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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抉择

冬天的沂蒙山显得格外的寒冷,虽说风没有洪都那般大,可毕竟深处内陆,尤为显得阴冷透骨。穿过了山坳,十几家的院落依稀显现了出来。

风呼呼地吹着,家乡的这般情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吧!人是会怀旧的,哪怕是一夕的离别,总是会让人想起太多的过去。还没等王旭阳走进家门,早已听见小黄的叫声了。

仍旧是先前的院落,好像比以往没有多大的变化。踏进家门,王旭阳只喊了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没过一会儿,旭阳妈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的说道:“原来是旭阳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啊!”

王旭阳隐约感到有些不安,他看了看四周说道:“妈,我爸呢,他没在家吗?”

旭阳妈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不过很快她就镇定的说道:“不,你爸在家呢!天气冷,他躺在床上呢!”

“奥,是这样啊!那我进屋里看看我吧!”王旭阳略一迟疑,然后又大步的向屋里走去。

一进里屋,王旭阳就发现王喜恩躺在了床上,头上的白发好像比去年又多了许多。只见他一脸笑意的说道:“旭阳回来了,这几天天气冷,我在床上躺会暖和暖和!”

还没等他说完,王旭阳就发现在床头的地方有一只拐杖。再看王喜恩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好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似的。王旭阳顿时感到不安和惶恐,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为了搞明白这些,王旭阳一个劲儿的问王喜恩究竟是怎么了。而王喜恩却只是一味的摇头,默然不语。至于旭阳妈妈也只是默默地做着家务,对于王旭阳的询问也是置若罔闻。

带着些许的疑问,王旭阳来到了张瑞的家里。也许是因为张瑞是他的发小,而张瑞家和旭阳家又是多年的邻居。来到张瑞家的时候,张瑞正好在家。简单的一阵寒暄之后,王旭阳一直追问张瑞妈妈自己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王旭阳不停地追问,张瑞妈妈好像实在是隐瞒不住了。只是轻声叹气道:“王旭阳啊!你可能不知道,你爸爸的腿病比以前厉害了很多。有一次你爸爸拄着拐杖,让我帮忙去庄里买了一点煎饼回来。那一种痛苦,那一种场面实在是让人心痛啊!”

直到此刻,王旭阳才明白为什么王喜恩一直躺在床上,为什么他们对此闭口不谈。听到张瑞妈妈的这一番话语之后,王旭阳心里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尽管以前也并非是无忧无虑。

回到家之后,王旭阳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从下午直到深夜,这一夜他想了太多太多。看着自己年老的父母,再想想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付出,也是时候王旭阳来报答他们了。

只是王旭阳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不甘心从此以后与研究生的生活无缘,尽管现在他还不知道考研的结果。他不甘心因生活所迫就此沦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医药代表,他不甘心因此更没有资格去追求深藏自已心里很久的那个女孩儿。

王旭阳想不通,也许他会抱怨为什么上天对他这么的不公平,让他在人生最好的时候承担起太多的苦难。他更想不通,难道人活着就是受罪吗?这一夜太长,这一夜太让人难以承受。一夜之间,王旭阳的头上竟然多了不少的白发。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旭阳一直是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有的时候,他还是会赶着那一群山羊去山坡上放牧。只是此刻的王旭阳早已没了当年的那一份闲情逸致,心中更多的却是对于未来的迷茫以及对家庭的责任。

到了年底,农村的习俗是要炸丸子的。一般是用干燥的劈柴来烧火的,很少用炉火来烧的。因为王喜恩有病在身,旭阳妈妈又年老牙疼,所以今年劈柴的任务就落在了王旭阳的肩上。

吃过早饭之后,王旭阳便早早的去山坡上捡柴禾去了。当然是一些粗壮的树枝,若是细小的,很快就会烧完。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王旭阳和儿时的玩伴干过这样的农活。不过,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现在生活也提高了,很少有人会去山坡捡这些树枝了。没想到多年以后的今天,王旭阳还会挎着背篓重新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也许这也算是生活所迫吧!想起这些,王旭阳止不住的一阵叹息。

大学最后的这个寒假,对于王旭阳来说是痛苦的,也是让他难以承受的。也许从这个寒假开始,他需要在继续深造和找工作之间做出抉择。王旭阳的心底是善良的,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研究生梦就不顾父亲的死活,母亲的年老多病。因为他知道考研的机会以后还有,可是父亲,身为人子尽孝的机会却不多了。

春节的几天之后,王旭阳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只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以往,之前是以学生的身份,而现在却是以一个社会青年的身份。因为年前考研的缘故,他也只好从头开始找工作。前方有多少的艰难他不知道,又有多少的困苦在等待着他呢?

坐在北去汽车上的那一刻,王旭阳哭了。他不想再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山村,因为这里能让他留恋的东西已不多,可能除了他的父母吧!想着自己曾经设置的梦想已然不能实现,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再也没有资格去追求,王旭阳的心碎了。

错综复杂的人生,又有几人真正悟透人情?转身只一念,回首已茫然。错落风尘难免有太多凌乱,潇潇风雨夹杂着俗世的冷寒。情浓厚如山,情趣薄如纸。山水轮流转,人去缘尽难再还。自古春风暖花语,谁解流水落花两无言?人生不容易,多一份理解心自宽,多一份谦让两安然。

当百味尝遍,自然看透;人生旅途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需要自己走,自己扛。不要感觉害怕,不要感觉孤单,这只不过是成长的代价;不要感觉迷茫,不要感觉彷徨,这只不过是成熟的标杆;不要感觉苦涩,不要感觉艰难,这只不过是阅历的升华;当万事彻悟,循序自然;人生奋发中,会无限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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