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喉咙里,他歪过脸,吐出一口血……水清月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住冷一:“你怎么了?”
冷一艰难地摇头:“我活该,刚才居然冒犯了郡主……我……”水清月摇头:“什么都别说了,先躺下。”冷一慢慢地再次躺下,水清月随即救走了出去,好久没有回来。
冷一想:她一定是生气了,我也真该死,她可是郡主啊,我怎么能做那些事呢?想着想着,他渐渐昏睡了过去。他又梦见了自己在大沙漠上……只是这次他没有梦见自己找水,而是梦见了死去的娘。
他大声喊着,娘却不理他,他跑过去抓住娘的手使劲摇,一直到摇醒了自己……屋里很暗,只点了一盏油灯,水清月坐在他旁边,皱着眉看着他。冷一觉得浑身是汗,满脸也都是汗。
水清月抽出了被冷一一直紧握的手,拿起帕子为他擦汗。冷一咧嘴笑:“多谢郡主……”水清月叹气:“都是我不好,那一下太狠了,害你受苦……”冷一连忙打断她:“郡主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郡主金枝玉叶,我不该冒犯郡主,我该死……”
水清月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冷一,冷一又艰难地张嘴:“我被人一路追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反正我是个总是跟阎王打交道的人,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可怕,只是我有一个遗憾……”说着他看着水清月。“什么遗憾?”水清月的声音透着一丝冰冷。
冷一盯着水清月的眼睛:“我还不知道郡主的芳名,如果我死了,下辈子要报答郡主却找不到该怎么办?”他说得很认真,眼睛里流露出的也是渴望。
水清月把脸扭到一旁:“知道了又能如何?”冷一叹息:“郡主就当这是在下的一个遗愿吧!”水清月微微一颤,回头看着冷一,冷一的脸色很差,全身好像还在颤抖,水清月的心也跟着颤了起来。终于她低下头,像是考虑了很久才开口说出来:“水清月。”
冷一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叫冷一。”水清月很奇怪:“你姓冷?”冷一摇头:“冷是师父的姓,我已经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冷一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水清月,水清月也觉得他的话里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她缓缓开口:“你的名字可真是冷清呢。”冷一微笑:“在下倒觉得郡主的名字更冷。”“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就不要再叫我郡主了。”冷一迟疑了一下:“在下有些奇怪……”“什么?”“郡主的府上好像没什么人……”水清月沉默良久,好像在确定是不是要告诉冷一,冷一也就静静地等着。
水清月终于长叹一声:“是我不让皇上派那么多人来的……”“你让……皇上……”冷一睁大了眼睛,水清月看着冷一,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合适的字眼告诉了冷一:“先父是太上皇封的王爷,去年过世了,虽然皇上还是让我做我的郡主,可他不在了,我这郡主又有什么意思呢?”
冷一低头,他知道水清月一定隐瞒了什么,但他没有再问。“你身上的伤还疼吗?”水清月岔开了话题。冷一动了一下:“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跟郡主说了一会儿话,伤竟不疼了。”“都说不要叫我郡主了。”“那……我叫你清月……可好?”“这……”水清月愣住了,这种叫法太过亲密,她无法肯定自己能够接受。
冷一看出了她的意思:“我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你的,毕竟你是郡主,我只在我们二人之间称呼你,好吗?”水清月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现在想收回原话已经不行了,她只好点头。冷一笑了,他觉得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水清月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入睡的,因为她只要一闭眼,就会浮现那让人耳热心跳的一幕来。她不知道冷一为何要那样做,更奇怪的是自己除了那一瞬间的无法接受外,慢慢平静后竟然没有那么激愤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长期平淡的生活已经让自己心如死水,还是她的内心深处真的已经有了冷一的位置。她,也从未见过男女****,更是从未接触过,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能做的只能是顺其自然。
冷一的伤还是慢慢好了起来,换药的事依旧还是水清月来做——府里实在找不到人来接手了。水清月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冷一胳膊上的伤好了之后喂饭的事就不需要代劳,水清月也只是每天给冷一看伤。
冷一觉得她很懂医术,但水清月却怎么都不肯说她是从哪里学的,冷一也只好作罢。只是换药的时候还是未免尴尬。冷一尽量让自己平静,可还是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有时他甚至会看着水清月出神,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次“侵犯”……水清月也不是没有任何感觉,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她告诉自己:如果那就是****,她决不允许自己坠入。这一切是冷一所不知道的。
冷一的伤一天好似一天,而他的离开也一天近似一天了。水清月依旧每晚吹箫,冷一也依旧每晚聆听。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女子了。
他看向水清月的眼神中甚至已经开始包含明显的情意,而水清月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眼神。于是冷一不敢再继续留在这里,况且他还有自己的使命。
于是在某一天,他向水清月提出了离开:“郡主,在下的伤已经好了,不敢再做停留,今日就要告辞了。”水清月看了他一眼,冷一确定他从这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情意,但只一瞬。水清月平静地开口:“好吧,我让红玉出去打探一下,没有危险你就可以走了。”“多谢郡主。”冷一深深低头。
红玉又挎着篮子走了出去。前几天她一直沉浸在那件事里,神思恍惚,这两天终于恢复正常了。“那个男人终于要走了,自从他来,府里一切都乱了。而且看样子他还喜欢上了郡主,郡主好像也动了心,唉,这叫什么事啊!”红玉仔细观察了王爷府周围,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人再监视后回去报告了水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