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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结束在秋天的童话(1)

杜子童是体育委员,我是生活委员,虽说都是班委,却很少打交道,只偶尔说几句话而已。奇怪的是,就是那么偶尔的几句话,杜子童也老是有事没事的找我的碴儿,故意和我作对。

我写了个纸条给他,说上次实在对不起,冤枉你了,我的《流星花园》被另q人拿走了,现在还给我了。我也不知道杜子童有没有看那张纸条,反正他又像以前一样和我开玩笑了。我觉得杜子童人真好,从不和我计较。

在我低头求饶的时候,他却突然顺势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和男生握手,感觉就像触了电,紧张的很。整整一个下午,我俩没说什么话,我感觉异样,就好象杜子童把我的心搁到了热水里,热腾腾、湿漉漉、粘乎乎,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班长李娜就像一个暗探,把有关我和杜子童的传闻确定后,传遍了全班,然后一点没耽误马上告诉了班主任。

其实我也不是怕满城风雨,只是觉得无法面对那么多压力。

同学们异样的眼神,爸爸妈妈的责骂,老师的说教,要是天天那样,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于是,就有了我们的两年之约。

柳菁是我大姐的女儿,今年才十二岁,上小学五年级。我大姐从小腿不好,有点残疾,结婚挺晚的,三十多岁才有了柳菁。我大姐夫是普通工人,一家三口住在西城一幢建于70年代初的老楼里。我大姐是中学老师,一直在教毕业班,工作很忙,中午常常在学校吃饭,大姐夫所在的工厂离家很远,中午一般不回来。所以,柳菁从小就脖子里挂把钥匙,背着书包一个人上学下学,一个人到我家吃中午饭,一个人玩儿。

柳菁从小就有点像男孩子。可能是因为大姐和大姐夫很少有时间照顾她,也可能是因为大姐他们家那一片的家属楼里男孩居多,反正一直到现在,柳菁的性格和外表都有点中性化,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

柳菁每天中午在我家吃饭的时候,都会和我聊一些学校里的事情,比如哪个男生打架了,哪个女生化妆了。去年有段时间,我常常听她提到一个男生的名字,从她的叙述里,听得出来,那个男生好像喜欢上了她。

当时柳菁的老师还给大姐打过电话,说想请她到学校去谈谈柳菁的事情。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柳菁常常提到的那个男生有关。

后来,找了一个中午,我和柳菁仔仔细细聊了好久。

“假小子”的烦恼

杜子童说我是”假小子”,修车的时候也有人问我是男孩还是女孩.莫非我真的是个”假小子”!

我从小就羡慕男孩们无拘无束、大大咧咧的个性,也一直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儿。这个志向虽然因为先天因素难以实现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心理上的向往。我剪短了头发,天天穿中性的衣服。

大家都说我的言行举止像男孩儿一样磊落爽直,许多女孩也喜欢和我在一起玩。可是男生们对我却很不屑,尤其是杜子童,总是有意无意地嘲笑我,说我明明是个女孩儿却老喜欢装假小子。

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在操场上跑步,看到李勇在篮球场上投篮,背冲着我,于是我悄悄踅过去,想从背后偷袭他。我趁他不备,推了他一把就跑,可是李勇却没有追我!我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天!糗大了!原来那不是李勇,而是隔壁班一个和李勇高低胖瘦都差不多的男生,我认错人了!那个男生站在原地,满脸惊愕地望着我,我吐了吐舌头,也不知该过去道歉还是该就这样跑掉。杜子童正巧也在旁边玩篮球,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我站着没动,窘得很,脸都红了,我觉得很没面子,最后我急中生智,冲着杜子童喊了一句:“你笑什么笑?笑得你肚子痛(杜子童)上医院!”说完之后我都佩服自己聪明,杜子童原来就是“肚子痛”嘛。杜子童突然之间就不笑了,愣了一下,然后接着又爆笑起来,“哇,不是吧,你个假小子,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那天下了学,推自行车回家,却发现自行车没气了。推着找到修车的摊子,修车的师傅拔出气门芯检查了一下,跟我说:“车子没坏,换个气门芯就行。”旁边闲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开口问(我可不认识他):“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回头看看身后没人,才明白他是问我的。他说完还直冲我乐,连旁边修车的师傅也跟着乐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有点像男孩,可是这样的问题也太让人难堪了吧,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没有回答。

以前也有人说过我是假小子,我都没有生过气,可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很心烦,杜子童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转,难道我真的是假小子?

杜子童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我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虽说都是班委,却很少打交道,只是偶尔说几句话而已。奇怪的是,就是那么偶尔的几句话,杜子童也老是有事没事的找我的碴儿,故意和我作对,我说东他就说西,我说南他就说北,有时候气得我真想骂他。

菁菁无论从说话做事,还是从穿衣打扮,都没一点女孩儿样。所以,我们都没想过她会早恋,最初她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我提起杜子童,我一点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我们的确太大意了。

言承旭风波

杜子童总是诋毁我的最爱--言承旭.还在我珍藏的言承旭的照片上画上了胡子和墨镜。不过那一次我是真的冤枉了他,我的《流星花园》的确不是他拿的。

去年我很喜欢言承旭,天天晚上坐在电视前面等着和F4约会,还买了好多言承旭的贴纸、照片、明星画。有一天课间,杜子童从我的桌子前走过,看见我的课本中间夹着一张照片,就拿起来看了半天,看完就笑,笑完就说:“言承旭有什么好的?值得让柳瘦瘦这么喜欢。”因为我瘦,所以大家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柳瘦瘦。听到杜子童这句酸溜溜的充满挑衅意味的话,我把照片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把头一转,不理他了,他竟然诋毁我的最爱!

没想到第二天,杜子童竟然跑到我的座位上来找我,还问我有F4的画册没有。我当时还想,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委员终于开窍了,就捧出心爱的画册给他看。杜子童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最后竟然说:“原来就是这么个小男孩啊,没看出有啥好看的。”听得我都想踹他。夺回来画册,我就开始骂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多好看?

就算一万个杜子童也不抵一个言承旭”。

自打半个月前电视里开始播出《流星花园》,我就被扮演道明寺的言承旭深深吸引住了。他虽然不像成龙、刘德华那些老牌明星那样成熟,但是却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况且,成龙他们都太老了,言承旭多年轻,多帅,就是美男一个呀。去年我家到处贴的都是言承旭的画儿,我的书包里也满是介绍他的情况的杂志。

然而对于我最爱的言承旭,杜子童却三番五次地予以攻击,大加诋毁,令我气愤不已。

那一天,课间休息时我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再打开课本,竟然发现言承旭的照片上被人画上了两撇小胡子,还“戴”上了黑墨镜!当时我差点气死,在班里大喊,“这是谁画的?”同学们纷纷围过来,看完照片后都哈哈大笑,可就是没人知道是谁干的。我回过头,目光落在正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地朗读的杜子童身上,我狐疑地问他,“是你画的?”

他无辜地摇摇头,不说话。我接着问他,“你不会这么用功吧,课间还抓紧时间学习,不是想掩盖什么吧?”可是不管我怎么问杜子童都说不知道。不承认也就算了,他后来竟然还笑嘻嘻的,好像我的言承旭毁了他很开心似的。我总觉得就是他画的。上了课,同桌王欣悄悄告诉我,“就是杜子童干的,他趁你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画的。”我气哼哼地想,下回你别栽在我的手里,否则有你杜子童的好果子吃。

过了些日子,这件事已经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我的气也消了,不想,又出了一件让我火冒三丈的事情。

那天,我带了《流星花园》的影碟去学校。第二节课后,我掏桌斗,《流星花园》竟然不在了,我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我马上就想到了杜子童,肯定是杜子童拿走了!班里就他和我的言承旭过不去,我喜欢言承旭关他什么事,老是没事找事的和我捣乱,打击我的热情。这一回,我一定不能饶了他杜子童。

我冲到杜子童面前,对着他大喊:“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言承旭?”杜子童一头雾水,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反过来问我,“我什么时候拿你的言承旭了?”我见他不承认,就急了,大声冲他叫嚷:“你快还我,肯定是你,上回也是你画脏了我的言承旭。”杜子童也急了,说:“上回我是闹着玩的,这回可不是我,谁拿了谁是小狗!”

同学们看着我俩争吵,谁也不吱声,杜子童还是死活不承认他拿了我的碟,我俩相持不下,气氛十分紧张。当时我气得满脸通红,一时又想不到办法来发泄。我想,既然你拿了我的东西,我也拿你的东西!“好,你不给我,你的书也别想要了!”我抓起他的语文书,快步走到窗口,“嗖”

的一声扔到了楼下。

这一下,教室里马上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杜子童的脸色很难看,气鼓鼓地说:“柳瘦瘦,你太过分了!”

他不再理我,跑下楼捡书去了。

事后,同桌王欣也说我太过分,怎么说也不能当着大伙的面把杜子童的书往外扔吧。万一真不是杜子童拿的,岂不冤枉死人家了。我不服气,我想不出来除了杜子童还会有谁跟我作对。王欣想了好久,最后问我:“杜子童怎么老给你捣乱?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听了觉得有点可笑,如果杜子童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老是惹我生气了,我看他不是喜欢我,是讨厌我。王欣小声跟我说:“有些男生就是这样,喜欢反着来,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喜欢,明明想逗你笑却把你弄哭。你忘了,上一集《流星花园》里就是这样。”昨晚上《流星花园》里的情节又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可我还是不敢肯定杜子童是喜欢我。他一直都不太正常,从一开始就喊我假小子,怎么可能是喜欢我呢。

过了半个多月,失踪的碟还是没找到,我彻底死心了,认定是杜子童拿走了,不会还我了。杜子童这半个月也不理我了,可能是因为我扔了他的书,生气了吧。

那一天,我打扫完值日,刚要关教室门,隔壁班的李峰跑过来,递给我一个纸包,打开一看,竟然是我心爱的《流星花园》的影碟!我惊讶极了,李峰挠挠头,说:“上回你没在,在你桌斗里发现了《流星花园》,实在是太喜欢,就拿去看了。”我突然想起了杜子童,心里猛地一颤,冲着李峰大叫:“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拿走了?”李峰被我吓坏了,赶忙解释说:“你没在,我随手拿走了,后来也忘记告诉你了。”李峰走后,我盯着《流星花园》直发呆,这回,真的冤枉了杜子童,这可怎么办啊?

第二天,我一见杜子童就心虚,不敢抬头看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愧疚。我想给杜子童道个歉,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就故意向他借东西,问问题。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写了个纸条让王欣传给他,说上次实在对不起,冤枉你了,我的《流星花园》被别人拿走了,现在还给我了。我也不知道杜子童有没有看那张纸条,反正他又像以前一样和我开玩笑了。我觉得杜子童人真好,从不和我计较。

菁菁的叙述很平和,很随便。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很多时候她说着说着就乐了,一点也没有早恋的沉重。其实早恋这件事就是这样,家长和老师越是强调早恋的危害,孩子的心理压力就越大,平淡些也许更好。

悄悄说你爱我吧

杜子童在街角处等我.他说那几个女生肯定没消气,从安全的角度出发,他决定再送我一回。一来二去,杜子童就成了我的“私人保镖”。

说起和杜子童真正好起来,还要从那次放学路上遇到的事情说起。那天我放学回家,在街角拐弯处,遇到了一个来找我打架的女痞子,她带着三个女生,飞扬跋扈,嚣张得很。我倒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吃亏,好汉不敌四手,她们是四个人啊!我边跟她们四个人解释边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替我解围,正好看见杜子童缓缓地朝我这边走来。我不由大喜,精神为之一振,腰也直了气也壮了,远远地冲杜子童大喊,“肚子痛!快过来,我们去打球!”

杜子童听到我叫他,一溜烟地跑过来。没等他英雄救美,那几个女生就溜了,大概是看杜子童又高又壮,吓跑了吧。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往前走,杜子童跟着我,问我去哪儿打球,我瞟了他一眼,说我不会打球,你自己去吧。杜子童眯着眼睛笑了,说我利用了他也该说声谢谢。我得意洋洋地看着杜子童,说我就是利用你,你怎么办吧。杜子童却说,好吧,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吧。

没等我回绝,杜子童紧接着说:“你看,如果我不护送你,她们再找你麻烦怎么办?”我想想也是,这帮人肯定没走远,万一杀回来怎么办,于是便点头同意杜子童护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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