向商荣,目光中充满了责问。
商荣同样不知实情缘由,对于二人投来的目光,只得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韦拓回到安丘不知不觉已经半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内四人日夜朝夕相处,韦拓已经渐渐的融进自己作为家主的这个角色,可是如今这张稿件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印章,一个会说话的印章!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罢了。
韦拓甚少踏出家主府,自己对于领内事务的知晓都是通过三位叔父从中传达进而得知。
可是如今才知道,自己知晓的领内事务相对于领内事务,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如果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些小事,不关紧要、无关痛痒也就罢了,可是这是小事吗?
人命啊!我族人的生命啊!这是多少条人命?
“一、二、十一、三十七、……”。韦拓的手在稿件上一行一行的划过,“1849年4月13日,龙津残余分子潜入我安丘城中行使自杀式报复,伤百余人,亡三人;1849年7月1日,龙津残余分子再次潜入我安丘…,伤三十余人,亡六人;1849年7月7日,亡一十七人;1849年7月9日,亡二十三人;1849年7月15日,亡十人;……;1851年12月4日,亡九人;…1852年2月1日,亡七人……”。
“这是我的族人的生命啊!我居然毫不知情!”。
韦拓一口气念完稿件,再次单手掩抚额头,沉默不言。
三人听完韦拓的复读,表情各不相同!
商英闭目仿佛遇到了难以判断的事情,正在天人交战。
商斌一副咬牙切齿状。
商荣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转而安慰韦拓说:“逝者已矣,活者当自勉。家主节哀!明日我军致师,便为我等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血债还需血来尝!”
商荣说道最后已咬牙切齿、目光虚眯闪烁,一股狠辣之气势瞬间爆发而出!
韦拓没反应!
“荣弟还在拿拓儿当个孩子啊!家主已经长大了,但我们手中的却仍然紧紧的抓着那部分不属于自己的权利!该是交接权利的时候了,家主长大了,这不也是我们期盼了数年的愿望吗?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却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那?真的是贪恋这权利吗?。”
“是自己贪吗?”
“自己也许会贪恋这权利,可是荣弟、斌弟不会!荣弟正直,绝对不会如此。”
“反复想来,是自己三人还没有正视拓儿的成长啊!”
“这便是关心则乱吗?被亲情遮迷了眼睛!”
商英沉思至此,张口发出一声轻叹,说:“我等三人被家主信任,托管安丘城以及安地诸事务已将近三年,想当年主少家贫,我三人不得不越礼分使家主的权利,如今家主长大了,有能力处理领内诸事务了,也该是到了我等大权奉还的时刻了!”
韦拓转头看向商英,这目光凌厉,商荣的每一个表情都映入韦拓的瞳孔,他要判断一番这话真心与否!
商荣、商斌闻言,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相信,他们还没准备好,二人还认为韦拓是个孩子!。
二人面带惊容看向韦拓,待两人看到韦拓那凌厉的眼神,他们知道商英是对的!
二人面色一紧,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笑了,大声的笑了,开怀的笑了!
刚正不阿、一丝不苟的商荣也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这嘲讽是针对他自己本人。
“自己每日每夜都在期盼家主长大、懂事,肩负起他自己作为家主的责任,可是家主长大了,自己却察觉不到。仍然恬不知耻的霸占着他的权利,阻挡在他一展抱负的康庄大道上。”
“自己当真是可悲、可笑!”
相对于商英、商荣来说,商斌却只专注于军队的操演、建设。这个如塔一般的男子,只是为了战场而生,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他们都是战场上的英雄,敌人的噩梦。
对于其他事物他们父子不是很走心,但是不代表他们傻。术业有专攻而已!
韦拓看着三人的反应。
英叔面容死板、话语波澜不惊,确实与平时见人三分笑的那个英叔相差甚远。
斌叔毫无牵动,好似相谈的内容与他无关一般。
商荣的反应最是强烈,商荣那嘲弄的笑声,自嘲的话语,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安地的事情,事无巨细,我都要知晓。”韦拓抓起稿件:“这种情况不能再出现,不准再出现。”
(安地:韦拓的领地的别名。如:廷城、廷地;单城、单地;安丘城、安地。)
“诺”。
商荣三人离座,拱手唱了一声。
商荣再次拱手,问:“家主可是决定要向哪一家女子提亲?”
韦拓笑了:“画像的顺序是有意为之吧!看了数遍,靠前的都是美女,而且单号的贤惠、双号的娇蛮。不知道这些编号还隐藏着什么那?”
韦拓没有回答商荣的问题,而是反问商荣,编号中的意义。
商荣解释道:“编号是为了隐藏诸女的身世,以防身世背景阻碍了家主的选择!至于编号靠前的漂亮一些,单号的贤惠、双号的娇蛮,确实是我等的有意编排。”
“至于其他便没有了!”
韦拓点点头,追问:“三位叔父属意哪一个人儿,来做这安地领主夫人的宝座那?”
三人摇头微笑不语。
韦拓笑了:“我喜欢自由恋爱,提亲的事情休得再提!”
说完,韦拓摆摆手,示意三人退下。
商荣丝毫不动,再次拱手,朗声说道:“望家主为安城千万族人计!”
商英、商斌附和。
韦拓闭目,沉思。
好一会儿,韦拓睁开双眼:“一至九号。但是我要见见真人,到时候再具体选其中哪一个!”
“好”。
三人应和,拱手退出房门。
韦拓一人坐在书房中,看着门外的花草、树木、白云、天空陷入沉思。
“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商荣三人共坐一车。
“英哥才是韦家咱这一辈人中的第一智者,便如同晓骏伯父一般。”
商英对于商荣的夸赞,讪笑一声,推辞不敢当:“所谓关心则乱,拓儿初来人间便从你为师,在你心中他还是个孩子。”
接着说:“你啊,还是那么好为人师!这个瘾是去不掉了。”
“说话不带揭人短的啊。”
“事实如此。”
“不能说事实。”
“为何?”
“好了好了,二位不要再玩文字游戏了,我头大!”商斌熟悉的声音响起。
“拓儿长大了,所谓虵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飏。”
“我看到了安城的辉煌明日!”
“我也是!”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