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莫测的知天会背后隐藏的实力远远超出想象,那些在修行者看来都是不传之秘的人事物在不经意间其实早已记录在了知天会异事说的文山书海之中,只是这个已有万年历史的存在总是留有一手,毕竟有些信报它就像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把这个有着上万人的组织都搭进去。
放飞思不停的葛老爷子今日却是难得让手下的管事伙计提早放下手头的忙活,等阁楼内的人都走完之后,葛无忧才从脖子处取出了一把做工细腻的金玉钥匙,这把钥匙自从葛无忧担任知天会会长之后就一直被他挂在脖子上,从未离身过。
拿着钥匙的葛老头走到西北角的金丝楠木柱,在柱子上眯着老眼看了半天,才从一处细缝中扣下一块指甲片大小的木块,葛无忧将钥匙插进了木洞之中,这左旋一周天右旋二周天之后,金丝楠木柱上竟出现了一人高,两尺宽的暗格走廊,内里灯火通明。
葛无忧收起钥匙就走进了暗格内,绕了几圈狭窄廊梯,来到了一处远比楼上还要宽敞得多的堀室。
这堀室内灯烛辉煌,放置的器件宝物比起楼上奇珍居的东西还要稀世,按了寻常人等早就看花了眼,但葛老头却是点滴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径直奔向位于堀室中央处的金丝楠木案台。
案台上放着四个昆仑玉雕砌成的书匣,四个匣盖上分别刻着人、异、宝、经四个字儿。
葛无忧在人和异这两个匣子前思付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异,小心地打开匣子后,从里面将一摞五寸长三寸宽的金叶书片拿了出来,这金叶书片薄如细丝,葛无忧翻了半天后才将刻有妖神五芒字样的金纸张找了出来。
葛老头将这纸片在空中轻微一抖,哗得一声,纸张竟变成了一本一寸多厚的折本。
被采茶老者提点多看点书的葛老头,看着厚厚的折本,叹了一口有点迁就的凉气,嘴里咕囔了几声,便匍匐在案台上研详起来。
折本上的字迹时而苍劲有力、时而龙飞凤舞,时而端正雄秀,时而神韵超逸,一看就是出自不同人的手中。
此时葛无忧手中的折本犹如流动的画卷,将那已泯灭在时光中的历史勾勒开来。
万年之前的中土大地上,伴随着连年不断的战乱之后,三大圣人在相差不到百年的时间里纷纷出现,有圣教的创始之人,被称为圣中之圣的易先生,有梵音寺的阿弥陀以及三清祖师爷.
正当大家都以为这中土大地将会引来人族空前盛世的时候,在满天的星辰中,忽一日一颗星辰焕发起暗红色的妖异光芒,这星芒诡异至极就连白日里都能看得清晰,足足持续了百日后,这星辰突然炸裂开来,一道笔直的红芒直直落下。
红芒落下的山坡上,一群山羊从此而过,这红芒烙在了其中的一头母黑羊身上,几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就发现这头母羊大起了肚子像怀了崽子。
一日不到的功夫,这头母山羊的肚子就被硬生生撕裂开来,一条臂膀粗的大红长蛇从羊肚钻了出来。
这条红蛇灵性十足,寸步不离那头死去的母羊,时不时发出略带悲悯的嘶嘶声,本来想着吃顿山羊肉的山野村夫看到此情形都觉得这红蛇不是凡物颇有人性,心感怜悯,当着红蛇的面将那头母羊给埋了,红蛇才在山羊的坟头呆了数日后游进了深山里。
很多年之后,从深山里面走出了一个美艳动人到摄人心魄的女子,不管是谁只要看一眼就无法挪动视线,她自称五芒,据说这名字和她的出生有关。
刚开始的五芒并不是记载中的那样凶残嗜杀、暴戾无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只是在人间嬉戏玩耍,并未有出格的事情。
只是,就连知天会都无法知晓为何一夜之间五芒性情大变,逐渐成为了中土乃至九域最大的祸害。
修为堪比圣人的五芒妖神所经之地无不是变成了人间炼狱,她的身后更是有一群虔诚的信徒,有异族也有人族。一时之间,五芒教的势力甚嚣尘上。
五芒的神能自是无需多言,除了能让虔诚皈依的凡间信众有修行之能外,更能帮助修行之人迅速提升境界,但皈依五芒者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一旦皈依者动了任何一点背叛的心思,就会受到诅咒般心神俱灭。
这五芒也是放浪形骸的大妖,只要是看得上眼的,也不管是人族还是异族都会一一临幸,长久下来,或是有意为之,这腹中诞下了众多混种的血脉子嗣。
中土的三大门派在五芒妖神手里吃尽了苦头,损失了众多的精英弟子,就连圣中之圣的易先生都没能在五芒妖神的手上讨得便宜。
这中间争斗了数百年之久,在被逼无奈之下,中土三圣出动了被视为禁忌的帝皇器,耗费自身寿元才将五芒妖神镇压。
帝皇器的威力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五芒妖神仍然将一丝魂魄留在了幽冥之地,只要五芒血阵开启,那缕魂魄就会回到世间。
那场末日大战的代价太过惨重了,三清祖师爷和阿弥陀两大圣人没多久就归了天,而易先生则也只是残喘了十几年,拖着病重的身躯,料理完身后之事,也继两大圣人之后寿终正寝。
这万年下来,打着五芒妖神旗号的信徒时有出现,但是真正开启五芒血阵的事情却从未发生过,因为血阵的法门早已经随着五芒的泯灭而消失。
“这背后果然是有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是谁在指使着?周远安只是一个傀儡,他身后的那头妖是怎么回事?怎么知晓血阵法门的?难道是奇门门主周立仁?倒有几分可能,圣教奇门不正是擅长遁甲法阵吗?”
葛无忧看着眼前的折本,凝神思索片刻,随后自言自语地苦笑道:“我这快要入土的老头子竟想着这些攸关人族存亡的事情,真是杞人忧天。老当家让我多看看这些东西,这看多了心里就郁结得紧。这天下,最苦的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吗?”
摇头苦笑的葛无忧拿起了案台上的笔开始在折本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