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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屈的野蛮人

随着王胜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拉德也感觉到了死神在一点点的接近。

他已经灯枯油尽了。不用那个和他无怨无仇,却想将他置之于死地的少年动手。只要再过三分钟,他就可以去天上见战争之神了。

这个时候,除非有高级牧师出手救治,不然他重伤之下,必死无疑。

如果这么看,似乎也没有要继续作战的理由了,不反抗的话还能死的痛快一点。拉德这么想道,然后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小时因为不满父亲的强硬而离家出走。然后在外面成为职业者,打拼两年后准备衣锦还乡,却发现故乡已被战火烧为废墟,亲人不知死活。然后在自责与痛苦中,杀戮、放纵、醉酒、嫖娼。每一天都过得浑浑沌沌,像个混蛋。拉德自嘲道。

“是啊,我的灵魂已经没有了归属,信仰不过是个安慰的理由,我究竟还剩下些什么呢?一无所有了吧?”拉德默默的想到。然后看向那个慢慢走向自己的少年,少年眼中充满了恐惧、疯狂与一种病态的兴奋。

然后拉德又看着少年他那稚嫩的右手,一看就知道从未摸过剑。不由想到,自己莫非就要被这样一个菜鸟给干掉了?拉德顿时有了一种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会不甘呢?”

似乎有什么东西还需要我去战斗。

在将死的这一刻,拉德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虽然他已经失去故乡,失去家人,也没有朋友,甚至连信仰也只是在自欺欺人,但他还有最后一种能去守护的东西。那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才能拥有,每一个战士都曾发过誓,即使是现在一样的绝境,也要,奋战至死!

“战士的魂,永不朽!”

狂暴!!!

在生命的最后,拉德突破了狂暴后的虚弱,也突破了身体上原有的枷锁。成为了一名高级野蛮人(10级),迎来了自己最强大,也是最虚弱的时刻——他的生命已进入了三秒钟的倒计时。

但三秒钟,足矣!拉德感受到自己体内那可怕的力量,不由得长啸一声,然后赌上自己最后的三秒钟,向敌人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而被他郑重对待的敌人——王胜,此时却是一脸的蔫逼。尼玛,说好的碾压局呢?说好的新手怪呢?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最基本的信任了!?这个出门怪这么难打就算了,怎么临死还会爆种啊,混蛋!

不过王胜的这些念头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面对临时突破,并发动狂暴的拉德,他根本没有去吐槽的时间。而且,王胜从拉德身上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的压迫感,使他寒毛倒竖,呼吸不畅。

就好像,向他撞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辆大卡车一样。

是的,很荒谬,一个人的冲锋,却有着钢铁巨兽的威势。但王胜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种整个心头都被揪起来的感觉,是生命对死亡的恐惧,是是弱者对强者的畏惧。

这一击,他挡不住,也躲不开。

因为眼前这个大汉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了。现在,他就是死神,被他盯上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一起死吧!!”王胜的眼神闪过狠色,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心中的暴戾被彻底激出。竟是不退反进,直接上前一步,完全不顾左肩的疼痛,双手持剑,拼尽全力刺出,目标直指拉德的心脏。

“铛!”

“噗!”

薄雾中,突然响起了铁器相交的响声,然后紧接着的是刀剑入肉的声音。

出乎王胜预料的,拉德居然不闪不避,直接撞到了他的剑尖上,而且他身上那层薄薄的铁甲,居然意外的坚硬,震得他双手发麻。所幸,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长剑最终还是刺入了拉德的心脏。

“他躲得开的,为何不躲?”王胜不由想到。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不需要。

几乎是王胜把剑刺入拉德心脏的同一刻,拉德也一拳轰在了王欣的小腹上。这承载着一个高级野蛮人全部怒火的一拳,竟把王胜打的弓成了一团,甚至拳头都已经深深陷入了肉里。

“噗!”

王胜被这一拳打得直接背过气去,眼球上翻,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被打出去好远,在地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还剩一秒。”

拉得想到,然后不再去管地上那个浑身抽搐不断吐着血块的少年。收拳而立,然后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最后却只剩下一声叹息:

“……终于,赢了一次。”

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拉德缓缓向后倒下,脸上带着一丝轻松与释然,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可惜,他的灵魂已经不能升入神的国度了,而是化为一缕凡人看不见的灵光向王胜的眉心飞去。

接着,王胜的身体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一样,发出一系列的电子声,可惜王胜在昏迷之中并不能听到。

“任务——第一滴血完成。”

“系统成功激活,奖励发放中。”

“先行者血脉改造开始。”

“0%……30%……100%”

随着系统的声音在王胜体内响起,王胜保持着原来卷缩成一团的姿势。先是颤抖得更厉害了,而且不再只是从嘴中吐出血块,全身的毛孔也开始流出污血。

血流的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在地上汇成了一大滩血水。而王胜的面孔由于过度的失血,此时苍白得可怕,简直就像个死人一样。而实际上,由于被拉德的那一拳重伤后就立马接受了系统的暴力改造,王胜的身体现在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属于那种分分钟就要完蛋的节奏。

幸运的是,在王胜的身体即将崩溃时,系统终于完成了血脉改造。

“先行者血脉改造完成。”

“恭喜你获得血统专长——先行者血统,先行者血脉传承,先行者的隐匿。”

“开始发放下一项奖励——次级世界洗礼。”

“申请次级世界洗礼中。”

“申请成功,开始洗礼。”

系统的话说完后,以王胜为中心的一万米内,有无数凡物看不见的小光点从万物的体内冒出,它们快速聚集在王胜的身边,慢慢修复着他的身体。

在被无数的光点笼罩之下,原本幽深的战场,此时却使人感到安静而祥和。若有神灵或是其他不可言说的存在,在一旁看到此景,也一定会陶醉其中,有所感悟。

而在无数光点聚集中心的王胜。感觉自己此时像是浸入了一个温暖的海洋,伤痛慢慢消失,精神也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像回到了婴儿时期,不知所云,不知所悟,不知所想,不知所感。

随着伤口的愈合,王胜的呼吸也越来越缓,越来越慢,最后甚至慢到了十几分钟才呼吸一次的地步。

而王胜周围的那些光点也越聚越多,还像潮水一样起起伏伏。并且越来越贴近王胜呼吸的频率。

当两者达到同一个频率时,就像完成了某些极其古老的仪式一样。世界在一瞬间静止,一个伟大的意志降临到这里,降临到了王胜的脑海里。

“告……诉……你……真……”

随着伟大意志的降临,王胜也醒转过来,但在伟大的意志面前,他不仅难以思考,甚至连它(祂?)的意思都很难理解。只好试探着问道:“告诉你?”

“告……诉……名……”

“告诉你,你的名字?”

“告……诉……你……的……真……名”

“告诉你,我的名字?”

“对……”

伟大的存在这回只说了一个字,王胜也大致能理解了他要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不过,神使鬼差的,王胜报出了他在虚拟游戏里用的名字:“凯尔斯”

一瞬间,王胜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某种难以察觉的压制消失了,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但随后有一股巨大的亏空感与疲惫感袭来,就好像用尽了力气一样。王胜不由得沉沉睡去。

殊不知,在他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十公里内。无论是花草还是鸟兽,大地或者河流。都在低声的呼喊着,呼喊着这个名字——“凯尔斯。”

不过,这一切都被某个伟大的存在给掩盖了,只有极少数有预知能力的强者才能感觉到命运已经偏离了它原来的轨迹——风雨欲来!

当然,这一切都不关王胜什么事,因为现在的他举无轻重

但蝴蝶已经掀起微风,落石已激起波纹;不知将会造成怎样的风暴?掀起何等的海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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