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意识总算有点清醒,丢下一句话:“你要是打过我,可以考虑。”
一听有戏,且是自己的拿手戏,卓方这个笑面虎立刻狼眼放光。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MM在怀的美妙温存了。
不过,现实与理想总有太远差距。这个看上娇滴滴的女人,出手不是一般的刁钻。卓方本来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但是看自己手臂的道道血痕,就后悔了。
尉迟昭木撂下一句话:“你输了。不服还可再挑。不过,要换人。”
这两个今晚算是在大一新生们丢尽颜面。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尉迟昭木居然会有一个高手教她。当然,她不跟陆枫住在一起,目的就是想偷偷学一点防术。有阿路这个在老尉迟身边呆了几十年的高手作为老师,再怎么不济自保总可以吧。事实上,尉迟昭木也没正正统统学。她犯不着去吃这个苦。什么章法套路对她来说全是扯淡。皮毛加她特殊理解,于是有了“木木”功夫。
两位有后援的土黄帝不肯放过挽回颜面的机会,于是跟尉迟昭木约好:晚上八点,桂花丛下。
于是尉迟昭木带着陆枫、慕容笑花浩浩荡荡地赴约了。可怜陆枫这两个人还被蒙在头鼓里。
有热闹自然不愿错过。客大的GGMM们,把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于是无人不知。从七点开始,有心来看热闹的携爆米花的携爆米花,有妞的带妞,甚至已经在帮他们物色场地。
尉迟昭木右手牵着陆枫,左手拼命划过早围成几圈的人群。来到场中,看见卓方孤伶伶一个人怪可怜的。
不过,尉迟刚想出言嘲叽,从另一面也挤进来两个人。好家伙。居然是是蔡东起带着一个奶油小生。不过这个小生比陆枫高出足半个头,一脸的阴鸷,看上去总让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的左手上也缠着一根红绳。在手腕处绕了几圈。跟陆枫不同的是,他的红绳似乎系着什么东西,手掌呈握拳状态。
“怎么回事?”看这阵势,似乎不太对劲。陆枫看着尉迟昭木,别不是这个鬼丫头又惹出什么事才好。
尉迟昭木鬼诡地一笑:“瞧见你看书看累了,带你来看场好戏呢。”
显然,方卓和蔡东起看到尉迟昭木带着陆枫和慕容笑花,很是惊讶。别不离这两个就是尉迟昭木的援手吧。
一道冷冷目光,停在自己左手上。陆枫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向对方看去:二十三四左右,脸色苍白,透露着一股阴鸷之气。又看到他紧缠手中彩绳。这个家伙,给陆枫一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感觉。
嘻嘻。尉迟昭木一幅好戏上演的样子。感觉不到对方的凌厉。她心思里打着算盘:自己动手时候,稳胜最好。真要有危险有陆枫在一旁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陆枫的本事她可是放一百个心。
晚风拂过,满园桂花香。挤在人群外的上官玲玲,嗅嗅空气中花香味。惹是生非不是她一惯作风。当知道是有关于两位花样少女时,欣然答应上官家手下第一猛将出将。她看一看这个让慕容笑花和尉迟昭木这两个明显有大后台的人也一心一意要相随的男人究竟有没有三头六臂。
以她三十岁的年龄来参加这种围观似乎不太合适,不过保养得体的她看上去像客大研究生。也不太会有人在意。容貌注定不太惊艳的她,只安安心心埋头做事,对于公司事务之外都不太上心。
来看这一场孩子似的闹剧,已经很难得。
“尉迟同学,昨天说的话还说话吗?”有了强大援手,卓方是胸有成竹。知道有一定有背景,但是援手背景更大。
尉迟昭木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女子一言即出,驷马难追。”这阵式,惹得新生老生们大呼叫好。
慕容笑花暗暗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称赞她有侠女风范。尉迟昭木收到后表现出一幅那当然的表情。更加趾高气扬。偷偷瞄了一下陆枫,发现后者虽然紧皱眉头,但是并没有太生气模样也就放了心。
“上官国。”卓方隆重介绍。
结果尉迟昭木上前跨出一步,正气凛凉地说:“尉迟昭木。”
不光是周围的人群,就是卓方和蔡东起也险些被雷到。
人人都以为该是陆枫出马,结果看上去是一枝长在寒雪花小树,不经堪折的尉迟昭木出战。
这似乎不太公平啊。
蔡东起支支吾吾地说:“你,你确定?”
“废话。啰啰唆唆什么。不过,我可说好了,要是你们输了,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晃了。看见我的话乖乖退舍一百米。”尉迟昭木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是对陆枫非常有信心。
卓方嬉皮笑脸地说:“真要输的话,往后再附上一声姐我也认了。”
结果尉迟昭木不屑一顾地说:“好个恬不知耻。谁稀搭你这声姐。也不看看你那模样,连母蛤蟆都未必看得上,还想吃天鹅肉。姐是你能叫的吗?学两声癞蛤蟆叫,我看倒可以。”
中文系出身的尉迟昭木,国骂的功底显露无比。简直可以跟客大十大泡妞语法相提并论了。
卓方在气势上明显败下阵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尉迟昭木留给他的阴影是挥之不去的了。
对上官国来说,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能打跟不能打之分。这个对上官玲玲无比忠心的家伙,圈子里出了名的狠扎子。若不是上官玲玲让他来,卓方和蔡东起去求的话恐怕只有滚犊子的份。
瞄了眼前这个小女人一眼,他知道该下几分的力道。
左侧,转身,左手拳,整个身子倏忽如电,干脆利落地擒住尉迟昭木的细腕。同时红线上一只三角形的小小荷包垂下来。
尉迟昭木使出吃奶的劲,一张小脸憋地通红通红的,也拨不出来,只好把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陆枫。
然后,大家赫然看见上官国的身后把草坪踩出一个坑,他的右脚,动也未曾动过。
后来有人在这个坑里种了棵狗尾巴草。天天有人看,年年有人看。每一届毕业生都喜欢在这里拍纪念照。人们要介绍客大的时候,都会把带到这棵狗尾巴草,给他们讲这一段故事。
大家都说,相对这棵狗尾巴草,客城大学的一切都是浮云。
“认输吧。”上官国说。
从最初的楚楚可怜,到眼泪汪汪,到最后的号啕大哭,尉迟昭木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就在她决定认输的时候,才传来一声不缓不急,不高不低,不张扬也不内敛,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把木木放开。”
人群外的上官玲玲,瞳孔开始放大。
上官国把手松开,冷冷地看着陆枫。为难一个小女人,这也不是他的本意。
尉迟昭木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乖乖地走到慕容笑花身旁。后者一把她揽入怀中。
“我听说过你。”上官国看着这个年其貌不扬,其行不高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说。
陆枫打量了一下卓方蔡东起,前者得意洋洋地盯着尉迟,后者眯着眼睛,似乎是灯光太亮的缘故。然后,他说:“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
客大学生们再一次雷倒。老天啊,局面都闹到了这个地步,而身为当事人的男一号居然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这是神马情况?于是有了解情况的好事者,粗略地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谢。”陆枫对那位同学说。
这个时候,上官玲玲脸上的表情,十分值得玩味。这个第一次上课就迟到并且会错意的年轻人,勾起了她的莫大兴趣。
在她的生命里,极少出现过值得她在意的男人。上官国算是一个。当年决定救下这个出身于特种部队的偷猎者事心里挣扎了好久。后来事实证明是她救对了。作了她保镖的上官国曾三次救过她性命。这个视她如女神的保镖,从来都不敢正视她的目光。他在她面前,总是低眉顺眼。
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
陆枫盯着上官国,一字一顿地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哦。”上官国面无表情,“然后呢?”
突然,陆枫一个窜步向前,左手横着胳臂挡在前面,右手墨绿色小刀直直地抵上官国腹部上。
上官国仍然右脚未动,双手架在陆枫的胳臂前,身子却往后移动不多不少让陆枫的刀尖使上力。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刀从底下使上来,斜里剌向上官国的左手腕。在刀尖削去上官国手上红绳,小红荷包掉地之际。一阵巨痛从肩上传来,整个身子似乎被人生生锉了一截,矮下去几分。
那一个小红荷包,轻飘飘落地。上官国看也未曾看这陆枫。目光追随着那个小倒三角的红荷花。
只有上官玲玲才知道。这个荷包对于上官国的重要性。
里面只有一毛钱。是他出生时,他妈妈缝给他的平安符。这个命途多舛的年轻人,正是靠着这一枚平安符,才能坚强地活到现在。在中东硝烟战场上,在人迹荒芜的可可西里,这枚平安符一直在生命垂危时,给予他活下来的勇气。他一生多难,没怪过天没怪过地,他一直心存感激。
因为老天爷,赐给他这样一个可亲可爱的妈妈。
虽然,他不知道天上漂着的云哪一朵是他妈妈的,但是他知道,妈妈在天上,一直看着他。
而他要让妈妈知道:我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