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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刚拳

叶西风一挥手中的鬼头刀,无数道银白色光芒挥洒而出,呼啸着直奔众人而来。

步斜阳低喝一声:“结阵——”

众道士早已拿出各自兵器,有条不紊的飞速组成了一个层层叠叠的圆阵。显然平时他们多有练习。

阿奴则孤零零地站在阵外,茫然不知所措。虽然他以前也曾有斩狼屠豹,平日里也和小伙伴们跌打滚爬,摔交争斗,但未曾有过生死相搏。

步斜阳左手捏剑诀,右手铁剑高举,嘴里念念有词。刹那间,铁剑散发出一层暗红色光芒,剑尖处光芒更甚,若蛇舌般吞吐不定。他手腕微微转动,一朵朵绛红色剑花如波浪般延伸,朝着银色刀芒席卷而去。

剑花与刀芒相逢,伴随着尖锐的金属擦刮声,迸射出一阵灿烂的火花。

有意无意间,剑花挡住了众多飞向众道士的刀芒,却依旧有几道银色刀芒,直奔阿奴方向而去。

面对飞来的冰冷刀芒,阿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若在宽阔之地,他可以左右闪避。然而,现在,山顶本就狭小,道士们的阵法占用了很多空间,他已被挤至山边,临山之深渊已不远,躲避已无可能。

刀芒越来越近,阿奴拼命思索应对之策却不得要领,惊的一身冷汗。

步斜阳斜眼偷偷观看。

刚才那几道刀芒他是故意放过,就是想看看阿奴用何种方式化解。虽然他认定阿奴灵气深厚,但若无好的灵技和武技相辅的话,则算不得斗士,只能算是修士。

虽然斗士和修士都是修灵者,都以得道升仙为目标。但斗士更勇于厮杀,善于战斗竞技,修士则重于修身养性,亲近自然,而不精搏杀武技。

在修士们看来,人生短暂,修炼灵气的时间尚且不够,哪有空闲修炼灵技和武技,飞升成仙主要依靠深厚灵气和豁达心境,灵技和武技毫无用处。

斗士们也有修炼灵技和武技的理由:为了抢到好的资源,必须学习如何去战斗。退一步而言,即使未能修得正果,有了灵技和武技,也能称霸一方或捞个一官半职。

因此,世间修灵者分化成两派,修士和斗士。修士为了避免竞争,大多隐藏于深山茂林中,也有一些深隐于市。斗士则遍布世野,或依附权贵是于城市,或霸占山水于一方。

修灵者之间的战斗,比拼的不仅是灵气,更重要的是灵技和武技。

正如动物界的生存法则,不是力气最大的动物称霸山林或草原,而是擅长厮杀的动物才能在动物界称王称霸。野牛体格、气力更甚豺狼虎豹,却成为他们的盘中餐。何也?无搏杀技能也!

步斜阳故意漏了几道刀芒,实为观测阿奴是斗士还是修士。

刀芒距离阿奴越来越近。阿奴身无寸铁,不由得惊恐万分,绝望之际,忽然想到在怪兽肚里曾练得“北斗神拳“,似乎犀利万分,与其等死,何不拼死一搏?

想到这里,阿奴迅速运行“北斗神拳“功法。刹那间,他的双手已渐渐成金黄色。

刀芒已到眼前,几乎就要刺穿他的身体。

步斜阳一声叹息,心中暗道:难道此人是个斗士?不会任何灵技,不知如何抵挡?想想也是,一个少年而已,灵气已经练得那么深厚,哪有其他时间修炼灵技和武技。

他已肯定阿奴是个修士。

就在此时,阿奴动如脱兔,两拳如弹簧般突然升起,挡在了胸前。

步斜阳又是一声叹息,暗道:即使抵挡,也不应该被动地以自身肉体承受对方的刀气,而应该凝聚自身灵气,击飞袭来刀气于空中。肉体岂能抵挡锐利的刀气?他似乎已可看到下一步,阿奴双手血肉模糊,鲜血迸射的景象。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亮瞎了他的眼。

那几道银色刀芒全部击在了阿奴的双拳上。没有见到步斜阳预想中的鲜血横飞。只隐约听得“镗镗镗“几声,仿佛几粒细碎冻雨落在了金属上,然后消失不见。

再看阿奴双手,除了微微有些颤抖外,完好无损。

“咦——?”

“啊——?”

“呃——?”

三个不同的象声词分别来自三人,叶西风、步斜阳和花千树。

“你怎么会金刚拳?”叶西风盯着阿奴的双手问道。

阿奴心想,这明明是道教的北斗神拳,为何他说是金刚拳?难道金刚拳也是这样子的?金刚拳,这名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忽然,他心头一亮,《大乘心法》中就有提到过金刚拳。

不过,据《大乘心法》所言,金刚拳虽然名为一种拳术,其实不过是“金刚涅槃大法”初级阶段的一种拳术而已。

据说“金刚涅槃大法”为远古维摩大师所创,原意为通过修炼金刚不坏之躯,最终到达佛之彼岸。修炼此大法分为三个阶段:“法华金刚”、“般若金刚”和“涅槃金刚”。

后人修炼“金刚涅槃大法”时发现,当修炼“法华金刚”功成之际,拳、脚等四肢坚硬远超一般金属,硬若钻石,居然能抵挡中品灵器全力一击。慢慢地,后人利用此功能,渐渐创立出金刚拳、金刚指、金钢脚等灵技。

阿奴低头沉思,“金刚涅槃大法”渐渐浮现脑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对内破执则有,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此法包括金刚拳等灵技都以灵气为引,坚固心智为辅,破外道之虚实真假,最终到达涅槃寂静彼岸之金身。

北斗神拳则是通过自身灵气引入天地之灵气,激发自身金属性,凝聚而成金色尖锐坚硬双拳。

所以,北斗神拳必须要求修炼者本人含有天地五行中的金属性。而金刚拳则无此必要,人人皆可修炼。

相对而言,北斗神拳比金刚拳容易修炼得多。

有付出,才有回报。“金刚涅槃大法”一旦练成,收益也是巨大。据说修成此大法者,几乎都能得道升仙,而且全身任何一处皆可抵挡神器重击。

天地万物,轻易获得的东西岂会珍贵?人人都能修炼的则是最难修炼而成的。

“金刚涅槃大法”很少有人能修炼成。从远古至今,据说修炼成功者不超过两人。

金刚拳则不同,很多人会此灵技。不过此技能非数十年时间不能练成。而一旦练成,收获也不菲,相当于获得了一件中品灵器,而且是和本人不离不弃,因为中品灵器就是你的拳头。

中品灵器,非富即贵者难以拥有。

金刚拳属于佛门密宗所有,外人不得拳谱。故此拳谱在外人看来,绝对算是一种至宝。

叶西风见阿奴年纪轻轻,金刚拳就修炼得如此厉害,一边暗暗吃惊一边暗自琢磨,难道这个少年是佛门密宗的?但此人披头散发,不似佛门中人,密宗的人都是秃顶的啊!而且此少年全身伤痕累累,兽皮裹身,也不像本地人士打扮。看来他不是步斜阳的徒弟,有些神秘!如果他不是密宗的人,倒要想办法把他的“金刚拳”诀拿到手才行。

有此想法者不仅是叶西风,还有步斜阳和花千树两位道长以及在场的众多识货的道士。

叶西风见阿奴久久不语,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也不动怒。继续道:“从道友施展的灵技来看,不是步斜阳道长的门徒,那这里“伏虎峰”的事就与道友无关了。不知这位道友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他边说边走向阿奴。

阿奴不知叶西风心事,也不想与人争斗。想想现在,不言不语也不是办法,必须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名字当然不能说真的,就随便杜撰个吧。说话的语气,当然要模仿修道人之间的语气了。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抬头望天,大声道:“贫道天无弃,来自南疆,无门无派,云游至此。”

叶西风猜测到他没有说实话,也不质疑,微笑道:“天无弃,好名字。‘是以圣人长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想必道友的名字来自于此吧!”

这是《道德经》里的一段话,这就是说圣德的人善于做到人尽其才。

阿奴神情一呆,他没想到自己随便取得名字,竟然大有出处,看来近些日子《道德经》看多了。

叶西风见他神情,以为自己猜中,哈哈一笑道:“看来天无弃道友想做圣德之人啊,有志气,了不起!”

阿奴心想,这个名字很好吗?好吧,既然好名字,以后我就叫天无弃了。

他陪笑几声,道:“哪里哪里——”

叶西风来到天无弃面前,微笑道:“道友来自南疆,这身打扮在中原另类了点,贫道随身还有几件道袍和布鞋,就送于道友一套吧。”

说完,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一件蓝色道袍和一双深色布鞋。

天无弃见他手里突然多了衣服和鞋子,目瞪口呆,不知他哪里变出来的。

叶西风见状,笑得更开心了,道:“这些物品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的,道友以前没见过?”

天无弃听所未闻,脸色一红,低声道:“没有。”

叶西风道:“贫道就送与道友一只。”

说完,掏出一只银色的戒指,递给天无弃,道:“输入你的灵气于戒指,皆可打开存储空间。”

天无弃依言输入灵气,果然发现戒指里别有洞天,可以储物,不禁喜形于色。忽然想到,此物也许很是贵重,怎能轻易接受,忍痛假装推辞道:“萍水相逢,怎能收如此贵重之物?”

叶西风看出他的心思,哈哈一笑道:“只要道友离开此地,就算帮了个贫道大忙,这点小礼物,不足挂齿。”

天无弃实在喜欢此物,也不推辞,看了步斜阳一样,一拱手,穿上叶西风所赠衣服,下山去了。

步斜阳和花千树看着这一幕,为之动容。空间戒指虽然不是稀罕之物,但是价值不菲。叶西风说送就送,如此慷慨大方,究竟是何方高人?

众道士们也看出天无弃不是寻常之辈,不然他们的师傅和叶西风如此看重他。有些道士不由得骂他忘恩负义。

步斜阳不以为然,生死之间,出卖朋友的多了去了,何况他和天无弃还不算是朋友。

天无弃一走,叶西风看着步斜阳,道:“此战还要再打下去吗?听说离此地不足百里,有座山峰叫千鹤山,被两个道士占据,若你能帮我打下来,此地仍旧属于你,如何?”

步斜阳思索片刻道:“千鹤山确实比贫道的山峰好些,但占据千鹤山的两位道长的灵武比我厉害,我一人怎能打得过他们?”

叶西风道:“当然是我们三人同去。”

步斜阳前思后想,一跺脚道:“好吧!”

叶西风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冷冷道:“为了防止你耍阴谋,吃了这颗丹药。”

步斜阳惊道:“七夕化魂丹”

“不错。只要你帮我抢了千鹤山,马上给你解药。”

“我发血誓,绝对帮你全力抢占千鹤山,药就算了。”

“不行,我不相信血誓。要么吃了这颗药,要么和你徒弟一块儿下地狱。”

步斜阳前思后想,妥协道:“好吧!那你必须发血誓,攻下千鹤山后马上给解药。”

叶西风发了血誓,步斜阳拿着“七夕化魂丹”,犹豫良久,吞了下去。

花千树看了这一切,道:“叶西风道长,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抢占“伏虎峰”,你就给我解药的吗?现在是否可以给解药了?”

叶西风哈哈一笑道:“你应该知道,现在“伏虎峰”还是步斜阳道长的,帮我攻下千鹤山,立马给你们两个解药。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先处理下。”

“什么事?”花千树道。

叶西风狞笑道:“难道你们对金刚拳诀不感兴趣吗?”

“感兴趣又如何,现在天无弃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会随便给别人东西吗?在我给他穿的那件道袍和空间戒指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只要在千里之内,我都能闻到。”

“现在还能闻到吗?”花千树急切闻到。

“当然。”叶西风傲然道。

“若他是佛门密宗的人,我们惹得起吗?”步斜阳提醒道。

“他绝对不是的。他只是一个散修而已。”叶西风道。

“你怎么知道?”步斜阳惊诧道。

“因为他连空间戒指都不知道,名门大派会有不知道空间戒指的吗?还有那身野人的打扮,说话的口音,身上的伤痕,绝对是一个运气好,不知从哪里得到修仙术的散修而已。”

步斜阳和花千树都感觉有理。

花千树欣然道:“既然如此,咱们赶快上路追寻。”

叶西风自信满满道:“他,逃不了,咱们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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