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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云突变

冷秋摧叶落,

寒水成汪洋。

雨止风不息,

呼啸似悲鸣。

数日之后,距离兀上百里之外一处高地,兀立于周围一片水域之上,与之成汪洋彼岸之势,星知上半身卧于高地之中,脚和膝盖却还没入一旁的水里。一阵冷风,星知在刺骨的冰寒里痛苦的苏醒,挣扎着爬出水面。

却是,身旁如他这般的村民数不胜数,甚至在他身上还压着一位……星知伸出右手探了探这人气息,呼吸全无,再观此人脸色,肿胀之余,竟是惨白中透着青紫,甚是吓人。星知推开这具尸体,挣扎着站起身,却是双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约摸又过了一个时辰,星知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只见韩星知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近乎癫狂的搜寻起周围的人来,口中失声唤着紫嫣的名字。

“陆紫嫣!”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划破天宇,却只有,远处的山宇,传来细微的回音。三个时辰的搜寻过后,星知眼里满是痛苦与绝望,失声痛哭。

明眸如月水中影,

笑靥如花镜成双。

轻转莺语声声咽,

天涯撕心对空山。

凌渊只觉心里剧烈一震,想不到这么好一个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还是这么惨烈的一个结局。

通灵图到了这里,便再无画面,韩星知痛苦的表情逐渐舒缓,居然还泛出一点笑意,嘴动了一下,“紫嫣!”喃喃一声温柔之后,便再也没了反应,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凌渊见此,便把星知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这才到隔壁床上睡下。

翌日午时,凌渊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原来是店里的小二送吃的来了。

下午时分,星知也终于从酣睡中醒来,却是一脸的颓然。“我梦见紫嫣了,就在兀水河边。”哽咽的、温柔的、痛苦的声音,泪滴止不住的滑落。

凌渊见此,拍拍星知的肩膀,“走,去河边坐坐。”

……

兀水河岸,江流清澈,恰如那紫嫣灵动的双眸,岸边偶尔会激起一阵浪花,星知便又想了紫嫣的调皮可爱。往事历历在目,却又如这静静江流,一去不返。

夕阳西下,星知依旧面带陶醉、面带痛苦的回忆着紫嫣的点点滴滴,凌渊只抓着星知的肩膀,在一旁静静地聆听,时不时抛出一个石子。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咚”的一声,江水波纹扩散,一阵涟漪。

恰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涟漪荡漾开去,中心却骤然一阵黑色翻涌,一时间,江水犹如沸腾。一息之后,江水已是漆黑一片……

大片黑雾水中涌起,逐渐凝实,竟赫然是一个人形,韩星知很快认出,此人正是这次洪灾的罪魁祸首——石秋暝,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此番诡异出现,显然此秋暝非彼秋暝。一股滔天寒意,也随着石秋暝的出现迅速袭来,二人俱是一怔,星知却是恨的咬牙切切。

“无知小儿,扰我休憩,速速受死。”石秋暝口中一阵厉喝,滚滚黑雾席卷而来,彻骨的阴寒也随之而至。

……

大漠荒野,烈日炎炎,砂石坦荡,空气枯燥。凌渊只觉全身一阵灼痛,缓缓睁开双眼。即便是深秋,这正午的阳光依旧是毒辣,刺目的光芒,滚烫的砂石,若不是远处凋零的灌木,还以为是在盛夏。

“原来只是个梦,想想也该如此,造物的神力,怎么可能?呵呵呵……”眼望这熟悉环境,凌渊一阵自嘲。“只是,这个梦我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而且感觉那么真实。奇怪,我不是已经……”凌渊下意识的一摸胸口,貌似没有刀伤,目光随之聚集,居然连血迹都没有。而手起刀落之后,竟然模糊的没有一丝的记忆。或许,那也是一个梦境吧!

满腹的狐疑,凌渊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砂石荒漠上。“看情形,我应该还活着吧,想想刚才那梦境…?”正纠结中,脚却无意识的碰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是自己那把。俯身拾起匕首,如今却有几分犹豫要不要继续。

“不知为何,痛苦的感觉似乎已经远远的离去,或许时间就是一剂良药,诸多烦恼,不过是过眼云烟…”念及此,凌渊只将匕首收入怀中。

策马扬鞭,浪子回头,归心似箭。

此番风景,理应顺理成章,不料画风却是另一般。

凌渊一直走啊走啊,试图走出这荒漠,无奈这四下怎么看起来都差不多,无论如何,都只是在原处打转。

凌渊右手举至齐眉,环顾周围。低矮的灌木,金色的砂石,平坦的一望无垠的地形,可称美景,又可怕至极。

“水,好想喝水!看来这次不死也难了……”凌渊左手摸索着一颗灌木,喃喃道。

却是那凸木,起初并无异样,却是在凌渊的摸索中,化为团团黑雾。

凌渊顿是一惊,方要逃去,黑雾一阵凝聚,一个呼啸,飞入凌渊体内。此时,凌渊已是双目通红,狂性大发,已然是被心魔所控。

凌渊不知,刚才接触的若只是寻常树木,定然会化为饮水,只是那灌木乃魔气所化,并非实质,所以才会现出原形。

与此同时,周遭景物也若有感应,化为大片黑雾,继而凝实,赫然是秋暝的样子。

“……”

“蚀骨之痛—万魔穿心!”在吟诵完一段晦涩的咒语之后,秋暝大喝,顿时黑雾在凌渊周身凝聚盘旋,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将凌渊笼罩在内里。

只听得凌渊痛苦的惨叫,闻者胆寒。

“啊!”却是凌渊一声长啸,伴随一阵金光绽放。金光所及,黑雾消散。一声凄厉锐鸣,黑雾漩涡飞速的缩小,继而飞遁远去。之前兀水,再次呈现。

“还好还好,没有走到河里!”再一次见到兀水,却是堪堪在自己足边,此刻的凌渊,后怕之余,终于的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才是梦境。

然而前方,竟还有一片黑雾,星知也不知所踪,凌渊索性走进黑雾一探。

昌州城,知府府,星知跪地,仰望长天,泣泪两行。紫嫣亦是双膝着地,跪于身旁,双手扶于星知右臂,头倚星知肩膀。这时一阵喧嚣,一队人马从河堤方向仓皇过来,途径水务府,蓦然停下。为首之人,正是那奇形怪状男子。

……

一干人等推开星知,掳走紫嫣,紫嫣哭喊,星知追随……

“不好,前方就是兀水!”凌渊方觉不妙,便一把冲出,以其神力之躯,速度比凡人自是快了不少。只见其身形一阵晃动,便已飞身至几人之前,形如鬼魅。又一阵身形晃动,掳掠紫嫣之人尽数倒下,化为阵阵黑烟。而这紫嫣,便该如何?思虑竟是一顿。继而凌渊抓起紫嫣左手,朝星知过来。

却是,手里一松,回首间,紫嫣已然消失不见,却是一阵白雾盘聚,终而化为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

凌渊伸手接住,竟余一丝温热。而此时星知,抓过凌渊的手,失声痛哭。周遭景物随之也化为阵阵黑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空的河岸,而那兀水,只在凌渊身后数步之遥,而不远处,竟还有一片黑雾,漆黑无底,只望一眼,便要噬人心魂。似乎被吸引一般,两人皆径直走了进去,表情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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