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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十一月(3)

11月14日。傅良佐、周肇祥自长沙出逃。北军宣布自行停战并撤军后,湖南督军傅良佐知大势已去,偕省长周肇祥仓皇出逃。同日,粤桂援湘军攻克宝庆。15日,湘粤桂联军击败自萱洲铺来犯之北军,再克衡山。省城绅商组织“湖南暂时维持军民两政办公处”,公推王汝贤为办公处主任。16日,湖南军民两政办公处派岳森等前往衡山与湘粤桂联军接洽,谋求停战。17日,湘粤桂联军与北军第八师王汝贤等部在湘潭县属易俗河接战,联军乘胜占领湘潭。同日,湘南护法军占朱亭。18日,王汝贤、范国璋撤离省城,湘南护法军前锋进占长沙。19日,王汝贤退抵岳阳。同日,冯国璋令傅良佐、周肇祥免职查办,派王汝贤以总司令代行湖南督军职务。湘粤桂联军击败安武军,占领醴陵县。湖南军民两政办公处推举长沙讲武堂长彭廷衡、省议会议长彭兆璜为军民两政主任,维持长沙市面秩序。20日,王汝贤电述退走情形,并请免职。21日,陆裕光、赵恒惕、周伟与朱鹤庚分别率湘粤桂联军第一、二、四军自长沙拔师往攻岳阳,邱渭南已于先一日率第三军离省城攻岳;湘南护法军总司令程潜自衡山出发,23日率兵抵长沙。同日,国务院、陆军部任命鄂督王占元为在湘各军总司令,驻武岳军司令王金镜为副司令;免去王汝贤、范国璋湘南各军总、副司令职,但王占元、王金镜分别电冯国璋力辞不就。22日,湖南各界代表会议公举陆荣廷为湘粤桂巡阅使,谭浩明为湖南督军,程潜为省长兼军务会办。覃振于28日电孙中山,公推联军总司令谭浩明兼任湖南督军,湖南总司令程潜任湖南省长会办军务。23日,南军陆裕光部抵湘阴大荆驿,次日与王汝勤部接战。24日,南军邱渭南部抵华容,28日与商震部在新洲铺接战,商军失利,邱渭南乘胜于30日及12月1日进驻淤嘴、小桑铺一带。同日,程潜在长沙就湖南省长职,湖南军民两政办公处宣告取消。25日,谭浩明以未经北京政府任命为由,通电宣布湘督一职,决不承认。28日,南军周伟、宋鹤庚部进抵湖北公安。29日,南军赵恒惕率部抵湖北通城县境,于白螺山、向家岭一带大败北军,30日占通城。12月5日,湖南巡防各营营长唐天寿、田楚珩等致电孙中山,请准谭延回湘主政,以维湘局。

11月15日。段祺瑞请辞国务总理职。因湘南战事失利,段祺瑞提出辞职,并于16日通电全国为西南用兵辩解,指责王汝贤停战系为虎作伥,不顾大局,声称辞职是为免北方军人分裂;各国务员亦连带辞职。17日,段祺瑞通电宣告,因冯国璋坚留,仍照旧任事。18日,张作霖致电北京政府,表示愿派四师兵力,自筹饷械,亲自率队攻湘。19日,冯国璋令准段祺瑞辞陆军总长兼职,特任王土珍为陆军总长,又令准免陆军次长徐树铮本职;免去张作霖第二十八师师长兼职,以汲金纯继之。段祺瑞地位实际被削弱。20日,段祺瑞再提辞职。22日,冯国璋令准免段祺瑞国务总理职,特任汪大燮暂行兼代。同日,研究系阁员梁启超、汤化龙、范源濂、林长民等均随段去职。23日,冯国璋通电各省说明段祺瑞辞职经过,并称目前段总理虽暂时去职,而国璋倚重之殷,与段总理扶持之雅,不异襄昔。段祺瑞第二次内阁倒台。

津浦铁路北段遭大水冲毁,经修复是日全路通车。

11月17日。冯国璋致电各省宣布对国事近情之意见。称政府对于西南“不得已而用兵”,现“川事颇为得手”;广东方面,因龙济光、李厚基、莫擎宇“倾向中央,暗中牵制”,故陆荣廷等“虽有援湘之兵”,“以是不能大举”;指责长沙求和通电未能“为中央留余地,保政府之威严”;要求各省提出挽救时局“高见”。并声言“愿自带一旅之师,亲身督战”。

11月18日。北洋四督通电调停时局。直督曹锟、鄂督王占元、赣督陈光远、苏督李纯联衔通电调停时局,主张北京政府及西南各省即日先行撤兵停战,各守区域,毋再冲突,凡事以国家为前提,无事不可相商,无事不可解决,表示愿任调停之责(《东方杂志》,卷十四第12号)。20日,军政府驻沪全权代表孙洪伊复电曹锟等四督军,指出必须坚持约法,否则“别无调停之可言”,提出罢免段祺瑞职、恢复旧国会、惩办倪嗣冲张勋三项主张。23日,北军第七师师长张敬尧致电曹锟,提出“南军退出湘境,始可言和”,而“谈南北之统一,则广东政府当然消灭”。24日,陆荣廷电复李纯,赞成四督军停战通电,并望转呈总统以明令颁布。孙中山亦电复李纯,谓“解决国内之争,只有法律二字”。27日,李纯致电孙中山,称“纯勉任调人”,“尚析惠我南针,俾有率循”。29日,孙中山电复李纯,称“倘能约法、国会完全恢复,创乱诸逆依法惩办,并由正式国会解决总统、内阁诸问题,则半国之兵不难一朝而罢”。12月22日,王占元、陈光远、李纯通电解释,谓上月18日与曹锟联名之通电,系仰体极峰(冯国璋)息事宁人之意,复承明谕放手进行,及与同人往返电商一致意见。

孙中山发表时局通电反对南北调和。指出:“此次西南举义,既由于蹂躏约法,解散国会,则舍恢复约法及旧国会外,断无磋商之余地,希西南各省,一致主张到底。”通令拥护约法,恢复国会,望诸将士“一德一心,合力讨逆,以克竟军政府与诸将土拥卫约法国会之大责”。并致电孙洪伊,谓护法原以“恢复约法效力及旧国会为目的”,“舍此不提,则吾人此次义举,即成为无意识之举动”,指出议和“当以取消非法机关,恢复旧国会为惟一无二之条件”。20日,程潜等致电孙中山,条陈与北军调和条件。21日,非常国会通电重申只有恢复约法,重集旧国会,组织合法内阁,方能“解目前之纷,报将来之祸”。24日,驻粤滇军第三师师长张开儒致电孙中山,表示誓死护法,并提恢复旧约法、旧国会等和谈十原则。26日,孙中山致电襄阳联军总司令黎天才等,请与滇黔川湘桂各军合力并进,会师武汉,断敌退路。27日,唐继尧致电孙中山,请坚持护法,声称国家之治安,全恃法律为维系,若执政者必叛法而行,残民以逞,则南方各省人民宁死于枪林弹雨之中,不能偷活于暴戾淫威之下。

11月19日。岑春煊发出调和时局通电。要求大总统责成内阁罢兵尊法,则西南各省亦可徐图解决。

江西财政厅为解决省内军政开支,以该省币制公债担保,与九龙台湾银行签订50万日元借款合同。

11月20日。熊希龄与美国广益公司签订《运河借款合同)草约。借款额600万美元,利率七厘,实收九折,期限20年,以运河流域的租税、运河通航税等收入担保,作为整理直隶、山东省内运河之费用。1918年5月3日,因草约未经国会批准,北京政府与美国广益公司签订25万美元运河借款第一次垫款合同,由广益公司购买中国政府一年期国库券20万美元。7月20日,借款合同正式签字。1916年4月19日山东省政府与广益公司所订合同作废。

教育部为支付留日学款与日本横滨正金银行签订10万日元借款合同。

日本三菱银行在上海开设分行,资本额定5000万日元。

11月21日。冯国璋令财政、农商两部组设劝业银行。略谓:中国地大物博,富源丰厚,举凡农工商矿各大端,不能尽力经营,皆由特种金融机关未曾设立,故资金不能融通,产业日益衰蔽,东西列邦皆亟亟于劝业农工各银行。非设特种银行,不足以开发利源,扩张事业,应由财政农商两部会同设法,先组中央劝业总行,以为提倡;各省会及重要商埠,均应速设劝业分行;各县应分设农工银行,劝办农业各种组合,以纾农困,而恤商艰。

11月23日。安徽程蒯等以倪嗣冲倡言解散国会,阴谋复辟,是日通电护法,宣布成立“皖北讨倪军”,24日攻占寿县。

11月24日。莫荣新召集军事会议。广东督军莫荣新在督署举行军事会议,胡汉民、程璧光、林葆怿、李烈钧、汪精卫、陈炯明、李福林、张开儒、魏邦平等出席,议决海陆军联合攻闽,海军以程璧光为总司令,陆军分桂、粤、滇三路,以林虎、陈炯明、李烈钧分任总司令,同时邀集海军、驻粤滇军军事长官及各界要员会商西南联合事宜,并通电主张湘、粤、桂三省组都司令部,请陆荣廷任都司令。同日,李耀汉通电辞广东省长职,请冯国璋收回兼署督军成命。25日,程璧光、李烈钧、吴景濂等电举胡汉民为广东省长。

财政农商两部通电免土布手工绵织物税厘。因土布及手工绵织物关系贫民生计,经国务会议议决,自1918年1月起免税三年。

11月25日。冯国璋通电南北停战。通电要求各饬前敌军队“驻扎原地,停止进行,听候解决,不过—星期当有分晓”。28日,湘粤桂联军总司令谭浩明奉陆荣廷之命通电停战;并电直、苏、鄂、赣四督军通饬各军前敌军队一律停战,并将驻岳各军完全退出湘境,以示和平决心。30日,军政府外交总长伍廷芳致电冯国璋,请派员南下面商调停之策。12月1日,武岳军总司令王金镜致电谭浩明、程潜,告以岳阳业已奉北京政府命令停战、4日,唐继尧电直、苏、鄂、赣四督军,已令驻川滇军停战,请代陈北京政府严令川督切饬各队一律停战。2日,岑春煊致电北京政府,请速颁停战令。全国商会联合会通电冯国璋及各省督军省长,请顾念商艰,力主休战。3日,冯国璋致电陆荣廷等请饬所部停战,听候解决。

焦子静等在陕西白水通电宣布自主。宣布组成“陕西护法军”,发布讨伐陕督陈树藩檄文。随后,陕西将领纷纷以护法独立。12月4日,陕西龙驹寨(今丹凤)驻军王时敏等以护法军名义占据商(县)洛(南)—带。11日,陕西警备军分统领耿直在西安响应护法,围攻督署,陕督陈树藩仓皇出逃。13日,警备军败逃,陈复还省。21日,陕西护法军西路总司令郭坚在凤翔通电宣告独立,声明护法讨逆,与西南各省一致行动。

总统府统帅办公所成立。为冯国璋扩充权力而设置的机关,以昌为所长,段芝贵为副所长。旋因皖、奉、闽、浙、鲁五省督军联衔反对,冯国璋遂电告仅为临时机构,并已改名军事处,派师景云为处长。

11月26日。浙江宁波驻军通电宣告自主。浙江驻宁波第三旅旅长叶焕华等通电,宣告与浙省军民两署脱离关系,组成宁波独立军,设司令部于宁波,推前都督蒋尊簋为总司令,由甬绍铁路进攻绍兴。28日,温州、处州(今丽水)宣布独立。绍兴、台州(今天台)、严州(今建德)亦分别响应自主或独立。29日,宁波自主军与省署军队在曹娥、百官接战,因浙军第一师师长童保暄食言毁约,自主军败退宁波,旋由商会给资遣散。温、台、处、绍、严等地亦随之取消独立。

海军部与丹麦隆盛洋行订无线电借款合同。款额53万余镑,以30年为期,用于建造海陆军用无线电站。因所用电台为德国制造,遭英、日等国驻华公使抗议,且丹麦驻华公使亦未提供担保,旋议取消。

11月27日。程璧光主持海珠军事会议筹议攻闽方略。决议合海军粤军滇军分途攻闽,以程为联合军总司令官,李烈钧为总参谋,汪精卫为总参议。海军总司令官林葆怿统率海军全部;征闽粤军总司令陈炯明统粤军20营;征闽滇军指挥官由李烈钧兼任,下辖靖国五军、六军等部。同日,攻闽粤军占梅县,29日占揭阳。12月4日,攻闽粤军占潮阳。6日,驻粤滇军在广州开军事会议,议决派第四师伍毓瑞第八混成旅攻闽,7日伍毓瑞在广州誓师攻闽,滇军全权代表李烈钧宣读誓辞,号召将土诛逆护法,踊跃用命,12日伍毓瑞率队自黄埔出发。7日,海军海圻、永丰、同安、豫章、福安五舰由黄埔向潮汕方面进发。旋因广东矿务督办龙济光于10日在琼州(今琼山县)就任两广巡阅使,宣称节制两粤水陆军警,11日龙军数千自琼州出兵攻粤,14日由阳江登陆,驻粤海陆军遂申讨龙济光,回师定乱,乃暂缓攻闽。14日,攻闽粤军占汕头、潮安,莫擎宇退走。海军海容、江亨、楚谦三舰宣布护法。16日,莫荣新电告唐绍仪等,称闽军退归闽境,粤军业已停战。

11月28日。孙中山接日议员菊池电请派人赴日商议中国和平事。内称日本恐中国受俄国革命影响,改变对华政策,“昨阁议决定,与协商国商议,使南北妥协,中国早归平和。南方须多让步,勉求东亚大局一致”;并称南方代表“以在日有信用之张继、汪兆铭为宜”。29日,孙中山致电唐继尧征询意见,以为“南北和议,本不容外国干涉”,又恐“为强有力者所制”,拟照派张、汪赴日,陈述意见。段祺瑞访日驻华公使林权助,告以王士珍内阁即将成立,政策均无变化。

11月30日。冯国璋特任王士珍署国务总理。令准免暂代国务总理外交总长汪大燮本兼各职,准免汤化龙、梁启超、林长民、范源濂、张国淦内务、财政、司法、教育、农商总长职。12月1日,冯国璋任命王士珍内阁各部总长:外交陆征祥,内务钱能训,财政王克敏,司法江庸,海军刘冠雄,农商田文烈,交通曹汝霖;准免王士珍参谋总长本职,以昌继之。

冯国璋任命修改现行进口税则委员会正副主任。中国对德奥宣战后,英、美、法、日等国允诺北京政府提高关税率,同意重新调查货价,改正税则。10月,设修改现行进口税则委员会,即中国关税修正委员会,负责具体事宜。是日,任命曾述为主任,李景铭、赖发洛为副主任。1918年1月5日,委员会假上海总商会开成立会,除中国代表外,另有英、美、日、法、俄、意、比、荷、葡、丹麦、挪威、瑞典、巴西等14国代表出席,共有代表40余人。17日,开第一次会议。5月20日,冯国璋令曾述■准免兼差,派蔡廷干充主任。12月19日,修改现行进口税则委员会通过《1919年改订输入税率并附属规程》,规定1919年8月1日实行。与会外国委员同意中国海关改订输入税率,按从价课税五分,即值百抽五,以欧战前五年间之平均物价为基数;战后物价在和平条约签订二年后再行修正;将多种按值抽税物品,改抽指定税,但不能定税法者,仍用按值抽税之法;货物分类不按字母划分,以货物类别分类。据此,中国每年将增收税款约800万元。22日,修改现行进口税则委员会闭会。

本月。王崇甫创设岷江轮船股份有限公司。资本银12万两,设总公司于四川万县,分公司于重庆、宜昌。

上海通惠银号改组为通惠商业银行。资本100万元。

上海创设和兴钢铁厂。由陆伯鸿、朱葆三创办,资本银50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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