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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准备离开(三)

见洞鼠的工作并不饱满,心诚又安排了他一项新任务,那就是利用空闲时间把剩下的材料都做成挑担,以作备用。为防止他偷懒,心诚在临走时,还特意交待回头自己还要检查他做得如何,算是将洞鼠作为洞人中的后备人才了。

洞草和另一个族人挑上从北岸运过来的藤框,一前一后,将心诚和洞牙夹在中间,算是对他俩的保护了。跟着洞草钻进丛林后,心诚留心地观察着沿途的动植物,发现有不少是自己叫不上名字,且在电视、网络上也不曾见到过的。他有心想去弄个明白,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去那么做并不合适,只得在心里默记着它们的样子,以后再到网上去找找。

沿途阻碍族人前行的枝杈和藤蔓,早被先前路过的族人给清除掉了,四人一路走得倒是十分的轻松。只在在半路上,碰到了另两个负责运输的族人,略是耽搁了下,将如何使用挑担教会了他俩,顺便把为他俩准备的两副挑担就地送了出去。并且为了沿途的安全,心诚没有同意将他俩拆散,而是让他俩相互替换着继续两框苹果挑到河岸去。

还没有走到苹果林,他们便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唱歌,如果用现代人的观点来看,那顶多算是有些节奏地吼叫。模模糊糊听到的大意是:上天真是好啊!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吃的苹果,我们现在终于可以躺在苹果堆里睡觉了。

“这是谁在‘吼叫’呀?”心诚觉着好笑,回头问身后的洞牙道。

“是洞虫!”异口同声的是洞草和洞牙。

“洞虫?”心诚一时没能回想起这个叫洞虫的族人,笑着说道:“他倒是挺会想,到苹果堆里睡觉!”

“您不记得他了吗?以前他可是最喜欢围着您转的,常和您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上次您到河神那里去,就是他向您建议的。结果您走后,他一个人苦闷了很长时间,都不跟族人说话呢!您现在回来了,他却不相信洞巫的话,竟然向族人说您不是我哥哥!”洞牙像是总算找到了机会,把憋在心里的气愤一股脑地说出来。

“原来如此。”心诚心中暗道:“看来在洞人之中,像洞石那样富于想象力和个人观点的人,并非只他一个啊!像这种极富想象力和个人观点的人,对于初期人类文明的进步,那可是极为难得的人才啊!当然他们多半会与族群有些格格不入。”

与洞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后,心诚发现他们虽然在某些方面比较落后,但是作为人类,他们并非天生愚钝。与所谓的现代人相比较,他们可能只是受生存环境的局限,后天在眼界与知识信息补充上远小于现代人,才会不时在思考和分析问题时,表现出某些思维角度上的停滞,因为在他们的现实世界里,人们认知世界的手段非常有限,而这意味着他们在认知方面无法做到像现代人那么全面深入,才使之有别于现代人的思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身体机能或者脑容量等诸多方面与现代人有多大的区别。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已经具备成为现代人的一切基础,只是不能像现代人那样,从小就接受现代教育,从而形成现代思维。如同《鲁宾逊漂流记》中的星期五,以及西方人曾经奴役过的大量来自亚非拉原始部落中的族人一样,作为人类,他们在身体机能和脑容量等方面与西方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根本不存在什么种族优劣。如果将他们与西方人放到同一起点上进行比较,在智慧和能力方面他们毫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会超过西方人,这些完全可以从世界竞技比赛中观察到。所以,心诚通过自己的观察,逐渐改变了对原始族群的固化认知,从而学会了将自己与他们视作平等的智慧生物,且具有同样的可塑性,自己对于他们还有着感恩之心。也正因如此,心诚并不觉得自己对洞人的帮助,是在有意打乱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要知道,不同族群和文明之间的碰撞,在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从来就未曾间断过,包括自己所生存的现实世界,何尝不是如此,有着大量和平的或者非和平的相互影响。

不待心诚多想,眼前忙碌的收获景象就感染了他。他们两人一组,或攀爬在树上,或穿行在苹果树下,一个个喜形于色,将满树的苹果收集到藤框之中。好容易,心诚才发现骑在苹果树上的洞毛,他正昂着脑袋采摘头顶的苹果,只见他每采摘一只苹果,就顺手抛了下来。守在树下的族人倒是机警,扯着兽皮没费什么劲就给接住了,两人配合得很是默契。

“洞毛,我哥来看你了!”洞牙见洞毛只顾采摘苹果,没有发现心诚和自己,忍不住朝他喊道。

听到洞牙的喊声,洞毛忙朝树下望来,见是心诚来了,便像只猴子似的,两三下就窜到了树下,一脸开心地跑到近前招呼道:“洞石哥来了!”

心诚也不计较他对自己的称呼,这毕竟是大多数洞人所认同的一种身份。指着那树下排放的几筐苹果,笑着夸道:“你采摘得挺快呀!都快有人家两倍多了。”

听到心诚的夸奖,洞毛“呵呵”傻笑着,抓耳挠腮的样子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心诚见他在自己面前这么不自在,一时有些语塞,自己在学校里虽说当过几年班干部,可那也只是收收作业本,转达几句班主任老师的口信,平时哪里真地管过什么?有时自我约束都成问题,更何况去管班里的同学。不过,这两天他也发现自己还是有所变化,可能是想着自己即将离开这里,有心利用这点时间更多地帮助救过自己的洞人,才逐渐克服掉了心理障碍,走到了族人面前,尝试着组织大家共同实施自己的帮助计划。

心诚稍是停顿了会儿,学着某些电视剧中的人物,慢声慢气地严肃道:“可光你一个人有这个速度,可不行啊!要知道,你们现在可是在跟时间和附近的动物抢食物呀!要是进度跟不上去,今年冬天我们的族人恐怕还是得挨饿啊!”

“嗯!我也想过,可现在我就这么一点人手,而且他们又不像我会爬树!”谈到工作,洞毛的脑袋像是突然被激活了似的,一下将自己发现的问题说了出来,并建议晚上,把所有的族人都组织过来,在这里升起火堆大干一场。

心诚否定了洞毛的建议,毕竟他们目前对大平原并不了解,贸然将所有的族人集中到这里来,要是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可是没地方找后悔药的。他只是让洞毛先继续去树上采摘苹果,由自己来想办法解决族人攀爬的问题。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做梯子的办法,可自己上哪里去弄那么粗长的木头呢?要是有把锯或者铁斧就好了。心诚当即终止了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他在困境面前始终保持自信的重要支柱,尽可能控制自己沉浸到那些明显有违现实环境的幻想中去。不断训练自己利用现有条件,去思考和解决问题。这种现实以对的思想,一直存在于他的潜意识里,只是没有像现在表现得那么强烈。

他很快发现自己不自觉地钻进了一个误区,那就是野生苹果树虽然比人工种植的要高很多,但主杈离地面也不过两人多高,对于矮小的洞人可能接近三人高,可这也意味着洞人的体重普遍会比较轻,自己没有必要去做那么结实的梯子,甚至完全可以用尽量粗的树枝捆扎出两根主干。想到这里,他便让洞牙喊来两个族人,那个叫洞虫的就在其中,他个头在洞人中算是较高的,面目也有些清秀,也许是见惯洞人略显粗糙的面孔吧!洞虫的长相给了心诚这么一个印象。

洞虫仔细地听着心诚的交待,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自己先前找水喝时,有见到过一种又高又直的植物,而且主干也不粗。听洞虫这么一说,心诚觉得要是能用这种植物做梯子应该不错。便让洞虫带大家一起去看,结果看到那生长在水池边上的植物,把心诚乐得简直合不拢嘴,真是想睡觉,有人送来枕头,那不是就是竹子吗?有了它们,莫说做梯子,做框子,就是武器也比削尖的木头强啊,要是做上一把弓就更美了。自己昨天爬到大树上时,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真是险些误了我的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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