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殷殿主朗声道:“凌霄普光,惠及世人。西南凌霄殿传至今日,在我已是第一百零八代殿主。千万年来,教化世人无数,现今,西部中原五大帝国,已经尽数信仰我教。此乃功德无量!”
众人齐声道:“凌霄普光,惠及世人!”
殷殿主又道:“此次大会,有两项议程,一是新入门弟子的入教宣誓和拜师,二是不久之后的四脉比武大会。”
殷殿主起身,殿中众人接着起身肃立。只听殷殿主朗声道:“北峰新晋弟子,殷梦寒、周若雪;西峰新晋弟子,杨锋;南峰新晋弟子,长云。四人见上!”
莫相离身边那位冰冷少女默默地起身,莲步翩翩,带起一阵清香,形影过处,竟然留下淡淡蓝晕,已经俏立到了大殿中央。
“这是北峰的身法武学,【蓝影雪步】!”一位男弟子悄声对周边的人说道。
“这位师妹真是奇才,这般年纪已经能带起蓝色幻影了!”台下弟子议论纷纷,大为赞叹。
梦寒娇声对师父道:“师父,我也去啦!”说着身子不转,凌空飞起,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踏空一翻,竟然似巨石落地一般迅速,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众人不禁齐声喊道:“啊哟,小心!”就在她即将着地时,忽然宛如一只燕儿略地而过,脚尖轻点,正好划在周若雪身边,不偏不倚,先前的猛势瞬间化无。众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随即大声叫好,台下响成一片。梦寒得意不止,伸手向四方打起了招呼。
秦双绝笑着对小长云说:“这个是主峰的武学,【雁起燕落】。梦寒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小长云嗯了一声,眼中充满佩服。秦双绝又道:“下面这人物可了不得,他是西峰首座欧阳过的侄子,入门之前已经达到了淬体五重境界。”
这时,西峰区域,一位淡红色长袍的俊朗少年起身,气度不凡,老成持重的样子,令人不禁侧目赞赏,他眉头微皱,脚下沉稳,缓缓走去,每一步都坚若泰山,却无甚异状。待他走过,众人看向他先前所踏之地,不禁吃了一惊。原来他每一步都在地上印了一个淡红的热印,久久不散。在众人的惊服中,那少年杨锋也站到了中央。
秦双绝一拉小长云,道:“你也去吧。”小长云便傻愣愣地跟着他们到了中央。
前三人都展示了本峰高超的身法武学,可谓给本门大大露脸,唯独最后一个小子貌不惊人,但说为南峰弟子,大家也不在意。本来秦双绝在门派内专心修炼,无甚职位,加之南峰弟子少之又少,平时在殿内几乎没什么消息。许多其他几峰的弟子早已不将南峰当作一个门派,反而没事时去南峰上游览一番是他们更为在意的。
殷殿主朗声道:“现下,向神帝拜见!”
四人中的周若雪一声不发,已盈盈下拜。杨锋和小长云也跟着跪下行礼。梦寒则笑道:“爹爹,我也要拜么?”
莫相离秀眉一蹙,喝道:“寒儿,别胡闹!”梦寒伸了伸舌头,笑嘻嘻地下拜。
从殷殿主身侧站出一个白面书生,手拿文书,开始宣读凌霄教义。
小长云听不甚懂,大约记得什么铲除邪魔,公正无私,是非分明一类的。
结束后,四人便向各自的师尊行拜师礼。
拜师既已,殷殿主脸上也不再那么肃然,微微露出笑意,道:“龙吟之声大家也听见了,可知是什么大事了么?”
欧阳过接道:“龙吟之声沉稳有力,其中蕴含的圣力焕然充沛,想是圣龙又口吐金龙珠了吧。”
殷殿主笑道:“正是!”说着手掌微翻,一颗拳头大小的晶莹宝珠闪现其中,珠中透出隐隐金光,似真似幻,宛若天成,一看便知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殷殿主接着道:“圣龙是远古异种,匹世无双,每百年便会孕育出一颗金龙珠,乃圣物级的至宝,以之既可做护身攻击的武器,也可炼化来提升修为,对于突破圣阶都有很大好处。还有三个月,便是五十年一次的四脉比武大会,这便是冠军的奖品。”向欧阳过道:“欧阳首座,你先收管着吧。”欧阳过接着了。
殷殿主道:“上一次的金龙珠,被东峰的大弟子叶林赢得,叶林师侄也因此得以成圣,可喜可贺!”
东峰区域中,一身浅绿衣袍的叶林起身道:“凌霄神光庇佑。多谢师尊师叔的苦心栽培,叶林定当继续修行,终向大道!”他说话洪亮有力,气势非凡。华真道人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淡笑。
殷殿主道:“此次比武大会,具体事宜由欧阳首座安排。前四名均有重宝,接下来三个月,希望各位努力攀高,再求突破!”
接下来的活动便松散了,各峰首座先汇报了最近的修行情况,各门下的杰出子弟轮流介绍修行的心得,以及各自所遇的故事。
西峰区域走出三个青年,站到了大殿中,一人道:“我们师兄弟三人十年前曾到东方洪荒,深入三千里外围区域,斩杀黄兽二十余只,玄兽三只,收获兽核数十枚。”
殿中爆发出一阵喝彩。三人中另一人道:“我们还曾与中阶地兽残角龙犀战斗,但被这畜生暗算,引到了玄兽恐龙鸟群的栖息地,最后我们战败而走。”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天下奇兽分为天地玄黄四大类。黄兽只是一般比较凶猛的野兽。但进阶到玄兽就已经用有丝毫不弱于人类的斗气体质,并有一定的智慧。而地兽就完全拥有媲美甚至超过人类的智慧,他们也会领悟各种天地道理,化用到战斗中。至于天兽,已经完全是堪比人类圣人的存在。超越天兽的,已被尊奉为圣兽。传说中,东方洪荒核心区域,更有一头绝世圣兽,连当年的凌霄殿都奈何不了它。
接下来是两位东峰弟子,一高一矮。高个的青年朗声道:“三年前,我和师兄奉命前往新成立的神迹帝国和希亚帝国。神迹帝国因领土问题主动向希亚帝国宣战,两国战争长达两年,希亚国民苦不堪言,民怨沸天。我们以凌霄之名调和,最后和神迹帝国大帝拜德达成协议,使中部世俗区域再次和平。”台下掌声连连。
东峰弟子下台后,北峰区域出了一位粉衣苗条的美女。她相貌俏丽,衣色柔和,嘴角浅笑盈盈。还未开口,台下就有活跃的弟子叫道:“兰冰师姐一年前外出历练,半年前才刚回殿,定会有很多珍贵的经验咱们师兄弟分享。”
那叫兰冰的女子笑道:“这个小女子是不敢当的,各位师兄弟阅历均非我可比。小女子也就是给大家讲点有趣的小故事而已。”台下另一处又有人喊道:“兰冰师姐,你可是咱们凌霄殿第一位达到九重淬体的才女啊,我看若不是叶林师兄得了那金龙珠,你应该是第一个圣女!”台下一片哄笑,叶林也不禁莞尔。
兰冰微微一笑道:“小女子除了修炼外,最爱聆听琴乐,但因天资愚钝,最后也没能在音律一道上有何成就。年前曾去拜访以音律功夫闻名天下的秦家,得秦家主亲自指点,偶有进步。现在给大家弹一曲,聊做娱乐。”说完取出一架白玉的古琴,造型典雅颇为讲究。她轻轻一抚,殿中回荡起优美的乐声。
众弟子闭目欣赏,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四峰首座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唉,太美了太美了……呃,我不是说人,我是说音乐……当然人更美。”
“嗯,音律一道修习的确不易,虽说最终也能成圣道,但是难度太高太高,咱们凌霄殿都几乎没有,像兰冰师姐这样已经是天赋很高了!”
“其实我以前也学过一点乐器……”
“闭嘴!还让不让人听了!”
秦双绝侧头对不远处的莫相离悄声道:“没想到你门下弟子竟还有擅长音律的。她现在的层次最少也是橙衣级别吧?”莫相离点头道:“冰儿自幼喜爱音律。以往她修行未成,因而我对此方面略有抑制。前一段时间我专门拜访了那位秦家家主,让冰儿去进修了一年的音律。秦家主也对冰儿不住夸赞,想是天赋卓绝,到此境地也不足为奇。”她眼中略带欣慰地看着兰冰显然很是开心。秦双绝笑道:“嗯,高徒不拘于一师,你倒会培养人才。”莫相离微微笑道:“哪似你,几百年不舍得收个徒弟,南峰荒凉成什么样子了。”秦双绝笑了笑,继续倾听音乐。
……
大殿上乐声动人,小长云听着听着,不禁想:“亭儿的笛声也丝毫不比这琴声差,这样就已经很厉害了么?怎么亭儿似乎都没有怎么学过?”他想了想,便以为是自己听不太懂,听不出琴声玄妙之处,无论如何不感想自己的妹妹会达到凌霄殿的“大师姐”这种水平。
接下来又有几人上台介绍经历。
凌霄殿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各门下弟子果然天资出众。除了那个已经达到圣阶的叶林外,淬体九重的弟子便有五位,其中北峰一位,东峰和西峰各两位。淬体七重八重弟子更是多。各峰首座不轻易收弟子,一般都是经过严格考察后才会收入门下,这对于凡人来说简直是可望不可及的。
小长云问道:“师父,我有师兄师姐么?”秦双绝笑道:“师姐没有,师兄到有两个,他们下山寻找你妹妹了,不久后便回。”
大会开了整个下午,散会后,各门弟子有的停留在主峰休闲游玩,有的则立刻回峰,便开始三个月的苦修。
殷殿主面目微笑,说了些什么,小长云没在意,独自出了殿门。
他看着欢闹的众人,心里有些茫然,只是静静等待师父出来。他低头发呆,思索着最近的经历。
自己本是一个平凡的小男孩,数月之间却经历风云变幻,先是兄妹失散,再迁离故居,到如今身在这天墉山上,成了凌霄殿的弟子。
回首前尘如梦,今后漫漫长路,也实在不知有如何的打算。
小长云面对着绝顶的美景,一时间反而心烦意乱,不知头绪。
这时一个俏丽的蓝衣女孩,出现在了身边,左手间一朵冰蓝玉花,纯洁无双。她吐了吐舌头,道:“小云子,你呆了不成?这么漂亮的风景也不去玩玩?”原来是梦寒。
小长云道:“我在想些事情,心里挺乱。”
梦寒一把将他拉起来,笑道:“想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主殿山峰可很少能来,陪师姐去玩玩是正事。”
小长云一阵不情愿,但转眼一瞥梦寒一脸天真的兴奋,明眸皓齿,身畔清香淡淡,他心中一阵迷茫,便任由着她拉走了。
众人都十分欢快,有的已经主动和北峰的美女们搭讪开来,一时间笑语不断。
周若雪依然面无表情,不理会众人,满腹心事地绕着大殿走,不断打量着各个方位。一位俊俏帅气的西峰弟子凑上前来,关切道:“周师妹可对这大殿很好奇么?刚巧我知道这大殿的布置,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如何?这大殿啊……喂,周师妹……。”周若雪已经走远了去,半分没理会这人。
半晌,又有不少背地里踌躇满志的家伙凑上前来,也大都落得此下场。直到周若雪出了大殿,再也没人敢来招惹。只得在远处望洋兴叹,相互拥抱鼓励,公认自己还需锻炼。
周若雪独自默默地漫步主峰,查勘地势。正碰上梦寒和小长云二人。梦寒当即打招呼道:“师姐你好,你看这主峰多漂亮啊,咱们三人一起去玩玩吧。”周若雪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就不了。”梦寒也不以为意,拉着小长云从她身后跑了开来。
两人身形渐远,不时传来梦寒银铃般的笑声。周若雪回眸一望,冰蓝的眼瞳中淡光微闪,似乎是淡淡地叹息了一声,又接着巡视四方,然后下山去了。
梦寒带着他玩了一阵,便独自回了卧房(她虽是北峰弟子,但仍住在主峰上),小长云不识得路途,只能在大殿外面等待师父出来。
天色已傍晚,大殿之中五人并肩而出,秦双绝面目中挂着微笑,莫相离伴在他身侧。
殷殿主笑道:“相离,你还真是舍得,今天那个冷冰冰的小女孩,好像还不过淬体六重,你却把圣剑【幽雪】都传给她了。”
莫相离微微一笑,道:“你不也一样,寒儿也不过刚刚开始修炼,你已将丁灵师姐的【冰灵圣花】送给她了。”
殷殿主淡笑道:“寒儿贪玩,给小女儿防身而已。”
四人谈笑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秦双绝走到小长云面前,笑道:“云儿等急了吧,咱们这就回去。”说完长袖一挥,小长云脚下云雾横生,竟凝结成了实质,让他稳稳地踏在了上面。秦双绝笑道:“你坐这个回去,别怕,我就在你后面跟随着。”
一名守夜弟子忽然自山下跑来,手中拿着一封白色信笺,神色慌张,看见秦双绝,慌忙道:“首座,山下有个人要将此信交予您门下的长云师弟。”
小长云一怔,道:“怎么会有人写信给我?”秦双绝将信递给了他,微微皱眉道:“的确,怎么会有人知道你在这?”
小长云拆开信笺,一片漂亮工整的字体凸显在眼前,十分美观,非是大家不可作出。
小长云读到了半路,忽然喜不自胜,道:“我妹妹她还好!”
秦双绝面色一变,拿过信一读,才知道这是一封平安信。信中言道,长亭被一位隐士收入门下,隐居他方,潜心学习音律,信尾言明,兄妹情深,十年后再图相会。
读罢,秦双绝立刻凌空跃下山崖,化作一道青色光芒,带起一阵山间飓风,速度之快骇人听闻,顷刻间已经到了山脚。他散发出灵魂之力搜寻了半晌,一无所获,便回到了主峰上。他抓住那名守夜弟子问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守夜弟子道:“就在刚刚,我在半山腰上遇到了他。”
小长云问道:“师父,怎么了?”秦双绝皱眉道:“这个人非同小可,不但知道你在这里,而且来回无踪,短短一刻内,我的灵魂之力幅散千里,竟丝毫没有发现他。”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妹妹应该没有大碍,能得如此高人教导,实在是莫大机缘,更别说她还是学习音律(小长云不解的目光)……这个日后再说。”
小长云愣愣地看着黑暗的天际,仿佛穿透了千万里,看到了在一片美丽林岛上吹笛的妹妹,身旁伴着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如置身仙境。
这时,回想起树林中的隐居生活,恍如隔世。
“兄妹情深,十年之后相会……”小长云喃喃道,目光变得更加坚定,脚下一动,那片云雾便载着他向南峰飞去。
注:音律一道,和修炼一道、炼丹一道同为世界三大圣道。仅有此三道可以成圣入神。其中音律一道可以将乐声化作各种战斗手段,或诱或攻或战或防。一般将各种技巧隐藏在一首曲中,既能以音律进行灵魂方面的攻击,如《灵魂寂灭曲》《魂控曲》《空山鸟音》等,克敌于无形。也能以震动原理用物理形式直接攻击,如《强震曲》《无声世界》《天崩地灭》等,可群攻亦可单攻。同时音律师在后期利用音律可以操纵各种天地元素进行战斗,丝毫不比修炼成圣的圣人弱。音律还能用在辅助上,一曲音律能治疗灵魂损伤、提升战斗意志、提升灵魂敏感度等以达到提升被辅助者战斗力的效果。总之,音律几乎是一种全能的道法。音律师是大陆上最尊贵的人物,无论任何大势力都会以最优厚的待遇对待他们。当然音律还能用来娱乐等。大陆上最兴盛的音律势力是“凤凰之殇”,由一代音律宗师秦殇开创,千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