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路边向人群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中残破的碗,他一袭破衣在风中颤抖,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不时撩开发帘面带笑容望向人群,偶尔一声清脆从他的碗中发出一枚铜钱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会平稳的定在了碗中央,他连声道谢恭送贵人的离去。
乞讨对少年来说早已成了恒定的日常,若没有巡逻的官兵他在繁华的街市漫长的祈祷之旅,会一如城外的河流一般顺畅自如。他自在的演技和成熟的谢词来自他在过去漫长流浪之旅中沉淀。一天下来少年轻巧的敲了敲酸痛的脖子,望着碗中的铜钱他感到愉悦。
少年感到腹中一阵烧灼感,他四处寻找任何可以下肚的东西,他看到眼前茂密的树林随即摘下一片树叶塞入口中咀嚼,一阵苦涩钻入喉咙他立刻吐掉,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穿过了树林来到一处田地,那是一片地瓜田,他欢喜疯狂的刨出两个地瓜,他将它们藏进怀里又刨开一个用袖子擦去泥土然后双手用力一掰露出微黄的内部开始啃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甚至跪地开始膜拜这片地瓜田,随后一声谩骂将他拉回了现实“小崽子!敢偷瓜,我不打死你!”田的主人操起身旁的棍子冲了出来,少年一惊转身消失在身后的树林里,他的身后仍旧传来叫骂声。
少年气喘吁吁的依靠着一棵树,早已听不见追逐者的声音,他掏出怀中地瓜享受起来。林子里安静的出奇,少年只听见自己咀嚼食物的声音,忽然一声沉闷少年一跃而起以为那人又追了过来,一回头见一人趴倒在地,他蹑手蹑脚的靠近,用吃剩的地瓜砸他也并无回应,他用手送到那人的鼻前,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死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他一点也不慌张连忙开始在那人怀里摸索,他摸到一封信可惜他不识字,他将信收起来继续搜寻,他摸到了几两碎银,他喜出望外,随后他不安的内心如同以往那样驱使他履行自己的职责,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扒去那人沾满鲜血的盔甲,将他拖到一棵树下,然后他用石头吃力的凿挖,过了很久他消耗完自己最后一块地瓜,才挖出一人大小的坑,不深但是在树根旁他将那人拖入坑内埋上,他将土踩得严严实实,最后他将盔甲摆在树下,拜上一拜带着那人的银两信件还有佩剑转身离去满心欢喜。
城内烽烟四起,高耸城墙上锦旗飘扬,战鼓声惊醒了破庙中的少年,少年冲出门外见到了导致他四处漂泊的罪魁祸首——战争。
少年冲出破庙跟随疏散的兵车一同离开,少年感到无奈,他觉得漂泊是自己的宿命。老人小孩妇女儿童这是兵车队伍的主要构成,少年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相同的硝烟背景下,映衬的是一行人赴往颠沛流离的开始“哭!哭!哭个没玩!”少年心情低沉到了极点,他忽然压抑不住愤怒转身狂奔而去,他冲进破庙拿出他得到剑奔向复仇的开始。
少年行走在尸堆中扒下一人的盔甲自己穿上,从尸体手中夺走弓和箭他站上了城墙,他搭上一箭拉满弓涨得脸通红等待号令放箭,每放一箭他都不知道箭射中了谁,他开始有些慌了,被气血冲昏的头脑逐渐清醒他偷偷溜下了城墙,突然间城门开了冲进来的骑兵将他踩得体无完肤。信件从他怀中掉落,但是早已鲜血淋漓无法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