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李逍遥详细问了杜文若关于科举的几个问题,杜文若也都一一解答。按照杜文若的说法,唐朝的科举分为两种,一种是常科,一种是制科。
常科是每年分期举行,制科则是皇帝专门下诏举行,由于制科不同于固定时间举行的常科,也被称为恩科,意为皇帝法外开恩,给天下英才开得另外的科目。
常科有大概有秀才科,明经科,进士科,俊士科,明法科,明字科,明算科,一史科,三史科,道举科,童子科等50多种。常科一般考的科目口试,贴经(填空),墨义(相当于口试的笔试化),策问(论文),杂文(诗赋)。恩科则一般是由皇帝专门授予人临时开的科目,一般是由专门的人根据时政设定的题目。
经过杜文若的介绍,李逍遥对于唐朝的科举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李逍遥寻思着要是按照杜文若的说法,这唐朝科举制度不同于八股文科举,还是相当开放的。
三人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就到了杜文若口中的笔墨纸砚一条街了,杜文若轻车熟路的带着李逍遥进了一家装饰非常文艺的墨客居,店小二见到杜文若进来,相当熟络的说到“哟,这不是杜三爷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次来要点什么?我们店前段时间刚进了一些薛涛纸,我给您来二十打?”
听了店小二的话,李逍遥心里一乐,这店小二还挺会来事。
杜文若也被逗乐了,笑骂道“少来跟本少爷套近乎,本少爷这次是带我这两位朋友来的。你们家还有《春秋》、《孟子》、《论语》、《大学》以及《中庸》吗,各来一套,再来五十打上好的薛涛纸,两套上好的笔墨砚。给我包装利索喽。”
店小二一听杜文若要的东西还不少,估计这趟生意还能赚不少钱,笑开了眉眼,说到“好嘞,都有,您稍等,马上就给您备齐。”
由杜文若帮忙打点,李逍遥倒是省了不少心,等店小二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正要付钱,却被杜文若抢了先,按照杜文若的说法,两人一见如故,权当送给李逍遥的见面礼。
李逍遥见这初次见面,对方就掏了腰包,这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并且他是不愿意占别人便宜的主。见天色快到晌午了,就邀请杜文若一起吃饭,杜文若也想跟李逍遥多交流交流,也就应了。
据杜文若所说,这笔墨纸砚一条街的前面,有一家文苑酒肆的竹叶青相当闻名,李逍遥把在墨客居买的东西交给李存孝帮忙拿着,自己和杜文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走到笔墨纸砚一条街的中部,李逍遥见在路边,有一位约莫四十岁的破落老者在卖字,老者穿着破烂,不过身上倒有一股洒脱之气,在那意气风发的挥毫洒墨。李逍遥看老者字写得遒劲有力,那是相当的羡慕,心中一动,上前问道“这位先生,不知可教人书法呀?”
老头正低头写字呢,听见问话,也没抬头看了李逍遥,淡淡的应道“教人写字。”李逍遥见对方神情冷淡,也不生气,继续问道“不知先生怎么收费?”老头搁下笔,抬头看了一眼李逍遥回答道“不收费,管我吃饱睡好就行。”
李逍遥听了心里一乐,这人也是性情中人啊,不计较钱财,爽快道“成交,那以后就麻烦先生了。我们现在正要就去吃饭,先生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老头也没想到李逍遥这么爽快,面容缓了缓,说到“必须得有酒。”
“文苑酒肆的竹叶青,怎么样?”
老头听了李逍遥的答话,喉咙里咽了一口唾液,眼神亮了一道光芒,起身道“前头带路,走。”
李逍遥见老人模样心里一乐,寻思这老头这也是个酒鬼呀。不多会,一行人就到了杜文若口中说的那个文苑酒肆。这文苑酒肆,虽说没有山海楼那么豪华,但装饰得颇为幽雅,进进出出的大多也大都是读书人。
李逍遥选了一个二楼靠窗的雅座,叫了六个小菜四壶竹叶青,酒菜上好了,李存孝给四人分别倒上,李逍遥看着酒杯里颜色淡绿,泛着淡淡清香的竹叶青,四人碰了个杯。李逍遥抿了一口,果然是入口轻柔,有一股淡淡的竹叶的清香。
旁边的老头喝的就没李逍遥这么文雅了,直接一杯酒灌进了口中,灌完眼神一眯,嘴巴砸吧了几下,颇有几分回味无穷的意思,喝完一杯又自顾拿起身边的一壶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干而尽。李逍遥见老头想喝就喝,直来直去,寻思这老头也是个性情中人,也不烦恼。
老头喝完第三杯,砸吧砸吧嘴,摸了摸下巴上有些发白的胡子,悠悠吟了起来“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坐在李逍遥对面的杜文若仔细品味了这首诗,只觉颇为洒脱,心中惊奇,忙起身向老者作了一个揖,恭敬道“不知先生大才,先前礼数多有不周,还请赎罪啊。”老头摇了摇头,呵呵一笑,并不答话。杜文若也不生气,又回身坐定了。
李逍遥听了也是神情一震,这首诗前面也就算了,自己好像没听说过,后面这两句可是传遍千古啊。李逍遥看了一下老头,见对方混的这么惨,应该不是穿越过来的。
那除非这首诗就是他做的了?不过对于对方说的话,李逍遥倒不是很赞同,这人要是得过且过,没有一点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不过李逍遥本想出言反驳,可是对方把谱摆这么大,这说了也对方也不一定听的进去。
忽然脑袋一灵光,李逍遥想起李清照的那首诗,也朗声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老头听了李逍遥的诗,浑浊的眼睛骤然清亮了几分,也不跟李逍遥作样了,起身作揖道“没想到公子也是兄有大才,罗隐先前造次了,希望公子大人大量。”嘿,这还真是现世报了,杜文若刚给他作了揖,这称呼为罗隐的老头就反过来给自己作揖了。
李逍遥起身扶起了老头,笑呵呵的说没什么。老头起身,一脸惭色又重新做回了位置,不过这身段那是放低了不少。
等李逍遥坐回了位置,看到对面的杜文若和旁边的李存孝都两眼冒着小星星的看着自己,这老脸不由得红了红。这自己前段时间刚要决定以后再也不吟诗作对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又犯戒了,也是含混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