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越来越冷了,路上的行人都紧裹着身体,天还没完全亮,公交车已开始忙碌,卖早点的三轮车热气腾腾的从我面前走过。
要不吃点东西吧?陈浩对林西贝说道。
太早了,不想吃。林西贝搓着双手,不停的哈着热气。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我对陈浩说。
优盘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尽力。
蓓蓓,起床了吗?今天请你看电影。公车上,我给童蓓蓓发了短信。
这么早,看什么电影呀。许久,童蓓蓓回了短信。
请你吃饭也可以啊。
好吧,我们在哪见面?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蓓蓓发过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站在童蓓蓓的小区门口,天渐渐亮了,这是多少次想跟着她一起进去的地方,却始终没跨出那一步。
喂。怎么这么早?童蓓蓓笑着走了出来。
我找你有事。
又有事,不是说请我吃饭吗?童蓓蓓有些不高兴。
真的有事,有很重要的事。我说着竟然忍不住将童蓓蓓抱在了怀里。
你…….你第一次抱我。童蓓蓓脸贴在我的胸口,轻轻地说道。
之前不好意思,怕你不高兴。
那怎么今天好意思了?
不知道,感觉好累,然后就想抱着你,抱着你我感到心安。
我还没洗脸刷牙呢?蓓蓓笑着说道。
蓓蓓,其实,我今天找你真的有事情让你帮忙。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推开童蓓蓓,扶着她的肩膀说道。
因为你每次都是因为有事情才找我。童蓓蓓撅着嘴巴说道。
好吧,我承认,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恩,你说。
我将那天晚上在西安秋林商厦下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童蓓蓓,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不可能,怎么会呢,徐叔是好人啊,他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如果不是徐警官,那就是……。我犹豫着要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出卖我的人竟然有可能是一名警察局长。
是谁?蓓蓓紧紧盯着我。
你爸爸。
顾念祖,你可真行,连我爸爸你都敢怀疑。童蓓蓓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
那就是徐警官。
别说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童蓓蓓挣脱我的手说道。
我想你把这个亲手交给你爸。我从兜里掏出了优盘。
好吧,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
顾念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没有。
真的吗?童蓓蓓投来怀疑的目光。
真没有,你先回吧,乖。
好吧,我会亲自把这优盘交给我爸爸,你别担心,警察不会出卖人的。
恩,我相信你爸爸。
可你刚才还在怀疑他。
只是怀疑而已,你亲自交给他,如果警察抓人了,那就是我错怪你爸爸了。
那你就请我吃饭,我要吃龙虾。童蓓蓓笑着看着我。
龙虾是什么虾?
龙虾就是……..反正很贵,你等着破产吧,哈哈。
好,我答应你,再贵我都邀请你吃。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昨天晚上发生在我市的谋杀案有了新的进展,据警察透漏,遇害女子生前在星空王座夜总会上班,是一名陪酒女郎,从夜总会监控里警察找到了该名女子生前的视频录像,录像显示女孩遇害前曾坐上了一名男子的宝马车离开了夜总会,目前警察正在查找这辆车和这名男子的下落,本台会继续关注案件进一步发展。
陈浩盯着餐厅里的电视,放下手中的饮料瓶,起身向门外走去。
啊坤和大牛等人来到了叶子和啊冲的住处。
坤哥,你怎么来了。叶子哆嗦的说道。
闭嘴。一名男子朝叶子脸上抽了一巴掌。
哎呦,肚子都大了,男孩女孩啊。阿坤微笑说道。
不,不知道。叶子往后退了几步,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说道,“我们还…….还没去检查过”。
我开门见山吧。啊坤盯着叶子说道,“大牛手机里的录像是谁泄露出去的?”
我不知道。叶子惊恐的看着大牛,有几丝头发粘在嘴角,混着红色的鲜血。
不说是吗?啊坤掏出匕首在叶子的胸前来回比划着,“听兄弟们说,他们都喜欢你的大胸,那我今天就让他们都见识一下,究竟有多大。”
扒光她的衣服。啊坤向一旁的人喊道。
“陈浩,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冲边开车边打电话说道。
怎么了啊冲?
我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还没交给警察局?大牛他们已经怀疑到我了。
我被警察出卖了。
什么?
这事你应该知道,那天晚上我差点被大牛他们砍,你不知道吗?
大牛最近所有的行动都没叫过我,所以我才感觉他已经怀疑到我了。
对了啊冲。陈浩走进一条胡同说道,“视频里那位叫啊坤的人是谁?”
他就是林少坤。
林少坤,陈浩捂着电话惊讶地说道,“林家兄弟的林少坤吗?”
对。
我靠。那么他哥就是传说中的黑帮老大林少雄了?
“对”啊冲皱起了眉头,“你们好自为之吧,现在全西安所有的混混都在找你们”说完挂掉了电话。
喂,妞,是我,陈浩。
浩,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呀?陈浩看了看周围接着说道,“有时间吗?我……我想见你一面”
好啊,你在哪?
我们小区的北门,出来有个胡同,我在这等你。
你等我,我就来。
陈浩靠在胡同的院墙上抽烟,看着不远处向他走过来的林西贝。
嗨,妞。陈浩扔掉手上的烟,笑着看着走近的林西贝。
你没事吧?林西贝上前抱着陈浩,趴在他肩膀上说道,“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了”
是吗?终于上电视了。陈浩紧紧的抱着林西贝,眼睛含着泪水。
你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女孩?
我当时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绑架了你,我得救你。
可是现在警察都在找你。林西贝松开陈浩,焦急的看着他。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西贝哭着说道,“他们会抓你坐牢吗”
会。陈浩双手拖着林西贝的脸庞说道,“他们会抓我,而且我还会坐牢,可是妞,我不是坏人”
恩,我相信你。林西贝使劲的点着头。
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陈浩擦了擦林西贝脸上的泪水看着她。
什么秘密呀?
我……我爱你。
傻瓜。林西贝再次抱着陈浩,手不停的在他背上敲打着,“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我都快等不住了”。
我以前一直把你当自己妹妹看,但是直到那天晚上你被绑架,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朋友做久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你讲。
别说了。林西贝将脸贴在陈浩的胸脯上,哭着说道。
原本我打算不告诉你这些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见你,想对你说这些话,觉得自己以前怎么那么傻,那么多时间都浪费了,却不知道好好抱你一次。陈浩哭着说道,“妞,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很感激,你让我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没白等。林西贝推开陈浩帮他擦眼泪,“你别哭,你哭我会伤心的”。
嗨,你看,我真没出息,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浩,去自首吧,多少年我都愿意等。
恩,我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陈浩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妞,你别等我,你都26了,不小了,找个好人嫁了”。
不。林西贝捂着陈浩的嘴吧说道,“我要等你,一辈子都愿意等你”。
我得走了。陈浩转过身去说道,“如果你真的等我,出来我们就结婚”
林西贝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陈浩,那背影就像是学生时代,陈浩和他一起上学时穿过这条胡同时的背影一样,只是现在走出这条胡同的陈浩,再也不会就像以前一样,放学时跟她一起走回来了。
“本台讯,今天离我市恶意杀人案件已经过去三天时间,刚刚接到最新消息,警察再次找到了犯罪嫌疑人逃跑前的监控视频……”
学校小北门的饭店里,电视上不停的播放着桃子被害的消息,我看到了黑子熟悉的身影,因为带着鸭舌帽,一直没能看清他的脸。
“事发前一共有两名嫌疑人,其中一位已被警察确认身份,另外一位目前正在进行调查……男,27岁,姓名陈浩……”.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到陈浩的名字,听到他被通缉,我依然觉得很难过。突然,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
念祖,是我。
黑子!我不禁喊了出来,走出饭店门口,我压低声音说道“你在哪?”。
你还好吧?他们有人找你麻烦吗?
我没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自己,也害了陈浩。
哎同学,你饭钱还没给呢?饭店老板追了出来。
哦,不好意思忘记了,给你。
喂,黑子,你还在听吗?
在。
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了玉婷。
可是你为了帮玉婷报仇把自己搭进去,这值得吗,玉婷她已经不在了。
你没爱过,你不懂。
你变了。
我没变,是这个世界变了。
可………。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念祖,这是我的命,其实没什么遗憾,就是觉得对不起父母,心理憋得慌,想找你说会话。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还有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去自首,你告诉陈浩,如果被抓,就将我供出来。
你还想怎么样?继续杀人吗?喂,黑子。
黑子挂掉了电话。
叶子被捆在椅子上,一丝不挂,头发乱作一团。
咚咚咚,敲门声想起。
啊冲,快走,别管我。叶子大声嘶吼到。
大牛等人拿着匕首靠在门框处,有人捂住了叶子的嘴巴。
啊冲拿着枪,透过猫眼,他看到了有一只眼睛靠了过来。
砰。随着枪声,看猫眼的人被弹出去好远,随即倒在血泊里。
就在开完枪的一瞬间,透过门上的窟窿,啊冲看到了叶子一丝不挂的身体。
开门,追。阿坤大声喊道。
啊冲迅速顺着楼梯道跑了下去,大牛等人随即追了出来。
砰砰砰。啊冲转身开了几枪,接着又顺着楼道跑了下去。
这是种低层住宅,未设置电梯,类似于筒子楼,但却比筒子楼开敞很多,出了一楼便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啊冲跑出来上了车,迅速离去。
对面就是公安局高耸的大楼,庄严的国徽不怒自威,陈浩站在楼下,狠狠吸了一口烟,抬头仰望着天空,深呼吸,也许以后很难在闻到这自由的味道了。对不住了爸爸妈妈,对不住了妞,陈浩自言自语道。
浩,我看到有人跟踪我。陈浩的电话响了起来,林西贝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杨聪打来了电话,说他最近几天回来,让我等他一起回家,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见面了该如何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2009元月19日,顾念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