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都在床房里,床上也确实躺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一个纸人。
我爸妈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我妈甚至还端着碗喂那个纸人吃饭。那个纸人看到我站在门口,像是在炫耀一般地冲着我诡异地笑了。
我心头火起,扯下我爷爷的护身符就想进去,桂洁洁突然一把拉住了我。
“你想干什么?”我狠狠地瞪了桂洁洁一眼。
桂洁洁冷笑,“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救你。你好好地看看。”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她到底要我看什么。
“乖,哪儿好玩哪儿玩去,等哥哥教训完了病房里的那个东西,哥哥给你买糖吃!”我习惯性的拿桂洁洁当成我们班那一帮子女生,随口说了一句。
桂洁洁当场黑了脸,一扬手就拧住了我的耳朵,将我的头拉得歪向她,然后另一只手迅速地掏出小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往我眼睛里喷了两下。
“你看清楚,那房子里到底有什么!我敢保证,只要你敢踏进去,你就算不灰飞烟灭,也别想再出来了。”
我顺着桂洁洁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愣了。
地上出现了一个用朱砂画出来的阵法,上面还贴着几张纸符。这个阵法我曾经见我爸摆过,
这是一个用来抓鬼的阵法。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爸有一天,会拿这个阵法来对付我。
“可是我是人,这个阵法,对我会有用吗?”
桂洁洁冷笑了一声,“哼,你去过枉死城吧?”
我点了点头。
“你也去过死人镇吧?”
我再度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怎么从死人镇里出来的?”
我一下子瞪直了眼,“你的意思是这个符咒虽然不能将我当成鬼抓起来,但是却可以将我困在这里面?”
“你想太多了,这个镇法能令你魂飞魄散!”桂洁洁突然勾起了唇角,故意笑得阴气森森,“因为地上画的朱砂里掺了黑狗血,它的威力,已经比你所知道的要强了许多,而你现在的状态,却是阴阳未死人的状态。”
阴阳未死人?那是个什么东西?
桂洁洁看出来我不懂,翻了一个白眼。
“你刚才不是看不见那个镇法吗?”
我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看不见吗?”
我果断摇头。
“那是因为你现在这个状态,不算活人。”
我立马愣了。我能感觉到疼,需要呼吸,肚子会饿……我这样还不算活人,那怎样才算活着?
“你别急,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我说你不算活人,不是说你真死了。
你本来阳气就不足,又去枉死城那地方走了一趟,现在已经与鬼无异。除了到了我这个水平的阴阳师、灵媒师或是除灵师,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得见你。你进去,自然就只能被当成鬼消灭。
当然,灵能力是不会作用在身体上的,所以被消灭的只能是你的灵魂。你身体不会有事,最多就是脑死亡。”
我草,都脑死亡了,那还能算是活人吗?
“现在明白我这是救了你吧?”见我听明白了,桂洁洁嘴角一翘,要笑不笑地问。
“明白了……明白了。”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难道我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明白了,那说吧,怎么报答姐姐啊?”
得,这位还在为刚才我说秃噜嘴,自称哥哥的事生气呢!
“你说怎么报答,我就怎么报答。要不,您看您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有男朋友,只怕是嫁不出去了。要不……我就勉为其难,以身相许,怎么样?”我在心里盘算着,这样一来,我欠下的那六百万就可以不用还了。
“噗!”桂洁洁还没怎么样,屋里那纸人已经一嘴巴饭都给喷我妈脸上了,我妈脸都绿了。
我看了,真想抽那纸人几巴掌。我都还没敢跟我妈顶过嘴呢,这丫竟然敢喷我妈一脸的饭。
“你说的是真的?”桂洁洁脸一沉。
“当然!”为了那六百万,我豁出去了。
“行!回头我们就去签合同去。”就在我以为桂洁洁要生气的时候,桂洁洁眼睛一亮,突然笑了。
诶?签合同?这个不是应该去民政局登记吗?
“你想歪到哪里去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打工去。不是谁都看不见你吗?明天你就给我去有钱人家里捣乱,然后我趁机告诉他们他们家闹鬼了,让他们请我去驱鬼。”
我半天回不过神,这不骗人嘛?
“怎么,你有意见?”桂洁洁见我半天没答应,一个刀子眼甩了过来。
“没!”现在别人都看不见我,我爸妈又看不见我,桂洁洁相当于是我的衣食父母了。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衣食父母啊!
“开工资不?”
桂洁洁偏过头,阴森森地看着我,“你还想要工资啊?”
我立马出了一头的冷汗,一边擦一边摇头。
“不……不要。”
“行,既然这事都算清楚了,那么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阴阳未死人了吧?”
我一愣。我不是已经告诉她了吗?
我看了看四周,实在是不想让屋子里的那个纸人听到,连忙拉着桂洁洁到了医院的角落。
“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个诡异的送葬队的事了吗?就是他们……”
桂洁洁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非常的古怪,透着冰冷和愠怒。
“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鬼手印。”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没证据,我随身都带着呢,是能瞎说的吗?我连忙去提裤脚。
可是裤脚一提起来,我立马傻眼了。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我不死心地又将裤脚卷高了一些,可是直到我将裤脚一直卷到大腿根部,我都没有看到什么鬼手印。
那个鬼手印,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诡异地消失了。
我连忙又向桂洁洁提出当时我们遇到那个送葬队的时候,附近的人很多,我们可以去那里问问。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走到那条街的时候,竟然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什么送葬队。
难道那一天的事,其实是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