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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开春了。始皇出巡了,此次出巡目的是送徐福出海寻仙药,路途中给卢生、候生的危言“灭秦者胡也”搅得只能改变计划提前结束巡游,下令派将军蒙恬率部三十万北逐戎狄。

始皇没来可徐福所要的三千童男童女,大量书籍,物品,五谷粮食,财宝全送了来,同时守义也得到始皇的密信,密信中有一句老话就是护住灵兽,另外就是要求灵兽们记住仙山的方位,仙人的住处。

徐福这个主角到此时还是没露面,该怎样安排没人敢拿主意,那送物送人来的官吏们急得个个怨声载道,守义看过密信,听到那声声埋怨再瞧那人山人海,一车车的物品有了大胆主意。三叔说过要搞个副船坐,他还发愁怎样坐上副船,他和固钧商议目标是十八丈长护卫船,觉得那船装些物再挤上他们百多号人正合适,而他本就是带兵的将上护卫船又合理,他们没敢打副船主意,现在局面是混乱的,正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干脆目标上升占副船。

守义举着密信走到交密信给他的将领面前,晃晃傲气地说:“始皇陛下要我安排装船。”那将伸手想抓着密信看个究竟,守义一抬一举上头,喝斥,“密信是你能看的吗?!物品清单呢?人员清单呢?”吓住的将乖乖将清单交出,守义一句,“等着。”拿了清单上大楼船找固钧。

动二十四丈的副船,固钧也高兴,这船载重量近千石,载九百个成年人没点问题。岁角兽见丈夫喜眯眯样过来,得知事情别提有多高兴,当即取了五块木板画下五艘船的舱平面图,要丈夫将如何安置人员及物品点示出来。

守义将五块木板交给带头的官吏,见有人操心有人担责也不多想,照着木板上的图示分起任务来,运粮的分出各船所装粮重量,物品也一一堆分出来,人员就更好办了,人是活的只需一个号令自动跟在后。

五块木板又到守义手里,守义亮一块问:“这船的是哪队?”官吏忙冲着五队中的一队挥手,马车“吱呀呀”人员踏步跟在守义身后上该上的船,东西按图板上所示放入相应的船舱,人员物品一队队地走很快拥挤的工地又恢复到平常。该打道回府的官吏们此时长长吁口气,等着守义写了回执就走,没有多少客套话领了回执带着空了的马车队回去交差了。

固钧带着队伍上了要劫走的副船,满心欢喜的他一上船就奔向书籍舱翻看,取了一卷竹简书念读着回到大伙中间,问这是什么书,嘻笑中有人答他是天书,固钧敬畏书籍的力量,将竹简往妻子岁角兽手上一放,扑过去拽答话人,结果是在船舱里追闹。

守义领着队伍也上来了,三叔听到船舱里的热闹也不顾形象蹿了进来嚷嚷:“这么热闹呀我也来啦!”他这舱里进那舱里望,全看过瘪了嘴唤守义,守义奔他身边了拍守义一脑门骂:“笨!这舱里就没见一箱珠宝、上币,尽是些什么呀,几个舱里的都是书籍,笨!”

守义搭着三叔往舱里慢慢走,边走边说:“叔,这船里要是有珠宝,逃,还不给追屁股呀,那骗子心痛得会放过吗?您呀看长远嘛,这船里有粮有干肉有吃的,又不用花钱,您还心痛您揣来的钱吗?这船里也有可卖钱的——”推开一舱门擦亮火折往角落里照,十匹上好丝绸躺在那,眉毛得意往上挑,“叔,抱着财宝的人不会为这几匹丝绸舍命追赶的,这笔买卖只赚不赔,到哪去找这么划算的呢?”三叔瞧丝绸是笑脸,可面向守义了就板着脸:“美梦少做,现在头要大事就是活着回去,要不然就是人财两亡!”

在船外警戒的一兵跑了来,找到守义凑到他耳边耳语,守义眉头一皱赶快出了舱上到甲板,看到甲板上还有灵兽要他们赶快进舱,带上所有守兵下船。船下等候着三人,最前头的一位鹤发童颜长须飘飘,飘然有出尘之态,后两位守义认识,一人是奉常一人就是郎中令。守义和两人先点过头打个招呼,往前面的一站问道:“这位是——”“徐福!”气宇轩昂挺胸仰头,不容后面的人答话自报姓名出来。

难怪始皇会上此人之道,仪态面容先发制人给人是仙人感觉,说话中气十足,口气不容置否,就是假的都能成真,此人厉害!守义心里闪过脸上带笑微微鞠个礼说:“仙人一面真难见着啊。”徐福不跟守义客套直奔来此目的:“这些船是你安排的?”

“不全对,我只不过是奉始皇陛下的密令。”守义还是微笑。

“密令装船?”

守义将怀中密信亮一半出来:“对!您身后的郎中令应该见过封泥上的印章,这可是始皇陛下亲手封上的,专用,唯一!”

“陛下有劳您,大材小用了吧?”

“我这‘大材’相比仙人就是无材,陛下权宜之下当然是点用我啦,怎么仙人也有密令是装船?”守义这一说就是赌始皇不会细到交待装船的事,守义赢了,徐福没有有力证据可他还是咬着不放,稍停顿又重复一遍:“始皇陛下为什么要你安排?”

“刚才我已经说过‘不全对’,这五艘船是谁设计是谁建造的?是由我所管之人设计建造,他们对船的性能了如指掌,每艘船载重量多少心里清楚,这么多人这么多物当然是由他们安排在合适不过了。”

“不就是装船,口谕也可以,始皇陛下还需下密令吗?”

“大胆,竟敢说始皇陛下无聊!”守义一双眼瞪得鸠圆,密信收入怀里,瞪得鸠圆的眼睛又渐渐归复到心平气和的境界,“密信不仅封泥还要装在小竹筒里,只为这一事吗?仙人何时启程寻仙药呢?”

“舟车一番劳累让他们缓缓,到了海上只会更辛苦,后天启程。”徐福厉害角色一点不理会守义的暗示(密信里始皇陛下要我们看住你这个仙人),面不改色心不慌只是一个淡淡揖手,飘飘然走了。跟在后的郎中令回头对守义夸赞地笑一个,很显然他也明了徐福是骗子,反感他对始皇的蛊惑。

守义转身三叔就站在身后,站得近两人就要面碰面了,守义惊得头忙往后移。三叔亲昵捏住守义鼻梁“拉近”夸赞地拍一下他的胸膛,后退一步作肃然起敬样,守义头一偏用力却缓慢地摇下头:“叔,吹捧啥嘛!郎中令知情,他心里有是非,心善没戳穿我。”

“嗯,那就祝他福气大命长。”

“我希望他不是上船的一员,叔,我心里怎么老觉得这一趟出海他们永远不会回了。”

“的确就是,不用觉得,骗子得手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你想啊,放他们回,始皇要是让他们带路,这骗到手的东西不仅要全吐出来还命搭上,那有这么蠢的骗子。”

“杀戮!”

“这倒不一定,到了陌生地,只要让他们乘不了船就没后顾之忧,还可以奴役他们,就象灵兽们。”

三叔的话,守义心里“噔”下倒抽口气:“不对,这徐福在人马到这了不出现,等我们捣鼓完了就来兴师问罪,他应该有更深的一层,郎中令只是知道有我们这些人,具体并不清楚,徐福因此也无法从他口中知道想知道的,是试探咱们和灵兽们的底细!”

“徐福摸清咱们的底细也不起什么作用,侄儿,不用这么敏感。”

“不不,徐福一定还会来的,是在出海后。”

虽有地方官营造的欢送气氛,终究掩盖不了船上三千童男童女的悲哭,这些八到十二岁的孩子远离家远离父母,就成了没根的草。固钧和岁角兽听到孩子的哭声,他们是做父母的人那受得了,两口子抱头痛哭,哭大楼船里的孩子顺带着哭自己见不到面的孩子。灵兽们除了掌船的围在他们身边发蔫,守义只是看不去劝,悲伤是需要发泄的,哭就是个发泄途径。

夜幕降临,五艘船降了帆停靠在小岛礁过夜,船和船架上跳板,守义吃着饭指了跳板对三叔说:“叔,我敢说要不了多久他会来。”三叔有些晕船昏头昏脑的他答非所问:“这走了多少?”守义瞧出三叔不舒服,放下碗筷给他搓搓前胸后背:“这海风平和和的没走多少。”“往哪方向走呀?”“往东。”“何时逃呢?”“叔,这才走了一天,离海岸不是很遥远,就逃,不妥。”三叔“唔”声揉起太阳穴哼哼起来,看情况晕船症状越发沉重,守义扶了他进舱休息,摸着他的手冰冷搞了热巾帕来捂上。三叔是这船里年纪最老的,他的不适引了一贯就敬老的灵兽们注意,主动来照顾,有他们守义放下心继续去吃饭等着徐福的出现,这一晚徐福没来。

又一晚。帆落下大锚落入水,吃饭时三叔看坐对面的守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敲敲手上碗“哎哎”提醒他吃饭。守义两耳不闻视而不见就是盯着跳板,三叔一下子明白了又是等徐福出现,挨过去并排坐在一起肩碰碰守义开玩笑:“你不吃饭是准备留给徐福吃吗?他又不穷。”守义虽扒拉很快,但还是满腹心事样,三叔有“意见”了,“侄儿,你怎么不搭理叔呢?叔不是外人有事也不说给叔听。”

“叔,咱们逃会不会牵连——”守义话还没说完脑壳上挨了三叔一掌:“骗子还敢回去找始皇报告咱们逃走的事吗?你呀脑袋想得多想蠢了!”守义摸下头埋怨:“叔,您打我这么重就不怕真打蠢我吗?这事就是要反复琢磨,我老觉得徐福不一般,他能将始皇陛下蛊惑成这样,那他一定有周密的计划,不凡的口材和手段,我在想这样的人即使没仙药拿给始皇,他也一定有圆满的口实说辞迷惑住始皇,这样的人还是不能留下把柄给他,咱们要逃的就象出了事或是迷了路不知所踪。”

守义的话的确有道理,三叔也低头冥思苦想,人年老了过的日子也多,三叔老成持重在加上他的智慧,这不理清思路分析起来:“侄儿,你放心,徐福不来是因为他也是在琢磨在观察,你不是向他暗示你是监控他的人吗?他一定在想你这话有几分可信,叔敢说他坐不住的,他一定会沉不住气来的,你看,一停船固钧他们必乘小船迎着落日最后的光辉到海面去看去探,徐福一定会知道的,你想他会怎么想,他一定是在想咱们这样做就是熟悉航行路线,有人记录航线你的话不假,这对于他来说是可怕的,他一定会来的,他来拉拢,不行就是下计铲除或许是想办法摆脱咱们。”

守义听过舒了眉头咧嘴一笑:“叔,我知道怎样做让他更是深信不疑,不管他出什么计,咱们都要将计就计。”

固钧和另两人乘小船回来了,听到他们回的声响,守义迎上去,又守着他们吃过饭后,拉上固钧唧唧咕咕回船舱。过一会固钧抱了布卷来,展开都是这几年在造船地画下的星图,他们观天象定个固定点,一年四季观天就站这个点上看星星移动变化,测绘下来画上布卷,观天象画图养成习惯,现在到了海上也要观天画图,只不过观天的这个点是变化的,在海上晚上无事,固钧们闲不住正准备搞个依星星来计算这船离海岸有多远距离的课题,这样的课题要是让徐福知道,将会是怎样的反应呢?守义期待着。

第三天了。抛了锚,固钧大呼小叫着坐小船又出发了,他们又象前两天那样坐着小船迎着晚霞离开大船,顶着月光返回。他们上了大船一改以往,大声嚷嚷着这趟看到了什么,哪些方位有礁石。固钧还夸张地打开天象图叫某人快将观测到的画下图来,甚至还逗留在船舷边议论起测算,他们这一系列不掩饰起了作用,大楼船上那钓鱼的黑衣人收了钓钩进了舱。不一会跳板边又搭上一块跳板,徐福带着两弟子踏上往这边来了,躲在舱口观事的守兵第一时间报告了守义。

甲板上守兵领了徐福在守义门前报告,守义这时已是从容做完了一切该做的。守义没起身迎接,只是在屋里冷淡淡地应:“请进。”门打开徐福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上一眼,继续看手里的天象图,慢条斯理问,“仙人来有事吩咐吗?”徐福的弟子不满喝斥:“始皇陛下都要对我家先生以礼相待,你算的上什么啊!”“讨得仙药你们在横也不迟嘛,始皇陛下到最后还是要看结果的,仙药有吗?”是不急不恼的口气,徐福挡了还要嚷的两弟子,让他们到外面等,他也不在乎守义不请,径直走过去坐在守义对面,微微点下头说:“将军对我似有成见,说实在本想找将军开诚不公谈谈,无奈事缠身搞到现在才来,我哪得罪将军了呢?”

“得罪说不上,只是我嘛讨厌你蛊惑式的打家劫舍。”

“哈哈……将军真会用词。”

“事实就是这样。”

“我承认,只可惜始皇不是你,将军也该有自知之明。”

“始皇这样一定少不了你们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蛊惑,这四年来我们造船就没见过你一面,你一定是呆在咸阳城,时不时要在始皇陛下的耳边巩固你们的放屁之言!”

“哎呀呀,将军何必动怒呢?事是这样又怎样?王公大臣们无一人劝得下,将军一人之力更不可能,更何况已经在海上了。”

“哼,我的底细你知道多少,始皇陛下是否告诉你一丁点呢?”守义一生气将手上托着的图拍在几案上,徐福拿眼一瞟,那不屑神气的表情凝固了。

这图可不一般,是固钧们别出心裁特意绘制的,图是长卷,一端绘着的是海岸及海岸上空的星图,海岸延伸出一条直线,代表海平面,图上将第一天、第二天及今天停船位置及上空星图标绘了出来,这图还绘出观测到的礁石,特别是停船周边的更是详细,露出还是没露出水面的礁石在直线上方一目了然,就连礁石延伸范围也用虚实两种线圈画出来。固钧们晚上在小船上能看得这么清楚,连水下的都看得见是有奇宝帮忙吗?其实没奇宝完全是靠眼在灯火下看,及用长竹竿一点点戳试下探得的,这图还没完,还将随着行程标绘下去。

守义收拢了长卷图,徐福变了脸色久久身子挪动下屁股,夸又不象夸问又不象问地说:“将军所管之人不一般啊,工匠又似高于工匠,兽面遮脸是怕有人认出来,有仇敌?”守义无表态,徐福只得转移话题,“你们这船上的人要是有人生病就到大楼船来,将军应该可以放心,船上的医来自宫里,不是我徐福炼丹药来治。”

“谢了,我知道配了两位侍医来同行,还有种类齐全的草药,我不会忌讳医。”

“那好,我就过去了,将军休息。”

守义不送,徐福一出门歪歪嘴,他这趟探有些吃惊,其实他对守义的暗示并不太相信,认为始皇如对他有疑就不会按他要求的安排来三千童男童女,还有许多财宝,即使和守义交谈,守义对他的格格不入针锋相对,他也不以为然,认为是强掩其虚,只是那图精准无误在印证暗示是有其事。在想想守义说过的话,不是在问知否他的底细,跟始皇打交道几年并没听过提起,兽面人也是只字未闻,神秘呀,太神秘了!徐福想着事也不记得叫弟子一同走,自顾着低头沉思,好在两弟子也不呆笨知道跟着就是了。三叔就在甲板上看到徐福闷头闷脑样,跟先前来这不一样,知道守义的敲山震虎起效了。

徐福一返回大楼船招了心腹弟子来商议,事儿一说,弟子们不是替他分析却是将守义们的种种神秘又描述一遍,什么有个怪兽符,同样是带剑将见这符惧怕三分都是礼让,可到底为啥怕又全说不清;他们的来头无人知,就是始皇身边的郎中令也同样道不明;密信的印的确是专用的,就是专给这不知来头的……徐福残存的一丝不信在这七嘴八舌下荡然无存,这下深信不疑守义就是始皇派来监控他的人,害怕下紧急商议如何对付,弟子们给的建议是先拉拢,如不行就铲除。徐福左思右想一捶几案决定就这样办了。

第五天.船还在海上行驶着,大楼船突然打旗要其他船向他靠拢。护卫船及另一艘副船一看到旗号全极快地得向大楼船拢去。守义们的船迟疑下也靠拢去,也不知是因为迟疑了下,竟夹在了两护卫船间。守义站在甲板上感觉非常不好,要固钧们将船往后退出去,船才退出一半,徐福带着两弟子出现在护卫船上,他冲着守义喊叫:“大将军,会有风暴来,停船是为了让大家做好准备。”固钧今早说过会有风暴来,守义点点头止住船继续往后退。船一停跳板就从护卫船架过来,徐福带着两弟子走了来,“需我们来人做准备吗?”守义看着护卫船上那望来的一双双不友好的眼睛摇了头,徐福拉上守义往船艏走,“大将军,让他们忙,咱们聊聊。”守义在进舱前看三叔一眼,手上挡了徐福两弟子:“你们站一边去,军事重地不是你们可放肆的!”徐福呵呵一笑也挥手让两弟子别跟着:“你们就去帮忙。”

徐福坐在守义对面了开门见山:“将军相信有长生不死药吗?”

“不信!”

“那将军如何看我的做法?”

“骗财,是个大骗子,而我深信你不会带着骗到手的巨额财宝返回去,只是一事不明为何要骗三千童男童女,带着孩子这一路上是自找麻烦,看你模样也不象个穷凶极恶之人。”

“哈哈……”徐福笑罢给守义一个赞赏眼神,“将军气度不凡,其实有将军这般想的人不少,可他们没一人敢说出来,唯将军一人呀,不过我倒奇将军这么大胆,是因为有法子可将我捉拿回去吗?”

“我有始皇陛下的密信,你刚才不也说了有我这般想的人大有人在,那护卫船上的兵士如我号令他们,他们必听我的,你那区区百人如同瓮里的鳖鱼。”

徐福又是一通大笑,拍下掌说:“不错,的确是可以将我们捉拿回去,将军是大材智勇双全,可做开国大将。我就对将军直言了,我为什么叫徐福,其实我和始皇是同宗同源,我的先祖就是最先封于凤伯的徐,可惜国没了,为了纪念,我们这些后人就以国号徐作为姓,秦是封的最迟的,却发迹了,我们很是奇怪,嚯嚯……是秦有瑞兽降临,是上天要秦一统天下,就跟你不信有长生不死药一样,我也不信有灵性上天派下来的瑞兽,昨晚,我一夜未眠,瑞兽,兽面人,别这瑞兽就是指兽面工匠吧。从用石头到会用器物,从住洞穴到有屋舍,从找草根吃到会耕种,每一次的进步都少不了超凡勇于探索的人,工匠其实就属于这类人,他们传承前人创新现在,每一次的成功就是带人类向前一步,我从内心里是敬佩他们的伟大,将军,你们同我一起开创新国家怎样?”

“你要夺始皇天下?”

“哈哈……那也太笨!我才不费那大力气冒丢命的风险,我自立一个国不好吗?瞧吧,我向我的同宗同源要了大笔的钱财,三千童男童女是繁衍不断的子民,百工建造繁荣国家,士兵则是保护,书籍就是传承了先人的文明历史,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国家!”

“那你就成了始皇帝了?”

“对,将军也就是开国大将。”

守义站起“唰”拔剑:“我就杀了你!”

徐福身子往后一久急叫:“三千童男童女呀,小命就没了,将军,您是凶手!”

守义恨恨地将剑戳在几案上:“我可以不戳穿你,也不把你所说告之始皇陛下,前提是你得好好将大家全带回去。”

徐福坐正又是一脸谈定出尘世的样子,悠悠然地说:“我是非常爱惜将军的才干,这次来我对将军是剖心剖肺,将军,您认为您真得胜算极大吗?”

守义沉默,忽的,剑怒指向徐福,剑尖微微颤抖:“我明白了,你敢冒死到这来所谓的剖心剖肺,那是因为你做好了灭我们的准备,守护船上的兵士们给你许以的高官厚禄收买了去,只要我们不是活着回去,你们的所作所为始皇陛下也就无从知晓!”

“是的,聪明!”徐福有些得意拨开面前的剑尖,“我把他们的后顾之忧也照顾到了,我不仅许以高官厚禄,还向他们保证会将他们的亲人带来同他们团聚,至此,他们惧怕的因素全给我们化去,大将军,我真是赏识您,始皇的苛律您不是不知道,忠于我要比忠于始皇强多了,我不喜欢杀戮,请大将军三思。”

“因为你的私欲就让三千个孩子远离父母成为你的奴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福摇晃下头站起:“大将军,何必因您的固执让这血流成河呢!”叹声一拂袖转身飘飘然要走,守义那能放过他扑上去抓他,伸手抓着头发一拽,人没拽来拽着的就是一手白发,一头黑发的徐福冲向门,打开,脚跨着门丢下讥讽,“送给你了!”

守义拎着剑追出去一看见甲板就是大叫:“搭板踢开!快开船!战斗!”

徐福快如闪鬼还是从跳板上逃脱了。

护卫船上的士兵重新搭上一块跳板就想蜂拥而入,这边守义的手下喝声亮出两把连发弩机,弩箭对着左右舷搭来的两跳板“嗖嗖嗖”飞去,一片惊恐声,落水的“咚咚”声,在加上惨叫声,那跳板上的士兵来不及退也退不了,只能往水里跳,刚上跳板的屁滚尿流滚下跳板躲入船舷里,倒霉的就是反应慢的,躲慢了装着弩箭痛地惨叫。连发弩机的威力全见识了,怕得不敢在冒然出头。

搭板掉入水船在移动,眼见守义们就要乘船逃了,想到全家老少就要完了,反兵们急地直嚷:“要跑了咋办?”徐福也没想到守义们有连发弩机,好在已定下许多方案忙下令:“放火烧!”他们炼丹药不缺硫磺、硝石,紧追上去又是投又是射又是甩,帆布在燃烧,甲板也在燃烧。固钧们的好习惯,为防木船着火,甲板上随时都放有装满海水的一只只木桶,提起泼向一团团火,甲板上的火很快熄灭,帆上的火水泼不了那高度,只能眼睁睁看着成了破烂帆。就剩三帆的船就要受到夹击,守义果断下令以牙还牙,带箭火射向追来的两船,这下慌了追兵不敢再追。

守义们不死就是无穷的祸根,反兵们怨恨地盯徐福,瞧着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睛徐福赶忙安慰:“你们别怕他们活不了,暴风雨就要来了,他们就剩三帆跑不快躲不到岛礁里,他们船上的大锚又给我们动了手脚,在暴风雨中没锚的船就是一片叶子。”反兵们半信半疑,徐福叫弟子拿了一小口陶器瓶来,又取了一兵的戈,泥巴塞子打开,里面的液体倒在铜戈上,一股青烟下光滑的铜戈成了坑坑洼洼怪样子,这可怕的变化可把观看的反兵们惊得两眼直泛绿,一兵哆嗦下想用脚去踢动下那成了怪形状的戈,抬了半天的腿就是不敢放下脚去,另一兵用木柄尝试着敲打下铜戈,发木的声音下怪形状的戈碎成几块,众兵们“哟”声放下心,对徐福是又崇拜又惧怕。

闯过劫难的守义们够不上擦试脸上的黑灰,捡拾起船上的狼籍。三叔看着破破烂烂的两帆落下,痛心地嘟哝:“差一点没法跑了,可真凶险。”守义蹲在甲板上看着烧出痕迹的木板块在深思跟徐福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他想到跟来的那两弟子,他们象是没等在门外,象是比徐福先过到护卫船,他们,他们有大问题!

“三叔!”守义大叫,三叔听喊蹦了去:“怎么了喊成这样?!”

“叔,跟徐福来的两弟子在干什么?”

“两弟子?”三叔弯腰低头脑袋痛,站直身子抬了头,两眼看下天空又摸下头想起来了,“——两弟子在甲板上晃,嘴里喊‘检查,好好检查,暴风雨就要来了’,他们看桅杆,根根看过就看大锚,还问这大锚怎么不放水里去,固钧在那没搭话转了身,他们没得到回复就赖那不走,一个坐在锚盘上,另一个就站他旁边,我见他们老在那碍事,就赶他们走,我说‘你们不是说作准备吗,你们却在这碍人做事,走吧’,他们瞅我,站着的站我面前问我干什么的,我拨开他说‘不是你能问的’我去拉坐锚盘上的,他们围上我盯了我几眼就过船去了,我还想他们这下咋不等他家师就走了呢?——怎么了?”三叔跟上起身就往大锚走的守义,“侄儿,咋啦?”

“固钧,固钧,快检查大锚!”守义没空回三叔话大喊大叫起来,固钧就站在锚盘边听喊去看,这一看就是叫:“快炼合金!”急速中连拍近旁的伙伴。

锚盘上盘着的锚链给腐蚀了一条线下去,守义和三叔看到这情景额头上立马冒汗,守护兵们察觉出这边的异样也围了来,这一望顿时全成了煞白脸,暴风雨就要来了,大锚无法放下水就是死路一条。固钧们不对着锚默哀,他们全动了起来,抢活下去的时间。两口坩锅抬了来,烧炭火炼合金,更换蚀坏的锚链。他们紧闭着嘴专注看炭火看炭火上的合金变化,火红了就要化了,夹出抡起大锤“当当”,锤长了折叠又是“当当”锤。蚀坏的锚链取下成了一截截,触目惊心摆在甲板上,三叔、守护兵们呆若木鸡看着,恨不得时间凝固暴风雨来不了。

岁角兽带着姐妹们用最快的速度缝补好帆升上去,暴风雨就要来了,破损的甲板经受不起暴雨的洗礼,海浪的冲刷,更换烧有痕迹的甲板又落在她们身上。她们所做的努力没能让心惊的守护兵安心,眼睛一刻不离盯着锚链,对她们所做视而不见。

乌云袭卷着而来,刹时天空象个铁板一样灰黑,风,这时却又停了,万籁俱寂,船在波涛的轻推下摇曳着走。“还有五个锚链来不及了,说实在的,这刚打出来的锚链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在用才最好,韧和刚就会达到最好的程度,道理就和木材一样,新木材放上一段时间,在自然下风干,木材会更紧密可用,可造性也最好不易变形。”固钧看下天实话实说,他的话造成了更大的绝望。不牢靠长度又不够的锚链落不到海底就是死路一条!守护兵们有的面如死灰瘫软在甲板上;有的蹲下痛苦地揪头发;有的捂脸啜泣。意识到自己的话是雪上加霜,固钧眼巴巴着望向守义。

岁角兽是奇女子,大难面前镇定自若如以往,看过锚链乐观地说:“你们看嘛,蚀坏的取下又重新连上,其实大锚这一段还是原先的,是可以经受考验的,这新加上去的,如果海床不深的话都可以不放出去,也就是不需用,咱们应该庆幸只是蚀坏了点锚链,大锚没掉入海又没坏。”有兵悲观地颤抖说:“可你知道这海有多深吗?”岁角兽拉上这软在甲板上的兵,将他端正身子摆正他的脑袋,两指引着这兵的眼睛看方向,手指移开很是高兴地问:“看到那了吗?是礁吧?”这兵不看还好,这一望哀嚎起来:“那么点大有用吗?站只鸟还差不多,死定了!”岁角兽笑着打趣他:“笨脑袋看上面,想想下面。”

这时候她还笑得出,守义有了愤怒想臭骂她一顿,眼睛瞪得鸠圆扫向岁角兽时看到了更多微笑的脸,全来自灵兽,怎么回事?守义傻眼了。船在向弹丸礁靠近,随着礁石越来越清晰,守义的心也越来越明了。大锚放下水稳稳抓着水下的岛礁,那新打出来的锚链果真不用放出去盘在锚盘上,帆落下,无作为恐慌的守护兵听着灵兽们喊出的号子,眼见着桅杆一点点放倒,又见它们给横在船上,大悟,取了水来递向每一个个汗流浃背的灵兽。高高的桅杆全放倒横绑在了船上,它们和大锚形成定船的“十”字。

风忽地吹来,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猛烈,猝不及防的人们踉跄摔向甲板,暗蓝的海水翻天倒地的搅动,冰冷的海浪荡扑上甲板,浇头盖脑地从他们头上淋下来,孱弱的人在这一浪接一浪打压下是站不起来的,甲板上的人们互相拉扯互相拽扶下躲进船舱。风,冷森森的一阵紧似一阵,打着唿哨掠过海面,海面上掀起一排排长浪,呼哨地叫着推拥过来,它们联起手又是掀又是狼狼拍打,船发出岌岌可危的呻吟。船舱里的人们听着那“吱呀”——“咔嚓”响,悬着的心紧张地连祷告也不会求了。闪电霹雳,暴雨不停得密密砸在甲板、海面上,海浪、雨水在甲板上颠簸,争先恐后往船舱口涌入,灵兽们抬了木板挡在舱口,守护兵们取了盆桶准备舀水出去,三叔给摇晃得心身疲惫在颠簸中熟睡。

徐福听着船外暴风雨的狂吼,眼里幻想出守义他们个个沉入海底,正成为海底怪鱼争抢的美食。他疏忽了灵兽们搬上船的物什,灵兽们造船用的工具就如同士兵手中的剑戈不离手,走到哪带到那。大锤、钳子就连不好带的坩锅也要搬上船,想着要到新地盖屋舍,造船用剩的材料也一股脑地揽入船,粗细长短薄厚不一的木材占满一个舱,就是因为有了材料,破烂帆、甲板能极快地修复,赶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寻着可落锚的礁石,化解掉锚链的风险阻挡住暴风雨的强攻。徐福一点都没想到,还在为他的成功得意忘形。

雨过天晴,死里逃生的守义们跟在灵兽身后站出船舱,淋浴在金色阳光下犹如重生,“叔,咱们活下来了。”守义紧紧握住三叔的手轻轻抖动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侄儿,我年纪也老了,此生却头一回经受这样的磨难,刚开始很害怕惶恐,知道后来为什么会睡着,我觉得我不枉过一生了,这不就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吗,死而无憾呀!现实就是强过我的想,既然是活,那我的余生将会很精采的过,侄儿,我要和你打拚新地,别拒绝叔呀!”三叔很激动,守义眼里全是微笑静静地看着叔,没救出全部的灵兽,他和三叔少不掉回咸阳,到时候顺着事态发展怎样做就是怎样办,表态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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