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尉迟昭木狠狠地鄙视,“动不动就拿刀捅人的家伙,你不把人家灭掉就算了人家还来灭你?”
陆枫抚抚自己的肩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被那个人妖一捶,我感觉现在已经受了严重内伤。”
“真的?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尉迟昭木关心地说。
一旁的慕容笑哭笑不得,说:“你听他胡扯。走吧,吃饭去。”
“简简章单单吃点就好。我们可都得留着肚子,今晚好好宰她一顿。”想起上官国那个嚣张样子,尉迟昭木就来气。
“事情还不都是你惹起的。”对这个身为罪魁祸首还不自知的家伙,慕容笑花实在是忍无可忍。
客大食堂有专门请来的大厨,东西南北各个菜系的主厨都有。厨艺跟外面的星级酒店饭店有得一比。而且价格公道,一般家境的学生也吃得起。客大人足不出校门,就能把全国美食吃遍。
当然,大学门外小吃摊的也不错。
三个人分别都要了自己喜欢吃的菜。足量份额,色香味俱全,而且健康环保。完全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下午什么课?”陆枫一边不顾形象地咬着鸡腿,一边问尉迟昭木。后者刚刚嚼下一团豆腐皮包糯米,两只小爪子都粘粘的,示意只打了一份猪肉炖粉条,双手最干净的慕容笑花去翻她的包。
慕容放下筷条,从她包里掏出来一张课程表,看了一下,说:“古典文学赏析。”
尉迟昭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呃。这个课程好。一定得去。”声音含糊不清,见满嘴油腻腻的某人没反应,于是在餐桌下踢了一脚。意思是说听见了没。
被尉迟昭木这么一踢差点咬住自己舌头,陆枫怒目相向。发现后者埋头苦吃装糊涂于是笑眯眯地说:“吃多点。小心身材走形哦。”
这一句话果然凑效。尉迟昭木生生停了下来。不过,不一会儿,她又嘻嘻笑起来,继续大快朵颐。
陆枫和慕容笑花面面相觑。
“不怕,胖了大不了天天去做长跑呗。”尉迟昭木丢下这么一句话。
慕容笑花指着她,笑笑说:“就你?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还长跑。能按时去上课就不错了。”
“花花姐你别小瞧人。呵呵,要是我身材真走形的话,我会拉上某人。有某人陪着,天天四点钟起来跑步我也乐意啊。”尉迟昭木有意无意地朝陆枫出去,还挤眉弄眼,不尽戏谑之意。
陆枫装咙作哑。
下午又是被尉迟昭木吵醒。她非要拉着陆枫去赶古典文学赏析的选修课。古人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这是“已所欲,强加于人”,以自己之好,度他人之好。不由分说,强行拉扯。
客大校园成了尉迟昭木的时装舞台。她今天扮的是乖乖女。穿着淑女裙,捧着一本古典文学书本。活脱脱就是一个古诗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好在陆枫也习惯了众目焦聚,对一路上无数钦羡的狼光视而不见。
偌大一个教室,起码有上几百号人。一般来说,选修课大多四十五个人,但是这门课实在太受欢迎,很多学生表示选修课非这门不选。倒也不是他们热衷国学文学的文青,而是这门课的老师,客大学子耳莫详。
赵燕青。出身于书香世家,是典型的名门闺秀。小时博览众群书,因此通晓古今;长大后绣口文章,才惊天下。利用上大学时间,周游列国,把半个地球都跑了个遍,最后发现论雄伟,国外没祖国雄伟;论秀丽,祖国大好河山,风光旎丽,无处可比。苦心冥想之才得知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人文作怪,于是从此之后,安居乐业。
选择在客大教学,是因为觉这里的学子大抵还“孺子可教”。以大世界目光来看,首都大学确是排在第一,但若论起正统,适合这个“国”,这个“家”,还是客大正统,排在第一位。
这是一种玄妙的分水岭,也只有赵燕青这种书香世家心思玲珑的赵燕青能感觉出来。
尉迟昭木拉扯着陆枫到教室的时候,座位就被占满。再早来也没有用,因为这个座位恐怕比前几天早被占了。尤其是前几排,基本上这个选修课一上完,马上就有人把贵重物品放上去表明此地有人。
跑上一个山头,插入一旗帜,那就等同于宣布:此山是我开,要从此山过,想都不要想。
大学里的占座可以说一种奇观。
不过,尉迟昭木自有她的方法。吩咐陆枫在门外等,然后自个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就看见卓方和蔡东起那两个家伙灰头土脸地挤了出来,见到陆枫的时候,还得勉强挂着一个笑容:“陆哥好。”
陆枫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友善地说:“你们不上课了吗?”
卓方和蔡东起看了看第三排正中位置朝陆枫不断招手一脸欢呼跃雀的尉迟昭木,哭丧着脸说:“我们站着就好,我们站着就好。”
挤过重重人海,一路也不踩了多少个人的脚跟,陆枫才艰难挤到尉迟昭木的身边。尉迟昭木擦了擦椅子,一脸谄眉地说:“陆大爷,您坐。”
“你抢了他们座位?”陆枫哭笑不得。
尉迟昭木笑了一下,说:“怎么能说抢呢。为美女让座,不是每一个男生应该有的传统美德吗?”
“可是我看他们好像不是自愿的?”
“完全出于自愿?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卓方虽然号称笑面虎,又有一套阴狠拳法。不过事实证明,他不是尉迟昭木的对手。至今手臂上还留触目心惊的指甲痕就是血证。不带玩笑的说,尉迟昭木给已经卓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这个泡妞无数的家伙,恐怕没有想到,竟会有栽在一个小女人手里的一天。
关于这两个家伙,陆枫不会真傻到要去弄明真相。他只是对尉迟昭木,怎么能不动声色地让土皇帝乖乖地让座,感兴趣而已。
突然,一个东西轻轻地砸在陆枫后脑勺上。陆枫回头一看,是个纸团。然后,就看见了不住挥手的三个舍友。他们被人群堵在了门口,显然是向陆枫求救来了,不过看了看跟煮好了的米饭一样一粒一粒粘在一起,耸耸间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那个刘西亭一看陆枫这动作,立时泄气,捶胸顿足。活脱脱一个黑金刚。
陆枫不再理他们。
“嘿,美女来了。”尉迟昭木对陆枫说。
一袭优雅长裙的赵燕青,翩翩然出现在讲台上。眉如弯月,目光如春水,红唇扰人。一张容颜无可挑剔。
素面朝天。
敢不化妆就出门的女人,要么丑到不行,就把丑作为自己的特色;一种是清丽脱俗不施粉黛也能让六宫失色的天然来雕琢,鬼斧神工式的容颜。在鬼斧神工式的天然雕琢中,还分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型,半润玉色双才绝色型,温柔贤淑良家妇女型的。如果倾国倾国算是万中难求,那么半润玉色双才绝色算是千中难求,而温柔贤淑良家妇女算是百中难求。放到事实中,显然要乘以以千万倍的数量。
慕容笑城算是倾国倾城,慕容笑花和尉迟昭木是归于最后一种,而讲台上的李燕青要归入第二种。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李燕青直接抛下一个火热的论题:“大家有没有觉得,对于历史或者文学作品中记载的那些倾城倾的女子,祸国殃民就是她们的本份?”
此话一出,满座皆哗。
这么多人当中,李燕青唯唯指向了尉迟昭木:“这位同学,请你说你一下你的观点。”
左顾右盼确定是自己之后,尉迟昭木脸不红心不跳的阐述自己的观点:“我同意老师的观点。倾城倾国的女人,就是用来祸国殃民的;即使停留在漂亮层次上,那么去祸害良家妇男也是他们的本分。如果做不到,那就是她们的失责。”
“这位同学,我觉得你很漂亮,那么请问请尽了你自己的责任没有呢?”
几百号人轰地一声笑起来。
尉迟昭木依然镇定自若,瞄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陆某人,不咸不淡地吐出一行字:“正在进行时……”
“嗯。这位同学说得很好。请坐。”
如果血不值钱,那么此时的陆枫一定喷出几口血。
站着的,坐着的客大学子,再一次笑得前府后仰。甚至有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也不形象地大笑。
李燕青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用温婉柔雅的声音说:“文学,其重要一面是对美的称赞记载。花草树木,飞走走兽,壮丽山河,美的男人,美的女人,都是我们所要称赞记录的对象。在我们国家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曾经出现过几个称得上美的男人,美的女人。而我们这门选修课,主讲的是结合历史赏析文学作品的男人和女人。我相信,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你们会认同一个观点:女人肯欣赏女人的身上的美,并不一定就是百合。”
男人女人,都是食色动物。
这样一种声音,这样一种观点,实在是这几百号男女所不能把持。他们的心里,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他们期待李燕青老师讲下去,但后者却停住,含不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