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没有火花。
“没。”姚弋说。
“没关系,以后有了再问我。”习明说完,又挺直了身子,重新走上了讲台。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结束。”习明说完转身要走。
“可是,习老师,还没下课呢。”有人提醒道。
习明转过身来,但是没有再往回走。
“我知道,我只准时上课,没说要准时下课,讲完课自然就下课了。”听起来,似乎很酷。自由下课,不理会学校的纪律的老师,他还真是第一个。
“ok,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没有我就走了。”习明表明自己的意思。
“没。”
“没了。”底下一些学生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真是独特的老师。”一个学生感叹。
“人家有独特的资本。你说是吧,姚弋。”一个女生神奇地说道,好像那个人是自己一般。且还要寻找姚弋的认同。
教室永远的学生们闲聊的地方之一,只要有空隙,有人的存在,就会有人找机会见缝插针,好像永远也不会休止。
角落的她,不维护谁,不打击谁。她和习明,不会有太多的牵连。她一直都这么认为。
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她独自游荡在校园里,熟悉又陌生。
早已经查看了一番校园,所以她对这个校园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同时,她对这个校园也是陌生的。不知道,这样的校园,属不属于她。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突然接到新任务,又离开,连留恋的时间都没有。
走到池边,柳树下,看池里的鲤鱼自在地游戏,本该高兴,可此刻她却高兴不起来。看着只局限在这有限池水的鱼,她多希望能够将它们全部放归海洋,可惜,养在池塘里的鲤鱼一旦到海洋,存活的可能性有多大呢?无法预测。
她扬起在嘴角的一丝笑意只消一会,不复存在。是什么,让她紧皱了眉色吗?就连那稀疏的柳枝被风打到她脸上,也不知道痛了吗?
“池里的鱼很好看吗?”
“不过供人们欣赏而已!”只是别人问,她就答。
没有转身,甚至连是谁都还没有认清之前,就透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不是相对于她存在的世界,学校太纯净了,所以,她忘记了最本能的防备?她自己也寻不到答案。
转身之间,她和他,似乎有了某条线在悄悄地挂在她和那人之间,而身其中的人都不知。
站在池边的人,依旧看着池水。如那潭池水一样,眼光只是偶尔掀起丝丝微弱的波澜,让人看不出内在的汹涌。
在任何人的眼光里,我们都看不到过去和未来,即使是现在,也一样看不懂。我们不是梦中的神,无法预知未来。我们只能凭借自己的臆测,想象那暴风雨也许已经过去,也许,正在酝酿。
风依旧在动,柳条继续它中介的作用。很想用句掺杂着禅意的话来问,究竟是风动,树动,还是,心,在动。
此刻,即使是柔和了的柳条,在一些人的眼里,也是一种伤害。
或许很轻,或许更重。
站在身边的宫煜晨终究还是伸出了收藏许久的手,为她拂去即将再次靠过来的柳枝。他带走了柳条的动作是温柔的,像是在呵护一个爱恋了很久的女孩般。无论基于什么原因,本该置身事外的宫煜晨,这样做了。出于他自己的意料。
她,只是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宫煜晨。他的动作早已经停止了,柳条都被挡在了他身后。两人都凝望着对方,像是探究,也像,深情的注视。
面对面的是好一阵的沉默。
就像是一副神秘的画,为我们展示着两个人两种心境。那是最奇妙的世界,最别样的画,画里的独白,可以有千种万种,任人猜想。
但她知道,他在为她挡住去柳枝。可是,却没有问过她是否需要他的帮助。有时候,享受一下这种无意义的痛,比在现实的痛更好。那样的痛不会深入骨髓,只停留在表层。
她知道,不该和他有过多接触,任何的,都不行。
“不过供人欣赏而已?”就是这样一句话,多么无情的表达。宫煜晨想。只是不知道,这种无情,是爱护,还是,毁灭。
“你在学校很受欢迎。”该结束这种无休止的凝望了,她想。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害怕,怕到最后自己无意间伤害了谁。
“嗯。”宫煜晨虽然这样应了,但在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骄傲的存在。他只是实话实说,她也看得到。
“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想要借助朋友的名义,尽可能不去伤害他。毕竟,他只是个学生。
“嗯。”直觉告诉他,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是为了更接近他,近水楼台。
“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她说。脸上带上了丝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在这里聊什么呢?”习明突然出现,没有让他们诧异,这里,本来就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
“没什么。”宫煜晨最先出声。
姚弋只是看了眼宫煜晨,再把目光转向习明,没有多说,表示她默认了宫煜晨的话。
一个人的世界是寂寞,两个人的世界是精彩,三个人的世界是复杂。
人之间的事,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你我他的演绎。
“我有事先走了。”宫煜晨双手放回裤兜里,大步走开。他知道,习明的出现,不会是为了找他。
“习老师,找我有事吗?”她也知道。
“今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很直接。
“好。”她也一样。不逃避。她知道,即使答应,也不能表明什么,而不答应,反而会被认为是有意回避。
“姐,你去哪?”看姐姐穿得很正式准备出门了,叶页溪从后面及时叫住了姚弋。
“吃饭。”姚弋答。
“怪不得今晚没有在家吃,原来是佳人有约。”叶页溪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边调戏说。