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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沅市的工业区在郊区,但由于近年来市区不断地发展,郊区逐渐变为市区,那些工厂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学校南边有一个炼油厂,每次南风挂起时,就会闻到阵阵的臭味,虽然不是很浓,但总会令人难受。晚上有时候炼油厂烟囱上的火燃烧得特别旺,把整片天空都照亮了,当夜深时,还可以听见火苗的声音。

对于炼油厂,林岩想到的是炼油厂如何把原油转化成各种烷类以及烃类;而若岚,一开始想到的是烟囱上这么烧着,会不会爆炸啊?会不会把学校也给炸了啊?……后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若岚慢慢喜欢上了烟囱上的火光,虽然偶尔会有臭味。每次看到那火光,若岚都会想到很多,《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火柴;奥运会点起的火炬;电影里点起的火把;夜空中升起的明月……不知道它能照明多少前进的路呢?

“若岚,你回不回去啊?宿舍马上就要熄灯了。”于娇娇拉着正对着那火光发呆的若岚道。

“走吧!”若岚回到。

“安若岚!”

又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声音,若岚示意于娇娇加快脚步,付居栋从在后面喊着跑上来,拦住若岚,“你跑那么快干嘛啊?”

“你烦不烦啊!今天又忘记看黄历了。”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经常在这里碰到。”

“缘你个球,赶紧摆出你的球样,有多远滚多远!”

噗!于娇娇被若岚的话逗笑了,若岚的性格就像刚开始认识她时一样,无论是对谁。

“还是一如既往的‘凶’啊!”付居栋笑着往若岚的胸部看去。

“流氓!我们走。”若岚拉着于娇娇正想走,又被付居栋拦住,“你到底想干嘛!”

“上次你还欠我一顿饭呢!要不这样,你请我夜宵或者我请你吃,选一个。”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严主任把你弄进学校是让你学习的不是让你来这浪费时间的……”

“别提她!”付居栋突然大声喝道,然后低着头离开了。

“他刚才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你说错什么了?”于娇娇问。

“谁管他!走吧,我们回去。”

也许若岚没有注意到,付居栋离开时的样子,有些悲凉。

清晨,并没有阳光,也没有凉风。从起床那一刻开始,整个校园就开始变得闷热,乌云也开始集聚起来。学生们却依旧像往常一样,宿舍——食堂——教室,这里的生活似乎都是安排好的,每一天都井井有条。有人会遵循这个安排好的生活,在哪个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有人却会在这个安排好的生活里,添加别的乐趣。

其实乐趣从来都不缺,数学老师们的普通话、榕树下跳跃着的麻雀、宿舍里的打闹、迟到前的冲刺……也许这些东西对学校外边的人来说,都只是些不起眼的事,他们的乐趣,也许只会在酒吧、汽车、餐厅这些看起来比较高级的东西,但在校园里,这些东西的乐趣,却不会让学生们脸上漏出笑容。

若岚和于娇娇,最后走出宿舍的依然是她们。

“快点啊!就要迟到了!”

“好了好了,走吧!”

“没有一天你能起来早点的。”

“但一天我也没有迟到过啊!我这其实也是为你好,你看啊,每天我们都可以跑几百米锻炼身体,这不比做早操好嘛!”

“就你有理,跑吧!”

物理课,若岚最不喜欢的课,抛物线、重力、加速度……这些字眼不断地从老师的嘴里吐出,若岚却一直看着窗外密布的乌云,期盼着何时能下雨,因为她更喜欢听雨的声音。

隆隆的雷声,提示着夏天的到来,大颗的雨珠从天而降,落在窗外的槟榔树上,然后从叶子上滑落,划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一滴滴雨珠啪啪的打在窗户上,不知道窗户受到的作用力有多大呢!

学校的地理位置说来也有趣,竟然是一个低洼处,每年夏天只要是持续的降雨,学校的积水都会淹到膝盖,更有趣的是,被水淹的校园,竟然会跑出一条条又大又黑的塘角鱼,听说平常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所以这些鱼都比较脏,但学生还是会去抓,他们抓来也不是为了吃,纯粹是为了好玩。

大雨下了一整天,不知道憋了多久,直到下午放学,才开始变小,像往年一样,雨水把校园都淹没了,学生们只好光着脚丫走回宿舍。一些调皮的学生,就会在水里面跑,因为他们觉得有“水上漂”的感觉。

林岩基本不带伞,每次下雨时都会和妹妹一起撑伞,这次也是,林岩除了要帮妹妹撑伞,还要帮她提鞋子,若岚就可以随便在水里玩。

每次看到妹妹踢水的样子,林岩就会想起和妹妹在外婆家的稻田里抓鱼,也是光着脚丫,那时的她应该比现在更快乐吧!

水淹了一天一夜后才退去,每次淹完,学校塑料铺的足球场就会浮起来,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足球场维护的时间。

理科重点班六班有五十五个人,是根据高一期末考试成绩划分的,理科成绩前五十五名的人,就能进入六班,但进入后并不会保证直到高三都在里面,学校会根据期末考试以及每个月的月考成绩来定去留,如果成绩确实太差,学校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剔除,其它普通班考得好的学生就有机会进入。

付相萧不是六班的,但经过她的努力,成绩已经能进入年级的前二十了。其实,高二分班时,她完全可以进六班,但她没有,她希望靠的是自己的努力进去。后来她慢慢发现,其实在哪个班根本无所谓,她不明白为什么学校会这样特意地去分重点班和普通班,难道必须要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分得那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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