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我们钱家待你不好,有种你们倒是搬出去啊?何必死乞白赖赖在这五年?”孙氏讨好的扶起李氏朝宋雅静讥讽。
李氏闻言也骂道:“你二舅娘说的对,嫌弃不好大门就在那,你们赶紧滚!这个家养着你们也是累赘!”
宋雅静心里合计与其在这家里继续被克扣打骂倒不如和姨娘出去单过。
虽然眼下没住处,出去肯定十分艰难,但姨娘会绣活,她也自有赚钱的法子,和姨娘出去找个破庙暂时安身等赚了银子就买房。
宋雅静就不信她一个现代来的人还愁赚不到银子?今日钱家对她们不屑一顾,日后她定让钱家高攀不起。这样想着宋雅静一咬牙哼道:“出去就出去,这个破地方我早就呆够了!”
“小姐!”钱梅香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小姐不要,出去后我们住哪?你快给娘道歉让……”
“姨娘!”宋雅静打断钱梅香的话,皱着眉道:“姨娘你瞧瞧这破屋子能叫住的地方吗?外面随便找间遗弃的屋子也比这好,姨娘和我有手有脚,只要肯干活出去还怕饿肚子?同样是干活在这没工钱还只能吃快馊掉的饭菜,姨娘你想想,你会绣活,一个月能赚五十铜板,我们出去肯定饿不死!”
“不仅如此,以后我定能让姨娘吃香喝辣,让别人眼馋去吧!”说这话时宋雅静是朝着李氏孙氏冷哼。
“这……”钱梅香还犹豫,宋雅静咬着牙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姨娘外公一家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今日我们又得罪了外婆和二舅娘留下来日子只会过得更艰难,不如出去,我保证定让姨娘过的比现在好!”
钱梅香心里犹豫再三,她倒不指望女儿出去能干活,只是正如女儿说的,今日她们得罪了娘和二嫂,就算跪下恳求原谅留下来,以后日子也只会更艰难。
想到女儿受伤一连昏迷几天这个家竟无人问津,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连喝口白米粥都不行,自己每月没日没夜绣活赚的钱一文都看不到,吃不好住不好还要受人白眼,天天被骂吃白饭,这样的日子的确不是人过的。
钱梅香一犹豫宋雅静就知道有戏,干脆利落的转身进屋收拾行李,她们娘俩的东西少几下便收拾完,宋雅静夹着个包袱出门斜睨了眼李氏上前拉着钱梅香就走。
李氏被肥妞高傲决然的架势气到,怒的朝宋雅静嗤笑讥讽:“好,你们有骨气今日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宋雅静冷笑一声,轻挑眉头尽显霸气道:“放心,以后就算你们跪下求我们都不会回来!”
出了院门钱梅香还犹豫着频频回头看,宋雅静皱着眉头道:“别看了姨娘,外面再苦也不会比这差!”
几乎是半拉半拽把钱梅香拉走了。
院里孙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娘,她们……她们就这么走了?”
李氏也没料到,过去五年赶了千八百回都没走的人,今天居然干脆利落的就走了?说实话她也不是真心要赶她们走,毕竟留着钱梅香每月绣活还能赚几十个铜板。
但她不急,这穷乡僻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自己的女儿还不了解吗?性格懦弱没有主见,出去上哪找住的和吃的?何况又带着个好吃懒做的拖油瓶,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带着她那个小贱蹄子外孙女回来求他们原谅。
到时她还怕没法子治她们?届时她只要稍微施压,那肖想了多年的几件首饰还不手到擒来?
想通了李氏也不去纠结走的两人,转头冷冷问孙氏:“饭做好了没?”
“还……还没……”
“什么?饭居然还没做好?”李氏将刚刚被宋雅静推倒的气撒到孙氏身上,抬手给了一巴掌:“你个懒货,老娘早上走时特地叮嘱你早点做好午饭,你这一上午都偷懒做了什么!”
“不是的娘,我正要做饭梅香和肥妞就冲进来抢灶台……”
刺耳的叫骂声被甩在身后,宋雅静拉着钱梅香走在贫瘠的乡间小路上,正值中午,毒辣的太阳烤的大地冒青烟,空气闷热难耐,两人像是置身于桑拿房中,才走不到半个时辰就汗流浃背。
宋雅静肥胖的身子早就气喘吁吁,加之刚醒头疼还没缓过来,此刻竟是累到眼冒金星,浑身乏力的摇摇欲坠,有种马上就要晕倒的趋势。
钱梅香吓的不轻,忙扶着宋雅静到路边树下坐着给她扇风:“小姐我们还是……”
“姨娘,我没事,休息下还能继续赶路。还有你以后别叫小姐了,你是我娘亲日后就叫我乳名吧,这是乡下,没有那些规矩。”
宋雅静怕钱梅香又说要回去的话,便截了她的话说道:“镇里总归能找到废弃的屋舍,我们寻一间收拾干净先住着,等日后赚了银子再买好房子。
我知道姨娘你心里有所顾虑,可我们都出来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就算有也不能是现在。您就跟着我试试,莫要再说回去的话,我们出去闯荡,实在活不下去再考虑回来的事,现下别说这些行吗?”
钱梅香低头不语,很勉强的点了下头。宋雅静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这钱梅香思想老旧,总觉得女人离了男人离了家庭便活不下去,是以即便日子再艰苦过去五年她也没想过带女儿出去单过。
试想若这钱梅香性格独立一些,当年她们被赶出宋府时手里可是攥着二十两银子,好好经营着,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无家可归的下场。
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雅静也不指望马上就让钱梅香接受女人该独立谋生的思想。
她现在只想快点去镇里找到合适的住处,然后想办法赚钱,至于那可恶的钱家,她迟早会让他们把吃了她娘俩的双倍吐出来。
但现在势单力薄,暂时斗不过他们,只能先离开活命要紧。
“梅香,你们在这干嘛呢?”
树丛里走出一挎着个篮子的妇女,皱着眉头疑惑看她们。
宋雅静搜刮脑海里的记忆,认得这是村里的寡妇桂月婶,男人走的早,丢下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一人带着孩子在村里也没少受欺负,同她们一样都是个可怜人。
钱梅香垂头不语,还是宋雅静回话:“桂月婶,我们这是要去镇里,走的累了,坐下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