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阳光照射在沁着浓浓钢铁意味的宫殿大门上,门外行人和马车熙熙攘攘,正是轮班的时间,一小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
“听说了吗,那位先生失踪了!”刚刚到门口的一位士兵拍拍门前的守卫的肩膀,小声又神情诡秘地说。
“那位先生?你指的是···?”守殿门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准备跟来的士兵朋友换班。
“还能有哪位先生,联盟里的那位先生啊!”
“联盟···联···你说什么?!”
“赵,这件事你怎么看。”着华服的男人看着手里的信笺,浓黑的眉毛深深地皱起。
“皇子,”站在桌前管家模样的男人不是很高,黑色头发束起在脑后,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几分思考的神色,“虽然我们并不曾与那位先生有过任何交流,但既然他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创立联盟,又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愿意加入联盟,那么他的失踪背后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是啊。”嘉文四世放下手中的信笺,“这瓦罗兰大陆,恐怕又要生事端了。”
这里是德玛西亚,一个位于瓦罗兰大陆西部海岸的人类城邦,它是大陆上美德的典范,这里的人民崇尚善良与正义,同时德玛西亚人对于破坏法律的罪人却从不手软,任何形式的犯罪都将受到严惩。
瑞吉纳德-阿什兰姆毫无征兆的失踪让德玛西亚王室成员嘉文四世隐隐感到不安。这位以一届普通人之身做出建立英雄联盟创举的领导人,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早晨悄无声息地失踪,还是说,所谓“普通”的早晨,只是他们所认为的普通,这背后到底多少暗流涌动,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明了了。
瓦罗兰大陆东面的守望者之海上,比尔吉沃特的狂欢依旧在进行。此时一搜巨大的海盗船刚刚回到这个充满着海腥味,烈酒味与子弹硝烟味的港口,多天不见陆地的船员聚集在各个酒馆,船员们高嗓门的喝酒赌博声混着酒馆**浓烈的香水味,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比尔吉沃特的不眠夜。
“噢,莎拉,看来上次那个打死皮尔特沃夫条子的家伙你已经搞定了啊。”酒馆里,身材魁梧的普朗克船长拿着玻璃杯,酒气熏天地坐了下来。
“你说的是哪个?昨天刚拿到诺克萨斯要的逃犯四肢,再往前的我可记不清了。”与普朗克船长说话的是一位身材异常热辣的女人,火红色的头发如同烈日一般耀眼,而比烈日更耀眼的是她艳丽的脸庞,无论怎样的男人看上一眼都会不由自主沉迷在她的美艳之中。
不过所有比尔吉沃特的男人都知道,这个被称为厄运小姐的女人,跟扭曲丛林里的毒蛇一样,越艳丽,越剧毒。尽管如此,依旧会有许多男人前赴后继色心不改,所以菲兹养的那条鲨鱼越来越肥硕了。
“说起来,今天上岸前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普朗克操着浓重的比尔吉沃特口音,烈性麦酒的酒气冲天,“联盟里的那个老家伙不见了,哈哈。”
原本闭目抽雪茄的红发女郎突然睁开眼。
“你指的是···?”
“没错,就是他。”普朗克的硬长胡子上沾满了麦酒,因为他无名的兴奋而一颤一颤,“这日子寡得要淡出鸟来了,总算有些乐子了。”
红发女郎半眯着眼缓缓吐出烟圈,似是在想着什么,又似是仅仅在享受慵懒,艳红的唇隐约勾出一丝弧度。
是啊。还有什么能比瓦罗兰大陆的混乱更加能滋养比尔吉沃特这个灰色地带的贪婪?
与比尔吉沃特一样,艾欧尼亚也位于海岛上,但与比尔吉沃特恰恰相反,这个城邦和平而神圣,是寻求心灵进化的天堂这里充满着花园与神庙,自然保护区与公园随处可见,在艾欧尼亚的中心广场上,常常飞翔着大群大群象征圣洁与自由的和平鸟,它们停留在神庙的砖瓦上,苍天的古榕树上,水池中央的白玉雕塑上,一年又一年,似乎在保卫着这个美好城邦的宁静与安详。
索拉卡此时的心境却不似往日宁静。
“星之子,那位大人的失踪,神界可有启示。”着圣袍的白发老者目露担忧,
“长老,你自不必担心。”索拉卡平静的面容毫无波动,黝黑的眼瞳里似有星辰流转,“未有启示,福祸亦未可知,一切因果皆由我等言行决定,神心不灭,众神便不会抛弃艾欧尼亚。”
约德尔人的武器街上,正有一位突兀的客人光临,她高挑挺拔的身材与周遭矮小玲珑的约德尔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嗨,艾瑞利娅,你是来拿你的盔甲的吗。”这位约德尔人铁匠个子虽小,声音却异常洪亮,常年在铁炉旁让他的面庞红红的,配上他大大咧咧的笑格外喜庆。
“是啊,老朋友,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可得少收我几个银币。”客人笑笑,约德尔人的房顶都非常矮,客人必须躬下身才能进去,她在铁铺里的凳子上坐下,年轻美丽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这,怎么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总拿我下刀。”约德尔铁匠喜洋洋的神色瞬间变得飞快,懊恼地挠着头。
隔壁铺的约德尔人工匠们都哄笑起来。
对于一向只有臭哄哄的男人来做生意的武器街,艾瑞利娅这个特例毫无疑问能让工匠们产生更多的好感,加上艾瑞利娅本身便是平易近人的脾性,一来二去便与这些可爱的约德尔人熟识起来。
“艾瑞利娅,你的盔甲总是三番五次地破,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修不好啦。”铁匠把修补得完完整整的盔甲递给她,小声嘟囔道,“你呀,就不能少那么拼命一点,多保护好自己一点么。”
艾瑞利娅知道这是她的小个子朋友在担心她呢。
“为了艾欧尼亚的和平,别说盔甲,就算是头颅破个三番五次,那也是应该的,这是我的责任。”艾瑞利娅笑道,手指在尚且留有温度的铠甲上轻轻抚摸。
约德尔人铁匠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脸上更不开心了。
“放心,哪怕为了你们,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脑袋。”艾瑞利娅看着约德尔人们溢于言表的忧虑,忍俊不禁。
“你说的是真的?”铁匠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立刻抬起,圆圆的眼睛似是要放出光来一样。
“是是是,我艾瑞利娅几时说过假话。”她笑眯眯地将盔甲抗在肩上,“先走了,老朋友,下次我请你喝酒!”
约德尔人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艾瑞利娅步履沉稳,身形坚定,似乎她肩上背的不是盔甲,而是整个艾欧尼亚。
荒凉与风沙,或许这是形容如今的恕瑞玛沙漠最贴切的词。这里曾经存在着世界上最强大的王国之一,但是在时间的洪流中,曾经的辉煌与历史已经深埋在漫漫黄沙之下,而那些被掩埋在黄沙之下的不安灵魂,却从未停止过喧嚣与躁动,或许某一天,他们终将带着他们压抑千年的野心卷土重来。
“老大,诺克萨斯那边的消息,说阿什兰姆失踪了!”
“你说什么?”正在擦拭自己爱刀的希维尔停下手中的动作,刀身上嵌着的巨神峰上独有的水蓝神石透着炫目的光采,“这个消息属实吗?”
“是诺克萨斯上层那边买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来人取下防风沙的头巾,吐着因为赶路而进到嘴里的沙子,“他奶奶的,这沙尘暴也太大了,呸呸呸。”
希维尔美丽的瞳孔中倒映着水蓝神石迷人的色彩,她随手从布袋中摸出几枚金币,掂在手中轻轻赏玩,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大,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
“一切有钱赚的消息,都是好消息。”希维尔笑得异常的动人,卷曲的长发轻轻晃动,连带着长发上的昂贵艾欧尼亚产绿水晶头饰也颤动出令人目眩的弧度,“你猜,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轻飘飘而沉甸甸,柔软而又坚硬。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手中金币的真实质感更能让人沦陷了。
瓦罗兰大陆的大部分地方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然而遗憾的是,这似乎与大陆北部的弗雷尔卓德没有任何关系。这里终年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植物与动物的生存环境都异常严苛,各类资源都非常缺乏,在这样一块贫瘠得不能再贫瘠的土地上,粮食已然是最珍贵的无价之宝。幸运的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费雷尔卓德人民形成了坚毅乐观的良好传统,他们纯朴而原始,在弗雷尔卓德的千年冰霜里一代又一代地传递着,延续着。
“族长,族长!”着狼皮小袄的小童匆匆跑进来,肩上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白枭,“桑爷爷去赶人去啦,他让我把小白带来给您。”
“泰达米尔又来了?”艾希将手中的地图收起,从小童肩上将白枭接过来,取了它脚上绑的纸条。
“是呀,他要死要活地说要见您,我还没见过那么赖皮的大人呢,跟小孩子似的。”小童吐了吐舌头。
艾希看着手中的纸条,英气的眉微微皱起。
“走吧,我们去找桑爷爷。”
艾希到的时候,就看见冰天雪地里坐着不穿上衣的泰达米尔,桑爷爷拿着他的硬木拐杖敲着他的背腰,咚咚作响。
“桑爷爷,好了,您休息吧,这边起我来处理。”艾希赶紧去扶着桑爷爷。
“这个小兔崽子,三番五次来打扰,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桑爷爷气喘吁吁,又累又气,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爷爷您消消气,多伦,带桑爷爷去休息。”
见小童与桑爷爷走远了,艾希温柔的神色悄然收敛下来,冷静的目光落在面前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男人身上。
“谢谢你不与桑爷爷计较,我想我们可以扯平了。”艾希抱着手臂,“我也说过很多遍,你知道的,我们部落不接受只为复仇而生的人。”
“不打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是我的原则,而你的救命之恩我必须要报答。”泰达米尔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滑稽,“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我只想报答完你的恩再了无牵挂地上路,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毫无羁绊地去复仇。”
“好,那么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艾希雪白的长发在风中轻晃,她将白枭带来的纸条递给泰达米尔,明亮的眼中含着几分探究的神情,“联盟的阿什兰姆大人昨日清晨在自己家失踪,如果你能查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那么我们也算两清,如何?”
泰达米尔接过纸条细细看了一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艾希看着泰达米尔离去的坚毅背影,下意识拢了拢皮氅,背上的冰弓隐隐散发出寒光。
阿瓦罗萨,我一定会守护住弗雷尔卓德。
在瓦罗兰大陆的东部,有这样一个人类城邦,这里黑暗而凶险,无论在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不择手段地追求强大权力,丝毫不顾对别人带来的影响,这里就是诺克萨斯。建于花岗岩山脉之上,部分城区却又深入地底,建筑物耸立山巅或者深入山腹,城外的人工护城河内,浸入了女巫邪恶腐臭的药剂,形成了最致命的关卡。城市的地下部分几乎跟地上部分一样庞大,无数的商店、酒馆和居民区填满了这个声名狼藉的城邦破败的下半部。诺克萨斯拥有全符文之地最庞大的地下通道网络,无数诺克萨斯贵族宣称对众多迷宫般的过道和地下房间拥有所有权。
诺克萨斯最高委员会总部里,斯维因站在露台上,山顶的风狂啸而过,吹得他肩上那只面目阴森的乌鸦身上的羽毛呼呼作响。
“这次你大概猜不到我带来了什么消息了,斯维因。”来人身形健硕,高大严肃,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隐约有几分愉悦的神情。
“你与德莱文交谈的神色,不像往日征服了小城小镇的样子,一定是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斯维因拄着拐杖,似是在思考,“碧翠丝,你说,除了更能让人血脉喷张的战争,还有什么能让德莱厄斯这样愉悦?”
斯维因肩上的乌鸦声音嘶哑地嘎嘎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他。
“本质上可以这样说。”德莱厄斯挑眉,“阿什兰姆那个老鬼失踪了。”
“阿什兰姆?”斯维因露出略微惊讶的神色,“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既然他失踪了,我们的扩张计划便可以提前进行。”
“我已经压抑不住血液的沸腾了。”德莱厄斯低沉的声音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狂风暴雨,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双眼隐隐泛红,流露出野兽一样的危险的光芒。
斯维因笑笑,伸手摸了摸肩上乌鸦的羽毛。
“嘿,碧翠丝,你喜欢忙碌的日子么?”
黑暗的诺克萨斯地底城市里,乐芙兰正在灵感十足地创作她的新术法,诡异的光芒映在她似乎永远也不会变老的美丽脸上,神秘而阴森。
手下的敲门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德莱厄斯依然还是这么无耻得明目张胆啊。”乐芙兰看了手下带来的信笺,手中突然燃起明亮的蓝绿色火焰,信笺瞬间化成了灰烬。
“那,我们要答应吗?”手下知道他们的大人最不喜欢在做术法的时候被打扰,瑟瑟发抖地站着,问得小心翼翼。
“要,当然要。”乐芙兰摸了摸她的法杖,笑得莫名,“既然他给了机会,那便偶尔顺他一回意。”
黑色玫瑰,又要有新鲜的血液滋养你的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