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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十三

列车在经过5个小时的疾驰,终于到了目的地。柳蓝忐忑不安地拨打了那个电话,她无法预料将会发生什么,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孤身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就为了见一个网友。“我是不是疯了?脑子进牛奶了吗?”柳蓝很多次地问自己,可是问了之后,她也给不了自己答案,只是以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确是个疯子。

认识玉霖是因为他写的一篇鸡汤文章,那篇被网上转载得乱七八糟的文章。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冥冥之中认为,他就是她一直寻觅的港湾,心灵的归宿。

挂了电话,柳蓝心里像有几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呼吸也变得很急促。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有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万一,万一他是个骗子怎么办?万一万一......怎么办?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流失,她的心也一缕缕地被撕扯着。

柳蓝越想越怕,犹豫中她下意识地转身走进售票大厅,想回北京。排队买票的人很多,柳蓝机械地跟着人流往前走,到底是买票还是不买,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往前排队。

“柳蓝,你在哪里?我在出口。”电话响了,是玉霖。

“我在售票大厅....你.....我.....”柳蓝有些惊慌,有些不舍,有些害怕,还有些渴望。

“怎么?你要回去吗?这么晚了,明天回去吧,我已经给你定好房间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柳蓝拿着电话,不挂也不说话,就那么听玉霖在说。

一只手从后面轻轻地拍在她的肩膀上:“你是柳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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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报纸头条醒目地刊登着一条信息:昨天在郊外的路段上,发生了一连串的交通事故。其中一辆蓝色轿车里,一男一女昏迷不醒。男子头部受了重伤,很幸运,他的头骨很结实,没有造成大脑的损伤。那个女人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下肢粉碎性骨折。

终于可以出院待在家里了,几个月后第一次回家。一层厚厚的灰尘,尘封着从前的记忆,不敢去掸拭。好像有千丝万网束缚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不能动弹。依兰咬着牙,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试图站起来打扫卫生,一次一次努力地挣扎,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最终还是只能瘫坐在轮椅上。

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几道光线里,翻滚着数不尽的灰尘颗粒,像是被热浪煎熬,蒸腾翻滚。里面有自己的影子,很清晰的影子,眼神呆滞,没有表情。她绝望地看着自己——那个变型的身影,很恐怖,让她的呼吸窒息。依兰开始急躁,恐慌。转过头去,想避开。可是,梳妆台的镜子,裹着满身纱布的影子又一次侵犯了她,骚扰她,纠缠着她。残酷地,狰狞地,猖獗地戏弄着她。她愤怒,要打碎那面镜子,用尽全力地伸手甩击。无奈,疲惫而虚弱的身体,让她和轮椅一同倒在地上。泪水顺着苍白哀伤的脸庞,一颗颗地破碎在地毯上。

听到声响,林子轩急忙从厨房跑进来。

自从出了车祸以后,他不敢离开依兰半步,始终守护在她的病床前。昏迷中的依兰,脸色苍白,平静得刺痛他的神经,绷带包裹的脑神经。他怕她醒不过来,自己失去一切,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又怕她醒过来,要面对这冰冷的事实,那孱弱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在林子轩的绝望和祈望中,依兰苏醒了。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含着热泪,用颤抖的小手**他头部的绷带。他落下眼泪,隐瞒着她的伤情,也许是欺骗自己。

一刻也不舍得他离开,握住手不放,也许很痛,也许是麻醉了,整个意识的麻醉。就这样,他们握住彼此的手,在医院度过了孤独的,梦魇的,绝望的几个月。

扔下手里的东西,手臂环绕着她的腰。没有把她放到轮椅上,而是直接抱在怀里。嘴唇舔着她的耳蜗。“我爱你,不论发生了什么,还是以后会发生什么。”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很重,透着执著和坚定。

“是,相信你爱过我。可,我不想你为我承诺什么。你是自由人,我们并没有结婚。”依兰冷冷地说。

“结婚!是的,结婚。婚期年初我们就约定好了,不会改变的,也不允许改变。我不会承诺什么,也不想承诺。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林子轩心疼地吻着她。

“我不相信什么承诺,更何况是现在。”

“所以,我不承诺,只做。”

依兰再不说话,沉默。看着他,看着每一件熟悉的东西。她有一种恐怖的预感,看这些东西的时日将越来越少。她的耳朵常常会听到一阵笛子的声响,是幻觉吧,从前小时候的幻觉。每当痛苦时,她都喜欢幻想,幻想自己是童话里的一个人,不见得是主人公,一个陪衬也好,简陋的附庸也好。告诉自己,这是个梦,生活之外的梦,真实之外的幻觉。她喜欢用虚幻的梦境安慰自己,片刻的安慰会抚平凌乱的心绪,不太在意不公平的待遇。笛声的旋律忽上忽下,忽强忽弱,忽悲忽喜。在黑暗里,没有一丝丝光亮。她想让林子轩睡觉,自己偷偷喝几杯白酒,很浓烈的那种,然后一醉不醒。

她的想法失败了,林子轩拒绝了,任凭她怎么哄他骂他。依兰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要自己不睡觉,他也会和自己一样,一宿不睡,两宿,三宿……

林子轩脑部的伤也不轻,刚刚痊愈。扶着她躺在床上,拉开了窗帘,他知道,这个时候彼此都不会入睡。看着天空,如果有星星,会更好一些,可以仰望星空,回忆,臆想,未来会比现在更残酷吗?

盼望的那场婚礼,在一处树林里如期进行。没有华丽的盛宴,简单温馨。就他们两个人,空旷得像是有钟声在耳边萦绕。

“请问依兰小姐,无论将来富贵或贫贱、疾病或健康,你都愿意永远不离不弃地陪在对方身边吗?”李子轩庄重地问她。这是一场灵魂的拷问,像一场漫天大火,炙烤着每一个人的人性。

恍惚中,依兰犹豫了,茫然了。她的沉默,让他不知所措。

“是的,她愿意,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耳旁清晰地响起他的声音,他代替她回答了那句话。

仰起已经满脸泪水的笑脸,依兰点点头。他的那句愿意,她愿意,我也愿意,轻轻地解开了她封闭的心结,给了她无限的憧憬。

林子轩俯身捧着依兰带着泪水的笑脸,温柔地吻干了她的泪水,又轻轻地吻了吻她颤抖的唇。

小树林里出奇得安静。依偎在林子轩怀里,她暂时忘记了痛苦,沉溺在幸福中。树林上空神秘的星辉,让她沉醉在眼前肃穆的环境里。依兰憧憬着,在一片桃园,有一叶扁舟,两个人......

从此,在小区里有一道美丽的风景。斜阳晚霞,掠过两个人的背影。风带起的长发,和着随风而起的白色衣襟。交织在一处。女人紧靠在男人身边,男人的手搂抱在女人的肩膀上。不时的俯身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远处,有一片翠柏,是两人亲手栽种的。茁壮而坚挺,茂密而苍翠。

三十四

男人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端着两杯咖啡,带着热气。粉白色的睡衣内,诱人模糊的胴体若隐若现。她吹了吹,递给男人。

男人没有接:“这时候喝什么咖啡,没有情趣,拿两瓶白酒。”说完,拉了一个被角盖在身上。

女人出去了,一会工夫,她拿来两个杯子,一瓶红酒,一瓶白酒。斥责着男人:“会不会情调,要看你符不符合。就像这酒,可是烈性的,没有这个本事,勉强了,只会让自己痛苦。”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放纵自己了。一年了,真得累了,太累了。”说着,他喝完了瓶子里剩下的白酒。

女人没有阻拦他,看着他肆虐地喝完,又递给他那瓶红酒。抿着娇小的双唇,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醋意。男人头晕目眩,一瓶酒足够让他感觉天昏地暗。他顺手把喝完的空瓶子抛在地上,猛地拨开她手里的高脚杯和红酒,野蛮地把女人推倒在床上,然后压在女人的身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两个人扭曲在床上......地上的高脚杯碎片,在慢慢晕湿的红酒里闪烁。

“好了吗?快一点吧!聚会马上就开始了,不能再耽搁了。”她催促着,称呼男人为林子轩。男人叫女人倩倩。

男人不耐烦地换上了女人给他买来的西装,他没有穿西装的习惯,只是为了应付这个聚会。二十九岁的男人,很成熟,告别了五年前的莽撞。他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刚涉世不深的女人而言,有着非凡的魅力。女人欣赏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他打上领带,她比男人小了五岁,是五年前男人的年龄。

聚会很热闹,一个生日晚宴,是倩倩舅舅的生日。一个显赫的人物,来访者非达既贵。但这些都勾不起他的兴趣,林子轩显得很急躁,战战兢兢地。他想快些走,离开这里。

舞会开始了,倩倩执意拉着他步入舞池。人很多,林子轩很勉强、为难,怕见到熟人。他的神态举止被倩倩完全领悟,她的执意变成了刻意、必须和命令。

看他心不在焉,谨慎地四处张望。倩倩面带愠色,一把推开他,气愤愤地想走开。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倩倩不屑地推开他,说:“还是快回家陪你的残疾老婆吧。”

---

不算太晚,林子轩仍然按时回家。依兰转动着轮椅,服侍他脱去外衣,换上他喜欢穿的宽敞外套。他依旧十分饥饿地吞食着依兰准备好的饭菜。

他屡次劝告她,家务是我的义务,你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看看书,上上网,或者做一些康复运动什么的。她钻进他的怀里,很温暖:“做家务能让我有点自信,只要想到能为你做些事情,我就有种成就感。”她的声音缠绵而动情。林子轩紧紧地抱住她,耳朵贴在她的秀发上。

他抱着她来到后花园。这是小区的后面,正对着一座葱郁的高山,花园里栽种着各式的花草和翠柏。中央有一米多高的亭台,可以尽览大自然赋予人类的一起美好。

这个看台,是她最珍贵的所在。一年来,依兰每一天都会在这里看日出月升,花开花落。每一天都有林子轩陪在身旁,依兰也总轻轻地偎依在他的胸前,这里是她灵魂的寄予。

傍晚,伸手掬一捧远却可及的霞光,顺指缝泻满全身,色彩斑斓。张开双臂,陶醉在纷纷的落叶中,那是鲜艳的枫树叶,她最喜欢的一种。她听得懂风过哗哗的树叶声,那是大自然送给她的礼物,她用这个语言来聆听生命的欢笑。

依兰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那一次树林婚礼,让她相信命运蕴藏着许多奇迹,这奇迹永远存在,因为这奇迹是粹白的化身,是天使用血液浇灌的,是最美好的圣洁。

与林子轩的相遇,是命运奇迹的召唤,林子轩的存在,同样是个奇迹。不再悲伤身体的残缺,眼前的草树花香都有宿命的安排,而宿命又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恩惠。自己是花草的成员,自己同它们一样,肉体终究会灰飞烟灭,可灵魂深深地扎根此地——依山傍水的桃园。

她从不担心林子轩离开自己。想他时,他总是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用手轻抚着自己的发丝。他厚重的呼吸,跳动的脉搏,都深深地植种在自己的身体里。

“老公,如果我们再有一个孩子,那该多好啊!”她抬头看着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了,但她更不要林子轩有丝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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