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深,你还好吗?
望着路边梧桐树上轻轻落下的一片叶,海浅忽然感伤的想。
“怎么了?”柏琛想问海浅去吃什么,刚侧过头看她的脸,那个瞬间自己兴奋的眼神一下子变的黯然。她终究是忘不了那个人,即使再过四年,再过四十年,也如此吧!于是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海浅回过神,笑着提议说,柏琛笑着点头。他们藏着各自的心事,隐藏着各自的真心。
还没走出多远,海浅的电话忽然想起,她的铃声不再是哪首和律深一样而且是自己十分喜欢熟悉的(我们都会错),而只是单纯的振动音。因为她发现拥有过的,始终是无法被替代的。
“纪姨怎么了?”海浅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浅浅,搭最早的航班回来,家里出事了。”纪韵凌的声音低沉急促,还没等海浅开口问话,那边已是挂机忙音。无需再多想,她和柏琛一起准备回国。
时间就这么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寒暑,不知疲倦不知留恋,带走了人们的青春所有。
从学校到机场,经历上飞机然后下飞机,又从机场到家里,这一路海浅反复拨着父亲、纪韵凌和纪铭轩的电话,但关机、无法接通始终是三个人电话那边传来的主旋律,家里的电话虽然是通的无奈一直没人接,海浅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柏琛在她身边看起来淡定许多,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劝慰她的话。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回了家里,推开门的刹那,海浅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偌大的屋子里家具没了大半,确切的说是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形容为一片狼藉也不为过,海浅看着一地的文件纸,还有零零落落未干的水渍,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不着边际。屋子里格外的安静,没有人在。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是宝璃的声音,半响海浅看到她在厨房门口探出头,一副胆怯的模样让海浅颇为不解。
“你在家啊,为什么不接电话?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海浅蹲在地上开始捡纸张,柏琛在她身后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两人试图把凌乱的房间规整。
“我也不知道,大概3个小时前家里来了一群穿黑西装的人,不由分说的搬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夫人和少爷根本拦不住。”宝璃走出来小声的描述着之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他们现在人呢,我爸呢?”海浅站起来,将捡起来的纸张放在身旁一个小塑料椅子上,柏琛从始至终没讲过什么,依旧默默拾着地上的杂物。
“不知道,夫人和少爷本来可以留在家里的,后来不知道他们跟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些人就连同他们一起载走了,我害怕,只能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宝璃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那个好比黑社会闯进来抄家的场景,着实吓坏了她。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先别哭了。”海浅本来强装着镇定,但听完宝璃的描述,还是彻底的陷入惊慌失措中,她正倍感茫然时,柏琛的电话响了,海浅向他望去,他看着手机屏幕瞬间身体仿佛微颤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从容的接起来,几秒钟的时间里,海浅只听到柏琛说了一个好字就挂了电话,然后望向自己。
“怎么了?”海浅读不懂柏琛此刻眼神里的情感,迷惘而错综复杂,她感觉他想说什么,好像又不知从何说起。
“跟我去个地方吧。”柏琛说罢转身,海浅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害怕、愧疚和担忧,因为他的步伐太快,海浅只能边跟着他走边嘱咐宝璃“宝璃,你先在家呆着锁好门,收拾好屋子等我和我爸回来。”
“我知道了小姐,你一定要和老爷夫人少爷一起回来。”宝璃抹干了眼泪开始收拾东西,待门关上的刹那,海浅终于收回了目光。
“你要带我去哪里?刚刚谁来的电话?”海浅有很多疑问,这次家里出事,柏琛是在她身旁,但他那种毫无反应的反应,让她心生疑虑。
“去了你就知道了。”柏琛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背叛了律深的结果,是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前路布满荆棘,他却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只因,此刻还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
“是跟我家的事情有关吗?没有的话我不去。”海浅执拗的想打听出点儿什么,现在正值夏季,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她这么焦急的跟着柏琛的步伐,走的不止气喘吁吁,还汗流浃背,很难受。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好端端的走着,柏琛忽然停下来转身,海浅始料不及,差点撞到他的身上,还好,他扶住了她正欲向前倾倒的身体。
“怎么了这么严肃?”海浅还是第一次看到柏琛这样的表情,似绝望,似拼到底,似视死如归的感觉。
“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好吗?”柏琛的内心深处明白,见到律深之后,失去海浅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他原本就什么都不求,当初为救她父亲公司逼她承诺的婚事,自己并没想过真的要兑现,只是想争取多一些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而已。
爱她,怎么会忍心看着她不幸福,他知道的,她爱的人,是律深,虽然,万万不该,可感情的事,又有谁能左右的了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时间再说这个吧。”海浅丝毫没把柏琛的话放在心上,不止她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更是因为自己对他,是没有他对自己的那种感情的。
“答应我,我怕自己以后没机会听你回答。”柏琛垂下眼眸,他的神情,是恳求。
“好,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OK了吗?我们走吧。”海浅完全应付了事的模样。
明知道这样的回答不是出于她的真心,也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丝毫不在意,自己却还是发自内心的笑了,柏琛啊,你这一生只能让这个女孩牵绊了,虽然你也曾努力放手过,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爱着她的心打败了。柏琛自嘲的想着,然后赶上海浅的步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去了自己和她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