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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蒙毅来断案光明磊落,只要你愿听尽管来听,不论你的身份地位。蒙毅此次来带了个博士官来,让他做记录,将他每询问过的人和事都一字不差记录下来。他首先询问郡守、郡尉,他们说出来的都是推测,说不出具体内容,“大概”“或许”象是他们的口头禅。小队长就不一样了,娓娓道来来这的一切的经过,就连头人思儿想的神思恍惚,将他当他的孩子也道了出来,可把郡守、郡尉听得惊讶不已。看他说得滔滔不绝,但是那些会挑起仇恨的往事,譬如,他们是由两个不同地方的族群组成,这一族群用诡计收服另一个族群的事只字未提,毕竟事过了近百年,那时做下的人也已过世,并且两个族群其实也有了婚姻熔合,现在的他们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能分出完全的你我的只是少数部分,说出往事让这些后人如何清算,清算不了了,只会凭增无尽的痛苦。

小队长说完好一阵子,场面沉默鸦雀无声。曾经的善良人被丑恶逼成不在相信善的恶人,让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嘘唏不已。当轮到前一部落的头人时,这位头人触动是有,只是在这场事件所显示出来的是他的族群受害最大,受害时间最长,这又让他耿耿于怀。他是愤怒地表达完他无法平息的愤怒,他最后那咬牙切齿的结束语“他们是邪恶的该杀”出口时,邵子哀叹他昨天的说服毫无作用,他带着愧疚向小队长摇头。失望归失望,小队长还是感激邵子的努力,回敬他一个认可的点头。

该询问加害方了,蒙毅特意要兵士多围上三层,他得防备场面失控。当他们给重兵押到他面前时,他是吃惊不小的。人数百人左右中还老少占多,青壮年为少,这么少的人数,这么弱的力量,别说反叛大秦,恐怕连自保都难做到。蒙毅不满下看下郡守、郡尉,想他们不负责任,将别个的命过于不放在眼里,是在草菅人命。

曲贝做为族人的主心骨,他站到最前面来接受蒙毅的问话,他给蒙毅上下看了一遍。小队长在一旁向蒙毅介绍曲贝是头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头人的孩子却是一副羸弱的身板,这不应该吧?小队长继续的介绍才让他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是离家出走十年,在荒山野谷中孤人过活,回来不过才几天。介绍听完,蒙毅就觉得曲贝人品不错,羸弱的身体里有着强烈的责任心敢于担当。

“他们所说的你应该都听着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这是蒙毅给曲贝他们申诉的机会,他可以从中再进一步了解曲贝的为人。

“我们不是叛民,您也看到我们站这的人了,怎么可能去反叛,明明就是鸡蛋碰石头,这是我唯一无法接受的。其他的我都认,是我们做下以怨报德的事,是我们绑了他们,是我们让他们跟家人分离,是我们奴役他们做这做那,我要说明下,我们不是指我和我身后的,是我,我父亲,我爷爷。我父亲,我爷爷将受到的以怨报德无限得放大,混乱该区分的大是大非,以至于无法相信一切,不在念善,不在有善,做下令人发指的这些事,我爷爷,我父亲都不在人世了,父债子还,就由我来承担,我身后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前一部落的头人瞧着咸阳来的大官在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大的事只一人来承担太不公平。他将双手往上一举,他的族人立马齐顿足,嘴里发出如同驱赶野兽的“喔喔”声。

“有不满可以说出来,用这种方式恐吓,就会怕了你们!”郡尉喝斥。头人越发觉得不平,越发觉得他们合起伙欺负他们。他心里满是恨,真恨不得将曲贝他们现在就全杀了,他的脑子里飞转,他要抓着可置曲贝他们于死地的把柄。他怒冲冲地“放炮”:“他们鬼鬼祟祟抓我的族人修建见不得光的迷宫,他们是要做什么你们就不管了吗?他吧,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迷惑住你们的眼睛,让你们同情他可怜他,到底谁才是可怜人,是我的族人!这么大的事,就他一人可能吗?他们,他们都该死!擅于伪装的邪恶人!”头人的手指指向曲贝他们久久不愿放下,蒙毅瞧着他的愤怒表情点头又摇头,苦难最重的的确是他的族人,但是无辜的就是无辜的,那些孩子们不应该在这其中。该如何公正呢?

蒙毅刚想说上几句,就听那曲贝哽咽了声喊着:“您不能赶尽杀绝!他们是因为要忠才会听令,您是头人,您心里最明白,一个族群的就得听令于您,就得依您令去做,如不按您所说去做,您就认为不忠诚于您,是背叛族群。头人正确族群就正确,头人错误族群就错误,头人如同领头雁,这场错就该头人全担,就该由我这个后代来全担,跟他们没关系!”

“你少在这里混淆主次,我很清醒!你们奴役我的族人修迷宫是做什么?你们一定是要反叛,修迷宫就是为了有个所恃之地!”

非常不妙,前一部落的头人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拚命要把曲贝他们往叛民上推,叛民上拽,看来迷宫的秘密不打开难逃一劫。在一旁的小队长着急,可对迷宫的真实用途他并无底气,他不敢开口替曲贝他们说话,他看曲贝,曲贝勾头正抹眼泪,不过在他抬起头时,小队长听到他想听到的:“迷宫就是避难所、藏宝的地方。我们怕极了被追杀,惶恐着他们找来灭掉我们,再说,我们有大量的宝藏,也必须得防被抢夺,这得有个可靠的地方藏匿,因此才要修这样的迷宫。如你们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进去看。”

宝藏,真有宝藏!郡守和郡尉相互看下,原来小队长所言不假,不是要替他们脱罪,毕竟反叛罪名是最大的罪名,那可是不分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全杀。宝藏,在场的人的心思都给吸引,好奇着是什么样的宝藏,有多大价值,会令他们如此绞尽脑汁要保全。大家兴奋着急着去看,没人提出异议。

曲贝的族人给原地看押,只准曲贝一人带路。小队长向蒙臣相提议带上他的两位法兽,两位法兽是看矿的行家里手,什么样的宝石都见过,也能估算出宝藏的价值。他们这一行人里必须有懂行的,这才不妄去看,蒙臣相欣然同意。丰法兽和喜法兽给喊了来。看看要跟去的部落人真多,队伍真可谓庞大,蒙臣相精简人员,他只准前一部落的头人、老祭师、邵子和曾经的做工囚徒一同前往,他们是建造者,却不知这内里的秘密,就让他们看看他们修建的到底是做了什么用途。

太阳来到了西边,虽然还是高挂在天空,人们都知道离天黑并不远了,人群互相催促着快走。曲贝是带路的当然是在最打头,他身后紧贴着郡尉和小队长,郡守和蒙臣相又在他们身后,只离了两尺远。丰法兽和喜法兽又跟在他们身后,不敢造次,足足相隔有一丈的距离。他们的身后就是挤挤挨挨的前一部落人,他们身后,咦,没了!没一兵一卒跟着真是麻痹大意呀。

迷宫里有兵,进口小屋就有十个兵驻守,他们一见到郡尉进来站得笔直笔直的。郡尉点了五人要他们保护蒙臣相,要知道留这的都是军中的精锐。小队长这一回头发现喜法兽和丰法兽没有跟上来,他拖住前面要走的曲贝等待。

前一部落的人都挤挤着来了,就是没见两位法兽,这难道不奇怪吗?小队长只得返去看个究竟,嘴里不知在问谁:“我的两个兽面人呢?”邵子扶着老祭师回他:“在盯看第一道门,不知做什么?”盯门,门有什么可稀奇的,不就是石头,倒是他们俩举动怪异。

“你们俩走哇!”小队长冲着喜法兽和丰法兽喊。“队长,这里我来过!”喜法兽简直是欢呼,他招手要小队长快过来,等他近身了手指向镶嵌在机关门边石壁上巴掌大的石头惊喜着:“就是我第一次来探,我迷糊不知的地方,光线又不似光线,诡的就是块石!”

机关门乍一看就是路头静立的一块石头,可它移开内有乾坤,还可走上三十几步的脚步进入进口小屋。那日喜法兽们在无人部落探秘,喜法兽走上天台踩响阶梯下的铜片,铜片没有节奏,守屋的两人就知是外人闯入。这让他们神情紧张,他们商议下决定击杀闯入者。他们焦虑等待在机关门里。喜法兽下来他在低头深思,铜片又一次暴露喜法兽的行踪,诡奇的光线被喜法兽的眼角捕捉到,他被吸引情不自禁向光线走去,他中招了,倒下时看到的是进口小屋屋门,也是一块石头的棱角。没杀喜法兽是因为他们发现闯入者并不是一人,是有许多,为免引起更大的搜索,他们又将喜法兽弄醒,让他自己走下山去。

喜法兽口中的诡石呈采条黑色,形似猪腰。在西边的太阳照射下散发出树脂般的光泽。深入在细看,发现它的确跟所见过的石头大不一样,石头都有纹理,不管是花岗石还是风化石,由于有纹理,采石时找着石头纹理就能容易将它凿下取出,并且可根据需要可采大采小。可这诡石浑身是致密的,就看不出它的纹理在哪。想象不出这诡石的腰子形状,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来搞成这样。

小队长盯看诡石就那么一分种的样子,他发现诡石发射出一道光芒直入他的眼睛,惊恐下眨巴眼又看,并没发现有光芒。明明感觉到了,眼睛却看不到,小队长有些惊惧赶忙后退一大步离远点。“走不走?看什么连你都迷住了?”郡尉扯着曲贝也返来了,他给小队长拉着去看诡石,就这样一瞄不会发现它的诡,“不就是一块黑石头有什么可看的?”

“你在盯长点时间。”郡尉回头看下说话的小队长,发现他和两位兽面人并排,都是双手护在肚子上眼睛直盯诡石一副深沉样子。他们仨故弄玄虚呢,还是这石头真有玄机?郡尉打着疑问转过头又看,这一看他也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还踩着后头的喜法兽。

“怎样?”小队长追问。“真是怪啊,象是有道光直射入我眼,可并没看见光。”郡尉是搓着双眼回答的,看来很严重,他给刺的出泪水了。喜法兽看丰法兽,丰法兽看小队长,很显然他们看诡石都产生一样的感觉。特别是在郡尉看诡石时,更能确定诡石的诡异。因为在郡尉又看诡石时,他们没对诡石注目,郡尉吓的后退时,他们没见到肉眼可见光。

为什么会有这奇异的感觉呢?丰法兽瞟住曲贝问:“这是什么石头?”

“魔石,来自我们故土附近一个神奇小岛上,它能使人莫明的恐惧,因而常给镶嵌在门上或是进门处的壁上。”

“魔石,让我看看!”郡守和蒙臣相也来了,郡守还将他的胖身子挤到前面来,“这就是魔石呀,我看看着它没觉得哪恐怖。”他带着几分得意神情看他身后的郡尉们。“再看看,时间用长点。”郡尉不仅将郡守的脑袋扭过去,还把住不准他晃动头。

“哎哟哟,不行,不行,我的眼睛要给它刺瞎了!”随着郡守这一声惨呼,更多的好奇人想来看一看这石头。挤挤着,蒙毅想看吧还只看了一眼,就给山野蛮夫们挤到后头去了。前一部落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看稀奇,全都是看了一眼。蒙毅听着他们互相埋怨笑笑,示意曲贝该走了。

“这魔石你们是怎么发现它奇特的?”丰法兽跟曲贝并排走问着他,现在他们又继续往迷宫深处走去,走的顺序也完全乱了,现在是喜法兽和丰法兽夹着曲贝打头走。

“那些鸟、野兽远远就绕着走,其实发现魔石也就是因为看到鸟、野兽老是躲避着一处地方,好奇下就去探看,就见到这些黑色发着树脂光泽的怪石。”

“你们咋也敢搬这怪石回去?”这是喜法兽在说。

“野兽怕那就可驱兽,搬回去用于驱兽。”

丰法兽在摇头了,他说:“野兽比人敏锐,它们可以看到咱们人看不见的,你看到了夜晚,咱们人类就是摸瞎,啥也看不清,可有许多野兽在夜晚照样活动,出入自如,它们怕着这石头,肯定没有好处,你们搬回去不是在害自己吗?”

“没搬回家放在外面。”

喜法兽似乎想到什么急问上一声:“那些搬石头回的人后来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不知道,这个没有讲过。”

这个回答真令人失望,喜法兽伸手拍下丰法兽:“你还记得咱们回营休整,兽头对咱们说的魔石吗?”怎不记得印象深刻,那次回营休整,拓磊找过他俩,将从大统领那听得的魔石述说了一遍。真恐怖呀,跟魔石接触的人全不知所踪,看到的就是一片焦土,最后的幸存者并没接触,只是远远看到光而矣,却也在不多久时离奇病死。只是不过那魔石和这魔石似乎并不属一类,那魔石能发出耀眼蓝光,这的魔石树脂光泽还得凑近瞧,没法比。耀眼蓝光多吸引人,魔石太可怕,拓磊讲过后就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在探矿的过程中如遇到诡异石头,一定别急于靠近接触,得将诡石周边环境观察清楚,如石头近旁寸草不生或者是长势怪异,那就宁放弃也别去探究。

曲贝很是奇怪身边的这两位神秘兽面人为什么要叹气,他听到他们同时在叹息,连那叹息的轻重都是一样,都是沉重的,“你们熟知我们的魔石,不好吗?”曲贝问。

“从未见过,不是铜,不是铁,更不是金,更不是银。没看到我们熟知的成分,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的。”丰法兽答他。

“这很正常,天下这么大怎么可能全都识,我们拥用,并不代表我们就知,我们也并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你们不用羞愧而叹气。”

曲贝误解了,喜法兽摇头,丰法兽笑笑,他们都是想到拓磊,想他心细如发,殷殷关切他们出外的安危,牵挂着他们,想他担负整个灵兽不容易,想他的难,想他的累。

迷宫是九弯一个关,机关门打开一道,后面的几个弯里的屋舍都可以自由开闭,没机关操控,间间可随手就打开。屋舍都要看过,很明显是住人,因为间间都有床榻之类的起居家什,正如曲贝所说避难住所。前一部落的头人开始烦躁,看了这么多的屋,没能抓着丁点把柄,,他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愤恨,指望后面的发现,很快他们转到厨房。

看到厨房里的厨子,郡尉很是吃惊,想他怎么把这些人给遗忘了,还让他们自由呆在厨房煮吃的。郡守更是奇怪,瞧,这厨房里煮的东西并不少,就他们这十几号人吃得完吗?“你们这些谁吃?”他问。

“我们族人吃呀。”

对了,关押的人得吃,郡守拍自己一脑壳,想他怎么就这么笨,可他还是觉得哪不对劲,他又摸了摸脑壳琢磨是哪不对劲,他又将厨子们睃了一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他想起他们走到厨房这时,正好有六个厨子端了托盘要送吃的,他们见到他们赶忙又缩回厨房。问题不在于给他们堵了回去,问题在于他们要送的方向,不是要和他们迎面碰面,而是背道而驰。

“你们这是要送到哪去?”郡守指了那六个厨子,他们手上还端着哩。除了一人托盘里放了两碗汤饭,其他几位都是放了四碗。六个厨子支支吾吾会,全沉默勾下头去。迷宫里还有人,还有人没被抓着?!郡尉这一想顿觉脸面丢尽,他喝道:“带路,否则立杀!”厨子们全看向他们的王子——曲贝,他们就听他的,这时候反而生死不顾了。似乎连曲贝都不知这是送给谁,他问着:“还有谁在这?——就带他们去吧。”

下到“地狱”,这里做工囚徒在熟悉不过的地方,他们个个叫嚷起来。头人睁大眼睛观察起这处困了他族人快百年的地方,心里的恨竟连带上这里的每块石头。六个厨子没有停脚的意思,带着他们继续往里深入,里面还有玄机?就连做工囚徒都是吃惊不小,因那里面只是个通道没有房间,并且他们从未见过那里面有人出入。

毫无征兆一扇门打开,这扇门仿得过真,明明是木板的却跟它上下左右的石壁有着吻合的纹路,难怪在这条道上溜跶就没能发现。门里蹒跚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让曲贝失声叫出来:“阿梯司!”曲贝太激动了,不等老者老眼昏花的眼睛看清他,就是一头扎入老者的怀抱里,很有“投怀送抱”的粘劲。没人能想出这老者是什么人。

“‘梯司’是我们对祭师的称呼,阿梯司是我们族德高望重的祭司,他年近八十了,他可是我们王子的老师,教王子知书达理。”一位厨子向大家解疑,难怪曲贝会有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爸爸要骗我,说您年老的老走了呢?”阿梯司别看他年纪上了八十,可他的思维一点儿不显老,他很快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他抖动着嘴唇紧紧握住曲贝的手,落下一串泪花了,“你看看——”他拉他进去,他们进去了。六个厨子也托着盘鱼贯而入,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怔愣着眼,眼睁睁着瞧他们全消失在门里,猛的他们反应来他们来这的目的,慌不迭地冲进去挤进去。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消失,没有逃跑,看见他们了,在那两间房里。

人群分成左右两拨,要踏进房去却又给眼睛所看到的吓得又缩回脚来,是人是鬼呀?!心吓得呯呯乱跳,鼓了鼓勇气才又重新踏了进去。胆子大的小队长和蒙臣相最后进来,他们是斯斯文文的文明人,才不跟他们挤成一堆,挤成一团。

小队长瞧着郡尉惊魂未定的样子,郡守捂鼻逃窜出屋的恐惧,不禁伸颈往屋子里探看,这一看连他的心都是一阵猛跳,不过他没有避开眼睛而是踏了进去。进去一股股脓臭味直钻鼻子,扯动胃要翻。捂了鼻子打个干嗝才缓了想反胃的难受。这个屋里有着十一个人鬼不分的人,有九个在吃厨子端来的汤饭,两个由厨子喂食。他们在吃,需要吃是活人,只是他们的面相发着瘆人的死人相,眼睛无光面皮苍白,嘴唇发白又象死去的人。特别是由厨子喂食的两人更是恐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只有嘴在那一张一合得缓慢。他们无一人例外都是身上散发出腥臭味。

小队长退出这屋又进那屋,前一部落的头人和他差点面碰面,“都是怪病,看来没得治。”头人在小队长耳边叽咕。这就怪了一个部落会有如此之多的怪病病人?小队长看到曲贝了,他正跪在一病者旁痛哭流涕,“那人是曲贝的亲伯,怎么看就剩一口气似的,恐怖呀,他那脖子肿烂的……还是你自己去看吧。”头人不在小队长耳边叽咕了,他退了出去。

在这屋里小队长认出头一天来到部落,在寨子里见到的大肚子人,他是这里十一位病人中唯一算是有精神的人。他靠在墙角里拒绝吃厨子送来的汤饭,厨子正劝着他求着他吃上一口。小队长走过去端上那碗汤饭,他吩咐厨子出去将他队里的五位军医全喊来。没人阻拦厨子,大家全关切着这里的一切,为这里的人的生命揪着心了。

五位军医带着所有的药来了,他们一来等着的人尾随在他们身后,他们身后那可是人头攒动呀。“不要你们看,不要你们看!”艰难喘息地抗议,用劲捂紧被子的双手表明他们虽是病人,但他们还是要尊严,他们不想被当怪物一样亮现在那些眼睛里。军医们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们安抚下他们的情绪,要围观的人们离开房间。

小队长和邵子赶着那磨磨蹭蹭想赖这的前一部落人,催着他们快走开。堂哥军医见门口上也没站有人了,他要军医们开始。他们首先说明想医好他们的心思,没有歧视嘲弄的意图。的确从他们眼睛里、身上找不出一丁点嫌弃他们的意思,病人们同意他们来给他们看病。

每位患者情况不容乐观,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皮肤溃烂和肿大的现象。堂哥军医诊过一位下来,不禁想起族里树皮书上所记载的魔石,这位身体出现的现象跟魔石事件那位逃出来的幸存者想像,肚子肿大,皮肤上有紫淤斑,闻一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都呈血腥之气。再诊另一位躺着动弹不得的,还没靠近就给臭气能顶一个趔趄,仔细一看,病人有五十上下,面色青黄,枯瘦如柴,咳嗽痰喘呼吸困难,呼出来的臭气直顶鼻子。

堂哥军医伸手摸了摸脉,眉头更是皱成个疙瘩,没一会摇头走开。这人就是曲贝的亲伯,曲贝跟在他后面轻声问:“我亲伯还有得救吗?”堂哥军医拉上曲贝出外实话实说:“顶多十天拖了,他脖子上的溃烂还可用药敷好,可难在肺病,一个须根毒瘤长在肺上,根在肺家血管网上,如果早期治还可用卸火消毒之药抑制它的生长,还可有些活的指望,现在毒气扩散,疮已化脓,肺叶溃烂,无药可治。“曲贝闻言捧面伤心,他们的谈话那前一部落的头人侧耳尖听,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摇头啧嘴。

二十二个病患全诊过,五位军医出外全是叹气,一个部族出现这么密集的难治病人实属罕见。这内里一定有外因诱发,堂哥军医不禁疑问出声:“你们这周边环境可有什么异常的现象?”那等着诊断结果的阿梯司悲悲凄凄答道:“这就不是好地方,我们族来到这不过三十年光景,就开始怪病频发。你们现在还只见到二十二人,前不久就走了五人,这样的烂地方值得我们的头人费尽心思吗?可悲、可叹,他们还绞尽脑汁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这话前一部落的头人还不爱听,跟他吵了起来:“您说什么烂地方,虽然这里地冻天寒种不来物,可也是水草肥美的地方,我们族世世代代在这带放牧也有几百年之久,是在你们来后才划给你们落脚生根,如是烂地方,我们还会到这地带放牧,如有什么不好还敢跑这放牧,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象是我们族故意要害你们,我看是你们丧尽天良,老天对你们的惩罚!”

阿梯司恼怒了,他眼泪涟涟地嚷:“我们绑了你们的人我不否认,可你说我们丧尽天良太过份!我们需要尽快将避难所修好,可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够,可去请又怕太招惹给他们查到追杀来,万般无奈下用了这损招,可我们也并不是见你们族年青力壮的就绑,我们选你们那三四十岁的成了家有后代的人绑,我们知道一家之主不在,一个家难以为继,我们就派人去做商队,将我们的宝石拿出去换成粮食,然后到你们那些给我们绑走的人家里换东西,我问你们还会到哪家的商队,一张羊皮不管大小好坏都换成两驮袋的粮食?这世间没有笨商队,做亏本买卖的商人!不是商队,是我们在赎心灵的重负!如我们丧尽天良,我们就绑光你们的青壮年!如我们丧尽天良就不会送粮食给你们!”

阿梯司越嚷越激愤,最后是一口气嚷完心中的愤怒,嚷完整张脸憋得绯红气也喘不顺。那做了失踪人口的前一部落人暗暗捅下他们的头人、老祭师,悄声询问是否有这样的事。搞了许久弄不明白的事,不是因乱想的那样,因换的目的地没见过羊皮稀罕着,却是他们有心要这样做。现在想狠狠得恨都恨不起来,头人叹声气勾下头去,将双手交叉搭在肚皮上不吭声。

看来阿梯司没说谎,他们的确这样做去减轻他们的罪过。一个可悲的部族,被恶人迫害过,善恶就在他们心里交织,他们一定过得不快乐。蒙臣相想着怜悯起他们来,这一下他犯难了,该如何惩治他们呢?恐怕这得看前一部落的态度,他想同头人谈谈,又觉得不妥当,时候不对。

场面冷淡着、尴尬着、深思着,五位军医从屋里忙活过来打破这鸦静:“这里环境太差,黑暗潮湿,空气流通不顺畅,病人在这只会更差,应该将他们带回到地面上,这样他们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见到阳光,心情会愉悦对病有益处。”

没人反对,郡尉还赶快叫他的兵来将人抬上去,那些部落人有的还上前帮忙,将被子掖好。小队长看在眼里,感到这是好兆头,仇恨的心在松动。曲贝一路谢着,跟在担架旁,厨子们一路谢着跟在担架后。人越跟越多,结果进到迷宫的人又全跟了出来,这次探迷宫就因发现这二十二个病人给结束。

无人部落响起钉木板的声音,给拆成凉亭样的屋子又给装回原样,好安置抬出来的病人。小队长这时候想起喜法兽和丰法兽来,印象里在探看病人屋时,那好奇的身影里就没见到他们俩的身影,他们在哪呢?小队长寻找起来……

丰法兽和喜法兽给前一部落的失踪人口挤挤着裹挟在其中,从这屋口进从那屋口出,屋子里的病人病成啥样他们一个都没看到,只是屋子里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知道病得不轻。一个部落有这么多病人这本身就不正常,喜法兽和丰法兽隐隐感到这后面一定有没被发觉的危害,在残害着这些不知者。他们这样想是因为做为喜欢探究部族的一份子,在他们将未知探索从有知的过程中,没少付出惨痛代价,只要翻开树皮书,那上面记载的大事故可以找到许多。

喜法兽和丰法兽缠上一位收拾了碗要走的厨子,跟着他向他询问这些病者的情况,问着这些人在身体好的时候做过什么事情。似乎没有答案,厨子们说病者都是他们曾经的贵族,虽然逃到这后没了以往的显贵,但他们还是有财富,可供几代人过活的财富,因此这些人也是他们现在部族里最富有的,最大的羊群是他们的,他们不用自己亲自去放牧,可以支唤地位低下的人去代劳,他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平时就是读读书、唱唱歌、跳跳舞。但是在细节上似乎又有答案,这些贵族们的财富就是宝石,一般放在宝藏库里,只有在他们成年了,才能支配他们的财富,才可去取来用。是去换东西还是用来佩戴,还是赏赐出去都是他们的自由,头人唯一能干涉的就是不准他们戴着宝石出去招摇。

宝石,宝石呀,不熟悉它的人也会将许多光彩夺目的诡石当宝石!喜法兽和丰法兽从迷宫里找了出来,他们得找曲贝尽快将宝藏库打开看个究竟。小队长正在外面寻找他们,他还以为他们出来了,闹了半天还在迷宫里。

“没派兵守着你们,你们就放肆了啊!”丰法兽和喜法兽才下来就被小队长劈头盖脸骂上了,“还学会狡猾了,趁人多混乱躲一边,想干什么啊?鬼鬼祟祟贼头贼脑!”在一边听着的灵兽小伙们和守兵们哄笑起来,两位法兽从山上下来,就给小队长描绘的就似老鼠了。

“曲贝在哪?不去看宝藏库了吗?”丰法兽无暇顾及小队长的恼火问着。

“看什么看!曲贝的亲伯命就快走完了,他伤心得也快死了,你们还在这给他心上添堵!你们怎么了变成这样,不尽情理!”

“我们不是想一睹为快他们的宝藏,我们是想找着令他们致病的真凶。”

今天真是怪,堂哥军医疑着有什么怪东西害成病,现在两位法兽也是这样,这世上又没有妖魔鬼怪,取走魂附上身都是无稽之谈,难不成他们以前不信,现在反倒信了?小队长偏头这样想,偏过头又觉刚才丰法兽那话意思不象是怀疑有妖的魔有鬼的,他那话中意思是指宝藏库里有问题,他们要揪出来。两位法兽知识渊博,又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们俩一定是琢磨出问题所在,就差实据证实判断。

小队长搭上喜法兽和丰法兽,带着他们去见曲贝。真是不巧,曲贝趴在他的亲伯身边刚睡着。他太疲惫,是心的疲惫。五位军医尽心尽责,他们将该敷药的敷上药。曲贝的亲伯脖子上的溃烂处也给他们细心敷上药了。药物减轻了他身上的痛苦,又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他的精神大为改观,他大睁着眼睛端详着他身边的曲贝。他病的很重,这阻挡不了他慈祥的长辈爱,他见小队长他们走近来,生怕他们吵了曲贝,费了力也要举起手摇摆不准许他们来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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