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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两个拳头

老狼口。

作为草原上最强大的物种之一,草原狼绝对是草原上最可怕的动物。因此,很多草原部落都把狼作为本部落的图腾进行膜拜,他们崇尚狼的野性、狡猾和团结,他们认为在草原,这些都是生存下去必备的技能。之所以叫老狼口,据说是因为这里曾经是草原上最大的狼王盘踞的山谷。山谷中的很多石洞,甚至还能发现狼族曾经盘踞的痕迹。

老狼口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大周军队曾多次到达过这里,而且长期盘踞,甚至根据地形建造了关隘,只不过长期居于关外,耗费钱粮无数,而且条件艰苦,很多士兵都有思乡之情。加上朝廷内部也有反对这种“耗费钱帑无计却只得片瓦数座”的混蛋话语,大周军队只能从这里撤兵。

然而这一次薛芳北伐,在老狼口被伏击之后,痛定思痛,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扼守这个重要的交通关隘,只要布置得当,就能牢牢掌握这个据点,从而在对付由北方进犯的敌军的喉咙,让他们不敢过于深入到山海关附近。

夜晚降临,早春的草原,夜晚依然寒冷。老狼口最大的洞穴里,卫子青端着烛台,依然在墙上的地图上标注沉思。从北伐军出了山海关之后,燕王的秘谍机构海东青又恢复了起来,很多军报和消息都通过不同的渠道放在了薛芳的案头,而薛芳回军之后,谍报人员的信息又交给了卫子青。结合着自己部队的探马信息,都被绘制成了卫子青面前的这幅羊皮地图。

烛台一个爆闪的火花,卫子青丝毫没有在意,手指顺着老狼口一直往北,然后西折,过了图门河,最终将手指放在了地图上标着“落日山”的地方。

海东青的情报和探马都先后发来消息,一个月之前,一个部落在这里落脚,威胁着图门河东岸的漠河镇,堂而皇之的驻扎下来。漠河镇是北伐军的最北边的据点,这里驻扎着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包括月五百虎豹骑成员。对方在落日山驻扎,简直和漠河镇的驻军针锋相对,一不小心就容易触发对抗。因此,卫子青已经多次下令漠河镇驻军保持警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与此同时,山海关一带也频频告急,山海关守军多次发现来自草原的小股骚扰部队,对方骑兵似乎频繁光顾山海关,但是并没有大规模的军事活动。然而就在近日下午,一股小规模的草原骑兵出现在山海关西北的三柳镇,巡逻骑兵和这支草原骑兵短暂冲杀一阵后,对方主动退缩二十里后流连。

一时间,风声鹤唳,好像草原的反扑很快就会到来。

但是卫子青却不这样看。

食指习惯性的蜷在鼻子下面,大拇指婆娑着下巴,好像在为自己的皮肤做一个完美的按摩。然而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个时候的卫子青是在推演战局,绝对不能打扰。

卫子青不是那种世家子弟,父亲只是一个农民,偶然的机会遇见了薛芳,被薛芳认为是一个当兵的好苗子,就扔在了军营里摸爬滚打,结果每两年,就被薛芳从普通军队调动到了虎豹骑,也成为了虎豹骑最年轻的三十岁的司马,负责一个万人队。

在薛芳眼里,卫子青最大的特点就是遇事冷静沉着,善于捕捉别人忽略的信息。而这一点,也是薛芳力主卫子青暂时统领北伐军防线将领的主要原因:作为一个守将,不需要有太多的冲动,只需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行了。卫子青冷静,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周全,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事实证明,薛芳的眼睛是非常毒辣的,他看中的人选,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在卫子青眼中,地图上的所有标识似乎都活了起来,在卫子青眼中不断的变幻。如果草原骑兵真的就打算反扑的话,那么所有的行动就显得太不和谐了,几乎让大周看清了他的所有牌面:北面的部队出击漠河,南面的部队包围山海关,切断关内支援老狼口的后路,最后双方合围老狼口逼迫自己投降。

然而对方真的会这么做吗?

卫子青将手指在地图上的漠河镇方向敲了半天,顺着图门河一路向南到了三柳镇,又婆娑了半天。突然觉得,就好像是伸出去的两个拳头,草原骑兵们一个拳头目标是漠河镇,一个拳头目标是狙击从山海关出来的援兵,等所有的联防骑兵卷入两个拳头的攻击中的时候,卫子青的防御体系就会敞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那么老狼口就暴露在了对方的视野中。而老狼口一旦被偷袭,那么所有北伐军的粮草都会保不住,那个时候北伐军不得不再次退回关内,否则就有全部被歼灭在关外的悲剧发生。

所以很明显,无论是漠河镇还是三柳镇,都是为了给偷袭老狼口部队拉扯防线,削弱老狼口方向的兵力。这是一着釜底抽薪!

那么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接招了。

他闭上眼,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案几,一会急促,一会舒缓,好像是在需找一种动听的旋律。

打还是不打,这是一个难题。

打的话,他手上只有不到八千人,还要分出去一部分人守护粮草,真正能够参加战斗的人不足七千,而且还散落在图图平原上,一时间难以齐聚;对方三线并发,守哪一边似乎人数都显得不够用,如果只固守老狼口,早晚被对方聚而歼之。

不打的话,似乎也不是很高明。被动挨打的结果只能是伤病的增加和粮食的消耗。如果关内驰援快速的话还好,但是如果驰援很慢的话,他们就够呛能够坚持到了。而且,薛芳对他的要求是守住整个防线,如果他让所有人都退守到老狼口来,不但防线会丢失,搞不好连人头都不保。

“将军,门外有海东青探马使者到来,送来加急情报。”正当卫子青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侍卫长走了进来。说实话,如果不是海东青的人催的着急的话,他是不愿意这个时候来到卫子青面前的,他曾经因为闯入卫子青的帐篷被他打了十军棍,从此有了阴影。

“快快有请!”卫子青头也不抬的说道,看来这将是一个很难作出的决定。

“启禀将军,燕王府麾下海东青密使有密报汇报。”不一会,一个身穿和普通草原百姓一般无二的人走了进来。他看到卫子青如此年轻,显然有些诧异。

“密信勘劾?”这是燕王府的独创,要求所有海东青再汇报任务时,必须提交自己的密信勘劾,否则将视为对方的探子,凌迟处死。

来人将密信勘劾递给卫子青,卫子青打开密信勘劾仔细检查了对方勘劾没有问题,就当面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启禀大人,我们刚刚获得消息,驻扎在落日山一线的部落是我们的老熟人图图部,很多人看到了哈斯克,所以很笃定这是图图部的领地”

“图图部?哈斯克?”卫子青听到对方的消息,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案几前。突然,他微微一笑:妙计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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