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癫狂的叫声,正中间的屋内又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比这男子的情况还要差上些许,惊恐地看了一眼江小流后,连喊一声都没有就晕厥了过去。
“感觉到什么了没有?”江小流转头问向一旁的悟不到和秦音。
悟不到和秦音纷纷摇头,对眼前的情况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如果这妖物是施了迷人心智的咒术,他们的身上肯定会有一点残留的妖气,可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秦音姑娘,你呢?”悟不到说完问向秦音。
“没有,这里一切都正常,真是奇怪!”秦音皱眉沉思道。
那中年男子看都没有看一眼昏厥在地的妻子,就坐在院内的泥地上,时不时恐惧地看向在场的三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悟不到和秦音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怎么面对,最后还是江小流忍不住,上前一步将那男子一步打晕了过去。
“这两人应该就是婉儿的父母了,她的哥哥嫂嫂呢?”江小流发现另外两间窑子屋里没有动静,眼下找到他们或许是关键。
“那老不死的跟我说,婉儿的哥哥嫂嫂好像在村外的田地里搭了间茅草屋住着,不敢回来了!”悟不到说道。
“那行!我去找他们问问,你们在这里照看一下?”江小流听罢说道。
“我和你去!”秦音哪里想再待片刻,这地方实在太臭了,巴不得马上离开,最后只留下一脸苦相的悟不到留在了院子内。
…………
田坎路上,江小流和秦音,一前一后地朝着不远处的那间简陋的茅草屋走去。
田坎边的水渠,差不多已经干涸,几条泥鳅从淤泥里冒了出来,对着路过的两人吹着泡泡。
江小流看得有些怔怔出神,在长平镇的时候,他经常会到附近的田地里抓泥鳅烤着吃,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怀念。
“江小流!怎么不走了?”秦音看向面前那个高大的背影突然停了下来,关切地问道。
“秦音姑娘,你父母还在吗?”江小流突兀地问道,并没有转过头来,言语中似有惆怅。
“在问天城呢,我们圣教天道院的修行弟子,父母都在问天城居住,怎么了?”秦音疑问道。
“没什么,有家真好!”江小流听罢,摇头叹道,说完又继续前行。
“江小流!你呢?”看着眼前那个萧飒的背影,秦音软声问道。
“好像都不在了吧,一个人其实也蛮好的,不是吗?”这声音,好像是在自嘲。
…………
简陋的茅草屋内,婉儿的两位哥哥嫂嫂此时纷纷倦缩在草堆之上,嘴里边喃喃自语着,连江小流和秦音走进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江小流听到这些人的嘴里一直在说着这类话,便顺口问道:“不要什么?”
“不要钱...钱不要...鬼来要钱了...好可怕...”
江小流无奈地看着秦音,说道:“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你们找谁?”茅草屋外,一位衣衫褴褛的男童走了过来,胆怯地看着江小流。
“小孩,你是?”江小流弯腰说道。
“我叫唐阿财,是他们的儿子!”男童指了指其中的一对夫妻,说道。
江小流和秦音长叹了口气,终于碰到一个正常的人了,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有总比没有要强。
“阿财,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江小流指了指他的父母问道。
“不记得了,就是有天晚上院子里有声音,第二天爷爷奶奶就开始说疯话了,后来就说碰到鬼了!”
“院子里?什么声音?”
“咔咔的声音,每天都有的!”
江小流和秦音相视一眼,长松了一口气,心里都有了底,看来今天要在唐家村度上一宿了。
“你们有吃的吗?我好饿啊!”孩童的肚子咕咕直叫,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对着两人说道。
江小流看这孩童甚是可怜,便从怀中掏出了几串铜钱,摸着他的头,缓声说道:“给你,记得藏好了,每次出去就拿两三个铜板,别被那些大人发现你有钱,好吗?”
“嗯!谢谢你!”这个叫唐阿财的孩子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钱...钱...不要...不要...拿走!...拿走!”唐阿财的母亲看到了这一幕,失去心智一般冲了过来,将那串铜钱从阿财的手里抢了过去,嘴里虽然喊着不要,但那双手却攥得更紧,连一旁被她推搡在地的亲身儿子都不管不顾。
随着唐阿财的哭声,其他三人看到那串铜钱之后也都争先恐后地爬过来抢夺,茅草屋内尖叫撕扯声不绝于耳,直到这四个人被江小流打晕后才消停了下来。
…………
“江小流,你怎么看?”两人走出了那间茅草屋,秦音神情复杂,看着一旁坦然如常的江小流,疑问道。
“你说,为什么大人出事,小孩却没事呢?”江小流沉声问道。
“对啊!为什么?”秦音还没想到这点,被江小流这样一问,顿觉奇怪赶忙问道。
“大人的心总是不一样的吧...”
“大人的心...江小流,如果是你呢?”秦云愣神地看着江小流,不禁问道。
江小流闻言,苦笑着说道:“我啊...呵呵...不知道...肯定也会疯的吧!”
金色的稻田里,一股清凉的幽风,夹杂着淡淡的稻香味吹拂而来。
秦音看着眼前的江小流,竟不敢靠近半步,想着上前说上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开始,秦音只是被他的野性外表所吸引,而现在发现自己开始有点畏惧于他,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就像一匹从荒野里走出来的孤狼,危险而又带着别样的魅力,越是靠近,越觉得危险。
秦音很想知道他的过往,但心底里又开始害怕知道他背后的故事。
“江小流!如果你是在圣教该多好啊!”秦音出神地看着那个在田坎路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