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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遇在维尼亚港口

星历4035年10月25日8时26分

戴维·拉斐尔,隶属于铁栅栏海盗组织,指挥一艘老旧的雷利联邦民用拖运船飞鼠级,年仅三十岁的他打扮的有点老气,本应该干净整齐的棕发此时邋遢的像一只鸟窝,下巴上挂着一圈浓密的大胡子,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舰载机作战服,还不时抓起一旁的烟斗喷云吐雾两下,一副老气横揪的样子。

对于戴维这个稍显年轻的船长来说,无论是从来历还是价值上来判断,飞鼠号对于戴维的意义都非比寻常,所以自从结婚之后,戴维就不怎么离开安全区了,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他的父亲老拉斐尔是那种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即使驾驶着工程艇改装的舰载机也能毫无畏惧冲锋向前,而戴维则更喜欢纯粹的宇宙飞行,尤其喜爱竞速,在各种障碍里极速奔驰聆听观众的狂呼是他最爱干的事情,打打杀杀这种事情对戴维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他不想自己年轻的生命过早的消逝,也不愿意强行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冲锋队长老拉斐尔在星历4035年爆发的铁栅栏独立战争中光荣牺牲之后,铁栅栏为他的儿子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靠为法拉斯运输货物或者处理一些简单的任务来养活自己。

因为偶尔要穿梭较为危险的区域,所以他从自己的垃圾堆里翻出不少破烂武器修修补补就给自己的宝贝飞船装上,光从外形上来看确实进攻力十足,但是实际上,这艘飞鼠号没有经历过任何战火的洗礼,除了它被老拉斐尔抢的那次,所有像戴维这种不打算靠杀人越货来致富的人,想单独靠法拉斯的工作发财明显不太够,所以只有靠探索星系中各种各样的残骸切割出有价值的东西卖给铁栅栏换取一些急缺的部件或钞票才能改善自己的日子,运气好的话碰上一两个半新的姿态引擎或者稀缺的部件那就半个月不用“加班”了。

只有在法拉斯,人们还可以生活的如此随心所欲,毕竟在铁栅栏独立战争之前,法拉斯星球政府是由海盗组织组成的,一些“野蛮”的规矩也就保留了下来。

然而想在如此浩瀚的宇宙中凭运气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所以“加班”最好的地点,便是一些古老的废旧设施,这些大型的难以拆除的废旧设施需要耗费各国政府庞大的资金来安全拆除,为了追求最高的利益政府多半会将这些设施交易给一些私人组织,让他们自己处理,就算拆出了事故爆炸,污染辐射也跟自己没关系,但就算是私人组织也不可能将他们拆的一干二净,核心区域依然非常危险,所以一些高概率出现死亡事故的部分就留给了戴维这类人。

“应该就是这里了,维尼亚虫洞港,都快废弃了两百年了。”戴维转过舰长椅伸了一个懒腰:“亲爱的,叫布里奇特带两个人上工程艇,我们可能需要在这里搜查一下,对了,告诉他们不要接近虫洞口,那边的稳定装置就算还能工作,这么多年了那效果也见不得有多高,我们这趟目标,呃,我看看。”

戴维抓起一旁崭新的纸质文件粗略的翻了翻:“小型粒子风暴,喔,那不用往下看了,往年的风暴之后总归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吐出来,无趣的任务,能喷出一大块石头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戴维待在视野最好的舰桥中部,在他的左手边有一个女人正在通话,她就是戴维的妻子,副舰长安洁丽娜·明妮,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异常耀眼,紧身的作战服凸显出她的好身材,让她看起来非常英姿飒爽。

在他正前方坐着一位金发帅哥,浓眉大眼,仔细瞧瞧脸上还带着一股稚气,他的名字叫史丹尼·鲍曼,为了供养妹妹高额的学费,史丹尼放弃了和妹妹一起在伊普西隆学院进修的计划,独自一人找到了戴维。

如今的史丹尼生活已经非常不错了,再过两个月就能把学费交齐,这样还空余两个月才会到达下个学期,自己可以分出一些补贴父母,还可以给妹妹买一身新衣服,想到这里,他的工作热情反而更加高涨了,他所要做的不仅仅是驾驶,还包括了很多维修检修工作,例如检查动力系统这样简单粗暴的任务他每天最少都要进行两次。

一旁的安洁丽娜挂上通讯机后开始反驳自己的丈夫:“我倒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当海盗总归是没前途的,铁栅栏现在都开始转行做安保公司了,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能去雷利联邦出任务过两天奢侈生活,我想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们应该需要我们这些常年在危险地区行驶的专业飞行员,哪怕是帮他们跑跑运输,我想也比这边的穷鬼们大方不少。”

“蓝天白云,高山流水,还有超级棒的大都市,如果真的有机会我一定得带着伙计们去潇洒两天。”

有机会嘛,又不是明天就得去了,戴维就是这样想的,不过戴维还是非常憧憬带着伙计们去沙滩上潇洒一把,这样以后他们就会对自己更忠诚嘛,哈哈。

打着如意算盘的戴维仅仅五秒后就傻眼了,机舱内传来的嚎叫声就连傻子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安洁丽娜将通讯机的链接彻底挂断后,转身回了戴维一个狡诈的笑容。

戴维往船长椅上一瘫一脸生无可恋:“我要蹭多少人的冷屁股才能换来给你们度假的日子啊啊啊!”

船上的喧闹仅仅维持了一会便自觉的结束了,因为工作还是要正常进行的,在这个地方每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然而时间的增长却不代表财富的增值。

布里奇特带着他的手下开始前往虫洞港的内侧:“伙计们,眼睛放亮点,打开探测仪,干活的时候就得有干活的样子。”

仅仅是十多分钟时间,他们就遇上了情况。

“有点奇怪,一直有一个信号很弱的激光通讯请求,我之前不是很在意,现在强度增大了一些,布里奇特,我转接给你了。”马克思·庇古,一名退役的老警察,也是布里奇特的老朋友。

听到有激光通讯传来的时候,布里奇特是有一丝意外的,这种地方会有人他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地方是平时大家都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扰,很少有直接通讯的,主要因为这里的环境复杂干扰太强,懒的互相打招呼,就算真的碰上了熟人,也很少会有人会浪费工作时间来闲聊的,激光通讯在这里需要一个稍微接近的距离并且没有乱七八糟的大家伙挡路才能勉强听清楚对面想说什么,所以这样蛋疼的事情,基本没几个人愿意去干。

仅仅是数秒的时间,正在飞鼠号打暑期工的学生爱尔玛第一个发现了目标,他学着电影里那些大老粗的语气吼着:“头,黄色区域一百三十度,有两艘船,他们好像围着什么东西。。”

布里奇特顺着爱尔玛说的方向看过去仔细分辨对方的船标:“红尾巴?”他操控着船只调整着角度。

随后他按下通讯按钮:“嗨,劳伦斯,你这个可怜的老光棍,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牵引器没带还是切割机落家里了,咱们讲清楚,飞鼠号可没有多余的家伙给你用。”

传来通讯请求的布鲁诺·劳伦斯是一个相当猥琐的老家伙,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流连各种酒吧调戏小姐,积年累月之后就连他正常说话的时候也习惯性的挂着一脸婬笑:“布里奇特,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心痛的,看见我旁边的这艘船了吗?”

这话问的他有一些疑惑,太空中的残骸遍地都是,在这种破地方和这个时间点能值得劳伦斯如此惊讶的事情只有一个:“你的意思是它是从虫洞里漂出来的?”

“这是一个礼物,知道么,布里奇特,我到了这里,然后它就这样漂在我的眼前,就是这样,数据库里没有他们的资料,它代表着什么,布里奇特?”

劳伦斯自己接上说道:“一艘完整的,未被人探索过的,未知文明科考船,它代表着大把大把的金钱,布里奇特,既然我们两方巧合的遭遇在一起,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分享这样一份礼物,要知道,想当初戴维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战场兄弟,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叫我的好侄子过来一起分享这顿美餐吧,万一再来一艘船可就分不了多少了。”

接到布里奇特汇报的戴维一开始蒙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吼道:“机遇!这是机遇!!”

随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劳伦斯的船上,并对劳伦斯报以最大限度的热情:“啊,这位,呃”

他尴尬的朝布里奇特眨了眨眼。

布里奇特非常知趣的在他身旁小声嘀咕了一句:“布鲁诺·劳伦斯。”

“啊,亲爱的布鲁诺叔叔,真是好久不见了,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啊。”该死的,天知道这家伙是谁,不过既然是一起发财的好事,白认一个叔叔也不是一件坏事。

随着谈话的进行,戴维一直克制着自己想要给对面这个喜欢一脸婬笑的叔叔来一巴掌的危险想法,这个老混蛋一激动每句话都有荤段子,终于熬到对接工作完成,一脸激动之色的劳伦斯率先走进了科考船内:“我的天啊,快来看啊戴维,这真是惊喜的发现,我们是多么幸运啊。”

戴维和布里奇特两人依次走了进来,一股子怪味首先传来,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冒着火花的破铜烂铁,这些都不算什么,让戴维真正瞳孔放大的是,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里分别躺着五个孩子,他们的胸膛仍然在不断起伏。

“五个活着的,类人形的生命,看起来他们平均年龄只有我们认知的十二岁左右,我们好像真的发财了,劳伦斯,嘿,劳伦斯?”戴维奇怪的偏过头。

一旁的劳伦斯双眼中开始闪烁着疯狂,戴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个娇小的少女躺在地上,金色的头发犹如绽开的花朵一般散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柔弱表情,戴维自己都心动了,恨不得当场就扑上去,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过劳伦斯就不一样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胸部。

“应该非常柔软吧”戴维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劳伦斯,放开你的咸猪手,她还是个孩子,你玩完了她还怎么卖钱?”

此刻上头的老婬棍明显不打算听任何人的劝告,在他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脚狠狠的踹到了他的脸上。

安洁丽娜没踏进这艘船时,心情还是很愉悦的,毕竟突然从天上掉了一大笔钱谁都会暗喜的,可没想到刚进门她就看见了让她火冒三丈的事情,一个满脸猥琐的老头趴在一个女童的身上,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摸摸蹭蹭,如此罪恶的行径,没立刻把他扒光扔到宇宙里去已经算是仁慈的决定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戴维”

戴维显然非常头疼:“好吧,好吧,你应该多想想大笔大笔的钞票,有了钞票什么都会有的,多想想美好的事情,忘了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吧,我们必须承认这真的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发财机会,亲爱的。”

大笔大笔的钞票,安洁丽娜显然是动心的,但是看着这个孩子,她也非常的纠结,如果这里只有一群可恶的外星男人的话,就算拿去统统喂给野兽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看见这个可爱的女孩,她却狠不下心,她轻轻抱着这个眉头紧促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怀里这个女孩被卖到研究所里去,脑袋里就会浮现那些只懂得科学研究的禽兽可能会对她做出的可怕行径,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泛红了,她就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的船长,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天啊,好吧,你知道的,我拿这个没办法。”戴维被她盯的心里直发毛:“可恶啊,难道我就很适合这种捡垃圾的日子吗?”

“噗嗤。”安洁丽娜抹了抹眼泪笑了,她用手指将怀中女孩的眉头舒展开:“看啊,戴维,多可爱的小姑娘,如果我们有一个孩子,说不定也会这么可爱。”此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一旁的劳伦斯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打了,被一个女人踹了一脚,堂堂红尾巴海盗团副团长,居然当着手下的面被人揍了,然后还被一对情侣当面秀恩爱,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

他捂着自己肿了一边的脸:“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居然敢打我,还有你,戴维,你就这样擅自分配我们的财产,你可真是行啊,我告诉你们,那个女人是我的,你们的船也是我的,给我控制住他们,老子现在就要上了这个女人!。”

布里奇特和后来进来的手下们瞬间拔枪和对方对峙起来,然而谁都不敢先开枪。

“嘿,嘿,放轻松,伙计们,劳伦斯,战斗没有任何意义,你要知道,我的船上最起码有五颗导弹在对准这里,我亲爱的叔叔,我们可以谈判。”戴维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啊,我讨厌你这个笑容,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叔叔了,我给你一个机会,那四个男人都给你,但是你必须把那个女孩留下,并且让那个婊子给我下跪赔礼道歉我就放你们走,这样你还是我的好侄子。”劳伦斯的表情充满了恶毒,他的话音刚落,对接舱里又走出四五个人对准戴维一行人。

被这样羞辱还不生气的那就真的不算是男人了,戴维虚假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脸狰狞的从腰上抓起激光通讯器吼到:“该死的老婬棍,给你点面子你还真不客气啊,老子忍你很久了,你想叫我老婆给你下跪,你先问问飞鼠号上的鱼雷导弹同不同意,你信不信我跟你玩命?”

玩命的命字刚刚说完,戴维突然发现有一只匕首挂在了劳伦斯的脖子边,劳伦斯满头大汗连转身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他感觉有一丝冰冷的寒意从刀锋上直透过他的身体,在房间里的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几个刚才还躺在地上的男孩已经杀了四个人了。

古板的德国佬奥斯顿是醒的最早的,看见张惜年行动之后他非常果断的击倒了一个身上挂着类似手榴弹的家伙,等房间里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按在了手榴弹的握把上,随后是十二岁就有一米七身高的美国佬博格,作为专业CQB室内反暴恐的专业战士,他一脚踢向身边敌人的膝盖,直踹的对面膝盖向内侧断裂,随后在他的惨叫声中一拳将他打昏。

亚度尼斯在一旁看着自己保存多年的镜子发呆,不过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太空手枪瞄着,眼睛的余光也一直警惕的提防着所有可能会有异动的人。

戴维恐惧的看着奥斯顿手里的电浆手雷,死亡的威胁从来没有这么接近他过,就算是刚才和劳伦斯的冲突,也是可以控制的,大不了就是认怂而已,可是天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不小心带着一船人同归于尽,于是他急忙吼到:“放下武器,他妈的全都放下武器,我的天哪,劳伦斯你这个老家伙要是还有气就他妈叫你的人放下武器。”

安洁丽娜从奥斯顿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她试图用肢体语言和这个看起来最像队长的孩子交流,在持续了很久没有结果后,她干脆举起双手,放任奥斯顿不断接近。

奥斯顿只是看了看珊朵拉的衣装和呼吸就退了回去:“没有问题,龙?”

张惜年用尽所有力气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闭着眼睛平复下心情后,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匕首精准的在劳伦斯脖子上的动脉上划了一道直线,随后残忍的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喷撒在空间内的大量血液好像是一个信号,亚度尼斯在三秒钟之内向六个人的头部各开了一枪,然后嚣张异常的喊道:“啊哈,阳光帅气的神枪手稻草人再度归来。”

戴维像傻子一样看着这几个孩子:“居然会有文明这样残忍的从小培养战士,太可怕了,这些还是孩子吗?还是说这些人其实是侏儒?其实已经上百岁了?”

戴维转过头想看看安洁丽娜的表情,回过头来却发现两双眸子在盯着自己,那个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小女孩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向自己爬来。

有了之前那些红尾巴的海盗做榜样,戴维内心越来越慌张:“你...你,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

戴维的话反而刺激了童心满满的珊朵拉,她矫健的爬上他的身体,安洁丽娜红着脸看着这个小女孩和她的老公脸对脸贴在一起。

戴维非常悲剧的发现,自己居然起了反应,难道自己潜质其实是个萝莉控?这太恐怖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御姐来着,就在他还想多停留一段时间的时候,珊朵拉悄然一笑退了回去:“这就当你们好心的回礼吧,嘻嘻,对男人来说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嘛?”

显然,戴维肯定是听不懂的,不过同样是类人生命体,最基础的感情还是很容易感觉的出来,这些外星孩子起码没有想顺手宰了他们,这是一件好事。

随后,整个房间内充斥着五个孩子的笑声,但是戴维却隐隐约约觉得这些笑声所蕴含的感情,甚至比言语还要丰富,他有点担心去救这几个孩子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但是看着安洁丽娜也凑着和他们一起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后,他又有些心安,她的童年就被类似劳伦斯这样的人折磨从而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们两一直要不了孩子,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戴维任何事情上都会轻易妥协,作为真心爱他的男人,他只是希望她过的开心就好,如果什么事情都追求的太完美,反而会让人生充满了折磨与苦难,想到这里,戴维也笑出了声,在旁人的眼中,他们七个人好像是疯子一样在满空间血污与尸体之间笑的前仰后合,另人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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