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省大厅。
田令孜高坐主位,右首边坐着宦官杨复恭,吏部尚书韦保衡,左边坐着检校司徒曹确,左拾遗高璩。
田令孜见众人一次坐定,一拍茶几,恨声道“可恶于琮老儿,竟然借恩科映射杂家,实在是气煞我也。李逍遥懵懂小儿,童言无忌,竟然忤犯本座虎须。”
韦保衡见田令孜光滑的下巴,心里暗笑,偷语道“麻烦公公先长出胡子再说。”
不过表面上还是很尊敬,拱手道“公公息怒,现在我们兵权在握,朝中势力我方也占优,大势已成,于琮一伙倒翻腾不出什么波浪,不过有一事韦某颇为忧虑。”
田令孜闻言,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忧虑的?”
韦保衡丝毫没有在意田令孜的坏脾气,温言道“听说陛下见到状元的试卷,摇头叹息,暗自嗟叹,我怕陛下信了此次恩科众举子之言,有意对公公下手。”
田令孜闻言眼神一眯“对杂家动手,谅他李漼也没这个胆子,他李漼是由杂家一手扶起来的,杂家能把他扶起来,也能把他李漼给拉下来。”
韦保衡听田令孜直呼当今陛下的姓名,心里一跳。
田令孜瞅了一眼韦保衡,顺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陛下下午还私下接见于琮,屏退左右。确实对我等内侍有了一些戒心,不再像以前那样贴心贴肺了,不过陛下要想对我等动手也得有那个实力,本座掌管左神策军,我干儿子掌管右神策军,只要禁军军权在手,朝中又有韦大人,曹大人,高大人策应,谅他李漼也翻腾不出什么波浪出来,我们内侍废掉的皇帝也不在意多他一个李漼。”
旁边杨复恭闻言,阴测测道“公公,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陛下对我等已经有了戒心,为什么我们不选一个听话乖巧的皇帝呢?五皇子李儇不是一直由公公照料长大的吗,听说李儇私下以阿父称呼公公。五皇子今年十二岁,年幼无知,正适合我等便宜行事。”
“不知韦大人,高大人,曹大人意下如何?”
曹确担忧道“陛下毕竟九五之尊,现在也龙体也正康建,我们怎么才能让陛下乖乖让位给五皇子呢?”
杨复恭嘿嘿一笑,说到“这有何难,陛下的饮食都是由我们内侍掌控,如果我们在陛下饮食中加点什么,陛下还不得乖乖驾鹤西去?到那时谁当皇帝不由我们说了算嘛。”
高璩答话说道“如果陛下突然暴毙,满朝震动,天下不定,对我等而言也不是善事啊。”
杨复恭笑道“这个倒不用高大人担忧,我们可以使用慢性毒药,这一时半会对人不会有太大影响,只会潜移默化的侵害人的身体。不到三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到那个时候局势怎么发展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嘛。”
高璩虽然觉得还是有所不妥,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田令孜见商量已毕,哈哈一笑,说到“有诸公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只是现在还不能动于琮老贼,我这心里真是忍耐不住啊。”
韦保衡呵呵一笑,说到“公公暂且息怒,于琮老儿动不了,我们可以动恩科状元李逍遥。于琮好不容易弄了个恩科,评定出了个恩科状元,如果我们把李逍遥给做了,一定会打击于琮那一派的士气,敲山震虎,也让满朝文武明白在朝堂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田令孜闻言,脸色一喜,说到“韦大人,有何妙计?”
韦保衡故作高深一笑,说到“田公公,忘了我的职位是什么了,吏部尚书。前段时间受庞郧起义的影响,忻州刺史正好空缺。我们可以把李逍遥安排这个岗位,然后公公从左神策军抽调精壮之士,趁李逍遥赴任之际,在必经路上扮作土匪,谅李逍遥文弱书生,定能做的干干净净。”
曹确说到“韦大人,忻州刺史这个职位是不是太高了些,并且大军出动,很容易招人耳目,别走漏了消息,毕竟李逍遥也是当朝状元,兹事体大啊。”
韦保衡嘿嘿一笑,说到“将死之人,什么职位大不大的,把李逍遥放任忻州刺史,于琮那一派遇到的阻力也很小。至于另一件,我们不用抽调太多人马,只需二十多人就够了,定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听了韦保衡的话,曹确也不再有异议。
田令孜老脸一笑,抚掌叹道“杂家有韦大人,犹如汉家之张良也。有诸位大人相助,天下之事可定也。”
.......
第二天,一大早,李逍遥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敲醒了。
李逍遥揉了揉眉心,昨晚真是喝的太多了。罗隐,李存孝和灼灼轮流给自己敬酒,自己也是真真正正的醉了一次。
李逍遥看了看乌拉把黑的窗外,又听了听敲门声,知道是绿萝在叫自己起床。
李逍遥答应了一声,赶紧起床洗漱,等穿戴整齐后,推门而出,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可口的小菜和点心。灼灼也在桌子一旁正在静等着自己,李逍遥上前对灼灼感激一笑,就拿起筷子吃起饭来,绿萝过了一会,端了两碗粥让李逍遥喝下。
李逍遥吃完了,给绿萝和灼灼告别,就一个人出门往皇宫走去。
李逍遥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现在也就四点左右,这古代的大臣真是辛苦啊,早晨五点就得上朝,四点就得从家出门。
也就半小时左右,李逍遥就到了皇宫的南门朱雀门,门前的卫士见一身布衣的李逍遥,立马拦住,李逍遥出示玉牌才给放行。
走近皇宫内,李逍遥就被大明宫磅礴大气,造型优美的宫殿给吸引住了。李逍遥现代在北京读过书,去过故宫游玩,故宫黄瓦红墙,雕栏玉砌,造工自是十分细腻的。唐皇宫细腻处赶不上故宫的建筑,倒是在气势上略胜一筹,大殿起得非常高,有的大殿两到三层,大殿建设的也比较有开放性。皇宫内的大院也是十分宽阔,中间引一条小河入内,连接小河的是三座弧形的拱桥,非常优美。路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一对对巨型石狮子,让人感受到皇家的威严。
走过朱雀门不久,就到了承天门,大门外还有三人等在旁边,其中两人一身布衣,另外一人看打扮是个太监模样的人。
太监模样的人瞄了李逍遥一眼,鼻孔朝天,没好气道“来的可是恩科状元李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