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野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这时门开了，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入。“郡主！”龙野吃了一惊。
不知为何，也许是由于红玉的缘故，他看见水清月竟像看见了亲人一般。水清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多谢宁将军带路，我和龙将军有私事要谈。”宁一鹤摇头：这个郡主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他只好出去，在转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龙野，似乎在问：你怎么惹到郡主了？龙野给了一个无辜的眼神，算是回应。
屋里的气氛顿时冰冷起来，龙野还是客气了一下：“郡主请坐。”水清月没有动，只是盯着龙野：“你对红玉做了什么？”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龙野猝不及防，他张着嘴看着水清月，顿时觉得脸发起烧来。
水清月冷笑了一下：“有胆量做，没胆量说吗？”龙野低下头：“我和红玉……我们……”“是你们？还是你侵犯了她？”水清月不依不饶，龙野抬了一下头，他看见了水清月眼中的怒火，顿时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红玉……她怎么了？”
水清月突然吼起来：“你还有脸问！”龙野被吓住了，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水清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这样的人若是发起火来，是可以烧毁一切的，更何况她还有郡主的身份。
龙野赶紧回答：“郡主，是在下的错，在下喜欢红玉，又没能控制住自己，所以……要了红玉……”见龙野没有丝毫狡辩，水清月虽然有些惊讶，但她更要明白龙野真正的想法：“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告诉我？红玉是我的人，就算她是个丫鬟配不上你，可她毕竟是王爷府出来的人，也不是你说碰就随便能碰的吧？我把她留下照顾你，是敬佩你对冷一的兄弟之情，觉得你也算是个男子汉，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龙野被水清月说得满头大汗，他深深地低下头，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水清月冷静了一下，继续问龙野：“我问你，你对红玉到底是什么想法？”龙野没想到水清月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迟疑了半天都没做声，他自己也很迷惑：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水清月看着他的样子，心顿时凉了一半：“看来你对红玉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龙野摇头：“不是。”“那是什么？”水清月紧追不舍。龙野的表情却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若说喜欢，我却从没想着娶她，若说不喜欢，我又会想着她……”
水清月彻底失望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了。”接着，水清月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可怜的红玉，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负心人，她就不会拿着你给她的玉上吊……”“什么？？”龙野一听这话，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龙野睁大了眼睛，满眼惊恐，他就差抓住水清月狠狠地摇她了。水清月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那天你走后我去找她，她就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缩在墙角，我带她回去后她一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今天早晨她拿出你给他的那块玉攥在手心里，趁我出去的功夫上吊自杀了。”
水清月刻板的语气一字一句地砸在龙野的心上，他被彻底砸傻了，他呆呆地张着嘴坐在那里，全身发冷，嗓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没有说话。水清月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也许这可怜的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红玉的，可是又能如何呢？他是个现实的人，他不开口，红玉又能怎能开口说嫁？
水清月叹了一口气：“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屋子里沉默起来，像是没了人烟。过了许久龙野这才开口问她：“红玉，她已经……走了吗？”这声音无比嘶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一样。水清月看着龙野，只见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里布满血丝，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水清月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她走不走跟你有什么关系？”龙野看着水清月：“如果她因为我而走，我一定要去送她，我要谢罪，如果她没走……我一定会娶她……”水清月冷笑：“你谢罪？怎么谢？自刎？”龙野声音平静：“如果可以，我会的。”水清月一愣，随即讥讽龙野：“我可以告诉你，虽然红玉是个丫鬟，可她更是我的妹妹，就算她要嫁人，我也要让她嫁一个值得的人，而你连自己是不是喜欢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为她牺牲自己的生命？”
龙野摇头：“不，郡主，我已经明白了。”“你明白什么？”龙野定定地看着她：“我喜欢红玉，是真的喜欢。刚才你说她上吊自杀，我的心里如刀割一般……我除了知道自己父母的死讯外，从没这么悲伤过，我甚至有一种要跟她去的想法，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算呢？我不是个傻子，只是我一直拒绝跟女人亲近，不知道什么叫****，今天我知道了，我喜欢她，我爱她，我愿意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水清月的心里顿时像是有一块冰化开了，可她还是要继续确认：“不过你别忘记了，你好歹是个将军，红玉只是个丫鬟，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你不怕别人耻笑？”
龙野看着水清月笑了，笑得很舒心：“将军只是个名号，什么都不是，红玉却是我的宝，我宁可不要这名号，也要跟她在一起，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带她去天涯海角，世界如此之大，难道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只求郡主能够答应……”
水清月没有再说话，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龙野也静静地坐着，眼神很平静，水清月看得出，刚才的话他是发自肺腑的，不是一时冲动，于是她终于放缓了语气：“你起来，跟我去王爷府吧。”
龙野的眼中顿时露出狂喜：“郡主，红玉没死！是吗？”水清月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不管她是死是活，你都该去。”龙野眼中的火焰熄灭了，但他还是慢慢起身：水清月说的对，这件事情是由他造成的，他应该为此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