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这个东西,费雁从来不缺。毕竟打理红樱园这方面,没点能耐是搞不好的。无论哪一个方面都必须打点好。既能请得来当代戏曲名家,又要保住高素质的客流,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以高雅为定位,势必要接待一些大物。事实上,以往贵宾席的人大都得他必需得侍侯好的。
费雁叫两个清纯的公主过来。这两个,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容颜上都是大家闺秀风范。一般来说,她们在红樱园里是给来听戏的贵宾席端茶送水什么。她们的年龄一般不超过二十。都是由各所大学的学生兼职的。让她们过来陪坐,实是破天荒第一次。
“陆先生是第一次来?”费雁坐下后,说。
陆枫坦言,说:“嗯。我就是一个俗人,读书在半道上就折了。我人又笨,这么高雅的东西我实在不懂得欣赏,所以,来这也就是图个热闹。”
看模样挺是二十刚冒出头,怎么就有如此能力,敢在红樱园包场子?而且,还跟上官玲玲似乎还有不错的交情。留着一小撮胡子的费雁,抚着他的胡子。眯起眼睛,似乎想这个年轻人看透。青春的血液在他在年轻的血管里奔流涌动着。费雁突然就有一种沧桑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老了。
戏台上,黑脸的包坐在案台。下首是白脸陈世美。
“尊一声驸马爷端的……”声音浑厚。
一出长长的铡美案,端的是酣畅淋漓。尤其是包公执意要铡陈世美的时候。让陆枫莫明奇妙地热血沸腾。
三个人正正规规地把戏听完。这是陆枫第一次这样端端正正地看戏。想不到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这么好看。而且中途居然没有一次想上顾所的冲动。如果不专注于某一种事情上,陆枫根本就不会静得下来。换作是在从前,像现在这样一动也不动听把一折戏听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出了红樱园,刚好是十点多。上官玲玲说:“没有想去酒吧的冲动?”
陆枫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打了两次,是慕容笑花的。当时在听戏,陆枫把手机关了。
“不了。我还是想早点回去。”陆枫心事重重。
上官玲玲道:“有事?”
陆枫苦笑了一下,说:“嗯。”
“或者,你可以请我去你那里看一看。”上官玲玲有点不甘心。
陆枫想了想,抱歉地说:“以后有机会吧。”
此刻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上官玲玲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异样,感觉上他根本没有这么年轻,似乎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沉稳。不过她也不意外,无论他是背后有大靠山也好还是狐假虎威也罢,自己既然舍身陪出去,就说明他身上有哪一点是值得自己陪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慈溪小区的住处,愣是被塞进了三个女人。感觉像挤沙丁鱼似的。反倒是陆枫没有了立足之地。
慕容笑花一见陆枫回来,就说:“老尉迟想送给你一个大房子,问你想在要哪里的。”
陆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老尉迟这么好说话?”
“这谁知道。”慕容笑花脸含笑意地说。
“既然是老爷子给的,那问木木好了嘛,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陆枫说。
慕容笑花打出个无奈的手势,表示此事不由她,她也只是个传话的的而已。她走到尉迟昭木的房间,说:“是不是,木木?”
房间里传来尉迟昭木的声音,说:“慕容姐姐,什么事啊?”
慕容笑花却是格格地笑着不说话。陆枫总觉得她今晚有点奇怪。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陆枫,你回来啦?”尉迟昭木从房间里探出个头。
陆枫点了点头:“嗯。蓝蓝呢,她不在吗?”
“哦,蓝蓝姐说是有事,出去了,估计今晚不会回来的。”尉迟昭木端了一杯水过来,标准的媳妇样。
“这么晚了还出去,应该不是处理公司的事情吧?”陆枫说。
慕容笑花不知又从哪个弯转了出去,依然是笑着说:“喂,陆枫,人家对你可是任劳任怨,你总得给人家点自由空间吧。难不成你想把她一辈子困在这里?把她榨得滴油不剩?”
陆枫皱了皱眉头,对慕容笑花的这个说法似乎有点抵制:“瞧你说的,好像我是周披皮一样。”
“难道不是吗?”慕容笑花脸上带着嘲弄,说。
一口气把水灌进肚子里,陆枫揉着尉迟昭木的小腰,说:“唉,天底下的女人还是媳妇最好。”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瞄了慕容笑花一眼,意在指明后者皮囊虽好,却终究是个只会对男人落井下石的不良女人。
陆枫在慕容笑花面前大秀恩爱,让这个女人也吃吃醋。看到慕容笑花那突然变得有幽怨的眼神,他却有些心疼了。
直到许多年以后,陆枫才明白自己是在自作多情。慕容笑花对尉迟昭木的姐妹情,是远远是超过对自己的****。她的忧伤是为尉迟昭木而非自己。
次日一大早牧蓝蓝才回到慈溪小区,她双眼炯炯有神,像明朗夜里的闪闪星光,她买了四人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自个冲进浴室里,整整泡了一个小时的澡才出来,等她光鲜亮丽地处理妥当,陆枫等人才姗姗迟起。
出浴后的牧蓝蓝有一番别样女人味,揉着腥松睡眼的陆枫哈欠连连,看到牧蓝蓝后立刻清醒了不少。
居家装扮的牧蓝蓝,实在是很柔媚,让他的心思蠢蠢欲动。
“蓝蓝,看上你好像有喜事啊?”陆枫说。
早餐是虾米粥,放置了一个小时后,温度不烫不冷,刚好适中。这粥味道鲜美,深得各人喜欢。
“嗯,的确是有喜事。”牧蓝蓝用餐巾擦拭着嘴唇,眉梢也带笑意地说。
慕容笑花说:“我想,我已经大抵猜到了。”
“哦,慕容姐姐你知道什么?”尉迟昭木好奇地问慕容笑花,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有着孩童般的天真,让人不由自主心生爱惜。
慕容笑花看着陆枫,说:“一定是有关赵客知的事情吧。蓝蓝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跟这有关。对不对,陆枫?”
这个答案,牧蓝蓝一点意外也没有。她淡淡一笑。慕容家族手目通天,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
陆枫只顾低头喝粥,不理慕容笑花。他的心底盘算着,王家,尉迟家,祝家,以及慕容家同时聚在这个城市,这当然不是一种巧合。绝对是为某一样东西而来。值得四家劳师动众的,恐怕也只有敢于在老尉迟的寿宴上高调出手的赵客知了。只希望,别再出什么纰漏才好呀。
“好了,该去公司了。”牧蓝蓝说。她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