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宏的法庭内坐满了人,与其说是法庭,更不如说是一个舞台。此案是公开审理,大量的媒体进内进行报导,且在旁听席上尽是各界的知名相关人士,看来这场官司的成败真是影响非凡,现场的紧张气氛凝聚着空气中的每一颗分子。
我和李盛扬彼此互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然后同时把目光转移到林厉身上。
好多小时的轮番角逐博弈后,第一天的诉讼辩论随着主法官的锤子敲响之际结束了。这官司牵涉太多东西,单是一审就可能耗时十几天,当然这只是保守估计。第一天的表演中基本轮不到我发挥,更何况李盛扬。虽然,林厉已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出庭了,但她的专业能力足以征服全场。看来不是为了这个男人,她是不会亲自上阵。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上班地点便换成了法庭,第二、第三天也就这样在紧张的气氛下过去了,不同的是我和盛扬都上场表演过。自这天过后,我们一方都能感受到这个胜利的天平已经不再平衡,是向着对方倾斜。
“你们也看到了,今天对方律师提供了好几份重要资料,这是对我们十分之不利。你们也看到我们的委托人的脸变黑了许多吗?”林厉跟我们两人站在法院高耸的大门外说。
“呵,哪能怎样,打官司不是赢便是输。”盛扬说。
我有些瞧不起这身边的搭档说,“看你这样的态度,你就一直当个打败仗的律师吧。”
“你们回去休息吧,有时间最好翻查一下那些资料,看看能否回到什么突破点。按照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我们一方一定会败诉。”林厉很认真地说,说完便先离去。
我和李盛扬一起目睹林厉离去的背影,再次互视对方,彼此冷笑了一下。
“回家复习吧。”盛扬说。
“倒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吧。”我提倡。
随后我们随着夜色落幕来到了一家酒吧,灯红酒绿喧哗奔放的地方是减压的好场所。
“两杯威士忌加冰。”我喊服务员下单。
“不,来两瓶。”盛扬改口更换,“男人喝酒应该豪爽一点。”喝酒除了痛快还不时有各种各样的女人过来搭讪。我和盛扬的区别在于酒场非情场,他在杯酒洗美女,我却在酒穿热肠解惆怅。
一醉方休后醒来已是夜已过深,身旁坐着已兴奋够的李盛扬。
“够了吧!”我打嗝地说。
“我嗨够,你睡够,走吧。”盛扬说。
“你觉得这次我们能赢吗?”我边走边问李盛扬。
“问我干嘛,这问题应该问林厉。”盛扬说。
“你就这么的不在乎?”我继续问。
“反正我就做好本分算了,干得再好再多也是这样地活,倒不如让自己快活点。说实话,我被林厉拉进来也是不愿意,这官司胜负怎样我并不在乎,反正主要律师不是我,我看也就这样吧。”盛扬说。
我对他的回答是哭笑不得,最后问他一句,“你去过林厉家里吗?”
“去过,又怎样呢!”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我没有再跟他谈话下去,简单挥手以示道别。
烈酒穿肠过后并没有一身疲倦,反而一觉醒后是倍感精神,回家打开电脑便继续工作。我认真地翻查之前常被忽略或不显重要的资料,居然找到些重要端倪,这好几处地方是致命的漏洞。本应是开心的事却让我打起寒颤。我发现出的好几处合同及手续的不当地方没有把其掩盖好,不让对手发现并予以攻击就可以,这是可以从根本上证明本方的独家代理权在一定期间内不合法。我终于猜到很多敏感问题森隽都绕开我们,直接找林厉单独洽谈,这肯定是自身具有致命问题。我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
在这个半夜时分,正是一般人酣畅入睡的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厉的来电。我有所犹豫,考虑片刻后还是接了。
“这么晚,还没睡吗?”林厉电话问候。
“这个时间打来就是关心我睡了吗?”我反问。
“你能接电话,是睡不着吗?”林厉继续客气地问。
“是,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应。
“今天我们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情况很不妙啊,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会必败无疑。你也知道这是单大官司。”林厉语气中透露出她极为紧张和焦虑。
“我反复查阅了很多资料,其中几处不显眼的地方暴露出致命伤。”我坚定地说。
“我也发现了,就想跟你讨论一下,还有几小时我们又得出庭了。”林厉说。
“看来你精神不好。你之前也有很多东西保留没完全告诉我们,现在才补救,是不是有点迟了。”我说。
“我就是为了此事,整个晚上都没睡着,所以问有什么好建议。”林厉着急地说。
“你为什么不找李盛扬呢?他的点子也不少。”我说。
“他远不及你,还是你可靠多了。我也不瞒你了,森隽的独家代理合同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代理申请的流程有些地方不明确。这些地方都是说不通的。你看这些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动一下。”林厉较为含蓄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造假证据!”我说。
“你明白就好。”林厉说,“你要知道这是一单超大的官司。”
“天快要亮了,来不及的。我考虑一下吧。”我说。
“亲爱的,我不会亏待你的,不是明天用,我们可以先在庭上拖延几天,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便能派上用场。”林厉诱惑我说,说完便挂电话了。
林厉的来电使我内心时刻处于斗争当中,做假证据的事虽然之前也曾经尝试过,但都是些影响不大的案件。
隔天的晚上,林厉邀请我到其家作客,她并没有把李盛扬也叫来。我便静静地坐在她家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呢?”林厉问。
“李盛扬呢,怎么不把他也喊来?”我反问。
“今晚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叫他来什么也干不了。”林厉声音变得低沉而婉柔。
“他不也来过这里吗?”我再反问。
“是,那又怎样。他无法跟你比,而且他只来过一次。”林厉说。
“你也太随便了吧,随便找个男人带到家里上床。”我有点蔑视地说。
“我有需要,你管得着吗?”林厉不客气地回应。
“你的风流事我当然没办法管。”我说。
“就是你前段时间根本没有放我在眼里,理都不理我,我在乎你,而你有在乎我吗!算了,不说这些。今晚叫你来就是造点假证据,只不过是有份证书和文件要伪造一下,有些文书格式,还有电脑技术你比我熟。”林厉说出目的。
“你让我再想一下,这样是触犯刑法的犯罪行为,会坐牢的。我们身为律师还是别干这些事,哪怕是官司输了,钱还是赚不少的。”我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你以前也干过,你的案宗在事务所里都有留底,有时你还背着公司到外面接私活。你的事我一清二楚。”林厉威胁我。
“以前那些都是些不大的案件,但这次不一样,原告方的律师团各个都是精英,会看出来的。”我踌躇不定地说。
“你想要多少钱,我去跟森隽说。”林厉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说。
“这官司必须要赢。好吧,你要什么,今天晚上你对我怎样都可以。”林厉说。
“不要忘记我们有份合同,合同第三条:当乙方存在生理或心理需要的情况下,甲方有必要满足乙方。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林厉继续说。
最终的结果是我苦苦思想搏斗后始终抵挡不住各种诱惑。
林厉全身体力透支地抱着我说,“我知道你还是挺在乎我的。不然问那么多又为啥。”林厉脸带红晕微笑地说。
而我感到相当迷惘和困惑,似乎自己再一次把灵魂出卖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吧。从我踏进她家半步,就预料到自己是坚定不下来。
我深切地感受到林厉虽把我抱紧,森隽才是她内心深处蕴藏那个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