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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盛林带着儿女下田 贝明尾随暗观隐言

不管是庄容北上诉还是张老铁深夜再挖庄家的墙根被埋,这些事在青柳村村民中嚷嚷几天就过去了,人们帮忙料理完老铁的后事依然又各干各的事去了。在闲暇之余,如果还有人再提起这个事的时候,说话的人还是要左右看看,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合适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这样,说到庄容北上诉时,有人说:“看来庄容南真得是被冤枉了,为这事,俩老人没了,房子也没了,但是他还是没认罪,说不定投毒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为啥两级法院都判他死罪呢?”

“就是啊,一家法院错了,两家法院都错了?”

“可不是么,老铁为这事也把命送了,这个事还真有点怪!”

“老铁的死和这件事没关系!听张家的人说,老铁晚上起夜没小心绊了一跤把命要了,老汉说不定是高血压。”

“唉,不管咋说,这庄家和张家是结下了死仇,往后儿孙辈们有该咋相处呢?”

“得得得,吃自己的饭甭操人家的心!你们看,看梅老师的一对儿女多乖巧,俩娃娃都坐在架子车上被他爸拉着还美得很!哎,梅老师,你带是俩娃娃去地里呀?”

“噢,就是的。他妈给学生上课,这俩淘气包在跟前不行,我用架子车把他们拉到地里,他俩玩着我还能锄会儿地。”

“好办法。看你俩娃多好,让人看着就爱不够。快看,人家俩玩得还挺好。”一位中年妇女说着走到车前去拽男孩子的手。

“奶奶好。”男孩梅欣看着这位妇女怯怯地说道。

“你们看,不愧是老师的娃,这么小就知道问人好。礼性还大得很,你好,好娃娃,乖娃娃。”

“你光问了这个奶奶好,还没问我好。你给奶奶说,你叫个啥名字,今年几岁了?”说话的是另外一位妇女,坐在门口的其他的人也都围了上来看着孩子。

这时候,梅香扶着车帮一眨眼睛说:“奶奶好,爷爷好。我叫梅香,他是我哥哥,今年四岁半。”说着她又一指梅盛林说:“他是我爸爸叫老梅!”梅香的话逗得大伙儿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又有一个人问:“那你把他叫爸爸还是叫老梅呢?”

“我叫爸爸,妈妈叫老梅,哥哥叫梅爸爸!”梅香说着站了起来。

“啊,真逗!你哥为啥叫他梅爸爸呢?”

“老梅就是我爸,我就叫他梅爸爸!”梅欣说着也站了起来。

梅盛林笑眯眯地看着俩孩子,见孩子都站了起来连忙喊道:“快坐下,坐下抓住车厢的边边,爸爸要开车了!快给爷爷奶奶们说再见,咱们走!”梅盛林说着拉动了车子缓缓往村外走去。

“奶奶再见,爷爷再见,阿姨再见,我们要去地里捉蝴蝶了!”孩子们摆动着小手远去了。

望着远去的梅盛林和孩子,一位老头儿说:“这人呐就是说不准,谁能想到老梅还能寻下这么好个媳妇,一次就给生了一对龙凤胎!”

“就是,当年说人家梅老师这了那了,人家梅老师还是梅老师,娶的媳妇没谁漂亮还是没谁年轻?生下的娃不聪明还是不俊?所以说,人一辈子甭做哪些害人的事!人害人害不死,害来害去害自己!”

“可不是么,当年不知道是哪个不吃人粮食的胡说人家梅老师哩,想出了这一招害人,真是……不过,到底是谁,我想这个人肯定跑不出咱村!”

“你这样说,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要不咋这样有把握?”

“我啥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谁说个啥。假如当年真有这个事,公家把梅老师放了出来,那个害他的人能答应么?再说公家最少也得关个三两年,可是才几天就给放了出来!”

“哦,其实细想起来也就是,不过人家梅老师现在看有多好,老婆教书拿的是国家的工资,旱涝保丰收,他呢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养蘑菇,俩娃,一男一女,活得像个神仙!”

不管现在的梅盛林是个神仙还是个凡人,反正此时的他用架子车拉着俩孩子和工具去了自家的田里,去锄地理种的春玉米。

仲春的山里可谓风景如画。路边柳树成荫,柔软的枝条在微风中翩翩起舞,鸟儿们在枝头跳着叫着。那山上,桃花粉如彤云,梨花洁白如雪,树木翠绿如蓝。春光中,它们似乎都可着劲地长。放眼望去,那连绵起伏的山,如绿云,如碧波,山间的红白点缀着碧海云天,空中的鸟儿鸣飞流连忘返……

梅盛林拉着架子车边走边欣赏着风景,这时忽然听到俩孩子在车子上吵了起来,他停下车子回头看时,只见梅香指着路边一片金黄的油菜花说:“爸爸,我想要那花儿!”

“我说那是别人家的不能摘,她不听偏要下车去摘1”哥哥梅欣说着一只小手还死死地拽着妹妹的衣服。

“你哥哥说得对,那黄黄的花儿是很好看,它为什么好看呢?”

“爸爸,我知道!妈妈说,花儿是妈妈的孩子,它们长在妈妈的身上有奶吃才漂亮,如果把它们摘下来,它们吃不到奶了就会饿死!”梅欣抢着说。

“你妈妈说得对,孩子没吃的就会饿死。梅香,你还要不要再去摘花儿了?”梅盛林认真地问道。

“可是,那么一大片,我只摘一朵,一朵!”

“一朵也不行!妈妈说,坏事一丁点儿都不能做!如果今天只摘一朵,说不定你明天就会摘两朵三朵!”梅欣又站了起来。

“是啊,坏事一丁点儿都不能做,爸爸也不能做。梅香,咱还是不要摘那花儿了,你看它们听到了咱们说不摘了,它们都张开了小嘴笑呢!”梅盛林指着大片油菜花儿说。

“就是就是,爸爸你快看,那些花儿在跳舞呢!”随着梅香的话音看时,那满地的油菜花儿在风中轻轻晃动着,好像是在舞蹈感谢呢。

“那咱就开车,去咱家地里捉蜻蜓和蝴蝶!”梅盛林说着又拉起了架子车往前走。俩孩子也坐在了车上自己的小板凳上,小手紧紧抓着车厢的边沿看着前方。梅盛林边走边问:“都坐好了吗?”

“坐好了!我们还抓着车子呢!”梅香大声地说道。

“好,这几天你妈妈给你们教的那首《春娃娃》儿歌,你们两个谁记下了,能不能给爸爸背一遍?”

“我会背,我会背!”梅香像个小学生似地举起手说。哥哥一看也不甘示弱,敲着车厢说:“爸爸,我也会背,我先背!”

“不,是我先举的手,就该我先背!爸爸,你看见我们俩谁先举的手?”梅香问。

“爸爸是背对着你们的没看见是谁先举的手,所以我提议,你们两个一人一段,谁接不上来或者背得不流利,就算没背过好不好?”

“好,让我哥哥背第一段,我来接!”妹妹偏着头看着哥哥说。

“背就背,就怕你接不上来呢!”

“快点,爸爸还等着听呢!”还没等梅香说完,就听到梅欣背道:“春娃娃,他来啦,小鸟欢迎叫喳喳。大柳树上安了家,春娃娃乐得笑哈哈。”接着,又听到梅香背道:“春娃娃,他来啦,小草睁眼瞧着他。一阵细雨沙沙,春娃娃乐得笑哈哈。”

“春娃娃,他来啦,朵朵花儿开放啦。蝴蝶蜜蜂都来啦,春娃娃乐得笑哈哈。”

“春娃娃,他来啦,小河流水哗啦啦。青蛙跳着叫呱呱,春娃娃乐得笑哈哈……”

在孩子们的儿歌声中,梅盛林拉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田地边,他把车子支稳后抱下他们,然后提着锄头开始干活。俩孩子在他后面把锄下来的草都捡起来放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梅盛林边锄边说:“你们俩好好干活,咱家的玉米就会长得很快,还能结出大大的玉米棒子,上面的米米可好吃了。到时候,爸爸就把它们掰回家去,让妈妈煮着给你们吃!”

“那我就要大大的一个!”“我也要大大的一个!”俩孩子边检草边说。

“好,给你们挑最大个儿的!”梅盛林说这换了个姿势。

“爸爸,你看,好大的一只蜻蜓!它大大的眼睛在看我呢!”梅香一扭头指着一只红蜻蜓说。

“它为什么看你啊?”

“是不是怕咱们捉它,爸爸?”梅欣扔下草问。

“我才没想捉它呢!爸爸说,蜻蜓会捉蚊子,就让它去捉蚊子吧。那天蚊子还咬我的胳膊呢!”梅香的话令梅盛林很感动,他说的话在孩子们的心里扎下了根。于是就说:“是的,梅香还记得爸爸说的话?蜻蜓是咱们的好朋友,咱们可不能伤害它!”说着,他又掏出手绢给梅香擦了擦鼻涕又接着说:“梅欣,你和妹妹去那棵大树下玩吧,那里有阴凉处。等爸爸锄下草的时候再叫你们来捡。”在梅盛林的叮嘱声中,俩孩子去了田头边的那棵大树下的架子车旁玩耍,他又开始干活了。此时的玉米已经有大半尺多高了,春风中那碧绿的叶子像波浪似地动着,他锄一会儿抬起头看看孩子,看到俩孩子蹲在地上看什么,他才又放心地弯下腰干活。

此时的俩孩子正在看地上的小蚂蚁。哥哥说:“梅香,它们排着长长的队是要做操吗?”

“才不是呢,他们排着长长的队是要去运粮食。爸爸和妈妈都说过,小蚂蚁可懂礼貌了,见了面……”

“快看快看,这只小蚂蚁发现了一条大虫子!”没等梅香说完,梅欣一拍她的肩膀,指了指离那队蚂蚁较远的一只说。

“嘘,别说话,看它怎么把虫子运回家!”俩人都不吭声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只准备搬运虫子的小蚂蚁。就在这时,只听到梅盛林喊道:“梅——欣!梅——香!来,你们两个都过来,爸爸锄下草了,快过来捡!”

“嘘,别说话,小蚂蚁咬住虫子了,看,它在使劲呢!”梅欣的声音只有他和妹妹能听见,离他俩有一段距离的爸爸根本听不到,尽管孩子的话是对他说的。

听不到回音的梅盛林心里一惊,急忙放下锄头往树下跑,他不知道孩子们为什么不回音。看到架子车还在,周围也没别人,这俩孩子咋就没声音了呢?当他急匆匆赶到树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俩小家伙是被车子挡住了,他俩眼睛都瞪着地面,小拳头握得紧紧得还在为小蚂蚁鼓劲呢!不仅这样,嘴里还喊着:“加油,加油!”梅盛林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两只蚂蚁在争夺一条虫子,它们谁也不松口,把虫子的身体拽成了一条直线!

看到这样,梅盛林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你们俩,爸爸叫你们为什么不答应?我还以为你们跑远了!”

“爸爸,你说它俩谁能赢?”梅欣站起来问梅盛林。

“嗯……梅香说,它俩谁能赢?”梅盛林蹲下问女儿。

“它俩……不知道,说不定……为啥要争夺呢?放到地上一块儿吃不好吗?小蚂蚁,你们别争了,放到地上一块儿吃吧!听话,乖乖的,不听话就是坏孩子!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梅香见两只蚂蚁还在争,就生气地一跺脚说:“再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们了,晚上就去找大黑猫!”不知是她说的话小蚂蚁听懂了还是她那一脚跺震动了它们,此刻只见一只蚂蚁松了口朝一边爬去,另一只呢不知道刚才还紧绷的虫子这会儿为什么突然松了,它也松了口还抬起头来东张西望。梅香一看兴奋地说:“小蚂蚁真听话,我不让它们争了,它们真的就不争了!爸爸,哥哥,你们快看,它俩真得不争了!”

“你是蚂蚁王后,它们当然得听你的话了!”梅欣不服气地说。

“爸爸,蚂蚁王后是什么呀?我会变成蚂蚁吗?”梅香惊恐地问道。

“你会变成一只大蚂蚁,整天和那些小蚂蚁一样吃虫子!”梅欣说着还做了个鬼脸。

“不要,我不要变成蚂蚁,我长大了还要跳舞呢!妈妈说让我穿着小蜜蜂的翅膀衣服,在花园里飞呀飞呀,采多多的蜜,拿回家来给爸爸吃!”

“好好好,咱不变小蚂蚁,咱变成一只小蜜蜂,扇着翅膀去采蜜!来,小蜜蜂,喝点水,要不你就飞不动了!”梅盛林说着打开保温瓶的盖儿。

”我要喝多多的水,飞得快快的,让哥哥追不上我!”

“我也喝多多的水,使劲抓住你的翅膀,让你不能飞!”

“爸爸,哥哥坏,他要抓住我的翅膀不让我飞!”

“好好好,先喝水。”梅盛林把水倒在盖子里招呼这俩孩子喝,那慈父之爱像这清澈的温水,涓涓地流进了孩子们的心里……

从梅盛林用架子车拉着俩孩子出村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就是已经完全康复了的舒贝明。

自从那日徐文忠夫妇带着舒贝明在赶集中听到那首二胡曲《赛马》之后,朦胧中的他似乎看到了江童,在喊着江童名字中忽又晕倒,被扶到店主的床上躺下,这一躺就是一天一夜!醒来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当他得知了那次地震到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大约四个多年头。在这么长时间里,都是许文忠夫妇一直在照顾他。就在他忽然清醒之后,他感觉自己恍若隔世,犹如从云端掉在了人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身边两位虽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的人的诉说,他封闭了许久的心智忽然一下子打开了闸门!记忆深处的往事如同洪水般地涌了出来,激动的泪水淹没了他脸颊,忽然他从床上下来叫着爸妈跪地磕头!这一声爸妈叫得徐文忠夫妇心动肝颤,热泪盈眶!这是他们夫妇齐心协力,真心真意,诚心诚意付出的回报!这是爱的回报,情的回报,心的回报,这是人间大爱的回报!

这种爱像春风掠过高山,山绿了;飞过大海,水清了;走过小河,冰化了;划过天空,天蓝了;摇动树叶,月明了;轻轻一吹,天亮了!他们爱得那么深沉,那么久远,那么执着!这种爱,没有血缘联系,没有金钱味道,没有权贵企图,有的只是大山般的沉重,钢铁般的坚毅,泉水般的温柔,蓝天一样的宽阔……

徐文忠夫妇急忙将舒贝明扶起来,边给他擦泪水边说:“儿子不哭,明明不哭,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是爸妈的好儿子!”

“就是,儿子所有的灾难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老两口虽然劝着舒贝明,其实从他叫了声爸妈之后,这两位有着善良和大爱之心的山里人,泪水就没有断。

店主听了他们的故事也很感动,他揉着红红的眼睛说:“没想到,这首二胡曲竟然把你儿子从迷茫中唤醒,真是太神奇了!看来你儿子和这首曲子有缘分,那我干脆把这盘磁带和录音机送给你们留个纪念,也算是咱们的一种缘分!”

“如果这样,我把钱给你,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这说哪里话!我的音响能让一个人清醒,这是多大的机缘啊!”

“好兄弟,谢谢你!如果这样说,我看咱俩都是因为我儿子结缘,要不咱俩就来个金兰之好如何?”徐文忠说完热切地看着店老板。

“好,我正有此意!不知咱俩谁为长?”

“我是属马的,今年五十三,你……”

“我比你小三岁,你为兄,兄长在上,我为弟,弟在这里给兄嫂道喜了!”

“同喜同喜!既然这样,为兄今日为你,为我儿,为咱的缘分设宴!走,咱去饭馆!”

“好,咱去饭馆!”说着店老板关了门,四人在激动中去了一家饭馆。

随着时间的推移,舒贝明的记忆也在慢慢地恢复,渐渐地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在与许文忠夫妇拉家常中,他将自己想起来的一些事一一道了出来,许文忠夫妇这才知道了他的具体单位以及他和江童的事。后来又看到他闷闷不乐,似乎有了心事,于是就问了他以后的打算。

舒贝明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养父母有着很深的忧虑,不说心里话吧,自己总得有个出路,老待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说了心里话吧,又怕二老伤心,所以当两位老人问他的时候,他只是吞吞吐吐地说没事。可是看着他那样痛苦,两位老人又心疼不已。于是,在某天的饭桌上,老徐说:“贝明啊,我和你妈有个想法,现在你已经恢复了,你要走我们也不不拦你,只是……”

“爸,妈,你们不要赶我走,我要守在你们身边。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就应该为你们尽孝,为你们养老送终。如果我连这点基本的人伦道德都没有,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明明,我和你妈不是想赶你走,而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年轻人总不能撂下自己的工作不做,撇下自己的媳妇和家不顾,待在这山里守着我和你妈过完自己的一辈子!再说了,你这几年也没和家里人联系了,他们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大概还在伤心地想你。明天你就收拾一下去山外,去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

“我走了之后,你和我妈怎么办?我不放心!”

“这个嘛……你先不要为我们操心,眼下我和你妈身体还好,自己的生活还能照顾得来。以后我们老了不能动了,不是还有政府嘛!现在的政策越来越好,农村的老人也有了医疗保险和养老金,你愁什么呢?”

“我愁的不是这个,是你们有个头疼脑热时,身边没个端汤送水的人!所以我在想,你们让我走也行,我回去以后先回趟老家,看看我的父母,然后再去单位恢复我的工作关系,最后再去找江童,也不知道这几年她怎么样了。”

“几年了你都没有和他们联系,现在你突然出现他们会不会惊讶?”

“那是自然的,一个死了的人忽然站在他们面前,不吃惊才怪呢!我这条新的生命是你二老给的,现在能恢复到这个程度也是二老精心护理和治疗的结果,所以二老就是我舒贝明的再生父母!我打算把我的事办妥后,想办法把二老接到山外,以后就和我住在一起,让我尽我该尽的孝心和责任,妈妈和爸爸看怎样?”

“好是好,只是你的负担会很重的,这样……”

“就这样,生活负担再重,也没有你们救我命的恩情重!人如果没有了生命,别的什么都不会存在!”

“我儿说得对,那我们就听你的!”

当舒贝明回到自己的家时却不敢进门,因为按照地理位置眼前的房屋所在地分明就是自己的家,可是眼前的房屋却不是自己以前家的模样。他徘徊着犹豫着,扒着门缝向里张望,看见了母亲,这时他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家!于是一推门大叫着:“妈!”

正要进厨房的妈妈一回头看见了舒贝明,马上问道:“明啊,你,你,是你吗?”

“妈,是我,你的儿子舒贝明!”舒贝明说着扑到了妈妈身边。

“真是我儿明明?快让妈好好看看!”老人家说着把儿子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双手捧着他的脸边看边流泪边说:“孩儿啊,让妈好好看看你,这几年你去了哪里,咋不给妈来封信啊?你知不知道,妈想你想得心疼啊!”

“妈,妈妈不哭,都是儿子不好,是那场地震……”

“妈不怪你,现在妈妈知道我儿还活着就好,只是你爸爸他……他死不瞑目啊!”

“我爸他……”

“你爸爸一年前就走了,他临死还叫你的名字……”

“爸——爸!”舒贝明一听大声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下地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看见舒贝明第一句话就问:“啊,你是舒贝明,你没死啊?”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是在地震中死了嘛,怎么又活过来了?”

“让我摸摸你的手,看是不是热的?”

对于这些疑问,听了舒贝明的解释后,大家的疑虑全没了还感叹道:“真是个奇迹啊,多亏了那两位老人,要不明明又怎能活着回来?”

“是啊,那两位老人就是我家兄弟的救命恩人!”贝明的哥哥说道。

“明明,你以后可要把徐家父母当自己的亲生父母来赡养,没有人家哪里会有你啊!那么大的地震,你能死里逃生,如果不是老天爷的照应,不是徐家父母的照顾,妈就是想死你也见不着啊!”

“是啊,自己现在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我一定照妈妈说的做,照顾好我那山里的父母,也会照顾好你。”

“我这里有你哥,你只管做你的事。明天就去你爸的坟上告诉他你回来了,让他放心。”

“好,我把我的事全告诉我爸爸,让他老人家安息。妈,我爸得了什么病?”

“咱爸得的是肺癌,当我和你哥知道时,已经到了晚期,所以也没救过来,他……”嫂子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我这几年不在家,父母就让哥哥和嫂子多费心了。明天我就去爸爸的坟上,告诉爸爸我还活着。在他老人家的最后时刻,我这个做儿子的人也没能见上以面,也没给爸爸上一炷香,扶一扶灵柩,都是我这个儿子……”舒贝明说着又哭了起来。

“贝明,你不要伤心了,你爸不会怪你的,都是地震闹的。那是天灾,人是顶不住的。”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我爸走的时候我没在跟前,心里难受啊!”舒贝明擦了擦眼泪。

“都过去了,你看咱家现在也盖了新房,这盖房的钱就是公家赔给你的命钱。现在你还活着,咱要给公家说说,把这钱退回去!只要我儿活着,咱就不能沾公家的光!”妈妈毫不犹豫地说道。

“妈,如果真要退的话,眼下咱家里恐怕一时半会儿凑不够怎么办?”大儿子问。

“凑不够也得凑!万一不行,就把这房子卖了!”

“咱们好不容易盖了起来,如果卖了……”

“就这么定了,人做事要凭良心!咱不能用一个人活着挣公家的钱,死了还挣公家的钱!”

“这又不是咱们故意这么做,这是地震……”

“不用说了,不是地震你兄弟会有死了这一说吗?没有这一说,公家会给你赔人命吗?现在人没死还活着回来了,你说说咱们用死人的命钱盖得房子住着心能安吗?”

“妈妈说得对,等我回单位说清楚,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咱可不能做那不仁不义的事!哦,对了,明明,还有一件事,你去了你爸爸的坟上一看就知道,在你爸的坟地旁边还有一座坟,那是你的。眼下你回来了,那坟里埋的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家在哪里。大约把你埋了个把月,你的那个女朋友叫,叫啥,叫……”

“叫江童!”

“妈,你和弟弟先说着话,我们给咱去做饭!”哥哥说着和媳妇去了。

“妈,你刚才说的那个姑娘叫江童。”

“对,她是这么说的。她来过咱家,还去了你的坟上。那姑娘可真是有情有义,那天是我陪着她去的。她在你的坟前哭得拉不起来,还给你炒了纸上了香。后来又从包里掏出写着字的纸要烧,我不让她烧,她说那是写给你的信,既然你已经不在了,那就让你的灵魂带着她的心一块儿去吧!她以后活着也只是……说到这里,那封信已经被她点燃了。我虽然很想夺过来,但只是一会儿那信就在火中变成了灰随着风吹散了。看到这样,她又说:‘舒贝明,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刚才那阵风就是你来把我写给你的信收走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你会明白我江童的一片心意是不是?如果是的话你也应该明白我今天为什么还活着!’说完之后,她给你鞠了三个躬就走了。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也没有任何音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妈妈这样说,舒贝明低着头痛苦地说:“都是我,都是我把她害得这样痛苦……”

“这不能怪你,是地震,地震!如果不是这场地震,恐怕你们早已结婚了,说不定都有孩子了……”

“是啊,说不定孩子……”舒贝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过了几天,舒贝明又去了单位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单位的人听了惊讶不已,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舒贝明就站在眼前,还以为是有人在编电视剧呢!后来舒贝明又说:“现在我还活着,所以不该领国家的死亡赔偿金。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是山里的人救了自己,才使得这生命有了爆发的机会,所以,既然还活着,就不能让这生命只有活力没有灵魂!”单位的领导听后也很感动,表示支持他的想法。

舒贝明回家呀,和单位联系重新恢复工作等,虽然令人惊讶,但惊讶之余也都办妥了,尽管身份和工作的恢复、死亡赔偿金的退还手续比较复杂,只要花费一些时间最终都会办好。单位还要给他补发了他“死亡”期间停发的工资。他听后说:“先算一算,看看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话就用这几年的工资定那些死亡赔偿金,这样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好,这个办法比较实际。”

过了一段时间,工资预算结果出来了,用这几年的工字顶那些赔偿金也欠不了多少,舒贝明答应在自己以后的工资中扣除。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再为退还赔偿金的事发愁了。这些工作在做的过程中虽然也出现了许多磕绊,但磕绊之后的结果是温暖和圆满的,因为这些工作是让人在惊叹之后感到神奇的。他把这些事告一段落之后,就开始打听江童的消息了。

这天,凭着他过去对青柳村的记忆,下了车就步行想着要去的地方走。他想在路上碰上一个青柳村的人问问江童现在是否还在哪个学校教书,然后再打听别的情况。到了黄昏时分,他终于来到了青柳村附近那条高速路上,这个时候当地的人已经开始在路旁那个市场上摆摊了。随着夜幕的降临,商贩们摊点上的灯多了起来。放眼望去,这个夜市灯光闪烁,人声鼎沸。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也是最热闹的时候。各种农副产品、日用百货、衣服鞋袜等琳琅满目,叫卖的,还价的,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舒贝明既无心买也不卖,只是转悠着想找个人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

他转来转去来到几个菜摊前,见人家都忙着经营自己的买卖没好意思打扰,又继续朝前走。当他看到一位卖豆腐的中年妇女跟前几乎没人来时他就停下了。卖豆腐的以为他是来买豆腐的立刻热情地招呼道:“要豆腐啊?我的豆腐可是纯卤水点制的,又鲜又嫩又筋道,还有豆子的原味,香中略带点甜,不信你尝尝!小伙子,你要多少?”

“对不起,我不要豆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叫……”

“我是卖豆腐的,不管找人问路的事!真是的,害得我费了一大堆口舌!”这位妇女一听舒贝明不要豆腐只打听人,态度一下子就变了,抢白着又大声吆喝道:“豆腐,新鲜的豆腐!”

站在一旁的舒贝明或许没想到卖豆腐的会这样,一时间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竟不知怎么好。卖豆腐的一见他这样又说:“要站站一边去,不要挡了我的生意!豆腐,新鲜的豆腐!”令她没想到的是,愣了一下的舒贝明转身微微一笑也大声吆喝道:“纯卤豆腐,鲜嫩筋道,香中带甜,先尝后买,假一赔十,数量有限,早来早得!入口满嘴香,吃过不能忘,快快来买啊!”

“你?!”摊主吃惊的看着正在缓气的舒贝明,而舒贝明也不答她的茬,然后又喊道:“纯卤豆腐……”在他的叫卖声中,豆腐摊前的人越来越多,先开始有尝的,尝过之后说:“嗯,味道真是香中带甜,鲜嫩筋道,来二斤!”

“五斤!”“三斤!”“二斤!”“我全要!”

“你为什么要这么多,是过什么事情吗?”摊主问道。

“我是给儿子娶媳妇用,你剩下的这些我全要了还不知道够不够呢!”一位中年男人挤上前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果来得及,今晚我就给你做。你大约需要多少,家在哪里,到时候我给你送去!”

“好好好,这样最好,既不耽误我的事,豆腐还新鲜!不过,我要的多,你看这价钱上是不是……”

“好说好说,自家的东西咱商量着办,你把你家的地址说给我,到时候价钱上不会为难你,就算是我为你家的喜事添喜了怎样?”

“痛快,就这么定了,我家在……”他们谈好了价钱和数量,说过交接地点和时间,这位中年妇女才转身收拾着家具对舒贝明说:“小兄弟,谢谢你。是你刚才的一阵吆喝,不但使我的豆腐很快卖完了,还预定了一大单生意。你家在哪里,明晚这个时候你再来,我割一块豆腐给你,你拿回家也尝尝,这样我的心里也踏实些。”

“我不要你的豆腐,我的家也不在这里,我来这里是要找人的。”

“你想找什么人,叫啥名字,干啥的?即使我不知道,我也会托人帮你打听!”

“这个人叫江童,是个女的。以前曾经在青柳村当小学老师,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你找江老师,你是她的什么人?你又是哪里人?”

“我是她表哥,这几年一直在国外,近期才回来,就是想和她见个面!”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虽然不是青柳村的人,但我的孩子就在青柳村学校上学。我去送孩子上学,偶尔也见江老师。”

“那就是说,她现在还在青柳村学校教书?”听到这话,舒贝明心里一阵激动,语气也急迫了许多。

“是啊,青柳村学校就她一位老师,几年了上边也没再派别的老师来。在她生病或孩子不舒服的时候,她的丈夫也只是顶替她给孩子们上上课,这种事也很少。”

说者并没有注意到听者情绪的变化,她依然很平静地说着。可是听着一听到孩子丈夫这些关键词的时候,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了,连忙问道:“孩子?丈夫?她结婚了?几个孩子,丈夫是谁?干什么的,哪里人?”

“她丈夫也是青柳村的人,他们现在已经有俩小孩了,还是一对龙凤胎,现在差不多有四五岁了。”

“她丈夫是谁,干什么工作的?”

“听说她丈夫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只是后来犯了点什么事不再教书了。”

“这个老师姓什么,住的离学校远吗?”

“这个老师姓梅,就住在学校旁边。”

“是他?果真是他!”

“怎么,你认识江老师的丈夫?”

“不不不,不认识,以前只是听说过。江老师怎么会嫁给这个人呢?最起码年龄上的差别也太大了,而且名声也不好!难道江老师被这个人欺负了、”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人家现在已经有俩孩子了,生活得很幸福。”

“幸福?什么是幸福?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农村老男人,而且名声级坏,这也叫幸福?”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反正听青柳村的人说,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或许是那男人年龄大,人家可爱那俩娃娃了。现在去地里干活,那男人就用架子车拉着俩娃娃一块去。他们村上的人说,这男人对那娘仨可好了,孩子小的时候都是他管,孩子大点了还是他管得多。为了孩子,这男人又是种庄稼又是种蘑菇。另外还养了几只羊,是专门给江老师和孩子喝奶的。江老师一个月子出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白又胖。人们都说这俩有夫妻命,男人会疼媳妇。”

“噢,我知道了,谢谢大嫂,那我先走了。”舒贝明听了这个卖豆腐的一席话,瞬间就像霜打了的蔫茄子。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由得心里暗暗埋怨道:“江童啊,你要嫁人也该嫁个年龄相当的嘛,为什么就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呢?年龄大不说还是个强奸犯。强奸犯?对,说不定是这个强奸犯见江童孤身一人,于是就心生歹念,先是欺负她最终霸占她。对,肯定是这样的,这个可恶的强奸犯!过去,公家怎么不一枪崩了他,还把他放出来继续害人!你祸害谁不行,为什么偏偏瞄准了江童?是看江童年龄小幼稚,漂亮?还是看人家是个大学生,霸占为妻以证明自己的能耐?唉,可恨的强奸犯!糊涂的江童呀!你嫁这么个人,实在让我为你难过,为你痛心,也是对我一片真心付出的侮辱,你想过吗?”

舒贝明这样边想边走,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走得慢,到了乘车的地点已经没有车了,于是索性不走了,就顺着路边的小河又往青柳村的方向走。走着走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村口那棵当年与江童告别时的大柳树还是那样茂盛,河边曾经一块儿坐过的大石头还在原地,那条山间小道上的窃窃私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耳鬓厮磨犹在眼前浮现……

明亮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地上的一切似乎和几年前一样,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露水打湿了他的裤管,蚊虫叮咬着他的肌肤,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伴随着他,他走月亮似乎也在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说要等我回来与我结婚的吗?为什么却嫁给了别人?难道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你为什么不等我?王宝钏还等了十八年,你为什么就等不了?”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鸟儿不知被什么惊动了,叫了几声扑棱棱飞起又落下,高速公路上偶尔有车驶过,明晃晃的车灯一闪而过。夜,又恢复了宁静。此刻的舒贝明终于来到了青柳村村口摸到了那棵大柳树,他靠在大柳树上仿佛靠在了江童的后背上,正在闭着眼睛仰面遐思,树上的露珠掉在了他的脸上冰冰凉凉,他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慢慢地他明白了,江童之所以没有等他回来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死了。对,妈妈说过,她曾经去过自己的坟上,这分明说明自己已经死了!让她等一个死人这可能吗?舒贝明啊,你也太残忍了,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怨她嫁人呢?要怨就怨那场地震吧。就是那场地震,使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唉,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就随她去吧。不过,自己在与她交往中,也曾有过几次那样的事,孩子是不是就是那会儿……有这么巧的事吗?假如这孩子真是自己的,那我该怎么办?是继续装死还是装聋卖哑不相认?如果不相认,装着不知道这件事,这是我舒贝明能做出来的事吗?我为什么还要让别人为我付出?如果相认了,打扰了人家的正常生活也是我不想看到的。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唉,说不定那孩子不是我的,现在江童既然已经与那男人结了婚,说不定就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可能是奉子成婚吧。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还会这样痛苦呢?

舒贝明这样想一阵怨一阵,恨一阵悔一阵,怨恨也罢后悔也好,反正这个事也无法改变了,这样一想心情也就慢慢平静了,靠着大树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牵着江童的手来到山下一条小溪边,那溪边开满的鲜花,白的白如雪,红的红似火,蓝的蓝如碧,黄的犹如金,粉的像带粉,紫的如紫玉……蝴蝶在飞舞,蜻蜓在追逐,小鸟在歌唱,微风在嬉笑……清凌凌的泉水倒映着它们的倩影,你看我我看你,两颗心啊如天上的云在飘动,深深地情啊如灿日般的浓烈……青山为他们作证,绿水为他们主婚,蓝天是他们的帷幕,大地是他们的婚床,月亮是他们的喜灯,星星是他们的誓言……忽然间一阵雄鸡高叫,把他从梦中惊醒,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东方已经泛白了,似乎还沉浸在梦中的他不得不离开大树向村外走去……

一会儿,有人下地干活了,他想打听一下梅盛林在哪里,有人告诉他再等会儿,梅老师就会用架子车拉着俩孩子去地里干活,于是他就躲在一处庄稼地里仔细地看着每一位去下地的人。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个人拉着架子车,上边真的有俩小孩!他想,这肯定就是梅盛林,那俩孩子究竟像谁,必须得看个清楚!想到这里,他就一路尾随,紧紧盯着梅盛林的一举一动,一直到了田间看着他把孩子安顿在大树下的架子车旁边自己开始干活。这时候,他本想趁梅盛林不注意和孩子说说话,但还没来得及到孩子跟前就听到了梅盛林在叫,后来又见他放下锄头来到孩子身边,还给他们喝水,这一幕令他很感动。他想,这个男人年龄虽然大了点,但对俩孩子还是挺细心的,看来江童也不会错。不过,看到这个男人又要干活又要照顾孩子,也实在是不容易。看到这里,他心中的那块冰开始慢慢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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