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掌门指定的日子,他一大早也就去了议事殿外等候,待殿门一开时,算得上是玄圣门的大人物都在,只是他最想看到的人,却未在场!
莫名的,心里陡然间变得很失落!
脸色无异,恭敬地朝在上的诸位长者行了一礼,来玄圣门六年有余,这是他第二次踏进此庄严肃穆令人拘谨的议事殿。不同的是,这次较刚来的第一次而言,少了拘谨,但却还是或多或少同样不自在。
曾经,有很多双盯自己的眼睛是陌生、不屑和排斥的;如今,少了不屑,大部分的人眼里却多了质疑,甚者,有的眼神里传递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摩的心思,微笑的神秘,神秘的背后不知是在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莫敌,你可还记得,曾让你拜入我门的仙者?“
不料掌门开口问起的居然是白仙师父,果然,他们还是打心底里不太相信自己一介凡人能有今天的造化,如此寻根究底,是想探知出个奇遇奇事奇宝吧?而,百仙师父一再叮嘱,切莫向任何人提及自己是他的徒弟,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
“弟子记得!老仙者对我与家父有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他的名讳你可知道?“
“弟子不知,……“
“做好事不留名,还真是个好行善事的活菩萨!“插话的木阳真人,阴阳怪气地感慨了一句。掌门威严地斜睨了他一眼,继而又问:
“那,他的相貌,或者是有什么具体突出的特征,还有印象吗?“
思忖着打听得详细如斯,只怕是说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一个神出鬼没的隐匿至仙,还真不晓得谁能掌握他的行踪?也不知他现今可依然安在?想来倒是令他牵挂忧心伤怀!
“虽然时隔几年,老者的笑貌依旧心存如面,他是一位仙逸绝俗、鹤发童颜的高瘦老者,面容慈祥,精神矍铄……要说他的具体相貌,匆匆一面之缘,遗憾没能看得清楚,也不曾觉察出什么别样的特征,被他带着飞上天后,弟子很快就昏睡了过去,醒来便不见了老者踪影,脑海中仅留下几句他让自己拜入玄圣门的话。“
这话说了就跟没说是一样的,也是他存心说得含糊。若要再具体一点的话,应该是手拿拂尘,彩光绕身,是黑魔一往情深的人……
掌门等人仍是听得毫无头绪,可瞧他说的真切,也就没好接着在这方面多问。
“仅一面之缘,就让你拜入我门,还料定有本门弟子会路经锦柱山,实在是神机妙算!这么有把握,那位仙者可有留下什么信物?“
木阳不依不饶,他口中的“信物“是假,意在探知法宝是真。要在之前,身上还有翡翠玉璧的顾虑,而今,还真是让他失望了!
“弟子不曾见到过什么信物。“
“依我看,这位仙者的确不同凡响!他料事如神,就如他能发掘莫师侄这样的修真奇才,就是我等不及之处。“
清虚长老捋了捋胡子搭腔道,真空、妙玄也跟着点了点头,竟是有点自悔当初初见莫敌时,没能慧眼识英才的意味儿。
“是啊!亏得掌门师弟英明,才让我门没错失了一个好苗子。“
“对对对,要不是掌门师兄英明决策,我司徒也捡不到这么好的徒儿……“
莫敌被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想想也是要感谢掌门,假若不是掌门把自己安置在门中,也大概就无缘修真了。
“弟子承蒙师伯师叔抬爱,感谢掌门收留教诲!感谢严师宽待不弃之大恩!弟子日后定当不懈勤修,不负众望!“
“嗯!“
掌门欣然点了点头,又道:
“莫敌,本座初见你时,记得你满身狼狈,是为何故?“
想不到掌门还惦记着这事,当初可能是疏忽没有过问,心想就实话实说呗。
“回禀掌门,弟子醒来时,发现独自身处一座孤立的高峰,夜里也不知道从何处突然蹿出来一只黑乎乎的毛类动物,张着血盆大口猛然朝自己袭击,打斗的过程中一不留神就坠下了悬崖,当时摔得七荤八素的,也记不得摔了多久,模模糊糊中被藤蔓绊住夹在了树根处,次日醒来,发觉侥幸没死,想起老仙者的话,就拼命向峰顶攀爬,才导致衣衫褴褛。“
“师侄当时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儿,坠下壁立千仞的锦柱峰,尚且还能活命,也是个奇迹了!“
“是啊师侄,你当真是自己爬上来的?“
见木阳等人面色质疑,司徒冷哼一声,道:
“这不是废话吗?大家也见识到了,我徒弟又不是一般人,自己坠崖爬上来又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子啊,你有今天,也算是你的福报啊!“
莫敌被司徒青阳说得脸都快红了,真空长老等人也觉得在理,可木阳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那山峰孤立陡峭似刀砍斧削,很多地方是光溜溜的石壁,倘若没有点身手,根本上不来,只有死路一条!见掌门不发话,那眼神可以肯定他觉此事必有疑。
千古一绝丹的事儿是省了,可尊者手持神鞭救自己的事,说还是不说呢?如实说对她会不会有影响?低头琢磨了一瞬,算了!信口胡诌敷衍一下得了。
“你但说无妨!“
天籁般的声音,忽地当面传来,使得他精神即刻大振!
慌乱抬眸见,看见尊者就站在自己眼前!他一时完全忘记了旁人的存在,也不记得行弟子之礼,竟然不自觉地笑得满面灿烂!只是眨眼功夫,她就又不见了……虽是短暂的惊鸿一瞥,也足矣一解相思之苦了,顿时心情飘飘然好得不可言喻……时间放佛静止了片刻一般,座上的人还是先前那样看着他,他脸上的笑,也顿时僵变成了尴尬。
“嗯?徒弟,你嘴巴咧那么大干什么?为师说的不对么?“
“呃,师父,是弟子没用,爬到中途,就又被一条大蟒蛇吓得魂不附体,险些丧命时,就见破空而降一位白衣仙女出手救了自己,她轻纱遮面,转瞬便不见踪影,现在想来,那位仙女与当今本门的尊者,倒是颇有几分神似。“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出乎意外,须臾,也都心领神会地点头不再说话。不愧是一门至尊,一觉有黑魔出世迹象,便率先亲自前往探查……
站了大半天,也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木阳见掌门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他这骚包就赶紧又扯出一茬来。
“青阳师兄,我可听说,你整日给你这个好徒弟安排的药园劳作量很大啊!日复一日从早干到晚,还要不眠不休的修炼长达好几年,你这徒弟还当真是铁打钢铸的!“
司徒显然脸上挂不住了,本就觉得在这件事上对莫敌太过于苛刻,心里一直淤积了一块疙瘩,眼下被木阳挑起来,就更不是个滋味儿了。
“你,……你!……“
气得他都快哆嗦起来了,吹胡子瞪眼也是无力反抗一句,事实也是如此,他没什么可反驳的,认了!莫敌见状,不管怎样,他都是自己的师父,尤其是疼爱自己有加的师姐的爷爷!
“其实,事情远不是大家所看到的这样。师父对我严苛,一方面是为了磨砺我的坚毅,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曾告诉师父,我在家乡深山野林中打野挖药时,吃过一种红彤彤的果子,腹痛昏厥不死后,便能长期保持充沛的精力,而这神奇旺盛的精力,也持续了好几年才渐渐消散,恰好正是身为无名弟子那几年……“
“你说的可是那种鸡蛋大小,鲜红如玉、果形奇异的晶莹剔透之果?“
掌门难得惊讶一回,没等莫敌说完就抢先问了起来,其他人则是一片疑色。
“正是!“
“这就对了!……实乃好造化,好造化啊!想不到世间还真有此物!难怪你可以不眠不休的修炼,也怪不得你会长眠一年!不过,终究能得道的,还是归于你功在不舍!青阳师弟啊,你也瞒得够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