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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四月(3)

4月17日。参议院常会向国务院质问收买烟土、炼铜厂、津浦路购车三贿案。24日,参议院开会,段祺瑞出席报告收买存土案、财政部炼铜厂受贿案、交通部购车案处理情形,略谓收买存土案已电南京设法取消,财政部受贿案已交法庭办理,交通部购车案合同已令取消。

台湾花莲太鲁阁馒头山新辟大路崩溃。日据台后,先为征伐山胞开辟公路,后又为新辟大路派工开挖,致馒头山突然崩溃,变为1800余尺断崖,成为台湾八景之一。

4月18日。驻成都川军、滇军展开混战。蔡锷离川后,由滇军将领罗佩金、黔军将领戴戡任四川督军、省长,引起川军将领刘存厚不满。1月间,罗佩金奉北京政府“收束军队”命令,经与北京政府特派四川检查使王芝祥、戴戡会商,拟将驻川滇军由两师裁编为一师一旅,驻川黔军由一师裁编为一混成旅一独立团,番号为中央军,归中央陆军直辖,饷械由中央负担;川军则编为地方军,由五师裁编为三师二旅,每连人数缩为90名,且缓设特种兵科,待遇低于中央军。裁减计划随即得到北京政府批准。2月27日,罗佩金分令川军第二师师长刘存厚、第四师师长陈泽霈将所属部队裁遣,限于3月10日前告竣。但刘存厚等抗命不行,并于20日联络川军将领致电北京政府,要求川、滇军待遇一视同仁,或解督军罗佩金职。23日,罗佩金密电段祺瑞,请将刘存厚调往北京,并保荐滇军将领刘云峰继任川军第二师师长。4月10日,段祺瑞复电同意,但却不发布调职命令。同日罗佩金通电解释裁兵办法。11日,川军师长刘存厚、周道刚、钟体道、陈泽霈、熊克武联名电黎元洪、段祺瑞,指控罗佩金:调集滇军“于资、简一带,以箝制川军第一师;一方集兵力于成都附近,以进迫川军第二师,俨若大敌当前,准备征战”。14日,靳云鹏以陆军参战办事处名义将罗佩金秘密计划泄与刘存厚,衅端遂启。15日,罗佩金假裁军名义,指挥滇军袭击成都川军第四师,师长陈泽霈、师参谋长周绍芝被俘,全师官兵被缴械遣散。17日,川军旅长刘湘、卢师谛、但懋辛等联名通电抨击罗佩金偏私,因裁兵朦电中央,强力去刘存厚、陈泽霈,勒令四师解散,请中央公平处置,以定川局。

是日,自德阳押送所缴枪械滇军一部进至成都北门外时,遭刘存厚部开枪射击,人械均被截留。从灌县返回成都的滇军另一部经过通惠门时,亦遭刘部截击,双方展开激烈巷战。双方就战事原因相互指责,罗佩金指刘存厚首先下令围攻督军署;刘则指罗迫使川军第四师缴械,惨杀数千人于新东门等处示威,分兵三路围攻成都川军。19日,刘存厚通电宣布与罗督军脱离关系,并作“正当防卫”。滇军顾品珍师王秉钧团为防川军伏击,派兵焚烧皇城周围民房,并阻止警察前往救火。是夜,刘军为诿罪滇军,派士兵数百人伪装滇军,伙同流氓地痞分头纵火,抢劫财物,成都城内大火延烧达三日之久。20日,驻成都英、法、日领事邀督军、省长及刘存厚三方代表在法领事署会商调停办法,议定停战一日,黔军开驻川、滇军队防区之间,使双方脱离接触。黎元洪下令免去罗佩金四川督军职,改任超威将军;免去刘存厚川军第二师师长,改任崇威将军;戴戡暂行兼代四川督军,任刘云峰为川军第二师师长。21日,罗佩金将督军印信送交戴戡,表示愿意交卸。22日,戴戡会同领事团及川省巨绅,邀集川、滇军队代表在省署会议调解办法,双方签订停战协定,约定川、滇两军三日之内退出城外,由英、法、日三国领事担保安全,同时垫发开拔费60万元。但当晚双方又发生战斗,并互相指责对方违约,致使戴戡一度欲解除调停责任,离开成都,经三国领事极力劝阻乃告终止。23日,黎元洪任命王人文为四川查办使,张习为查办副使,严令川、滇两军停战。24日,黎元洪以戴戡密电,罗佩金愿意遵令卸职,而川军仍然炮轰督署,下令着即免去刘存厚崇威将军职,听候查办,令成都川、滇两军开拔出城,不得再滋事端。其间,川、滇两军又在四川简阳发生冲突,国务院旋据川军第三师师长钟体道电告经过,电饬戴戡查明阻止。云南则对黎元洪处理四川争端办法不满,唐继尧与滇省议会分别通电反对,省议会请大总统收回4月20日成命,仍令川滇两军停战,听候彻底查办,称刘存厚叛政,“倘再姑息,祸不堪言”。25日,滇军开始撤离成都,26日川军退出城外,省城战事乃告止息。5月2日,四川省议会致电北京政府,请饬滇军离川出境。3日,四川省议会致电北京政府及各省,通告争端始末及祸川惨状。据红十字会调查,七日之内,成都人民伤亡达5000人以上。17日,黎元洪令财政部迅即拨银10万元赈抚四川兵灾。

陈锦涛、殷汝骊为炼铜厂事受贿案被免职。商人柴瑞周等曾向财政部行贿开办炼铜厂,财政总长陈锦涛面陈大总统告发次长殷汝骊代人请托。不料炼铜厂商人转而具禀国务院,告发陈锦涛利用职权勒令商人借垫私人股本,并威逼商人立写字据证明并未受贿。黎元洪即派夏寿康、张志潭查办,经查实核准后,是日,黎元洪令免去陈、殷本职,交付法庭依法办理,同时停参事虞熙正、司长吴乃琛职,一并归案办理,令次长李思浩代理部务。19日,陈、虞、吴等被京师高等检察厅传讯逮捕,殷则逃逸不知去向。检察厅办案中,又查出大清银行分红一案,并案办理。6月26日,京师地方审判厅做出判决,确认陈锦涛为财政部炼铜厂受贿案受贿正犯,虞熙正、陈廷铭及商人张兴汉为行贿共犯,确认陈锦涛、贾士毅、虞熙正、吴乃琛在大清银行分红案中犯有诈骗罪,判处陈锦涛、虞熙正三等有期徒刑三年二个月,剥夺终身为官吏权及选举权;判处陈廷铭四等有期徒刑一年半,剥夺为官吏权、选举权五年;判处吴乃琛、贾士毅三等有期徒刑三年,剥夺终身为官吏权及选举权;张兴汉被判五等有期徒刑八个月。11月2日,北京高等审判厅对陈锦涛受贿案第二审判决,陈锦涛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褫夺其官员资格终身。1918年2月5日,冯国璋据司法总长江庸呈称陈锦涛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并无确证,下令赦免。

李石曾在上海《中华新报》发表《移民意见书》,主张利用欧洲大量招收华工之际,办理移民事业,以扩张生计、输入实业知识、改良社会。提出为使华工免受不平等待遇、包办招工者渔利和招彼国工人及社会歧视,需要做到由政府规定招工条件及合同、改良招工组织、选择合格工人、到招工国后的教育和组织、确定移民局与招工代理人费用等办法五项。

中国旅俄联合会在彼得堡召开成立会。由中国留俄学生刘绍周等人会同驻俄使馆人员及部分华侨发起组织,会章规定宗旨为在法律范围内竭力辅助旅俄华人,主要工作是安排流浪华工的食宿、帮助有病华工就医治疗、协助华工回国、调查华工状况、参与解决华侨有关民事纠纷等,属半官方的群众性救济组织,总会设彼得堡,于全俄各地有华侨的地方设立分会,推选刘绍周为会长。1918年12月,更名为旅俄华工联合会,主要任务为“组织华人劳动者与俄国工人阶级共同进行反对反革命和反对外国干涉者的革命斗争”,成为旅俄华人的政治组织。

4月19日。许世英为津浦铁路正副局长购买机车舞弊案引咎请辞。交通部直辖津浦铁路管理局于3月间通过舞弊手段,与华美公司签订购买机车合同。14日,舞弊案事发,交通部派员查办,将津浦铁路管理局局长王家俭、总务处长童益临撤职,交付惩戒。是日,交通总长许世英下令取消津浦路购车合同,并呈明黎元洪自请处分。20日,黎元洪致意挽留。22日,经交通部惩戒委员会审查,认为童益临有受贿嫌疑,交付法庭。5月3日,黎元洪以津浦铁路租车、购车两案经派员查明确有弊端,责成交通部将前合同迅即取消,并将王家俭、前副局长盛文颐一并交法庭归案办理,令准许世英辞职,以代交通次长权量暂行代理部务。4日,高等检察厅以受贿嫌疑逮捕许世英,旋即保释。5日,国务会议以许无罪证竟被任意逮捕,指责检察长杨荫杭、检察官张汝霖滥用法权,议决呈准大总统停职,交司法官惩戒委员会查办。6月21日,国务总理查复交通部津浦铁路租车购车案。10月27日,京师地方审判厅判决津浦铁路局租车购车舞弊案,王家俭等各处徒刑,并褫夺公权。

黎元洪指令停办国史馆。国务院以设馆数载,成绩未彰,近更主持无人,形同虚设,又值财力志绌,经国务会议议决,暂行停办,由教育部派员接收,另筹妥善办法。6月26日,黎元洪令准将国史馆并入北京大学,于暑假在文科开办中国史学门,附设国史编纂处,处长由校长兼任,下设纂辑股、征集股,分管纂集民国史及历代通史,征集关于历史的一切资料等事宜,文科学长兼任主任,主要以中国史学门教员兼充纂辑员,酌定每年预算经费四万元。

4月20日。第二届华北运动会在天津举行。21日闭幕。

4月22日。国务院查复参众两院咨请查办前四川将军陈宦案,称“经查明被揭各款,或传闻失实,或无事佐证,本日呈奉大总统免予置议”。

司法部公布《暂行各县地方分庭组织法》。规定凡已设地方审判厅的地区,应在附近各县县知事公署设立地方分庭,称某处地方审判庭某县分庭,以独任制受理该县内属于初级或地方厅第一审管辖的民刑案件。尚未设置地方审判厅及地方分庭各县,应设立县司法公署。5月1日,司法部又公布《县司法公署组织章程》、《县司法公署审判官考试任用章程》,规定司法公署设于县行政公署内,由审判官及县知事组成,管辖所有初审民刑案件。审判官由高等审判厅长依考试任用章程呈请司法部任命,负责审判事务,县知事不得干涉,县知事负责办理检举、缉捕、勘验、递解、刑事执行等事项。两者分别受高等审判厅厅长和高等检察厅厅长监督。

李大钊在《甲寅》周刊上发表《中心势力创造论》。认为作为中国军权系统、温和系统、激进系统代表的军阀势力、进步党温和派、国民党激进派,都已不能成为国家的中心势力。号召顺世界文明之潮流,造一种新中心势力。此势力以中级社会为中枢,由中流社会之有恒产者自进而造成,而拥有国民的中心势力。

4月25日。段祺瑞召集督军团在北京举行全国军事会议。为讨论对德绝交后外交方针及对德参战事,9日,段祺瑞电召各省督军到京开会。10日,段内阁会议讨论对德宣战问题,因意见分歧,无结果。同日,冯国璋电告将派代表参加全国军事会议,表示支持。15日,各省督军代表相继入京。陆荣廷以不愿参加全国军事会议,离京回粤。19日,张勋代表阮忠枢自北京密函张勋,略谓:倪嗣冲之计划,意欲利用张勋,并于利用之中,含有倾陷之意,要求张勋可派一代表周旋其间,而不必亲自来京赴会。张勋遂派商衍瀛到天津与张镇芳、雷震春密商发动复辟计划。是日,全国军事会议开会,直隶督军曹锟、吉林督军盂恩远、湖北督军王占元、江西督军李纯、福建督军李厚、山东督军张怀芝、山西督军阎锡山、河南督军赵倜、安徽省长倪嗣冲、察哈尔都统田中玉、绥远都统蒋雁行及奉天、黑龙江、江苏、浙江、湖南、甘肃、陕西、云南、四川、新疆、热河等省督军、都统代表杨宇霆等26人到会,陆海军总次长、参谋总长列席,段祺瑞主持会议。26日,首先就内阁对外方针提请表决,要求在事先写有“赞成总理外交政策”的签名单上签字,结果17人赞成,7人表示依从多数,通过对德宣战案。27日,段祺瑞即电驻日公使章宗祥,令将各省督军赞成对德宣战案通知日本。

中孚银行上海分行举行开幕式。资金200万元,经理孙元方。总行设于天津,分行设北京、上海、武汉等处。

4月26日。外交商榷会通电各省反对对德宣战。电文致各省议会、商会、农会及其他社会团体,申言中国民生凋敝,兵力财力有限,对德宣战无异以国家为孤注,置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通告北京督军团军事会议真相,指出会议已多数赞同加入协约国,并将要提交国会,胁迫议员同意;要求“人民以议员为代表,议员以人民为后盾”,“急电中央,以图挽救”。5月3日,奉天省议会及商工农学各界代表集会,—致反对对德宣战,并议决致电北京政府阻止。5日,旅沪各省公民团夏芷芳等2600余人致电北京政府,声明宁死不欲宣战,请国会勿予通过。6日,丙辰俱乐部议决反对对德宣战。

湖南常宁县水口山铅矿工人举行罢工。水口山矿生产条件恶劣,工人工资低微,早有不满情绪,矿方拟定的红利分配办法,工人仅占3%。是日,千余工人要求加发红奖举行罢工,捣毁化验室及其他建筑,并与前来镇压的矿警展开搏斗。28日,矿方被迫宣布加发红奖,罢工乃停。但事后矿方买通警察当局,以聚众闹事为名,将领导罢工的王才等人拘捕送官。

4月29日。刺杀宋教仁案要犯洪述祖被捕。洪述祖自宋案后逃往青岛避匿,1916年又避居上海,更名张皎庵。是日,因德商韦尔债案被控,在沪被公共租界会审公堂逮捕。30日,孙中山等延请律师偕宋教仁之子宋振吕到廨认明,公廨将洪仍押候订期审讯。5月1日,宋振吕到上海地方检察厅具词起诉,要求将洪述祖引渡内地法庭按律究惩。地方检察厅即致函会审公廨,请早引渡。1918年4月24日,会审公廨将洪述祖解送北京巡警总监讯办。9月28日,京师地方审判厅判处洪述祖无期徒刑并褫夺公权25年。洪述祖不服判决,向高等审判厅提出上诉。12月5日,京师高等审判厅判决驳回上诉,洪述祖仍不服,续向大理院上告。1919年3月27日,大理院裁决撤销京师地方审判厅、高等审判厅原判,判处洪述祖死刑并褫夺公权30年。4月5日,洪述祖在上海被执行绞决。

4月30日。陕西郭金榜等聚众攻陷宜君、延长两县,由省派兵剿办。

本月。蔡公时等在北京创办之民国大学开学。

蔡元培辞退北京大学学术水平低与教学态度差的外国教员。一英国教员要求英驻华公使朱尔典与蔡谈判,遭到蔡元培的拒绝。

四(平)郑(家屯)铁路开工修筑工程由日本“满铁”承包,11月竣工。1918年1月开始临时营业。

华宝谦记煤矿公司创设。公司设于天津,主要经营山东泰安矿区,资本100万元。至1919年,公司工人达11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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