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该喝药了。”春兰端来褐色汤药,小心地放到柳月夏身旁。
“今日是要去寺庙进香吗?”柳月夏扶着额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丝毫不理会那碗汤药。
“是呀,老爷夫人还有二小姐都已经准备妥当,说是等小姐喝了药休息片刻就出发。”
柳月夏瞥了一眼褐色汤药,淡淡道,“春兰你去告知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宜前往。”
“小姐不会是昨晚着凉了吧?”春兰紧张道,“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这不是有药嘛,喝了休息一会儿便好了,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春兰这就去。”
看着春兰离去的背影,柳月夏不着痕迹地将药偷偷倒掉,春兰其实是个单纯的丫头,只是有时做事太过认真,就像喝药这件事便令柳月夏十分为难,每次总要找些理由将春兰支开,否则这毒药就又得入腹了。
说是毒药也不见得,这汤药不伤根本,只不过是让柳月夏身体虚弱罢了,真正的柳月夏便是因此才整日缠绵病榻,郁郁寡欢。
“小姐,我回来了。”春兰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柳月夏看了春兰一眼,淡然一笑,“春兰,他们说的话你不用在意。”
“可是…再怎么说您也是大小姐呀!”想起二夫人和二小姐的嘴脸春兰就忍不住瘪嘴。
“只是说说而已,随他们去吧,只要他们不来找我麻烦,我也乐得清闲。”柳月夏笑笑。
柳月夏虽是柳家大小姐,但生母早逝,继母不喜,柳江又甚少归家,自小便被人欺凌,一直生活的很小心,直到柳江归来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可真正的柳月夏哪里知道,这所谓的好日子不过是另一场噩梦。
“小姐,您不用伤心,春兰会一直陪着你的。”
“傻丫头,你哪能一直陪着我,等时候到了,我自会为你找户好人家。”
“小姐又在胡说了,春兰就是被买来照顾小姐的,怎么会嫁人。”春兰俏脸一红,眼底有这深深的失落。
“好了,给我梳妆吧。”柳月夏不与之争辩,嫁人也许在春兰眼中是一种奢望,但柳月夏却有自己的计较,春兰是府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她自然会为其打算一二。
“小姐不是不舒服么?”话刚出口,春兰就捂住了嘴巴,小心地瞧着柳月夏。
柳月夏面色一寒,“我说过不该问的别问。”
“是,春兰不会再犯了。”春兰小心地答应着,暗自庆幸,好在没有惹恼柳月夏。
“去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让进。”
“是,小姐。”春兰不明所以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照做。
没过多久,春兰便看到表少爷王林往这边来了,看样子似乎不太高兴,吓得春兰赶紧低下了头,心里期盼着王林不是来找柳月夏的。
“你家小姐呢?去叫她出来。”王林往屋门口一站,不满的问道。
“小姐说身子不适,在屋里休息。”春兰颤颤巍巍地说着,柳月夏她不敢惹,这位表少爷也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我让你去叫她出来!”王林瞪着春兰,一字一句地说着,显然已经动了肝火。
屋里,柳月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表哥何苦为难春兰,月夏今日身子不适不能相迎,还请表哥见谅。”
还不等王林说话,柳月夏又道,“表哥若是来此与月夏闲聊,月夏怕是精神不济,无暇顾及,若是有事月夏小小女子也做不了主,所以还请表哥改日再来。”
“你…”王林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看来表妹的性子真的变了不少呀!”
“死里逃生,人自然会变。”表面听起来像是在说柳月夏溺水一事,可王林却知道,柳月夏所说的是昨晚那惊魂一剑。
“咳咳…我这次来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应该有兴趣吧?”
“没兴趣!”柳月夏拒绝得直接了当,弄得王林心中气闷不已。
“不管有没有兴趣,你今天都必须跟我走一趟。”王林有些尴尬,他发现跟柳月夏说话真的很气人,而且还很累,不如直接了当来得痛快。
柳月夏冷冷地道,“表哥这是打算硬闯吗?月夏的声誉事小,若是有好事之人说表哥你强闯女子闺房,再传得难听些说是强抢民女,一传十十传百,那可就不好了吧?”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你吗?”王林气急只能开始胡诌。
“如此…还请表哥稍等片刻。”柳月夏故作疑惑,表情始终淡淡的,是谁要害柳月夏,她再清楚不过了,又何须王林告知。
王林在外等了半晌,正欲敲门,柳月夏便从房内徐徐走出,面带微笑,“劳表哥久候。”
“走吧。”王林拉长着脸,有火发不出的感觉让他非常烦躁。
春兰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想笑却又不敢,只能忐忑地跟在柳月夏身旁。
岂料刚走了没多远,几个下人拦住了柳月夏,说是柳月夏身子弱不宜多走动,言下之意就是不让柳月夏出府,此举彻底惹怒了王林,当即将火撒在了这几个人身上,吓得几人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是哪儿招惹了这位表少爷。
“表哥何必生气,月夏身子弱,他们也是为月夏好罢了。”待到王林脾气发得差不多,柳月夏才缓缓说道。
王林双目一瞪,“整日在屋里待着没病也会生出病来,我今天邀表妹过府游玩,你们谁要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柳月夏略显为难,皱了皱眉,“表哥如此怕是不好,若是被…”
“他们要说就去说吧,我就不信姑父会如此不近人情,连出府散心都不让。”王林大手一挥,“我今天就要带你出去散心,看他们谁敢拦着。”
“表哥不必为难他们,左右不过是一墙之隔,他们要跟着便跟着吧。”
“他们是下人你是小姐,去哪儿还用得着跟他们商量,真不知道姑父和姑母是怎么管教下人的,你落水了也没人去救,要是我府上有这样的下人,早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敢再行阻拦,只能任由王林和柳月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