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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五月(3)

5月10日。北京公民请愿团围攻众议院强迫通过宣战案。8日,众议院开秘密会议讨论对德宣战案,段祺瑞出席并敦促投票表决,结果议决提交全院委员会审查。在京各督军议定,如全院委员会不通过对德宣战案,当积极进行解散国会。9日,国会最大团体政学会开会,反对与赞成两派相当,经激烈辩论,表决结果以微弱多数否决宣战案。是日下午1时,众议院召集全院委员会审议宣战案。上午10时起,陆续有大批乞丐、杠夫、游民及部分军警人员数千人麇集象坊桥众议院门前,各揭“陆海军人请愿团”、“五族公民请愿团”、“政学商界请愿团”、“学军商界请愿团”、“北京学界请愿团”、“北京市民请愿团”等白布旗,在陆军部人员指挥下,散发传单,迫令议员赞成政府宣战案,在场军警不予阻止,致有反对宣战之议员10余人被暴徒殴伤。下午2时,陆军部职员张尧卿、刘世钧、赵鹏图、吴光宪、刘坚和众议院职员白亮等人自称“公民代表”,闯入众议院,要求列席旁听众议院秘密会议,威胁国会必须当日通过对德宣战案。与会议员一致决定暂不讨论对德宣战案,即将全院委员会改为全体议员大会,请国务总理、内务总长、司法总长到会,质问京师秩序和议员安全问题。下午5时,内务总长范源濂赶到国会,责成军警予以解散,但无效果。傍晚7时左右,段祺瑞到院,才下令派马队将“公民团”驱散。议员被围困达10小时之久。事件发生后,农商总长谷钟秀、司法总长张耀曾愤而请辞。11日,海军总长程璧光、外交总长伍廷芳辞职,内阁仅剩段祺瑞一人。黎元洪令司法部将“公民团”滋事人交法庭依法究办,责成内务部饬警妥为防护。7月20日,京师地方审判厅判决滋扰众议院“公民团”成员白亮等三人,各处拘役40日;潘伯禹、史浚民各处罚金30元。

黎元洪令准吉林省增设勃利县(现属黑龙江省)。

教育部、农商部以菲律宾华侨施光铭等五人办理教育、实业卓著成效,爱重祖国,使侨界公益事业日有进步,呈请颁发勋章,以资奖励。

5月11日。孙中山等通电请求严办“公民团”并重申反对参战。孙中山、岑春煊、章太炎等致电黎元洪,请严办“公民团”。孙中山并就段祺瑞派员到沪疏通宣战案一事复段书,重申反对参战理由,坚持反对加入战团。14日,孙中山、岑春煊、唐绍仪、章太炎、温宗尧再电黎元洪,请严惩滋扰国会暴徒之主使者陆军部谘议张尧卿等六人及国务院参议陈绍唐。16日,孙中山致电政学会等三政团并国会议员,力促否决宣战案。19日,孙中山致电国会议员,忠告两院应先否决宣战案,然后再议内阁存否。22日,孙中山与岑春煊、章太炎、唐绍仪联名致电段祺瑞及参众两院议员,要求政府“遵守大法,消弭战争”,“若与政客交换条件,使少数人得被擢用,而以国家为牺牲,无论官僚、民党,悉为国人之所不容”。

广东中国银行分行以该省盐税剩余金作担保,与日本台湾银行签订150万日元借款合同。

5月13日。四川省议会提出罗佩金弹劾案。称罗督川横暴阴险,较之陈宦尤甚,并电请北京政府勒令滇军克日退出川境。同日,四川查办使王人文、张习抵重庆。15日,罗佩金通电指斥国务院挑拨川军之事实,以听舆论。

5月15日。段祺瑞及督军团继续强迫国会通过对德宣战案。13日,河南督军赵倜、山西督军阎锡山、安徽省长倪嗣冲、吉林督军孟恩远等分头宴请各省国会议员,为段祺瑞作疏通。14日,督军团宴请协约国公使,李厚基致词表示政府愿加入战团,俟议会疏通即可表决。日首相寺内致意段祺瑞,先稳固自己地位,再图参战。是日,段祺瑞咨请国会从速议决对德宣战案。督军团宴请国会议员,为段祺瑞疏通维持内阁,实现对德宣战案。16日,张作霖致电段祺瑞,坚持宣战主张,表示无论作何地步,誓将执鞭饵以从公后。18日,段祺瑞再次咨请国会从速议决对德宣战案。督军团代表张怀芝竭黎元洪,请解散国会,黎不允。黎元洪派范源濂赴津请徐世昌入京调停督军团干政,也被徐拒绝。19日,众议院复议对德宣战案,以229票对125票,50票弃权,通过褚辅成动议,以现内阁多数辞职,仅剩总理一人,不足信任,决定宣战案俟内阁改组后再议。

金城银行在天津创建。周作民任总经理,总行设天津,资本200万元,实收50万元。于北京设立分行,并设分庄于上海办理汇兑事宜。各地分行、分庄先后单独或与同业合作经营通成货栈公司、太平保险公司、诚孚信托公司等。1922年与盐业、大陆、中南银行共组“四行联合营业事务所”,下设“四行准备库”,联合发行中南银行钞票。1927年资本增至700万元。1936年总行迁往上海,成为当时中国第二大私营银行。

5月16日。内务部呈准黑龙江增设龙门(今海伦)、绥楞(今绥棱)、通北(今并人北安)、泰来、漠河五县,五县均由设治局改县。5月17日。江苏省教育会组织的中华江苏童子军联合会开成立大会,到会代表20余人,通过会章,并决定于暑期举办童子军研究会。

5月18日。英文《京报》刊登揭露段祺瑞与日本商订军械借款密约。刊登主笔陈友仁《出卖中国》一文,揭露段祺瑞与日本商议中日借款一亿元密约,以2000万元聘用日本技师及管理人员主持中国兵工厂,8000万元聘用日本武官训练中国参战军。揭露田中义一访华名为视察胶济路沿线,实则视察中国兵工厂。19日,陈被警厅逮捕,旋以“妨害公务”罪处以徒刑四个月。6月4日,黎元洪下令特赦陈友仁。

5月19日。督军团呈请黎元洪解散国会。因众议院议决缓议对德宣战案,督军团召集紧急会议,由研究系骨干籍忠寅等策划,拟写《呈黎大总统请解散国会文》,推吉林督军孟恩远领衔,王占元、张怀芝、赵倜、李纯、倪嗣冲、田中玉、蒋雁行以及各省督军代表20余人签名,交国务院转呈黎元洪。借口宪法会议通过之宪法条文,抬高议会权利地位,将导致“议会专制”,陷内阁于“颠危之地”,使总理地位毫无保障,与责任内阁制精神不符,请黎元洪即日解散国会,改制宪法。黎元洪称约法规定总统无权解散国会,并宣言“不怕死,不盖印,不违法”。20日,段祺瑞决定对呈文不批亦不退。21日,各省督军相率出京,赴天津、徐州等处开会。22日,黎元洪催各省督军速归职位。

中国政府抗议德国扣留中国留学生。外交部照会荷兰驻华公使贝拉斯,抗议德国扣留中国留德学生及留比学生。7月30日,外交部照会贝拉斯,抗议德政府扣留中国留德、比学生及华侨。8月16日,贝拉斯照会外交部,转达德政府对侨德中国学生愿离境者毫不阻滞。9月4日,外交部照会贝拉斯请电达德政府,对愿离德、比中国学侨速发安全通行券。

5月22日。数省议会反对督军团解散国会干政行为。山东省议会议长及绅商学界代表面诘张怀芝不该联名呈请解散困会,干预宪法,并称:督军倘再赴徐州会议,发出种种违法之通电,我鲁省绅民即不复承认公为本省督军。24日,湖南省议会致电北京政府,反对督军团解散国会言行。6月2日,广西省议会致电北京政府及各省,—要求严惩倪嗣冲,以遏乱萌。7日,广东省议会致电北京政府,略谓:逆贼叛国,征诛而外,无它可言;退位、调和,实为亡国祸胎,请号令全国人民,声罪致讨。

四川懋功僧人察都聚众为匪攻占县城。据地数百里,拥众数万,蹂躏地方。28日,自称皇帝,伪号“大清”,改元“通治”,设立官员,并进据谷屯县。6月10日,;发布招降川边22土司诏,妄称“推翻民国,重建大清”。经川省当局派兵进剿,察都被川军捕获,11月3日,在成都正法。

5月23日。黎元洪令免段祺瑞国务总理职。众议院议决先改组内阁再议宣战案后,段祺瑞于21日访王士珍,请其代理总理职务,王推辞不就。22日,段祺瑞提出补充内阁人选,多数与黎关系尚好,借以保留职位。是日,黎元洪连发三道命令,免去段祺瑞国务总理职,着伍廷芳暂代;委派陆军部次长张士钰暂代陆军总长;任王士珍为京津临时警备总司令,江朝宗、陈光远为副司令。并通电各省阐明段免职原因。段祺端当即乘火车前往天津,行前以“国务总理”名义通电各省不承认免职令,声称据各共和国内阁制惯例,免职令未经在任内阁总理副署,不生效力,并称将来地方及国家因此生何影响,祺瑞一概不能负责。24日,黎元洪派吴笈孙、饶汉祥到津敦请徐世昌出任国务总理,徐拒不见面。25日,伍廷芳通电声明免职令符合约法第34条规定。黎元洪至王士珍私宅,劝王出任国务总理,遭婉言谢绝,仅同意担任陆军总长。不得已,黎将李经羲为国务总理任命案咨请国会同意。27日,黎元洪又电请梁启超入京,亦遭梁复电谢绝。同日,众参两院均以多数票通过李经羲任命案。28日,黎元洪特任李经羲为国务总理,由于北方各省纷纷宣布独立,李滞留天津,未敢入京就职。30日,研究系、交通系人物纷纷离开北京。6月2日,总统府顾问哈汉章、总统秘书黎澍、军事顾问金永炎三人辞职离京赴津。

张勋召集督军团召开第四次徐州会议。由于黎元洪、段祺瑞关系交恶,都想拉拢张勋以为奥援,张勋一方面在其间活动,试图控制北京局势,一方面加紧与复辟派的联系。11日,直隶省长朱家宝及张镇芳、雷震春等认为目前政局动荡,为复辟大好时机,派蒋介石持密函至徐州劝张勋乘机复辟。20日,张勋致电督军团支持解散国会,声称:勋当力持正义,为诸公后盾。21日,又电邀各督军至徐州会议,讨论对策。是日,有倪嗣冲、张怀芝、王占元、赵倜、李厚基及督军代表10余人与会,段祺瑞派徐树铮、曾毓隽参加。会间,段祺瑞被免职,遂有人提议由津浦、京津、京汉三路进攻北京,张勋乘机提出复辟问题,各督军均表赞同。决定先由各省督军宣布与北京脱离关系,要挟黎元洪解散国会;再由张勋充当“调停人”,诱使黎接受督军团要求;之后驱黎,迎接溥仪复位。24日,张勋致电黎元洪,谓徐州会议各督军反对免段职令,声称:凡任免官吏,向由国务院发出,非经国务总理副署,不能发生效力,并加以威胁:如无持乎办法,必将激生他变。

黑龙江都鲁河观都金厂驻军一排与胡匪勾结哗变,大肆抢掠后窜散。

台湾新竹、桃园山胞发生械斗,死伤10余人,日本警察借口镇压,杀害20余人。

蔡元培在天津南开学校演讲。蔡元培先在全校欢迎会上演讲德、智、体三育的重要,尤强调“有健全之身体,始有健全之精神。若身体柔弱,则思想精神何由发达?”又在南开学校敬业、励学、演说三会联合演讲会讲述思想自由问题,认为“一己之学说,不得束缚他人;而他人之学说,亦不束缚一己。诚如是,则科学、社会学等,将均任吾人志愿并讨论矣”。此两次演说均由周恩来笔录。(高平叔编:《蔡元培全集》(第三卷),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45—51页)

5月24日。川滇军复起冲突,戴戡以处境困难,电京请辞四川省长兼代督军职。6月14日,川滇两军互函磋商修好。

5月26日。陕西砖坪县奉准更名岚皋县。

5月29日。北洋系督军省长纷纷通电宣告独立。28日,奉天督军张作霖致电黎元洪,要求解散国会及段祺瑞复任,否则即与北京政府断绝关系。是日,张作霖再次通电要求解散国会,删定宪法,组织良好内阁,否则当率辽奉子弟,直捣京师。安徽省长倪嗣冲通电宣告安徽独立,宣布自今日始与中央脱离关系,旋下动员令,截留津浦路车辆,运兵北上。河南督军赵倜、省长田文烈致电黎元洪宣告河南独立。安徽督军张勋并致电浙江督军杨善德、省长齐耀珊,敦促浙江宣布独立,声称“此事既经发动,决无游移,务祈克日进行,以期一致”。30日,杨、齐宣告浙江独立。张作霖通电声明与中央脱离关系,旋于6月初,派第五十三旅旅长张景惠率同奉天独立军混成一旅向滦州进发,并令驻锦州第五十六旅开赴山海关。31日,黑龙江督军毕桂芳、省长许兰洲致电黎元洪,要求收回免段职令,否则江省亦惟有取各省自保治安之法,一致进行。陕西督军陈树藩通电攻击国会专制,宣布陕西将与皖、鲁、豫采取同一行动,与中央脱离关系。山东督军张怀芝致电黎元洪,要求解散国会,重组内阁,否则山东将与中央脱离关系,同奉、皖、豫、浙、秦等省为一致行动。驻岳军总司令吴光新通电称独立各省已相继自由行动,与中央脱离关系,宣布岳阳自本日起,一律戒严,所有地方行政、财政、司法、交通、金融各机关,应移居于司令官监督保护之下。6月1日,驻河南洛阳第七师师长张敬尧发出通告,声称部分军队即开抵郑州,静候徐、皖、鲁、直约定口期,出师北上。直隶督军曹锟、省长朱家宝等通电宣告直隶独立,并令驻涿州混成旅移驻长辛店。2日,曹锟复派驻保定第二十师七十七团连夜开赴良乡,威逼京师。4日,毕桂芳、许兰洲以黎元洪未下罪已令,未解散国会,通电宣布黑龙江省独立。绥远口北司令兼旅长王丕焕致电北京政府称绥远都统蒋雁行请假,自任都统,并宣布独立,与同中央脱离关系之各省取一致行动。

《银行周报》在上海创办。社务主持人为张嘉敬,编辑为诸青来、徐玉书、徐沧水等,社址在香港路4号银行公会。以促进中国金融组织不断完备健全为宗旨,充分发挥效用,并使之成为全国金融枢纽。

5月30日。王士珍在北京召集军事会议主张调停和平解决时局。曹锟、李纯与在京高级军官出席,议决致电倪嗣冲等主张和平解决时局。6月3日,王士珍通电各省转告黎元洪解决时局办法:解散国会,即筹适当手续。至总统地位,决不留恋,要求各省速饬已动之军队,暂驻现至之地;未动之军队,仍行驻扎原处。4日,王士珍派员赴津与“总参谋处”磋商调停办法,参谋处称各省开出之军队万难折回,要求总统迅速退位。5日,倪嗣冲复电王士珍,要求严惩奸议,解散国会,另组议宪机关,起用老成硕望总理阁员,除帝制嫌疑各人罪名,并宣称其举兵系为民请命。

西南各省督军省长谴责督军团干政叛乱行为。23日,云南督军唐继尧致电北京政府及各省,反对督军团武力干政,宣布拥护国会。是日,滇、黔、桂、粤、湘省督军力诋倪嗣冲等叛乱行为,指斥其独立行为是分割决裂之举,将导致国家财政困窘日甚一日,民间匪徒蜂起难以收拾,建议冯国璋及各省督军省长请合力调融,用奠危局。6月2日,滇、粤、川、桂各省通电拥护中央,请声讨叛逆。

日商开办大连交易所钱钞信托株式会社,资本300万元。

5月31日。众议院议长汤化龙辞职。汤化龙因不满黎元洪罢免段祺瑞,提出辞职。6月2日,研究系国会议员蒲殿俊、林长民等60余人,致书两院议长,声称反对派议员借“外患之起转为内讧之媒”,提出辞职,企图使国会无法开会。6日,众议院改选吴景濂为议长,并议决不休会,不辞职,但同日参议院议长王家襄辞职。国会内部已经发生严重危机。

本月。日商在大连开办满洲制麻株式会社,资本100万元,主要生产麻袋、麻纱、麻布。

交通部成立铁路技术标准委员会,以詹天佑为会长,内设工程、机械、运输三组,开始讨论制定各项技术标准和行车规章。

据日本文部省统计,留日中国学生至5月底共约3000余名,其中在公私学校学生2096人,就读学校116校;在文部省直辖学校学生816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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