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刚一走进帐里就看见组族长向自己点头，他也颔首示意。
“我觉得这次我们应该多置备祭品，举行地隆重些。这些时日漠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土地明显变得更沙化了。天气也阴晴不定，和往年完全不同，实在是反常啊。”一位老者说
道。这老者是历经两代首领变换了的资深长者，历经了换代的战争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沧桑。
“是呀，还有那些羊畜、血狼，前些月生生死掉十分之一啊，有些刚生下来就死了，
连那些个有经验的老养倌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还有.”
“咳、嗯，”族长用咳声打断了他们，“这次找大家来是想商量一下关于真祭方面的
安排，别的等真祭过了之后再说吧。柳擎，你来说说看。”族长话一出，众人这才回身看到
早站于身后的柳擎。
既然族长都开口了，他一定要说些什么才好，柳擎想了想，道：“我同意蒋叔的提议”
说完向第一个开口的老者点了点头，蒋破也微微颔首示意。“这两年族里的确发生了很多事，
不光是为了祭神，更要给族人信心，示意天将保佑我族，保佑蒙都，保佑首领大人，我族必
将兴盛繁荣。”
“对、柳师傅说得对，我族必将重振声威、繁荣昌盛。”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有年轻的
更是激动到双眼生出血色。
柳擎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接着说：“除了真祭，大家对下一任族长的事也议论纷纷。”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族长，族长微一点头，他停了停继续说“我们要趁此机会，将众人
的疑虑扫除。”
“依柳师傅看，如何才能扫除呢？”
“一族之长是关乎全族的大事，柳擎不过一介莽夫，怎敢如此妄言族中之事。”
“柳师傅，我们早就当你是一家人，你直说便是。”说话者名蒋烈，人如其名，口直心快，
他对柳擎一直以兄弟之情相待，实可谓是性情中人。
“是啊、是啊，柳师傅，我们早当你是族中的一份子了.”众人也随声附和。
“柳大哥，这些年你与我族人同生共死，早就是一家人，此刻怎还如此见外？”蒋罹，
族长胞弟的外孙，性情纯良、与人温善，但胸中自有一番丘壑。此子沉稳机敏，遇大事往往
镇定弗如、从容以对。这些年，在族中颇有声望，若说族长之选，莫若此人适之。
“柳擎，你说说看吧。”
“嗯”，族长也已发话，他自不便再多做推辞。暗自思量一番，缓言道：“如今鬣族
蠢蠢欲动，近日在都城发现他们的踪迹。几年来，两族虽不是赤膊大战，也偶有冲突。现如今
有其族人混入都城，难免让人疑心鬣族有什么计划。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战乱，族中
实在不应再有变动，以免动摇人心。”其实，柳擎更担心的是有人趁乱从中做什么手脚，毕竟
族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啊。但这话也仅止于心里。
柳擎说完之后，众人都默不作声，直直盯住中间的老者。但他面上平静，让人看不出
一点端倪，所以众人也不敢轻易发话。老者望向柳擎，缓缓开口：“此次可能是有大的变动，
鬣族安分了这么多年，想必是等不及了。”
“族长，你是说那样东西..?”
众人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人脸上甚至写满了恐惧。关于那样东西，其实是个传说。
据说在几千年前，有一天正午突然阴云密布，顷刻便黑云缭绕、五指不见，不多时雷鸣轰响、闪电
烁发，就这样一暗一亮交替了两个时辰。听说有的人眼睛被闪瞎了，有的人耳朵被震聋了，还有的
被吓疯了。两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一样东西被金光包裹，从天而降，人们当时被那满眼的灿烂惊呆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样东西到底落到了哪里。所以后来众说纷纭，有的说在南山上，甚至说那有一块金石
就是当时随着落下来的；有的说在东海，那个时候海面突然激起千层浪，高过了玉林山..
各式各样的人都坚持自己说的才是真的，所以关于那个传说，现在有数不清的版本。但千百年来
从未见有人能够证实，但也从来没有人能够遗忘。为了那样东西，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族与族
之间更是争夺激烈。
但这些年来，人们早已习惯了安逸舒适的生活，首领们也刻意避免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所以
现在除了皇室和各个小族内的首领参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传说，偶有知道的，也已年过期颐，
他们相当于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嗯”听了族长的肯定，帐里响起了抽气声，其他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族长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这里面最清醒的莫过于柳擎了，他之前已经知道了
鬣族必有动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目前发现雷钧别域增加了三倍的守御，并且扩展出了山脉，有可能是鬣族的人已经混进去了，
但是还没得到证实。此外，鬣诚发布了命令，诡战师招募新进三千人，其中能挑战队长胜者得百金，
挑战部长胜者得千金。”
三千人，对于诡战师来说是多么庞大的数目。想要成为诡战师除了天分之外，要有超乎寻常的
勤奋。通兵熟略、布战英决，适时的判断要果断而准确，有超过常人的远景眼光。就蒋家人所知，
皇家所拥诡战师也不过才两千五百人，最多也不会超三千。这样一来，鬣族的实力更胜从前。
“可是，鬣族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的诡战师，会不会有假？”有人不经发出疑问
“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招的，还不太清楚，但是已经确定，他们全都是真正的诡战师。”
帐里只余下了沉默，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太过重大的消息。年轻一辈或许还不清楚这件
事情带来的后果，但老一辈的人是真正忧心，一场生灵涂炭看来是在所难免了，平和的日子不知道
什么时候就会结束。
“好了，大家还是继续说真祭的事吧。”见众人面色沉重，族长这才把注意力拉回到今天
的主题。
“我觉得还是沿袭往年的做法，集祀、祈安、祭血、拜天、游行，晚上再安排一些活动，
让大家一起参与。”
“我觉得这次可以有些变化”蒋罹提出异议，“这次不同于以往，现在人心惶惶，只是简
单的仪式已经不够了，我认为可以在拜天时将那样东西告知众人，然后命大家各自做一些防御，
通知年满四岁的孩童都要开始学习御术，有资质的就培养到四大技师。我想皇城那边一定也会
开始政动了，所以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之后再颁布一些补贴政策，鼓励送小孩学习.”
“我不赞成”一位中年男子说道，“如果告知大家的话，一定会引起震动，知道这件事
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我的意思不是要把这件事的原委说出来，只是要引用拜天让大家相信这样做才可以保得安宁。
再说从现在开始做准备，对于族里是有利而无害的。”
“可是.”
“柳擎，你觉得呢？”族长转而问向他
“我觉得蒋兄的提议可以考虑，毕竟鬣族已经开始有所动静了，我们现在开始做准备也属
应该。至于那件东西，我们还是不要说出来，只是说近年来漠里的变化是天神有所指示，我们
要顺应天意，之所以要改变生活方式，也是为了族里的安定，毕竟大家还是真心想过平静的
生活。把孩子送出来学习，虽然是苦了点，但是为了以后，想来是不会有太大的异议。不过，
若要顺利的说服大家，恐怕要麻烦族长亲自说明了。”
“我同意柳大哥所说。”众人听过之后觉得也算合情合理，毕竟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再说蒋罹也都同意，族长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大家也都点头赞成了。
“那好，蒋罹，这件事你去安排吧，蒋烈、蒋忠你们同他一起做吧。”
“知道了。”
“那就这样决定，都散了吧。”
见众人依次出了帐，柳擎正欲离开，只听得身后说道；“柳擎，你先等一下，有事同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