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一声,嘲看着她:“凭什么?就凭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如果我现在想杀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那又怎样?命是很可贵,但是在我的眼里就如同蜉蝣般的渺小,和气节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命对于我来说早已不在乎,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拿去,我晚风绝对不会吭一声。”她傲然回答,此时的晚风就如同梅花般处世独立于严寒之际,让人无比敬仰。
男人肆虐一笑,说道:“是吗?那你猜猜她们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也是和你一样觉得性命如同蜉蝣?”
男人说完,黑衣人们手中的佩刀铮铮的拔出了三分之一,在黑夜下闪烁着寒光,令人生畏,空气就像凝结了般,稍稍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使其震碎。
“你想干什么?”晚风有些担心,他该不会是想将这里的人都杀光吧?为什么?飞花楼一向和人不结仇不结怨,他们为什么会到这来大开杀戒?
“我想干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男子目光一凛,黑衣人们立刻心领神会的抽出了佩刀,接着挥刀斩下,一半人便齐齐倒下。
晚风呆滞的站在尸体中,浑身不住战栗。几十条人命呐!她们被点着穴道,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一瞬间就悄然消失了!剩下的几十人眼神恐惧的看着那月下一如罂粟花一般的男子,想要祈求,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涕泗横流于娇颜之上。
“还不跪下吗?”他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修罗,竟把人们宝贵的性命看得比草芥还要微小,随他信手厮杀。
“值得吗?就为了让我对你卑躬屈膝而杀了那么多人!”晚风颤声的指控道。
他的声音一如幽魅,空灵美妙但是却让人心惊胆寒:“当然值得,因为我和你一样,对于生命,一点也不在乎。而让我更在乎的就是你的骨气。为了这个,区区四十人算得了什么?”
“你……”晚风气结不已,他是在用她自己的话反击她!让她无从下口!
“还不快跪下!”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一再催促,将刀鞘重重的打在了晚风的后膝和背脊处,一个猝不及防,晚风双膝和双手猛的跪到了地上,腰际上的玉佩也飞了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沿着地面滑到了尸堆前。尸体身上伤口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一滴滴的沾上了玉佩。晚风看着由于鲜血的覆盖而慢慢变红的玉佩,一时惊呆了。
“红了,玉佩变红了……”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顺着视线往上看去,那个罂粟花一般的男子就傲然挺立在尸堆后。
夏凌曦看着这被迫下跪的女子,竟然有些意犹未尽。不知为何,他忽然不想杀了她,因为在这十九年来,是她让自己又重新认识了女人一遍。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只会贪生怕死。独有例外,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傲骨铮铮的巾帼。
“将她带回去,其余的人,杀无赦!”夏凌曦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大堂内,深入骨髓,无比刺骨。
而此刻的晚风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玉佩变红了,玉佩真的变红了……
“这个给你,当它变成红色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他摸摸晚风的小脑袋,宠溺的笑了笑。
“真的吗?”晚风有些不相信。
“真的。”他坚定的说。
他真的回来了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马车正在颠簸的前行,马车内只有两人。晚风手脚被绳子捆着,对面坐着夏凌曦,眼神似笑非笑,阴鹜阵阵。
晚风则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她是怎么被绑上马车的都不知道,只是一直盯着对面懒散坐着的夏凌曦。那双眼睛很美,她想这么美的眼睛在这个是世界上很难再找到另一双了,而七年前那晚,她看见的那双黑眸亦是如此。
忽然,马车不知压过了什么,突然猛的一颠,晚风的头重重的撞上了马车的窗木上,可是手被反绑着,更本就揉不到脑袋,疼得她嘶嘶叫唤。
“怎么?这点痛都受不了了?如果你向我屈服的话,也许我会考虑给你松绑。”夏凌曦眉一挑,依旧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晚风答非所问,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七年前你去过飞花楼吗?”
沉默,半晌之后:“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晚风依然不屈不挠的问道:“那你还记得晚风吗?”
“我为什么要记得她?她有利于我吗?况且世界之大,人海茫茫,我为什么要有一个一个的记下?”夏凌曦的语气有些轻蔑和嘲笑。
对啊,他没有必要要记得她,七年前她不过是他可怜的对象,是他好心才会理睬自己,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记下自己?
她不想再问下去,也没有那个必要了,只要他在身边就够了,她不敢再奢求什么。而且只她怕越问下去只会让她心再多碎一分而已。
“这架马车要到哪去?”晚风。
“如果你向我屈服我就告诉你。”夏凌曦不依不饶,又是这句话。
“你为什么总是要我屈服?而且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向你屈服?”晚风瞥了他一眼。
“因为我喜欢看别人诚服在我的脚下,尤其是你这种女人。”他熬漠回答。
晚风嘴角一阵抽搐:“你……你不会是看见像我这种的女人你都会带回走吧?然后一个劲的让她屈服?”
他有些不耐烦的将头转向车窗外:“没有,你是第一个。”
一路上,晚风再怎么叫他,他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的亥时左右(晚上十点左右,21—23点),马车终于停止了颠簸,停了下来。
“王爷,乐王府到了。”晚风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
“给她松了绑,扔到下人房里去。”说完,夏凌曦自顾自的走进了王府。
还处于一阵迷茫中的晚风就被扔到了一张床上,绳子终于被解开了,她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梦里她看见了娘亲,娘亲无摸着她的脑袋,抱她在怀里,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