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达刘法官的办公室已是下午三点了,刘法官热情地招呼珍在他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并亲自为珍泡茶。
“来来,珍律师,喝点清茶,这恼人的天气,可真让人受不了。”刘法官苦笑着说。
“谢谢刘法官。”珍接过递来的清茶,清香扑鼻,心暖暖的。
刘法官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案卷,面露喜色。
“珍律师,您上次提的意见,我们非常重视,我们审判委员会经过几轮认真的讨论,初步同意您的观点,嫌疑人李承浩的犯罪性质定为过失致人死亡罪更为恰当。”
“材料中,李承浩确实害怕死者告他强奸,这样我们就可以分析出李承浩有杀她的动机,在争执中从事情发展的经过来看,他又没有要杀掉她的主观故意。”
“再后来,死者滚下台阶后,他把她拖进屋,用电线准备通电和她一起自杀这个行为可以认定为他主观上要杀死她的故意,只是有幸的是电线坏了。”
“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因素是,袁丽滚下台阶头部撞击石凳,其实这时候她头部就已大出血而亡,她真正的死亡不是电死的。”
“所以,我们经过研究,如果袁丽的死是电死的话,那嫌疑人李承浩故意杀人罪定性准确。而事实是袁丽滚下台阶就已死亡,她死亡的这个过程初步看来嫌疑人李承浩没有杀死她的主观故意。”刘法官把自已对案件的看法一一和珍进行了沟通。
年近五旬的刘法官,刑事案件的资深法官,对案子的看法有其独到的见解。
珍欣喜不已,她知道,她的第一步成功了。
珍掩饰不住自已的激动,开心地说:“谢谢您刘法官。”
刘法官面容慈善,微笑着说:“珍律师,不是谢谢我,应当说法律不会放过任何犯罪者,但法律也不会冤枉任何人。法律是公平,公正,正义的。”
是啊,法律,是我们行为的准则,是公平正义的使者。什么样的行为应当受什么样的惩处。
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么久以来,她的心里压抑了很久的石头快落地了,她突然觉得自已有稍许的轻松。
她知道,故意杀人罪和过死致人死亡罪二者的量刑相差甚远。
“刘法官,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和您沟通一下。”珍抚了抚自已有点小激动的思绪,平静地向刘法官说道。
“请说。”刘法官轻轻喝了一口茶,望着珍。
“刘法官,尸检鉴定报告中,死者是脑血管爆裂大出血死亡,但报告中记载死者头部撞击石凳的部位和脑血管破裂的部位不一致。”
刘法官拿出尸检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是啊,怎么了?虽不是与石凳撞击的部位,但死者确实是因外力作用导致脑血管爆裂大出血死亡的,是撞击后力的惯性作用导致的。”
“当然有这个可能,只是我个人觉得这种力的惯性作用导致其他部分血管爆裂的可能性太小了。”珍冷静地说出了自已的看法,“还有我去看了现场,台阶一米五,滚下台阶力的惯性作用我认为不是巨大的,我有很多的疑惑。于是我上午去了鉴定中心找了钟主任,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信息,钟主任分析说死者爆裂的血管存在畸形的可能性,他们当时就有高度怀疑。”
“哦,是吗?”刘法官疑惑的表情。
“我想去查询死者生前的相关材料,还要去滨城看能不能获得死者家属的谅解。但可能要有一定的时间。我怕刘法官您这审限到了,所以我想和您沟通下。”珍表情凝重。
“明白了,珍律师,这样吧,您提出的这个疑惑点我们会予以重视,案件按法律规定如果有疑点的,我们可以退查,我给您时间去调查但必须尽快。”刘法官非常支持珍的意见。
他也是一个不会放过任何蜘蛛蚂迹的公正的法官,他非常尊重律师的意见,也善于听取律师的意见,他一直都说律师和法官一样,都是为法律服务。
珍由衷的感谢,“谢谢您,刘法官。”她觉得浩然的案子或许真的有转机。
“其实蛮可惜的,被告人李承浩实在是太帅了,我和唐法官每次去提审他时,这个小唐没有一次不赞不绝口的,美男子一枚。”刘法官笑着说。
珍浅浅一笑,没吱声。
“还是你们美女律师行,他家里为他请了两次律师他都拒绝了,而且自从珍律师您介入后,我们去提审他时,他的态度完全转变,到后来我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没有抵触情绪,相当配合。”刘法官继续笑着说,“所以呀,我们办案,也离不开你们律师的付出。”
珍轻轻一笑,“刘法官,您不是经常说法官和律师虽然站的角度不一样,但为法律服务的立场是一样的嘛,所以呀,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希望每一个案子真真切切的做到公正公平。”
时间总是这样悄无声息溜走,珍和刘法官经过愉快的沟通后,已是下午四点了。
她回到办公室,准备明天去看守所的资料。
她刚好冲了一杯菊花水坐下,小玲和赵梅神秘兮兮地进来了。
“珍律师,这是您叫我准备的资料。”小玲把资料放在珍的面前,坐下。赵律师则站在桌边。
珍看着她们二人鬼异的脸,有点好笑:“两位美女,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就是想知道楚三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赵梅律师抿着嘴,一副沉思样。
“就是就是,我其实也给赵律师说了,楚三少就是我们刚签的客户,她就是不信。”小玲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可我捉摸着,着实不像是才认识的呀。你看昨晚那么醉人的生日宴,好有情调呀,感觉就像是精心为你准备的。”赵梅一脸的不信,“而且他介绍你是他女朋友呀,大家都听到了,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他女朋友呢?”
“他还牵了珍律师的手搂了珍律师的肩,还有他看珍律师的眼神,那么火辣,那么温柔,简直迷死我了,不像是刚认识的人啊。”小玲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珍真是哭笑不得。她和楚三少八辈子都打不到一杆子,这是哪跟哪啊。
“你们要答案,是吧。”珍无奈地看了看她们,她们二人笑嘻嘻地同时点点头。
“我说你们二人真的是猪脑,不,比猪还笨,看问题只看表面,表面的东西能信吗?为什么不去分析表面下所隐藏的真正内涵?赵梅您可能不知道,可小玲你,明知道才刚认识的客户,也不用脑想想,干什么吃去了。”珍用坦然的表情,浅浅地说道,“我啊,其实就是一个垫背的,是机缘巧合罢了,这你们都没看出呀,当什么律师呀。”珍面无表情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我也没看明白,但是呢,确确实实楚三少和我们刚认识。可能珍说得是对得吧,机缘巧合。”小玲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个中缘由。
“反正啊,我是没看明白。”赵梅摇摇头,笑了笑,独自先出去了。
其实珍的心里,就认定是机缘巧合而已,没有理由。
“对了,珍,工作日程安排的是明天去看守所,我们什么时候走?”小玲理了理头发,脆声声地说。
珍寻思着,如果小玲和她去,可自已又答应了楚三少,到时小玲又猜过来猜过去的,这鬼姑娘疑神疑鬼的。而且,她也不想让小玲知道这个案子的主角和她曾经的关系。
“这样子,明天我去,你这几天抓紧准备楚氏集团的刑事法律风险培训的课件,具体人员和时间的安排,你和楚总的秘书老陈联系,我们尽快把策划书拿出来,任务重大哟,要幸苦你了。”珍微笑着亲切地说。
“好的好的,没问题,老陈就是上次送合同来的那个男子吗?”小玲疑惑地望着珍。
“是的,他是楚总的秘书,你就和他联系怎么安排。你有老陈的电话吗?”
“有,上次他送合同来留下了电话、还有QQ。”
她们二人讨论着楚氏集团培训会的相关事宜。
而小玲,作为名牌大学法学院的学生,文字功底了得,对这类课件她也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