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小妙赶紧三下五除二归置好办公桌,就背着双肩包走出公司。
走到大厦门口,她才发现雨比刚才下的更大了,也许一直都是这么大,只是在办公楼里看不清而已吧。
糟糕,我没带伞啊,这可怎么办?小妙眼见着从大厦里出来的人们一个个举着伞上了小轿车,当然,也有不少人和她一起站在大厦门口处,都是没带雨伞的,或是抱着侥幸心理等雨停的。
而小妙比别人都着急,因为家里被水泡了啊,张凡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她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她站在大厦的门口最边缘处,正想着要不要冲出去,要不要冒雨跑到公交站,反正这里离最近的公交站也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由于太靠外边了,小妙的身上和头发上已经被淋湿了一点了。
而其他同在等雨的人显然都没她那么着急,他们要么在优哉游哉的玩着手机,要么就在聊着天赏雨,还有的在认真的选角度拍照片发朋友圈。
正在小妙焦急之时,她头上突然有了一把雨伞,因为本来她身前差不多一共分处就是哗啦啦的大雨,她已经站在了最边缘,所以头顶多了一把雨伞一下子就能感觉得到。
小妙急忙转身,这一转,让她差点跌跤,还好,后面给她撑伞的人扶住了她。
让小妙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给她撑伞的人竟然是——林工。
“林工。”小妙因为意外而一时有点语塞,只憋出了这两个字。
“你好,你是公司新来的同事吧?”林工微笑着对小妙说。
其实,本来公司里新来一个普通文员,林工是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而她之所以会关注小妙,是因为那天在电梯间的偶遇,当时她本来也没注意到对方,但当她看到对方用一种极其专注、欣赏甚至崇拜的神情来看自己,而且这些神情是那么天然,好像是出于人的本能,一点伪装或矫揉造作都没有时,她也对面前这个女孩有了一点好感。
当她向这个女孩看去,她竟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这个女孩在什么地方跟自己有些相似之处,是眉眼之间?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脸上相似的几颗雀斑?她说不清楚,这就是一种感觉,无法说清,后来直到身边的严总用手肘碰了下她,她才定下神来,不禁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世上有长的相似的人,这种情况太普遍了。
但,女人的直觉却往往是最准的,甚至超出寻常,这是后话。
后来,就是今天,林工在会客室跟大家开短会时才偶然发现,坐在不远处正在不停地在电脑上敲字打文件的新来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头一天电梯间偶遇的女孩。
但她并没有也不可能多想,只不过是一位同事而已。
现在,也是偶然,她下班出来看到雨下大了,这到难不到她,第一,她带雨伞了,第二,她有车,就停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要在往常,她都是直接下电梯到负一层,去停车场取车,只有今天,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想来到大厦门口处来,是想赏雨吗?她说不清楚,好像是一种心灵感应。
这一来,她就发现了站在门口最边缘处的新同事——那个对自己一脸欣赏与崇拜的小姑娘。
其实说对方是小姑娘,林工自己本也是个小姑娘,她今年才22岁,比对方大不了几岁,而且她的面貌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只不过是打扮方面稍微成熟些罢了,一是工作需要,二是,其实,年轻女孩们都想变成熟,所以都往成熟的样子打扮。
林工看到小女孩一脸焦急地左顾右盼,时时想着冲出雨去,却又有顾虑。
她便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雨伞为她撑起来。
邹小妙看到从没说过一句话的刚刚成为同事的林工为自己撑伞,心里由于感动而有点脸红起来,说话也变得有点结巴。
“你,你,你好啊,林工。”
林工看到女孩的样子,由微笑变为噗嗤一笑,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跟眼前这个女孩有种亲近感。
“着急回家呢吧?这样吧,雨伞给你。”林工虽然大不了对方几岁,但说话间很自然地带一种成熟稳重。
“这。。。。。。那你呢?”邹小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放心,我有车,不会被雨淋的。”林工说着便把雨伞的把儿递到邹小妙手里,微微一笑,便回头朝电梯走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高跟鞋的响声。
而这句话虽然很温和,对小妙而言是帮助,可小妙又感觉它似乎是命令一般,好像自己必须接受,可它又没有命令的威严,而是一种关心。
一股暖气油然生起在小妙心里。
看到林工进了电梯,小妙赶紧回过头来撑着伞跑出去,家里还有大事呢!
邹小妙等雨半个小时,等公交10分钟,公交半路堵车、有积水而耽搁不少时间,所以等她回到出租屋时,已经9点了,而她明明是5点下班的好不好?这就是北京,交通问题没办法。
这时,张凡已经把屋子里的积水基本都清理出去了,可是,“损失”可不小啊,只见,床上的被褥湿了一半,塑料衣柜的顶部也禁不住雨淋而早已渗透了,里面的衣服也被淋湿了大半,而在地上放着的电磁炉、锅碗瓢盆都无一幸免地被水泡过了,因为,这么狭小的空间,房顶很多漏水的地方,屋里的东西就是想挪地方都没地儿挪。
“漏雨这么严重,房东知道吗?”小妙问张凡。
“知道的,以前就一直漏雨,房东也一直给修缮,但修修坏坏,从没彻底修好过,这次的雨是太大了,所以很多以前漏的轻的地方现在都更严重了。”张凡无可奈何地回答。
“这让咱们怎么住啊?这被褥,衣服,都湿了这么多,天晴不了,也没法晒啊。”小妙皱着眉头说道。
“那怎么办?这里便宜嘛,好房子倒是很多,太贵了,咱们住的起吗?”张凡两手一摊,表示,她对这种屋里泡水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
邹小妙感觉很难过,没想到外表时尚的像个都市妹子的好姐妹却住的这么差,受这么多苦,她只恨自己没本事变出好房子来。
她看看桌子上的东西,由于抽屉里也都是水,张凡便把里边的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干的地方,小妙看到了好多膏药。
“怎么这么多膏药啊?”她问道。
“腰椎有点不舒服,不知怎么回事。”张凡答。
“多长时间了?”小妙问?
“两年了吧。”张凡说。
“你来北京多久了?”小妙又问。
“三年了。”
“哎!”小妙一拳杵到墙上,又禁不住缩回手来,“哎吆,好疼。”
“你这是干嘛?”
“你知道你腰椎的毛病是怎么回事吗?是这房子太潮了啊!”小妙着急又心疼地冲张凡吼道:“要再住下去,身体其他地方还会出毛病的!”
“那怎么办?再凑合一段再说吧。”张凡的表情十分平静坦然,看来她也知道腰椎难受就是这潮湿的房子造成的,但她对这居住环境无力改变,只能接受现实。
“不行!搬家!!”小妙瞪大眼睛,吼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