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了,袁总又单独去张总办公室聊了四十分钟。这段时间里聊什么,大家谁也不知道,只是当袁总从张总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两人相谈甚欢,张总还把袁总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张总脸上洋溢着笑容,如同春风和煦一般,SK的员工都在偷看情况。赵晓凡心里有点纳闷,转而看向陆霄铭的方向。
陆霄铭眼镜后面露出寒色的光芒,心中多少明白了什么。袁总和张总肯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关键问题在于,自己是江州项目组的项目经理,这种事情袁总应该让自己参与一下,因为袁总走了之后,毕竟还是自己在这里和联动继续合作。然而这件事情袁总跨过了自己,说明对自己还是不信任。
转过身来,袁总招呼了几个深圳的同事过去,低声聊了几句,径直走到自己临时的座位上去了。陆霄铭正思考的入神时,袁总的一个心腹过来跟陆霄铭说,让她帮忙准备个会议室,一会儿袁总要开会,了解下江州项目的具体情况。
陆霄铭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自己要抓紧时间扭转局势,如果得不到老板的欢心,就会慢慢被边缘化。之前和赵晓凡同在一个公司的时候就是这样,本来自己非常有机会晋升,可是因为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副总,结果可想而知。自己的工作能力虽然不强,但是善于心机,适合办公室斗争,又会看眼色。所以来到SK之后,做事情都是做到老板心坎上,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而且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不易经常跳槽。
办公室里坐的满满当当的,袁总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心,而且陆霄铭坐在圆桌对面,一看就是要汇报工作的架势。所有人落座之后,袁总开始发话了,刚才阳光灿烂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霾遍布的乌云,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急迫。
“人都到齐了吧?”袁总微低着头,把眼镜往下一撤,环绕了一周,看了看在座的人员。
陆霄铭连忙往前谈了谈身子,柔声说道,“都到齐了,领导。”
袁总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停了20秒,说,“嗯,除了夏晓乐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听了这句话,陆霄铭和赵晓凡心中一惊,看来自己的工作,领导有不满意的地方。陆霄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袁总抬起头来,微微收着下巴接着说,“关于城市生活这个项目,张总目前对我们有一点不满意,相信大家也知道。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要指责大家哪里做的不好,反而,我觉得大家一直工作都很辛苦,还有某些同事居然累倒了。”
赵晓凡有点坐不住了,这明明说的是自己苛待下属。
然而,话锋一转,袁总接着说,“不过,在这种强度如此大的情况下,客户对我们的工作还是不满意,这就说明有问题,具体问题在哪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在说一下。”袁总看了一眼自己坐在自己旁边的几个亲信。
这几个人立马心领神会,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是因为工作方法不对,有的说是客户比较难搞,有的说是客户需求理解的有问题。总之都是一些虚有其表,敷衍了事的说辞,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几个人远在深圳,所以江州的事情,完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袁总要的也不是他们几个能够说出多么有见解的意见,只需要做个铺垫,抛砖引玉就够了。
大家纷纷说着,很快就转到了陆霄铭这里,赵晓凡看了陆霄铭一眼,意思是他们俩此时可是一体的,虽然赵晓凡是项目的负责人,但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你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可不愿意。
陆霄铭此时心里想的正是如何让袁总满意,至于其他事情,完全没有考虑进去,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要放低姿态,撇清责任,于是说,“袁总,我觉得这次事情主要是我的工作不到位,之前对城市生活不重视,只让晓凡和夏晓乐两个人来负责,晓凡事情又很多,负责的项目也很多,所以可能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让夏晓乐来做的。夏晓乐刚毕业,而且属于外包员工,也不是咱们公司的正式员工,所以业务水平和能力都不足,导致了这次张总对我们的不满意。”
袁总心里冷笑一声,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一开始放低姿态说是自己的问题,但是立马撇清责任,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一个外包员工,还说的冠冕堂皇,果然玩政治有一手。不过对于领导来说,可不喜欢跟自己玩心眼的下属。
下一个就轮到赵晓凡了,显然她的策略和陆霄铭不一样,“我觉得这个问题主要在我,刚才陆经理也说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我,虽然我的工作量比较大,事情很多,但是没有正确的分配好工作内容,的确是我的不对,之前为了忙个人门户年度规划的整体方案,的确把城市生活项目放给夏晓乐自己做了一段时间,之前她做的还可以,后来我也没继续关注。我是项目第一责任人,如果张总对项目不满意,首先我要承担第一责任。”
赵晓凡说完之后,一片寂静,袁总觉得好笑,本想着这件事情可以敲打敲打陆霄铭,没想到冲出来一个自我承认错误的。这样,袁总更是对赵晓凡另眼相看了,看来是可造之材,重要的时候可以出来为领导承担错误,可堪大用也。
赵晓凡说完后,江州现场的几个人员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袁总等所有人都说完,环视了一圈,脸上又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大家说的都很好,尤其是赵晓凡,能够主动认识到错误,我很欣慰,我们的团队需要这样能够主动承担的人。”
陆霄铭看了眼赵晓凡,心中不免烦躁,自己的风头被别人抢走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季洁不断玩弄着手里的笔,一向神神叨叨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要出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